第265章 符印難描隕星秘,情牽驚夢故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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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到一陣寒意。
    必須盡快弄清楚這隕石的奧秘。
    第二天一早,上官撥弦便帶著阿箬,準備再次前往邙山隕石坑。
    然而,剛走出驛館大門,卻看到蕭止焰和那名紅衣女子正站在院中說話。
    紅衣女子依舊蒙著麵紗,但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少了幾分昨日的淩厲,多了幾分嬌柔。
    她仰頭看著蕭止焰,眼神依賴,似乎在說著什麽。
    蕭止焰微微低頭聽著,神色間帶著一種上官撥弦從未見過的、近乎縱容的溫和。
    看到上官撥弦出來,蕭止焰目光看了過來,似乎想說什麽。
    那紅衣女子也順著他的目光望來,露在外麵的那雙眼睛,在上官撥弦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敵意?
    上官撥弦腳步未停,仿佛沒有看見他們一般,徑直向驛館外走去。
    “撥弦!”蕭止焰喚了一聲,快步追了上來,攔在她麵前。
    “你要去隕石坑?”他眉頭微蹙,“那裏很危險,你昨日已經靠近過,今日不要再去了。調查的事情,交給我和……驚鴻就好。”
    驚鴻?
    是那女子的名字嗎?
    上官撥弦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蕭大人,查案緝凶,是皇上賦予我的職責。隕石輻射雖險,我自有分寸。”
    她的語氣客氣而疏離,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劃得清清楚楚。
    蕭止焰被她這態度噎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和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
    “不勞蕭大人費心。”上官撥弦打斷他,目光掠過他身後正款款走來的紅衣女子驚鴻,“您還是……照顧好故人吧。”
    說完,她不再看他,繞過他,帶著一臉懵懂的阿箬,徑直離開了驛館。
    蕭止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緩緩垂下。
    這名被喚作“驚鴻”的女子也姓蕭,叫蕭驚鴻。
    蕭驚鴻走到他身邊,輕輕拉住他的衣袖,聲音柔婉帶著一絲委屈:“大哥,上官姑娘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你說呢?”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能從不跟上官姑娘提起過有我呢?難不成大哥真的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蕭止焰歎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把我身邊的所有人跟她報備,不過,驚鴻,我不想暴露你的身份,也不想撥弦知道還有你,多一份擔憂,你也知道玄蛇有多危險。”
    “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公開自己的身份了,我想回蕭府看看他們。對不起大哥,上官姑娘可能生你的氣了。”
    蕭止焰看著蕭驚鴻那雙與記憶中的她依稀相似的眉眼,心中一軟,壓下對上官撥弦的擔憂和那一絲莫名的煩躁,溫聲道:“不關你的事。她隻是……性子冷些。走吧,我們先去處理隕石的事。”
    ……
    上官撥弦帶著阿箬再次來到邙山腳下。
    隕石坑周圍依舊被衙役封鎖著,但圍觀的人群比昨日少了許多。
    她亮出刑部的令牌,順利進入封鎖區。
    越是靠近隕石坑,袖中碎片的灼熱感就越發強烈。
    她讓阿箬留在安全距離外,自己則服下一顆能暫時提升抗性和感知的藥丸,小心翼翼地向坑邊走去。
    坑底那塊黝黑的隕石靜靜躺著,表麵那些蜂窩狀的孔洞仿佛在呼吸般,隱隱有幽藍色的光芒流轉。
    靠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能量場。
    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
    上官撥弦強忍著陣陣襲來的眩暈感(輻射的初期影響?),取出特製的工具,開始仔細檢查隕石表麵。
    果然!
    在那些蜂窩狀孔洞的深處,她發現了一些極其細微的、絕非天然形成的刻痕!
    這些刻痕組成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扭曲而複雜的符文!
    與之前黑色碎片和陣法冊子上的符號風格類似,但更加古老和深奧!
    她嚐試用拓印紙將這些符文拓下來。
    然而,當拓印紙接觸到隕石表麵的瞬間,竟然無火自燃,瞬間化為了灰燼!
    連靠近都如此困難?!
    她蹙緊眉頭,又嚐試用特製的藥水臨摹。
    藥水剛沾上隕石,便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蒸發,同樣無法留下痕跡。
    這隕石……似乎在排斥外界的記錄和探查?
    她不死心,凝聚目力,強行記憶那些符文的形狀和結構。
    劇烈的頭痛和惡心感陣陣襲來,眼前開始發花,胸口也悶得厲害。
    這是輻射病加重的症狀!
    “姐姐!你的臉色好差!快回來吧!”遠處的阿箬看到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焦急地喊道。
    上官撥弦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能再勉強。
    她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些詭異的符文,將其牢牢刻在腦海裏,然後迅速退出了輻射最強的區域。
    回到阿箬身邊,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栽倒在地,幸好阿箬及時扶住了她。
    “姐姐!你怎麽了?!”阿箬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鼻下緩緩流下的一縷暗紅色血液,嚇得聲音都變了。
    “沒事……隻是有些頭暈。”上官撥弦用袖子擦去鼻血,強撐著站直身體,“我們先回去。”
    她必須盡快將記住的符文繪製下來,並想辦法緩解這輻射帶來的影響。
    回到驛館,上官撥弦立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和意誌力,將腦海中那些扭曲的符文一點不差地繪製在了紙上。
    看著紙上那充滿了不祥氣息的圖案,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這些符文,絕對與玄蛇掌握的“天外之力”核心秘密有關!
    而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眩暈和惡心感再次襲來,她喉頭一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濺在剛剛繪製的符文圖紙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她看著那血跡,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軟軟地倒了下去。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仿佛聽到房門被猛地撞開,以及阿箬驚恐的哭喊聲……
    還有……一個熟悉的、帶著焦急和恐慌的呼喊,似乎……是蕭止焰?
    是幻覺嗎?
    他此刻,不是應該陪在那個叫驚鴻的女子身邊嗎?
    帶著這最後的念頭,她徹底陷入了黑暗。
    意識在黑暗中沉浮,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劇烈的頭痛和胸腔的灼痛如同潮水般反複衝刷著上官撥弦的感官。
    她感覺自己時而置身冰窖,時而墜入火海,耳邊似乎一直縈繞著焦急的呼喚聲,還有一個格外熟悉、讓她心緒複雜的聲音,在不斷重複著她的名字。
    “……撥弦……撐住……”
    是蕭止焰?
    他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是應該……陪著那個叫驚鴻的女子嗎?
    混亂的思緒如同纏結的水草,讓她無法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溫和而堅定的藥力如同暖流,緩緩注入她的四肢百骸,驅散著那蝕骨的寒意和灼痛。
    她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漸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阿箬哭得紅腫如桃子的眼睛。
    “姐姐!你醒了!太好了!你嚇死我了!”阿箬撲到床邊,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上官撥弦動了動幹裂的嘴唇,想說話,卻隻發出一聲沙啞的氣音。
    “別急,別急,先喝點水。”阿箬連忙端來溫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溫水滋潤了幹涸的喉嚨,上官撥弦感覺舒服了一些,神智也清明了不少。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還在驛館的房間裏。
    窗外天色大亮,已是次日。
    “我……昏迷了多久?”她的聲音依舊虛弱。
    “快一天一夜了!”阿箬抹著眼淚,“你昨天吐血昏倒,可把我們嚇壞了!蕭大哥他……”
    提到蕭止焰,阿箬的語氣頓了頓,有些猶豫地看了上官撥弦一眼。
    上官撥弦的心微微一沉,麵上卻不動聲色:“他怎麽了?”
    “蕭大哥昨天衝進來的時候,臉色白得嚇人,把你抱到床上,立刻就去請了洛陽最好的大夫,還動用了宮裏的秘藥……他一直守在你床邊,直到今早淩晨,因為隕石那邊出了點急事,才不得不離開。”阿箬小聲說道,“他走的時候,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他守了一夜?
    上官撥弦垂下眼簾,掩去眸中複雜的情緒。
    那個驚鴻呢?
    他不是應該陪著她嗎?
    “隕石出了什麽事?”她轉移了話題,不願再去想那些擾人心神的事情。
    “聽說……昨天夜裏,有人試圖強行闖入封鎖區,靠近那塊隕石,被守衛發現後發生了衝突。對方武功很高,傷了好幾個衙役,幸好蕭大哥及時帶人趕到,才沒出大事。”阿箬心有餘悸地說道。
    有人強闖?
    是玄蛇的人嗎?
    上官撥弦心中一凜,強撐著想要坐起身:“圖紙……我畫的符文圖紙呢?”
    “在這裏在這裏!”阿箬連忙從桌上取來那張沾染了血跡的圖紙,“姐姐你昏迷的時候一直攥著,我好不容易才收好的。”
    上官撥弦接過圖紙,看著上麵那些扭曲的、帶著不祥氣息的符文,以及自己吐上的血跡,眉頭緊鎖。
    這符文是關鍵。
    必須盡快破解其中的含義。
    還有那塊隕石,輻射如此之強,絕不能留在原地,必須想辦法處理掉。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虛弱和不適,對阿箬道:“扶我起來,我要去見蕭止焰。”
    “姐姐!你的身體……”阿箬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臉。
    “無妨。”上官撥弦語氣堅定,“事情緊急,耽擱不得。”
    在阿箬的攙扶下,上官撥弦勉強起身,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梳理了一下散亂的發髻,便向外走去。
    她必須知道昨晚強闖隕石坑的詳細情況,也必須將符文的發現告知蕭止焰。
    剛走出房門,卻迎麵撞見了匆匆趕回來的風隼。
    風隼見到上官撥弦醒來,先是一喜,隨即臉色又變得凝重:“上官姑娘,你醒了就好!大人他……”
    “他怎麽了?”上官撥弦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大人昨夜追擊那名強闖者,受了點傷……”風隼語氣沉重。
    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