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秘圖密鑰引前路,撥弦隨焰赴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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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開鐵盒,裏麵赫然是一卷完整的、繪製在羊皮上的陵墓結構圖,比夾纈上顯示的更為詳盡!
    此外,還有幾塊雕刻著複雜紋路的木牌,似乎是開啟某種機關的密鑰。
    吳永年看著手中的地圖和木牌,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有貪婪,有猶豫,也有一絲恐懼。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在窯洞內響起:
    “吳先生,讓你久等了。”
    數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窯洞不同的陰影處浮現,將吳永年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身形高瘦,麵覆黑巾,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正是那日在慈幼局從眾人圍攻下逃脫的玄蛇頂尖高手!
    吳永年嚇得渾身一顫,鐵盒險些脫手,他強自鎮定,將鐵盒抱在胸前:“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能給你富貴的人。”蒙麵人聲音沙啞,帶著蠱惑,“將地圖和密鑰交出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若不然……”
    他冷笑一聲,殺意彌漫。
    吳永年臉色變幻,顯然內心極度掙紮。
    窯洞外的蕭止焰打了個手勢,風隼等人立刻會意,如同獵豹般撲出!
    “動手!”
    瞬間,刀劍出鞘之聲劃破寂靜!
    玄蛇殺手顯然也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倉促應戰。
    窯洞內空間狹小,頓時陷入一片混戰!
    那蒙麵高手武功極高,以一敵二,竟暫時擋住了風隼和另一名好手的聯手攻擊。
    他的目標明確,直指吳永年手中的鐵盒!
    吳永年嚇得抱頭鼠竄,試圖趁亂逃跑。
    一名玄蛇殺手瞅準機會,刀光一閃,直劈吳永年後心!
    眼看吳永年就要命喪刀下——
    “咻!”
    一枚銀針破空而來,精準地打在那殺手的刀身上,火星四濺,刀鋒一偏,擦著吳永年的胳膊掠過,帶起一溜血花。
    上官撥弦手持數枚銀針,身影如風,已切入戰團。
    她並不與殺手硬拚,而是憑借精妙的身法和暗器,專門襲擾攻擊吳永年的敵人,為蕭止焰等人創造機會。
    蕭止焰劍法淩厲,每一劍都直指要害,很快便解決了兩名玄蛇殺手,與那蒙麵高手戰在一處。
    蒙麵高手見勢不妙,虛晃一招,身形急退,竟再次擲出那種黑色的***!
    “故技重施!”蕭止焰冷喝,早有防備,屏息凝神,劍光如匹練般穿透煙霧,直刺對方背心!
    那蒙麵高手反應極快,側身避讓,但劍鋒仍在他肋下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他悶哼一聲,借著煙霧掩護,再次施展那詭異的遁術,身形幾個閃爍,便消失在窯洞深處的黑暗通道中。
    其餘玄蛇殺手見首領重傷逃遁,頓時士氣大泄,很快便被風隼等人或擒或殺。
    戰鬥結束,窯洞內彌漫著血腥味和硝煙味。
    吳永年癱坐在地上,捂著流血的胳膊,臉色慘白,驚魂未定。
    蕭止焰走到他麵前,撿起那個掉在地上的鐵盒,打開看了一眼,確認地圖和密鑰完好。
    “吳永年,或者說……前朝將作監匠師吳巧的後人,”蕭止焰聲音冰冷,“現在,可以說說實話了嗎?你製作這些藏圖夾纈,引來玄蛇覬覦,究竟意欲何為?”
    吳永年看著眼前氣勢逼人的蕭止焰和清冷如霜的上官撥弦,知道再也無法隱瞞,長歎一聲,涕淚橫流:
    “大人明鑒!小老兒……小老兒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啊!”
    他斷斷續續地交代起來。
    原來,他祖父臨終前留下遺言和部分殘圖,告知他前朝某座皇陵(睿德陵)中,陪葬有前朝皇室的重要信物——一枚據說能“承天受命”的蟠龍金匱,以及大量珍寶。
    並留下了利用夾纈技術分散隱藏完整地圖的方法,囑托後代若有機會,可憑此換取富貴,但務必小心,因此事關乎前朝秘辛,極易引來殺身之禍。
    吳永年不甘平庸,便想出此法,試圖吸引識貨的“買家”,最好是既有財力又有權勢,能護他周全的買家。
    他本以為玄蛇是前朝“忠臣”,卻沒想到對方如此狠辣,直接想要強奪。
    “睿德陵……蟠龍金匱……”
    蕭止焰與上官撥弦對視一眼。
    睿德陵是前朝一位頗有作為的皇帝的陵寢,據說其陪葬品極為豐厚,前朝覆滅時,叛軍曾試圖挖掘,但因陵墓堅固且機關重重,未能成功,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你可知,若此物落入玄蛇之手,他們會借此掀起多大風浪?多少百姓會因這‘複辟’之夢而家破人亡?”上官撥弦語氣森然。
    吳永年磕頭如搗蒜:“小老兒知錯了!小老兒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命!”
    蕭止焰冷哼一聲:“饒不饒你,看你日後表現。這幅地圖和密鑰,由官府沒收。至於你……”
    他頓了頓,“暫且收押,聽候發落!”
    處理完吳永年,帶著繳獲的完整地圖和密鑰走出磚窯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總算又阻止了玄蛇一次。”蕭止焰看著手中的鐵盒,鬆了口氣,但眉頭並未舒展,“不過,那蒙麵高手再次逃脫,終究是心腹大患。”
    上官撥弦點頭:“此人武功高強,遁術詭異,在玄蛇中地位定然不低。他兩次任務失敗,又身受重傷,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她頓了頓,看向遠方朦朧的山巒輪廓:“睿德陵……我們是否要搶先一步?”
    蕭止焰沉吟道:“此事關係重大,需周密計劃,並稟明聖上。陵墓之中機關重重,貿然進入恐有去無回。需得找到當年參與建造的匠人後裔或相關記載,做好萬全準備方可行動。”
    晨光熹微中,兩人並肩而立,身影被拉得很長。
    “止焰,”上官撥弦忽然輕聲喚他。
    “嗯?”蕭止焰側頭看她。
    “謝謝你。”她看著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聲音很輕,卻無比清晰。
    謝謝他始終並肩,謝謝他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持。
    蕭止焰微微一怔,隨即,深邃的眼底漾開一抹極溫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輕輕握了握她微涼的手指,一切盡在不言中。
    晨光徹底驅散了夜色,將城郊磚窯的破敗與昨夜的血腥一同暴露在眼前。
    風隼指揮著手下清理現場,將玄蛇殺手的屍體秘密運走,受傷的則嚴密看管起來。
    吳永年被兩名護衛一左一右看著,麵如死灰,胳膊上的傷口已被上官撥弦簡單處理過,但他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不住地發抖。
    蕭止焰站在窯洞口,迎著初升的朝陽,仔細審視著那張從鐵盒中取出的完整羊皮地圖。
    地圖繪製得極為精細,睿德陵的地上封土、地下玄宮、陪葬坑、甬道、乃至各種疑似機關的位置都用不同的符號標注得一清二楚。
    而那個關鍵的“蠡門”入口,被詳細標注在陵墓西南側的一處山坳,依托一條季節性溪流的故道巧妙隱藏。
    “睿德陵位於驪山北麓,距長安百餘裏,前朝覆滅後,其地麵建築多有損毀,但地宮一直未被開啟,被視為不祥之地,人跡罕至。”蕭止焰沉聲道,“若按此圖,從‘蠡門’潛入,確實可以避開大部分已知的致命機關,直抵玄宮外圍。”
    上官撥弦湊近觀看,指尖點向地圖上幾處用朱砂特別圈出的、遍布玄宮內部的複雜符號。
    “但這些區域,標注不明,吳永年祖傳的記載中也語焉不詳,隻說是‘護陵之眼,觸之即死’。恐怕這才是地宮真正的核心防禦,連當年參與建造的匠人也未必完全知曉其底細。”
    她抬頭看向蕭止焰,眼神清冽:“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除了地圖和密鑰,還需要精通機關土木之人,以及……應對可能的‘非尋常’危險。”
    她意有所指,經曆了隕石輻射和符文之力後,她對這種前朝秘地可能存在的超常力量心存警惕。
    蕭止焰明白她的意思,頷首道:“我已飛鴿傳書回京,調遣工部兩位精於陵墓構造且絕對可靠的老匠人,同時讓影守挑選一批好手。至於‘非尋常’……”
    他目光落在上官撥弦腰間的龜甲羅盤上,“恐怕要多倚仗你了。”
    他頓了頓,又道:“此事我已用密折急報聖上。聖意已回,命我等便宜行事,務必阻止玄蛇獲取前朝信物,若有機會,可將金匱取出,以免後患。但聖上也嚴令,務必謹慎,保全自身為上。”
    皇命在身,更不容有失。
    眾人押著吳永年,帶著繳獲的地圖密鑰,迅速返回城中別院。
    接下來的兩天,別院內外戒備森嚴,如同鐵桶。
    工部的兩位老匠人——頭發花白的張工和略顯幹瘦的李工,被秘密接來。
    他們見到睿德陵的詳細結構圖,先是震驚,繼而如同見到稀世珍寶般,廢寢忘食地研究起來。
    上官撥弦則將自己關在書房,一邊對照地圖,一邊翻閱《天工秘錄?織造篇》以及師父留下的其他雜學筆記,試圖從中找到關於前朝機關術或能量運用的線索。
    龜甲羅盤被她置於案頭,偶爾在她凝神思考時,會發出極其微弱的、隻有她能感應到的溫潤波動。
    蕭止焰則忙著調配人手,製定潛入計劃,審問吳永年更多細節,並嚴密監控長安內外玄蛇可能的動向。
    那名蒙麵高手的逃脫,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
    風隼撒出去的眼線回報,並未發現其蹤跡,仿佛此人憑空蒸發了一般。
    第三日清晨,一切準備就緒。
    一支精幹的小隊悄然離開了別院。
    除了蕭止焰、上官撥弦、風隼和數名影守精銳外,還有張工、李工兩位匠師,以及被強行帶上路的吳永年——他對蠡門入口的具體環境和一些祖輩口耳相傳的細節或許還有用。
    眾人扮作一支前往驪山收購藥材的商隊,馬車裏藏著必要的工具和武器。
    為了掩人耳目,隊伍規模不大,但皆是百裏挑一的好手。
    馬車轆轆,駛出長安城,向著驪山方向而去。
    車內,上官撥弦閉目養神,實則是在心中反複推演地圖上的機關布局。
    蕭止焰坐在她對麵,擦拭著一把造型古樸的短劍,劍身寒光凜冽。
    “緊張嗎?”蕭止焰忽然開口,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顯得格外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