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站在廣場中央，腳邊的探測儀還在滴滴響。他低頭看了眼鞋底那塊鐵片，綠光一閃一閃，像是在催他趕緊動手。
    他把手裏那塊機甲零件往破布袋裏一塞，拍了拍手。炭粉糊的臉裂開一條縫，露出一口白牙。
    “剛才炸的是柱子，現在……該炸人了。”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帶起一陣風。趙無極身穿金紋戰袍，腳踩雲履，落地時震得地麵一顫。他臉色鐵青，盯著江麽的眼神像要吃人。
    “一個裝啞冒名的乞丐，也配列天驕榜首？”
    沒人接話。圍觀的人群往後退了半步，讓出一片空地。測試官縮在高台角落，玉冊抱在懷裏，大氣不敢出。
    江麽沒動。他隻是抬起腳，輕輕拍了拍鞋底。
    “鐵疙瘩，引力炮充能。”
    “行啊小廢物，這回不裝了是吧？”係統的聲音從鐵片縫裏鑽出來，帶著一股大碴子味，“給你加個瞄準輔助，別又炸歪了。”
    “放心，”江麽咧嘴，“這次我瞄得準得很。”
    他右臂哢嚓一聲，金屬組件層層展開，腕部凸起一塊黝黑炮管，表麵泛著幽藍波紋。引力炮緩緩升起，炮口對準趙無極。
    全場屏住呼吸。
    趙無極冷哼一聲，掌心翻出一麵青色圓盾。盾麵刻滿符文，一層層光罩瞬間撐開，足足疊了九十九層。
    “青罡盾！”有人驚呼，“這是趙家壓箱底的護體玄器！”
    趙無極仰頭冷笑：“今日若讓你這廢物站上榜首，我趙家顏麵何存！來啊，有本事就打碎它！”
    江麽笑了。
    他歪了歪頭，聲音不大，卻傳遍全場：
    “趙城主，您兒子在豬圈的味道……還記得嗎？”
    話音落下，引力炮嗡鳴驟起。
    “轟——！”
    一道近乎透明的能量束撕裂空氣，所過之處地麵凹陷成溝，石板炸成粉末。衝擊波橫掃而出，圍觀人群被掀翻一片。
    青罡盾劇烈震顫，第一層符文崩解，第二層碎裂，第三層……第九十九層！
    “砰！”
    整麵盾牌炸成焦黑殘片，四分五裂。趙無極被衝擊波掀飛三丈遠，後背狠狠撞上斷牆，嘴角溢血，手裏隻剩半塊燒黑的盾骨。
    死寂。
    連風都停了。
    江麽收起引力炮，拍拍手，從布袋裏摸出一顆反物質糖豆塞進嘴裏。甜味在舌尖化開，他眯了下眼。
    “那柱子本來就是壞的，我不過是幫你們驗了個貨。”
    他頓了頓，看向掙紮起身的趙無極。
    “至於趙城主……下次，帶兒子來市集找我，我教他怎麽爬出豬圈。”
    人群哄笑炸開。
    有人笑出了眼淚，有人拍大腿直叫好。趙虎躲在人群後麵，一邊笑一邊抹臉，還偷偷豎了大拇指。
    趙無極臉色發紫，想罵又吐不出字。他扶著斷牆站起來，手指顫抖指著江麽：“你……你破壞公物，攻擊官員，依律當罰！”
    一名執事壯著膽子跳出高台，舉著玉冊喊道：“江麽雖強，但行為過激，理應記過處置！”
    江麽嚼著糖豆，慢悠悠轉過身。
    “記過？”他歪頭一笑，“那你去記唄。”
    執事一愣：“你……你不服？”
    “我哪不服了？”江麽攤手，“你說得對啊，那柱子是我炸的，人也是我打的，證據確鑿，不用查。”
    執事剛要點頭，他又補了一句：
    “可問題是——”江麽抬手指向廢墟，“你們自己測不了，才讓我上的榜。現在我測完了，你們又說我不能上榜？”
    他環視四周，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那以後誰還敢來測？誰還信你們這榜單？”
    沒人說話。
    執事張了張嘴，最後低頭退回高台。
    江麽轉身走向廣場邊緣，腳步不急不緩。破布袋晃蕩著，裏麵叮當作響。他走到一處地磚裂縫前停下，鞋底鐵片突然震動起來。
    探測儀紅燈亮了。
    他蹲下身，伸手摳了摳磚縫。指尖觸到一塊冰涼金屬，輕輕一拔，拽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鐵片。
    和之前那兩塊，一模一樣。
    “雙碎片共鳴……”係統低語，“信號更強了。”
    江麽捏著鐵片，眯起眼。
    遠處，趙無極被人攙扶著往外走，背影狼狽。他回頭看了江麽一眼，眼神怨毒。
    江麽衝他揮了揮手。
    “慢走啊趙城主，改天請你吃飯，菜我都想好了——清蒸豬圈三寶。”
    人群又是一陣爆笑。
    趙無極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江麽收回手，把鐵片塞進布袋。他站起身，正要離開，忽然察覺不對。
    鞋底探測儀的紅燈，變成了綠。
    而且一直在閃。
    他低頭看去，腳下地磚縫隙中，隱約有藍光滲出。
    “下麵還有東西。”係統說。
    江麽蹲下來，用鏽鏟撬開一塊磚。
    底下埋著半截機械臂，關節處刻著古老符文，正微微發亮。
    他伸手去拿。
    指尖剛碰到金屬，整條手臂突然彈開，三根合金指爪猛地合攏——
    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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