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的手腕被那截機械臂死死扣住，三根合金指爪像鐵鉗一樣陷進皮肉。電流順著神經往上竄，胳膊一陣陣發麻，動都動不了。
    他咬牙低頭看去，那半截破爛手臂還在發光，符文一明一暗，像是在認主。
    “鐵疙瘩！出聲啊！”他吼了一聲，嗓子都劈了。
    沒回應。
    手腕上的鐵疙瘩綠屏黑著，係統徹底失聯。
    機甲內部嗡鳴不斷，能量亂流在腔體裏橫衝直撞，牆壁上的金屬板劈啪作響，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爬出來。
    江麽左手哆嗦著伸進布袋，摸出最後一顆反物質糖豆，塞進嘴裏。甜味還沒化開，他就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熱流順著喉嚨往下走，勉強壓住了神經的刺痛。
    他借著這股勁，把左臂抬起來，用指尖狠狠戳了下鐵疙瘩表麵。
    “開機！重啟！你媽的別裝死！”
    “滴——”
    綠屏閃了一下，冒出一行字：【警告！檢測到原始綁定信號……啟動宿主認證協議。】
    話音未落，機甲核心猛然爆開一道銀光。
    “轟！”
    一股力量從內部炸出，整間密室劇烈震動。江麽被氣浪掀得後退兩步，背撞到牆上，手腕上的機械臂“哢”地一聲裂開縫隙。
    銀色虛影浮現，長發無風自動，戰甲泛著冷光。
    妘燼一腳踹在機械臂上，直接把它踢成碎片。
    “誰給你的膽子碰他？”她聲音冷得能結冰。
    機械臂殘骸在地上抽搐兩下，光芒熄滅。
    江麽喘著粗氣，手還舉著，糖豆在嘴裏化完了，甜味變苦。
    “你再晚來兩秒，我胳膊就得報廢。”
    妘燼回頭瞥他一眼，“廢物，連個破鐵都能把你製住？”
    “它帶電！”江麽甩著手，“而且你家係統死機了懂不懂！”
    妘燼沒理他，轉身走向機甲核心，伸手按在控製台上。藍光順著她的掌心流入，整個空間安靜下來。
    幾秒後，她身體晃了晃，單膝跪地。
    江麽剛想笑她“裝逼翻車”，就看見她整個人開始發抖，魂體邊緣出現裂紋，像是玻璃要碎。
    “喂？你還行不行？”
    “閉嘴。”妘燼咬牙，“差一點……就能凝形。”
    “缺啥？靈石？源晶？我有！”江麽趕緊翻布袋，嘩啦一下倒出一堆廢鐵：爛刀片、鏽螺絲、兩個空瓶、還有剛挖出來的兩塊鐵片。
    “全給你！換點實在的！”
    係統綠屏重新亮起：【應急通道開啟條件：三斤廢鐵+雙碎片共鳴體。當前重量達標，是否兌換五顆濃縮玄晶？】
    “換！趕緊換！”江麽把所有破爛往地上一扔，“老子撿了一整天就為這一刻！”
    “滴——兌換成功。”
    五顆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體彈出，懸浮在空中。
    江麽抓起來，塞進機甲核心的凹槽裏。
    “轟隆！”
    能量爆發，藍光如潮水般湧出，盡數灌入妘燼體內。她仰頭悶哼一聲，周身光芒暴漲，黑發垂落肩頭，戰甲褪去銀光，變成貼身的黑色緊身服，整個人由虛轉實，穩穩站定。
    江麽瞪眼：“你這……不是又高又瘦又腿長？”
    妘燼落地幾步走到他麵前，伸手捏住他臉蛋，一扯。
    “小混賬，實力漲得挺快嘛。”
    “疼！別捏！”江麽拍她手，“你是女戰神又不是菜市場大媽！”
    “再廢話，下次捏更狠。”妘燼鬆開手，環顧四周，“這地方太破，配不上我。”
    “你還挑上了？”江麽揉著臉，“剛才差點散架的人是誰？”
    妘燼不理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現出一塊半透明界麵，和鐵疙瘩的老年機屏幕一模一樣。
    “殘魂凝實度50，符合協議標準。”她念完，嘴角一勾，“解鎖新功能——共享視野。”
    “啥玩意兒？”江麽皺眉。
    “簡單說，我能看見你看見的。”妘燼盯著他，“反過來也一樣。”
    “那我不洗澡你也看得見？”
    “你想讓我看？”
    “不不不！”江麽立馬捂眼，“係統！管管她！這算性騷擾！”
    鐵疙瘩的聲音從縫隙裏冒出來：“她現在是高級權限用戶，我說了不算。”
    “你倆聯合欺負我？”江麽指著鐵疙瘩，“你不是我綁定的嗎？”
    “我是中立ai，隻認權限等級。”鐵疙瘩頓了頓，“再說……她是你罩不住的那個。”
    “我早晚把你拆了當廢鐵賣！”江麽氣得跳腳。
    妘燼輕笑一聲，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力氣大得離譜。
    “別貧了。你今天惹的事不小，趙無極不會善罷甘休。”
    “他兒子都在豬圈畢業了，他還想咋樣？”江麽冷笑，“再說了，我現在有你，有鐵疙瘩，還有引力炮——誰來都不是事兒。”
    妘燼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靠近，在他耳邊低聲道：“可你還是個廢物。”
    江麽一僵。
    “但……是我的廢物。”
    她鬆開手，轉身走向機甲，留下一句話：“走吧，老家夥們在祠堂開會，點名要見你。”
    “誰？”江麽愣住。
    “你自己不清楚？”妘燼回頭，“江老祖召集族老，議題就一個——立你不立你。”
    江麽站在原地，嘴咧開。
    “好家夥，這戲台子搭好了？”
    妘燼沒回答，隻是抬手一招，機甲核心發出嗡鳴，一道數據流射入她眼中。她瞬間眯起眼，似乎看到了什麽。
    “等等。”她突然說。
    “咋了？”
    “我剛接入共享視野，發現一件事。”妘燼盯著他，“你鞋底，還粘著一塊鐵片。”
    江麽低頭。
    果然，右腳鞋底沾著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正微微發燙。
    “這不是剛才挖出來的那塊？”
    “不是。”妘燼伸手取下，放在掌心，“這塊……有字。”
    江麽湊過去。
    隻見鐵片背麵刻著三個小字——
    “殺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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