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走出密室，鞋底那塊刻著“殺江麽”的鐵片已經被他塞進布袋。手腕上的鐵疙瘩綠屏閃了閃，一行字蹦出來：【共享視野已激活，宿主請注意形象，別給係統丟臉。】
    他翻了個白眼，“你一個破鐵疙瘩還講究起形象來了？”
    妘燼的聲音直接在他腦子裏響起：“別磨蹭，祠堂那邊已經開始點人頭了。”
    江麽摸了摸袖口裏的反物質糖豆，抬腳就走。路過走廊時順手從花盆邊摳了塊鏽鐵皮塞進袋子，嘴裏念叨：“三斤廢鐵任務還沒交呢，老祖宗開會也不能耽誤我撿破爛。”
    祠堂大門敞著，十幾位族老坐在兩側，氣氛沉得像鍋糊了的粥。江老祖坐在主位上，煙杆擱在膝頭，眼睛半眯。二長老江寒站在中間，臉色比鍋底還黑。
    “此子無法無天！”江寒一拍桌子，“前日轟塌祠堂，毀我祖宗牌位，這等行徑豈能為少主？傳出去江家顏麵何存！”
    沒人接話。都知道那天引力炮轟的是誰定的規矩——江老祖自己說“牌位占地方”。
    江麽這時候才慢悠悠晃進來，手裏還捏著半塊源晶糖，腮幫子鼓鼓地嚼著。他往門口一站，縮肩駝背，活像個剛偷完雞的村童。
    “喲，都到齊了？”他咧嘴一笑，“開會不等人啊？”
    江寒猛地轉身，“你還敢來！你可知罪？”
    “知啥罪？”江麽歪頭，“破壞公共財物？可那祠堂本來就不結實，風一吹門框就晃，我那是幫家族排除安全隱患。”
    “放屁！”江寒氣得胡子直抖，“你用邪器轟塌梁柱，證據確鑿！”
    江麽聳聳肩，從懷裏掏出一塊焦黑的銅片，舉起來晃了晃：“你說這個？”
    全場視線集中過去。
    “這不是我炸出來的。”江麽笑嘻嘻地說，“這是我從你藏錢的地方扒拉出來的。喏，上麵還有字——‘江氏私蓄’。老祖宗，您藏這麽深，連自家人都不告訴，太不夠意思了吧？”
    江老祖原本不動聲色，看到那銅片瞬間瞳孔一縮。
    緊接著——
    “哈哈哈！”他猛地仰頭大笑，煙杆往地上一杵，“好小子！連這都給你挖出來了？”
    滿堂嘩然。
    江寒臉都綠了：“胡扯！哪有這種事！那是……那是汙蔑！”
    江麽把銅片往桌上一拍，“不信你聞聞，是不是還有源晶味兒？要不咱現在就把地板撬開？我記得你最喜歡把錢罐子埋在第三塊青磚下麵，對吧？”
    江老祖忽然站起身，環視眾人。
    “從今日起。”他聲音不大，卻壓住了所有雜音，“江麽，為我江家少主。”
    空氣凝固了一秒。
    江寒張嘴還想爭辯，江老祖煙杆一抬，直指他鼻尖。
    “你要是不服。”老頭冷笑，“讓你試試這根煙杆硬，還是他的引力炮硬。”
    江寒閉嘴了。腿有點抖。
    江麽咧嘴一笑，走到主位前那張空椅子旁，沒坐，反而拍了拍衣角灰，“老祖宗，少主也得開工資吧？要不先支點啟動資金？三斤廢鐵就行，我拿去換點實用的。”
    底下幾位年輕族老沒憋住，“噗”地笑出聲。
    江老祖指著他，又氣又樂：“滾！領十塊源晶去！別拿去買破爛！”
    “謝老祖宗！”江麽轉身就走，腳步輕快。
    經過門檻時，他腳步微頓。
    妘燼的聲音在他腦子裏響起：“剛才江寒袖子裏滑出來的符紙，是玄靈宗密文，寫著‘機甲殘片已現，速報清虛’。”
    江麽嘴角一揚，“知道了，姐。”
    他抬手摸了摸腕上鐵疙瘩，綠屏閃出一行字：【任務完成：成為家族繼承人。獎勵解鎖：反物質糖豆x5。】
    “嘖，摳門。”他嘟囔一句，把新到手的五顆糖豆塞進布袋，“這點獎勵還不夠我換個量子護盾貼膜的。”
    他沿著回廊往西廂走，路上順手從牆縫裏摳出一枚生鏽釘子，扔進袋子裏。係統提示音響起：【當前廢品重量：2.8斤，差0.2斤達成日常任務。】
    “差一點啊……”江麽四下張望，看見角落有個仆人正蹲著修燈籠，腰帶上掛著個舊鐵鉤。
    他走過去，笑嗬嗬地說：“大哥，借你腰帶鉤使使。”
    仆人一臉懵，“啊？”
    “就一下！”江麽已經伸手摘了下來，“回頭還你個新的，帶夜光的那種。”
    仆人還沒反應過來，江麽已經把鐵鉤塞進袋子。綠屏一閃：【任務達成。今日垃圾收集完畢，功能解鎖。】
    他剛想走，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江老祖身邊的貼身小廝，捧著個木盒跑過來。
    “少主！這是老祖宗讓您領的源晶！”
    江麽接過盒子打開，十塊源晶整齊排列，晶瑩剔透。
    他隨手拿起一塊，在陽光下一照。
    一道細小的裂紋穿過晶體中心。
    他眼神一沉，不動聲色把源晶放回去，合上蓋子。
    “替我謝謝老祖宗。”他笑著說，“就說……這錢我一定花在刀刃上。”
    小廝點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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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麽站在原地沒動。
    妘燼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塊源晶被人動過手腳，內部嵌了追蹤符紋。”
    “果然。”江麽冷笑，“老祖宗嘴上支持我，背地裏還得防一手。”
    “你要怎麽做？”
    “還能咋做？”他拍拍布袋，“繼續撿破爛唄。等我把反物質手雷升級成洲際導彈，看誰還敢給我下套。”
    他轉身朝市集方向走去。
    路過花園假山時，看見趙虎正抱著個破鐵鍋蹲在那兒，頭發還是炸著的，臉上沾著灰。
    “江哥！江哥！”趙虎看見他就喊，“我按你說的，專門來撿廢鐵！你看這鍋，純鐵的！能換多少科技裝備？”
    江麽瞥了一眼，“這鍋是你娘煮豬食用的吧？”
    “誒？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娘剛追著你罵了三條街。”江麽把鐵鉤還給他，“不過沒關係，隻要是金屬，係統都收。拿去，算你完成一次交易。”
    趙虎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真……真能換？”
    “當然。”江麽從布袋裏掏出一顆反物質糖豆，塞進鍋裏，“等它發光，你就來找我。”
    趙虎抱著鍋跑遠了。
    江麽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鐵疙瘩突然震動：【警告：檢測到高階靈力波動接近，來源——城主府方向。】
    妘燼立刻提醒：“趙無極出動了，帶著兩名供奉，正往江家趕來。”
    江麽不慌不忙，從布袋裏摸出個破鋁管，擰了幾下，插進牆縫裏。
    “讓他來。”他說，“正好試試我剛兌的微型電磁雷。”
    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
    地上有一枚被踩扁的鐵片，邊緣刻著半個符文。
    他彎腰撿起，放進袋子裏。
    綠屏閃：【新增材料錄入，可合成：低配版量子幹擾器偽裝成暖手寶）。】
    “這玩意兒有意思。”江麽笑了，“待會兒開會，送趙無極當禮物。”
    他繼續往前走，陽光照在布袋上，幾塊廢鐵叮當作響。
    手腕上的鐵疙瘩突然冒出一句話：【宿主，你今天挺橫啊。】
    “那必須的。”江麽咧嘴，“以前是廢物，沒人理。現在是少主，就得有人怕。”
    他抬頭看了看天。
    雲層裂開一道縫，陽光斜劈下來，照在他亂糟糟的頭發上。
    他抬起手，擋了擋光。
    下一秒，手指夾著的那張符紙突然自燃，化作灰燼飄落。
    江麽低頭看著灰末，輕聲說：
    “該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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