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走出江家大門，手裏拎著個破木箱，往市集口子上一放，啪地拍了兩下灰。他蹲在箱子後麵，從布袋裏掏出一塊黑乎乎的鐵疙瘩，擰了幾圈，插進一個鏽銅片，又哢哢按進半截電線。
    “廢鐵換神功！破鞋換護盾！”他嗓門一提，帶著股東北大碴子味兒，“走過路過別錯過，係統出品，假一賠命！”
    街上人來人往，聽見這吆喝全愣了。有人回頭看了一眼，笑出聲：“這不是江家那個廢物少爺嗎？瘋了吧？”
    旁邊賣糖葫蘆的大嬸搖頭：“哎喲，少主當了兩天，就開始擺攤騙錢啦？”
    話音剛落，三個玄靈宗弟子晃了過來。領頭的穿青色道袍，手拿拂塵，一臉不屑：“你這破爛堆裏掏出來的東西，也敢說是寶物？莫不是用幻術糊弄人？”
    江麽抬眼瞅他一眼，慢悠悠從布袋裏摸出個小玩意兒——巴掌大，圓滾滾，表麵還貼著塊暖寶寶貼紙。
    “瞧見沒？”他舉起來，“低配版量子幹擾器，偽裝成暖手寶，冬天捂手，打架防窺，一機兩用。”
    那弟子冷笑：“吹牛不上稅是吧？有本事現場演示？”
    “你還真別說。”江麽咧嘴一笑，順手把那玩意兒往地上一擱，腳尖一踢，滑到街心那塊一人高的青石邊上。
    圍觀人群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從嘴裏吐出一顆亮晶晶的小糖豆，手指一彈。
    糖豆飛出去，砸在青石角上。
    轟！
    一聲巨響炸開，碎石像炮彈片一樣四射，地麵被炸出個焦黑大坑，青石直接沒了半邊。熱浪衝得人往後踉蹌，好幾個小販的攤子都翻了。
    全場鴉雀無聲。
    江麽拍拍手，站起身，撣了撣褲腿上的灰：“看見沒？反物質糖豆，限量款，一顆炸一棟樓，買不著第二顆。”
    半晌，有個小孩哇地哭出來。
    他娘趕緊捂住孩子眼睛：“別看！別看！這人要造反啊！”
    玄靈宗那弟子臉色發白，嘴唇哆嗦：“這……這不是符咒能解釋的……你這是什麽邪法？”
    “邪法？”江麽嗤笑一聲，“這叫科技，懂不？你們煉丹畫符，我這叫新能源產業。”
    他彎腰撿起那暖手寶，一點沒壞，吹了吹灰塞回布袋：“剛才誰說我要騙人的？現在還敢說嗎？”
    沒人接話。
    遠處屋簷下，一個戴鬥笠的男人悄悄收起了探測羅盤，轉身溜進小巷。另一側茶樓上，窗戶縫裏伸出半截銅管，一閃即收。還有幾個穿著普通百姓衣服的人，袖口藏著玉簡，正快速記錄剛才爆炸的位置和威力。
    江麽沒動，坐在木箱後頭，又從布袋裏摸出塊源晶糖啃了起來。
    甜味在嘴裏化開的時候，腕上的鐵疙瘩震動了一下。
    綠屏閃出一行字：【檢測到三股不同靈識鎖定，建議啟動反偵測程序】
    他眼皮都沒抬，一邊嚼糖一邊把手伸進布袋，摸出一塊刻著微型陣紋的廢銅，不動聲色扔進角落的麻袋裏。
    麻袋底下早就埋了個微型電磁場發生器，是他用昨晚撿的六個礦泉水瓶蓋和一段耳機線拚的。
    隻要有人靠近探查，信號一觸發，立馬反向定位。
    他眯著眼掃了掃四周。
    左邊酒樓二樓，簾子動了一下。
    右邊雜貨鋪門口，有個賣針線的老太太站得太直，不像真做生意的。
    後巷拐角，地麵有道新鮮劃痕，像是匆忙退走時靴子蹭的。
    “來了不少啊。”他心裏哼了一聲。
    這時，一個膽大的少年湊上來，指著箱子裏一個生鏽的鐵環：“這個……能換啥？”
    江麽抬頭看他一眼：“你有啥？”
    “我……我撿了五斤廢鐵，都是從舊械坊扒的。”
    “行。”江麽伸手，“拿來驗驗。”
    少年把麻袋打開，倒出一堆破螺絲、爛鐵皮。江麽翻了翻，點點頭：“合格。給你換個基礎款防毒麵罩，帶濾芯那種，明天礦上幹活保命用。”
    他從箱底拿出個黑乎乎的麵具遞過去。
    少年接過手，左看右看：“就這？能行？”
    “不信？”江麽一把搶回來，對著自己臉一扣，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到路邊一頭拉糞的驢旁，把鼻子貼上去猛 sniff 了一下。
    驢噅噅叫。
    他摘下麵具，一臉享受：“看見沒？屁味都沒聞著。”
    周圍人一陣哄笑。
    少年臉紅了，但還是寶貝似的把麵具揣進懷裏，鞠了一躬跑了。
    江麽咧嘴一笑，繼續啃糖。
    手腕上的鐵疙瘩又震了：【警告：左側三十米，靈力波動異常，疑似追蹤符激活】
    他不動聲色，把最後一顆反物質糖豆含進嘴裏，靠在木箱上，假裝打哈欠，眼角餘光卻死死盯著那條小巷。
    巷口站著個穿灰袍的男人，手裏拎著個鳥籠，看似遛鳥，可腳底下踩著的影子比人長了足足一尺。
    “裝得挺像。”江麽心裏冷笑，“可惜你不知道，我這係統連螞蟻爬過的路線都能畫出來。”
    他忽然站起來，抓起木箱裏的破鋁管，往地上一蹲。
    嗡！
    一圈無形波擴散出去，三十步內的所有金屬製品都輕輕震了一下。
    酒樓二樓的銅鈴響了。
    茶樓窗縫裏的銅管冒了股黑煙。
    老婦人針線筐裏的剪刀自動跳了起來。
    江麽咧嘴：“好家夥，三家一起盯我？行，我給你們留個紀念品。”
    他彎腰從布袋最底下摸出個改裝過的易拉罐，裏麵塞滿了廢電路板和半塊神經增幅劑殘渣。
    “送你們個暖手寶加強版。”他笑著往巷口一扔，“記得拆開再用啊！”
    易拉罐滾到灰袍男腳邊。
    那人臉色一變，想撿又不敢，想跑又怕暴露。
    就在他猶豫那一秒，易拉罐“叮”地響了一聲。
    綠屏閃：【倒計時啟動：3…2…】
    江麽叼著糖，背著手，慢悠悠轉過身，看向街尾。
    夕陽斜照，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抬起手，指節敲了敲腕上的鐵疙瘩。
    鐵疙瘩發出一聲帶碴子味的嘟囔：【宿主，你今天玩大了】
    “不大。”江麽咧嘴，“這才剛開始。”
    他目光掃過人群縫隙，忽然停住。
    巷子深處，一道黑影貼牆站著，披著寬大鬥篷，袖口露出半截金屬手臂，指尖泛著幽藍電光。
    那人沒動，也沒躲。
    就像……在等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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