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站在巨甲麵前，手還貼著那塊發藍光的凹槽。體內熱流沒停，骨頭縫裏劈啪響，像有人拿錘子敲他全身。他沒動，汗順著額頭往下淌，滴在布袋上叮當一聲。
    鐵疙瘩綠屏閃紅字：【追蹤信號未解除，三股高速目標逼近中】
    “行啊。”江麽鬆開手，往後退半步，“老子剛認了個爹，你們就送上門來拜年？”
    他扭頭看妘燼：“待會兒別搶我人頭，這波廢品歸我收。”
    妘燼沒說話，隻是抬手按了下腰間量子劍。她站的位置沒變，但整個人氣場壓了下來。
    江麽咧嘴一笑，把引力炮從肩上卸下來，哢哢幾聲展開炮管。他一邊調試參數一邊罵：“天天盯著我，當我是快遞員啊？還帶簽收那種？”
    鐵疙瘩語音冒出來：“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定位發給下一波刺客？”
    “你閉嘴。”江麽拍了下腕表，“先把敵人分個類，我要知道是來送死還是來打工。”
    綠屏跳點陣圖：左側岩壁兩點，右側殘甲堆三點，正麵無動靜——但有微弱符文波動。
    “哈。”江麽冷笑，“老套路，左毒右傀儡，中間裝大尾巴狼。”
    他從布袋裏掏出五支神經增幅劑，全插進引力炮接口。針管亮起藍光，炮身嗡嗡震。
    “準備好了？”妘燼問。
    “早好了。”江麽抬炮對準左邊，“就差個開場白。”
    話音落，左側岩壁炸開。
    兩個黑影躍出，手裏甩出三個黃煙罐。罐子落地即爆，濃霧翻滾，帶著刺鼻酸味。
    江麽站著沒動，反手一拍腰間按鈕。量子護盾彈開，藍色半球罩住他和巨甲。毒霧撞上屏障，“滋”地一聲蒸發成白煙。
    鐵疙瘩吐槽：“你這體質，再中一次毒，我可不賠醫藥費。”
    “誰要你賠？”江麽眼睛盯著霧裏，“我又沒買保險。”
    右側殘甲堆突然抖動。七八具傀儡竄出，關節滴黑液，眼燈猩紅。它們手腳扭曲，爬行速度極快，直撲巨甲胸口凹槽。
    江麽冷笑：“又是這招？幽玄腦子被門夾了？”
    他手指一按，引力炮自動鎖定。五道藍光掃過傀儡群，鎖定了中樞芯片位置。
    “送你們個新玩法。”他說完，按下發射鍵。
    十門微型引力炮從背後展開，齊射扇麵炮彈。空氣撕裂，地麵炸出十條深溝。傀儡還沒靠近，就被衝擊波轟成零件雨，殘鐵飛得到處都是。
    正麵黑影終於動了。
    一個高個黑袍人躍出，落地時踩碎一塊機甲殘片。他手裏短刃泛幽光，聲音拖得老長：“江少主，交出機甲，給你全屍。”
    江麽抬炮對準他臉：“全屍？我送你們炮彈！”
    炮口藍光暴漲。
    十門炮再次齊發，能量束呈網狀覆蓋前方百米。黑袍人揮刀斬出三道符印，剛撐起防禦罩，就被第一發轟穿。第二發炸斷他手臂，第三發直接把他掀飛撞上岩壁。
    其他人更慘。剩下兩個刺客躲在岩石後，被餘波掃中，當場燒成焦炭。
    塵埃落定。
    江麽收起引力炮，喘了口氣。體內玄力還在震蕩，但他顧不上。
    “妘燼！”他喊。
    妘燼已經衝到巨甲前，一手擋住上方滾落的石塊。岩頂崩裂，大塊金屬砸下，眼看就要壓住凹槽光芒。
    江麽衝過去，反物質拳套套上右手，一拳轟向落石。石頭炸成碎渣，火星四濺。
    “艸！”他甩手，“這玩意兒太燙了！”
    鐵疙瘩綠屏閃：【反殺成功！解鎖新稱號：玄科屠夫】
    江麽一看屏幕，捂臉：“這名字啥玩意兒？中二病晚期吧？”
    “你打出來的名號，還嫌啥？”鐵疙瘩回懟，“要不要我改成‘廢鐵戰神’？”
    “別！”江麽擺手，“再改我就自爆係統。”
    妘燼站在巨甲旁，抬頭看峽穀上方裂隙。那裏信號還在閃，加密指令包持續傳輸。
    “這隻是開始。”她說，“幽玄不會隻派這些人。”
    “我知道。”江麽彎腰撿起一塊燒焦的金屬麵具，扔進布袋，“正好，下一批廢品上門了。”
    他環顧四周，殘甲橫七豎八躺著，有的還在冒煙。剛才那一炮清空了半個峽穀。
    “你說他們為啥非得搶這破鐵疙瘩？”江麽拍拍巨甲手臂，“又不能當飯吃。”
    妘燼看了他一眼：“因為它能喚醒真相。而有些人，怕你知道。”
    江麽愣了下，隨即笑出聲：“怕我？他們應該怕的是你才對。”
    妘燼沒接話，隻是把手搭在他肩上。溫度很低，像冰。
    江麽沒甩開。
    他低頭看布袋，裏麵叮當作響。除了零件，還有刺客留下的短刃、符紙殘片、斷裂的鏈子。
    “這些東西能換啥？”他問鐵疙瘩。
    “兩斤廢鐵，夠買顆反物質糖豆。”係統說，“外加抽獎一次。”
    “抽！”江麽按屏幕。
    綠屏轉圈，最後停在一個圖標上：【低配版電磁幹擾器可重複使用三次）】
    “就這？”江麽撇嘴，“還不如給我瓶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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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窮得連汽水都喝不起。”鐵疙瘩說，“上次兌的源晶糖，你還欠我三兩鐵皮沒還。”
    江麽翻白眼：“行行行，等我抓幾個刺客給你煉鋼。”
    妘燼忽然轉身：“信號變了。”
    江麽抬頭。
    綠屏刷新：【檢測到遠程操控終止，原地址已焚毀】
    “跑了？”江麽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走到那名首領屍體旁，蹲下翻口袋。找到一塊黑色玉牌，上麵刻著暗紋。
    “喲。”他舉起來，“這不就是會員卡嗎？刷一下還能積分？”
    妘燼瞥了一眼：“暗影盟高層信物。幽玄直屬。”
    “好東西。”江麽塞進布袋，“回頭掛攤上賣，就說限量款。”
    他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灰。戰意沒消，反而越燒越旺。
    “九塊殘片，一個都不能少。”他說，“既然他們想搶，那就讓他們來——來一個，炸一個。”
    妘燼看著他：“你不累？”
    “累？”江麽扛起引力炮，“我這才剛熱完身。”
    他走向巨甲，伸手摸了下凹槽邊緣。藍光微微閃爍，像是回應。
    “你說它是母體？”江麽低聲問，“那我是不是還得叫它一聲爸？”
    鐵疙瘩立刻接話：“那你得先過繼給我，我是正宮。”
    “滾！”江麽拍它一巴掌，“你連性別都沒有！”
    妘燼嘴角動了動，沒笑出來，但眼神鬆了些。
    遠處風起，吹散最後一縷硝煙。殘甲靜靜躺著，眼燈全滅。隻有巨甲胸口，藍光不滅。
    江麽站在原地，沒走。
    他從布袋裏摸出一根螺絲釘，在掌心劃了道線。
    “下一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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