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的量子護盾發出刺耳的嗡鳴，藍光一閃一暗，像是快沒電的燈泡。幽玄掌心的黑氣越聚越多，天空被染成灰黑色，風都停了。引力炮的充能條卡在百分之二十，動不了。
    “鐵疙瘩！咋回事！”江麽吼了一聲，虎口崩裂，血順著劍柄往下淌。
    “電磁幹擾太強，充不進去！”鐵疙瘩的聲音從腕子上蹦出來，“你再不想辦法，咱倆就得一塊兒躺在這兒收破爛了！”
    江麽咬牙，一腳踹翻旁邊半截報廢冰箱，裏麵的壓縮機飛出去砸向幽玄。那玩意兒撞在毒霧上炸了，火花四濺，硬是把黑氣攪出個缺口。
    就這一瞬，幽玄施法節奏被打亂。
    “就是現在！”江麽把手伸進腰間破布口袋，掏出一堆鏽鐵片、斷電線、碎電路板——全是昨天市集收的廢品，還沒來得及交任務。
    他剛想往機甲裂縫裏塞，手腕上的鐵疙瘩突然劇烈震動，綠屏“啪”地炸出一行猩紅大字：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低於臨界值！】
    【檢測到致命危機！】
    【最高協議啟動——造神模式，激活！】
    下一秒，一股熱流從鐵疙瘩直衝腦門。江麽眼前一黑，全身骨頭像被人拿錘子挨個敲過。他跪在地上，手指摳進地麵，指甲崩斷都不鬆手。
    “啊——！”
    機甲外殼哢哢作響，裂縫擴大，金屬片往下掉。可體內那股力量越來越猛，經脈像是被燒紅的鐵絲穿過去，疼得他滿地打滾。
    “廢物！別愣著！把廢鐵全塞進去！”鐵疙瘩急得聲音都變了調，“不然係統撐不住！”
    江麽喘著粗氣，一隻手撐地，另一隻手拚命把口袋裏的破銅爛鐵往胸口凹槽裏塞。鏽鐵片卡住，他用拳頭砸進去；電路板碎了，他抓起一把土混著塞。最後連褲兜裏那顆反物質糖豆都摳出來扔了進去。
    “吃！給老子吃！”
    轟！
    機甲猛地一震，綠屏閃出一串亂碼，接著“滴”了一聲，能量讀數瘋狂飆升。
    背部金屬層層層展開，六片泛著銀藍光澤的羽翼緩緩升起，每一片都帶著電流遊走。江麽站了起來，雙眼泛起電弧，頭發根根豎起，整個人像是通了高壓電。
    “造神模式……運行中。時限：十分鍾。”
    “十分鍾？”江麽咧嘴一笑，“夠了。”
    幽玄終於完成施法，掌心凝聚出一團旋轉的黑風暴，正要拍下，忽然察覺不對勁。空氣中有種壓迫感，像是整個天地都在壓向他。
    他抬頭，看見江麽站在廢墟中央，六翼展開，身後電光纏繞，像一尊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神。
    “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
    “不可能？”江麽抬起量子劍，劍身嗡鳴，玄力和科技流光交織，“你封印妘燼的時候，我就該是神了。”
    他一步踏出，地麵炸裂。六翼猛然扇動，狂風卷起碎石鐵皮，直接把幽玄麵前的毒霧撕成碎片。三具傀儡從側後方撲來，還沒靠近，就被羽翼邊緣彈出的金屬刃削成兩半，零件嘩啦啦掉了一地。
    “你玩陰的，我玩大的。”江麽冷笑，腳尖一點，整個人衝天而起。
    量子劍高舉，玄力灌注，機甲共鳴。劍氣不再是直線劈砍，而是化作一道螺旋光柱，帶著撕裂空間的氣勢，直劈而下。
    “萬年前你毀不了計劃，現在更毀不了！”
    幽玄雙手交叉擋在胸前，黑氣凝成盾牌。可劍光落下，盾牌瞬間崩解，餘勢不減，直接貫穿他的肩膀。
    “啊——！”
    黑袍炸開，麵具碎裂，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幽玄踉蹌後退，胸口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氣從裏麵往外冒，像是靈魂都被劈開了。
    “你……你不是廢物……你是……”
    “我是誰？”江麽落地，六翼緩緩收攏，劍尖指地，“我不是廢物，我是收破爛的戰神。”
    鐵疙瘩綠屏狂閃，蹦出新提示：
    【反殺成功！】
    【解鎖新功能——造神領域！】
    【可短暫扭曲現實法則，當前可用時長：30秒。】
    “牛啊！”江麽咧嘴，“這回咱能改命了。”
    “別得意。”鐵疙瘩語氣低了幾分，“十分鍾快到了，你這身子骨撐不住第二次。”
    江麽沒說話，低頭看了看還在發燙的劍柄。血順著指尖滴下來，落在地上，滋的一聲冒煙。
    遠處傳來腳步聲，有人在喊叫，但沒人敢靠近。整條街成了廢墟，回收點的棚子塌了，鐵皮卷曲著，冒著黑煙。風卷著紙屑打轉，像一場荒誕的慶功舞。
    他單膝跪地，呼吸沉重。六翼開始收縮，金屬片一塊塊合攏，電流慢慢消失。體內的力量像退潮一樣抽走，疼得他額頭冒汗。
    “還剩多久？”他問。
    “兩分鍾。”鐵疙瘩嘀咕，“小的……咱這回玩大了。”
    江麽扯了扯嘴角，伸手摸了摸胸口的機甲裂縫。那裏還在發熱，像是有東西在跳。
    幽玄靠在斷牆邊，一隻手按著傷口，另一隻手悄悄摸向懷裏。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在捏什麽東西。
    江麽抬頭，盯著他。
    “你想幹嘛？”
    幽玄沒回答，嘴角忽然揚起。
    一道細小的黑線從他掌心射出，直奔江麽麵門。
    江麽抬手要擋，卻發現動作慢了半拍。造神模式快要結束，反應也遲鈍了。
    黑線貼著他的臉頰劃過，擦出一道血痕。
    下一秒，地麵開始震動。
    一道漆黑的裂縫從幽玄腳下蔓延開來，像是大地被什麽力量硬生生撕開。冷風從地底吹出，帶著腐朽的氣息。
    “你以為……這就完了？”幽玄嘶啞開口，“真正的遊戲……才剛開始。”
    江麽站起身，六翼隻剩最後一片還在展開。他握緊量子劍，劍尖指向幽玄。
    “你還有招？”
    幽玄笑了，手指掐出一個古老印記。
    裂縫深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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