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關上五分鍾，敲門聲又響了。
    這次不是四下，是一連串劈裏啪啦，像誰在拿腦袋撞門板。
    江麽從床上彈起來，鞋都沒穿就衝到門口，一把拉開：“有完沒完？！”
    門外站著趙虎，臉皺得跟苦瓜似的，眼睛紅通通，鼻涕都快流到嘴邊了。
    “江哥……我真不是來蹭飯的。”他抽著鼻子，“我是來投奔你的。”
    江麽翻白眼：“投奔我？你爹是城主，我是掃台階的，你投奔我圖啥？圖我屋裏這堆破鐵能煉出金子？”
    “不圖金子。”趙虎抹了把臉，“我圖你能讓我變強。我不怕丟人，我就想學你怎麽一炮轟半座山。”
    江麽冷笑：“你還記得你上個月咋罵我的不？‘廢物也配進市集’？現在叫哥了？”
    “我錯了！”趙虎直接蹲地上，“我該死，我瞎了狗眼。江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帶帶我吧！我給您拎包、扛廢品、當人肉沙包都行！”
    江麽盯著他看了三秒，突然咧嘴一笑：“行啊。”
    趙虎一愣，抬頭：“真……真答應了？”
    “答應你個頭。”江麽抬腳就是一腳，踹在他肩膀上，“起來！後山那堆焦鐵渣子看見沒？去給我挖三斤回來，少一兩都不算數。”
    “啊？”趙虎懵了，“挖……挖廢鐵？”
    “不然呢？”江麽往門框上一靠，“你以為我能給你開外掛？係統規定，每天三斤垃圾，撿不夠鎖功能。你現在幫我撿，等於幫你自己攢機緣。能不能開出好東西，看命。”
    “可這……這不是撿破爛嗎……”趙虎聲音越來越小。
    “對啊。”江麽點頭，“我就是靠撿破爛起家的。你要是覺得丟人，現在就可以滾回你爹懷裏哭去。”
    趙虎咬牙，站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金絲華服上沾的灰，又想起前幾次被量子盾炸飛時全城人的笑聲。
    他深吸一口氣：“我不滾。我挖。”
    “聰明。”江麽拍了拍他肩膀，“記住，別光扒表麵，底下埋著不少好東西。昨兒妖獸潮炸出來的殘骸，好多還沒人動過。”
    趙虎點點頭，轉身朝後山走，背影看著有點悲壯。
    江麽關上門，嘀咕一句：“傻大個，看你能在廢堆裏翻出點啥。”
    他回到床邊坐下，開始清點今天收的破爛。燒電路板、斷齒輪、半截劍刃……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攤在地上。
    係統綠屏閃了一下：【今日任務未完成，剩餘需回收廢鐵：2.8斤】
    “急啥。”江麽把一塊焦黑金屬扔進回收口，“等趙虎搬回來就夠數了。”
    他正準備繼續分類，忽然手腕一熱。
    綠屏跳字：【檢測到高純度機甲組件碎片，任務“收集機甲殘片”完成！獎勵：反物質糖豆x10，已投放至目標人物口袋】
    江麽手一頓。
    “啥玩意兒？任務完成了？”
    他瞪著屏幕：“趙虎那憨貨……真挖著了？”
    外麵風呼呼吹，遠處傳來鐵器刮地的聲音。
    趙虎正撅著屁股在廢鐵堆裏刨，指甲縫都塞滿了黑灰。他一邊挖一邊罵：“這叫修行？這叫勞改！江哥是不是故意整我？”
    他越想越委屈，眼淚嘩嘩往下掉：“我堂堂城主之子，淪落到跟野狗搶骨頭……”
    話沒說完，手底下“鐺”一聲，碰到了硬物。
    他扒開碎石，露出一塊巴掌大的金屬片，表麵刻著奇怪紋路，摸上去還有點溫熱。
    “這是啥？”趙虎愣住。
    他用力一拽，金屬片“噌”地拔出來，帶起一片塵土。
    就在他舉起細看時，兜裏突然“嗡”一下，十顆亮晶晶的小球憑空出現，散發著淡藍色光芒。
    趙虎嚇得差點坐地上。
    “哪來的？！”
    他掏出一顆糖豆大小的東西，剛捏在手裏，就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竄上來，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了。
    “這……這比我家藏的靈丹還猛……”
    他猛地反應過來：“江哥說的機緣……不會就是這個吧？”
    他扭頭看向主峰方向，扯著嗓子喊：“江哥！！我撿到寶貝了！！”
    聲音在夜風裏傳出去老遠。
    江麽坐在屋裏，聽見喊聲，嘴角一揚。
    “還真讓他碰上了。”
    他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來以後收廢品不用親自動手了，雇人就行。”
    窗外月光照進來，落在牆角那堆破鐵上，反射出幾點微弱的光。
    江麽眯著眼，嘀咕：“明天市集擺攤，得弄點新玩意兒賣。趙虎這傻子既然開了竅，就讓他多挖兩天。”
    他正盤算著怎麽把反物質糖豆包裝成“玄科丹藥”高價出售，忽然手腕又震了一下。
    綠屏閃：【提示：同類信號源持續活躍，建議加強監控】
    江麽皺眉：“又來？”
    他坐起身，盯著屏幕：“你說趙虎手裏那片殘鐵……是不是跟你有關？”
    係統沒回話。
    他也不意外，這種時候係統向來裝死。
    “算了。”他重新躺下，“反正東西已經到他手裏了，愛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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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閉上眼，外麵又傳來腳步聲。
    這次是跑的，咚咚咚砸在地上，越來越近。
    門被拍得山響。
    “江哥！！江哥開門！！我又挖到一塊！！”
    江麽猛地睜眼，翻身坐起。
    “這傻子還不睡？”
    他趿拉著鞋走到門口，一把拉開。
    趙虎站在外麵，頭發亂得像雞窩，臉上又是灰又是汗，手裏舉著另一塊金屬片，激動得直哆嗦。
    “你看！你看！又一塊！跟剛才那個一模一樣！！”
    江麽瞥了一眼，瞳孔微縮。
    那塊碎片上的紋路，和之前那塊能拚在一起。
    係統綠屏再次閃爍：【警告：雙碎片接近將觸發共振，建議立即隔離】
    江麽二話不說，伸手就把兩塊碎片搶過來，塞進懷裏。
    “你瘋了吧？兩個放一起會炸的知道不？”
    “炸？”趙虎一愣，“不會吧，剛才還好好的……”
    “那是單塊穩定。”江麽瞪他，“兩塊湊一起，能量對衝，輕則冒煙，重則把你炸成空中飛人。”
    趙虎縮脖子：“那……那我還挖不挖了？”
    江麽想了想，從腰間解下一個破布袋扔給他：“接著挖。挖到的碎片單獨包好，別放一塊，送來就行。工錢按件算，每塊給一顆糖豆。”
    “真的？！”趙虎眼睛亮了。
    “我騙你幹啥。”江麽冷笑，“你當我是慈善堂？幹活拿錢，天經地義。”
    趙虎樂得原地蹦了三下：“我這就去！我現在就去！”
    他轉身就要跑，江麽喊住他：“記住！別告訴任何人！敢泄密，糖豆停發！”
    “明白！”趙虎回頭敬了個歪七扭八的禮，“江哥放心，我嘴比鐵疙瘩還嚴！”
    人影消失在夜色裏。
    江麽關上門，靠在門板上，低頭看著懷裏的兩塊碎片。
    它們貼在一起的地方，微微發燙。
    他抬起手腕，鐵疙瘩的鏽紋正一閃一閃，像是在呼吸。
    “你到底藏著多少秘密？”他低聲問。
    外麵風更大了，卷著沙粒打在窗紙上，啪啪作響。
    江麽走到床邊，把碎片塞進木箱底層，壓在一堆源晶瓶下麵。
    他剛躺下，手指無意碰到箱角一根扭曲的金屬杆。
    那杆子突然輕輕震了一下，發出極低的嗡鳴。
    江麽睜開眼，盯著它看了兩秒。
    他伸手把它拿出來，翻來覆去檢查。
    杆子底部有個小孔，形狀很特別，像是某種插槽。
    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這玩意兒……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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