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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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華燈初上,帝都的繁華在霓虹與車流中流淌。然而,在這紙醉金迷的表象之下,一場無聲的風暴,正悄然醞釀於豪門深院的縫隙之間。
    林家老宅,位於城西的百年大宅,青磚黛瓦,飛簷翹角,仿佛一座沉默的見證者,俯瞰著幾代人的興衰榮辱。此刻,主廳內燈火通明,檀香嫋嫋,林家當家人林振國端坐於紫檀木太師椅上,麵色沉靜,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他手中捏著一封未拆的信,指尖微微用力,信封邊緣已泛起褶皺。
    “她回來了?”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如重錘砸在廳內每一個人的心上。
    站在下首的林家大少爺林世勳垂首應道:“是,父親。蘇晚今日下午抵達機場,未通知任何人,直接去了城南的舊居。但……她今夜出現在‘望歸燈塔’附近,已被眼線回報。”
    “燈塔?”林振國眉峰一動,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波動,轉瞬即逝,“她還是找到了那裏。”
    廳內一片寂靜。無人敢言。林家上下皆知,那座廢棄的燈塔,是林家禁忌中的禁忌。二十年前,林振國的胞弟林振邦,便是從那座燈塔上墜海身亡,屍骨無存。而蘇晚,正是林振邦的遺孤,林家的“罪女”,被逐出家門整整十五年。
    如今,她回來了。
    “她身邊可有人?”林振國緩緩問道。
    “據報,她與一名年輕男子同行,身份尚未查明。但此人駕駛的摩托艇,屬於‘深海’集團名下的私人碼頭。”林世勳語氣謹慎,“此外,今晚在燈塔附近,發生了武裝衝突,疑似‘深海’內部火並。”
    林振國冷哼一聲:“‘深海’?當年逼死你叔父的,不就是他們?如今倒好,他們的船,載著林家的棄女,駛向林家的禁地?真是諷刺。”
    他緩緩站起身,踱步至廳前的落地窗前,望著遠處城市璀璨的燈火,背影孤峻如山。
    “傳話下去,”他語氣陡然轉冷,“蘇晚若敢踏足林家祖祠一步,格殺勿論。至於那個男人……查清楚身份,若與‘深海’有關,不必留活口。”
    “是。”林世勳領命退下。
    待廳內隻剩林振國一人,他才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枚舊式銅鑰,輕輕摩挲。銅鑰上刻著一個“歸”字,與燈塔第39級台階下的機關暗合。
    “振邦……你當年留下的謎,終究還是被她解開了。”他低聲呢喃,語氣複雜難辨,“可你可知,那扇門後,關著的不隻是秘密,還有……殺機。”
    ?
    與此同時,城南舊居。
    蘇晚坐在母親生前常坐的藤椅上,手中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窗外,月光如水,灑在院中那株老梅樹上,枝影斑駁,宛如時光的刻痕。
    阿ken靠在門框邊,手中把玩著一把****,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林家不會放過你。”他忽然開口,“今晚你闖了燈塔,等於在林振國的心口上紮了一刀。”
    蘇晚抬眼,目光平靜卻堅定:“我知道。但我必須知道真相。我父親不是自殺,他是被逼死的。而林振國……他知情。”
    “證據呢?”阿ken反問,“你手上隻有一塊懷表,一張照片,幾句模糊的字跡。這些,在林家的律法和權勢麵前,連一張廢紙都不如。”
    “所以,我要拿到‘潘多拉’。”蘇晚站起身,走到牆邊,輕輕掀開一幅舊畫,露出後麵一個隱蔽的暗格。她從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封麵上寫著“林振邦手記”四個字。
    “這是我母親臨終前交給我的。她說,真正的證據,不在燈塔,而在這本日記裏。但日記被加密了,隻有與懷表聯動,才能解讀出全部內容。”
    阿ken挑眉:“所以,你必須回林家。隻有在祖祠的‘歸源閣’裏,才有解讀這本日記的古老儀器——‘解鑰儀’。”
    “沒錯。”蘇晚合上日記,目光如炬,“林振國越是阻止我,越說明他心虛。我不僅要回林家,還要在三天後的‘祭祖大典’上,當著所有族人的麵,揭開真相。”
    阿ken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真是你父親的女兒。瘋,但……有種。”
    “你不怕?”蘇晚看著他。
    “怕。”阿ken收起笑容,眼神認真,“我怕你死在林家的陰謀裏。但我更怕,你一輩子活在謊言中。”
    他頓了頓,低聲道:“我父親曾說,林振邦是這世上最不該被辜負的人。我既然答應了他,就要護你周全。”
    蘇晚心頭一震:“你父親……是誰?”
    阿ken沒有回答,隻是望向窗外的月色,仿佛在凝視一段塵封的過往。
    ?
    次日清晨,林家大宅。
    林世勳的妹妹林世雅,林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正坐在妝台前,任由傭人為她梳妝。她身著一襲香檳色長裙,發髻高挽,珠翠滿頭,宛如一朵盛放的名貴花卉。
    “蘇晚回來了?”她輕抿一口參茶,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
    “是,大小姐。”貼身女傭低聲回應,“老爺已下令封鎖祖祠,並加強了守衛。”
    林世雅微微一笑,眼中卻無半分暖意:“她倒是膽大。被逐出家門十五年,一回來就想翻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天際線:“傳我命令,祭祖大典的禮儀流程,全部重新核對。尤其是‘歸宗禮’那一環,我要她——蘇晚,跪著進來,爬著出去。”
    女傭低頭應是。
    林世雅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語氣悠然:“林家的規矩,不是她一個棄女,能輕易撼動的。”
    ?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醫院特護病房。
    林默涵躺在病床上,麵色灰敗,呼吸微弱。心電監護儀的波形起伏不定,仿佛隨時會歸於一條直線。
    床邊,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身著中山裝,眼神沉靜如古井。他是林家的世交,也是林默涵的主治醫生——陸明遠。
    “他還能撐多久?”陸明遠問身旁的護士。
    “如果不再次注射腎上腺素,可能撐不過今晚。”護士低聲回答。
    陸明遠輕歎一聲,從藥箱中取出一支深藍色的藥劑:“這是最後一支‘逆命劑’,能為他續命十二小時。但代價是……之後,神仙難救。”
    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將藥劑推入了輸液管。
    藥劑入體的瞬間,林默涵的眼皮微微顫動,終於緩緩睜開了。
    “陸伯……”他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執拗,“蘇晚……她去燈塔了?”
    陸明遠點頭:“去了。她比你想象的更堅強。”
    “那就好……”林默涵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告訴她……歸源閣的鑰匙,在我母親的遺物裏……第三隻檀木盒,暗格中……”
    話未說完,心電儀猛然發出尖銳的警報!
    “病人室顫!準備除顫!”
    &ng靜脈推注!”
    “除顫儀充電200焦耳!”
    混亂中,林默涵的手無力垂下,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他仿佛看到蘇晚站在燈塔之巔,陽光灑在她身上,照亮了那塊懷表上的銘文——
    “真相,終將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