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器火淬心第37章 任務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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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封穀的寒風尚未觸及天璣峰,核心閣的急鍾已敲過第七響。宗主殿的議事廳內,燭火在眾人凝重的呼吸中搖曳,案上攤著張泛黃的輿圖,極北之地的冰封穀被朱砂圈了個醒目的紅圈。
    “派誰去最合適?”宗主的手指叩著案麵,目光掃過在座的長老,“玄冥閣在冰封穀經營多年,此次擄走白老,顯然是衝著七星靈脈的最後一處節點。尋常弟子去了,怕是有去無回。”
    李仲站在殿角,玄冰龍血劍的劍穗垂在腰間,隨著他平穩的呼吸輕輕晃動。他昨夜已將大長老與玄冥閣勾結的證據整理成冊,此刻正等著宗主的決斷——按他的預想,宗門定會派精銳小隊前往冰封穀,而他作為知曉焚天訣關鍵的人,絕無可能置身事外。
    “不如讓李仲去吧。”一位護脈衛元老突然開口,花白的眉毛下,眼神銳利如鷹,“他的滌靈陣能淨化靈脈,玄冰龍血劍又克製玄冥閣的陰邪術法,再合適不過。”他頓了頓,補充道,“正好,宗門的‘寒髓草’庫存告急,冰封穀外圍盛產此物,可讓他以采集任務為掩護,行事也方便些。”
    這話正中宗主下懷。以采集任務為幌子,既能避開玄冥閣的耳目,又能讓李仲名正言順地深入冰封穀。他當即頷首:“準了。鳳丫頭對典籍秘辛熟稔,可與你同往,再配十名執法弟子,務必...”
    “不必。”李仲突然出聲,殿內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人多易暴露,我與鳳璃兩人即可。”他指尖劃過劍柄的玄冰劍穗,“況且,玄冥閣要的是我,人多了反而會讓他們有質拿捏。”
    鳳璃立刻附和:“弟子願與李師兄同往。母親留下的《北境異聞錄》裏記載著冰封穀的瘴氣分布圖,可保我們避開陷阱。”她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攤開的刹那,一股清冽的寒氣從竹紋中滲出——那是用冰封穀特有的“玄冰墨”書寫的,遇熱才會顯形。
    宗主看著兩人篤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也好。這是‘傳訊玉符’,危急時捏碎,宗門會立刻派支援。”他將玉符推到李仲麵前,目光沉了沉,“記住,白老的安危要緊,但若事不可為,保住靈脈節點更重要——那是對抗玄冥閣噬靈陣的最後屏障。”
    三日後的清晨,天璣峰的山門外,兩匹雪白色的靈駒正不安地刨著蹄子。鳳璃換上了身厚厚的狐裘,將《北境異聞錄》卷成筒狀,係在馬鞍前的掛鉤上。她看著李仲將流雲環的光帶拆成七段,分別藏在靴筒、袖袋、甚至靈駒的鞍墊下,忍不住笑道:“你這是把能用上的都帶上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李仲檢查著最後一段光帶,指尖觸到環體上新增的紋路——那是他昨夜結合《天工開物》孤本改良的“引靈紋”,能在絕境中強行抽取周圍的靈氣,“玄冥閣的人擅長偽裝,說不定我們剛出山門,就已經被盯上了。”
    話音未落,山道旁的樹林裏突然飛出幾隻灰雀,撲棱棱撞在靈駒的鬃毛上。靈駒受驚人立而起,李仲眼疾手快地穩住韁繩,卻發現灰雀的腳爪上纏著極細的黑線——是玄冥閣用來追蹤的“牽機絲”。
    “果然來了。”鳳璃抬手接住一隻掙紮的灰雀,指尖的靈力順著黑線蔓延,將藏在林子裏的數個微型傳訊符一一震碎,“是最低階的追蹤術,看來對方還不想暴露實力。”
    兩人策馬出了山門,沿著官道向北疾馳。起初幾日風平浪靜,沿途的村鎮雖偶有談及“玄冥閣劫掠”的傳聞,卻並未遇到實質性的阻攔。直到進入北境的荒原,天地間的色彩才漸漸褪去,隻剩下枯黃的野草與灰藍的天空。
    “按母親的記載,過了這片荒原,就是冰封穀的外圍。”鳳璃指著遠處的一道雪線,“寒髓草多生長在雪線邊緣的岩縫裏,那裏的靈氣混雜著寒氣,正好能掩蓋我們的行蹤。”
    他們在荒原邊緣的驛站歇腳時,遇到了隊同樣往北去的商隊。商隊首領是個絡腮胡大漢,見李仲二人穿著宗門服飾,立刻熱情地遞過皮囊:“兩位是去采寒髓草的吧?前幾日聽說那邊不太平,有夥蒙麵人搶了好幾撥藥農,你們可得當心。”
    鳳璃接過皮囊的瞬間,指尖微不可察地頓了頓。她不動聲色地將皮囊遞回,笑道:“多謝提醒,我們自有分寸。”待商隊離開,她才低聲對李仲道:“那大漢的指甲縫裏有玄冰粉,是冰封穀特有的礦石粉末,尋常商人根本不會接觸。”
    李仲望著商隊消失在荒原盡頭的背影,突然想起大長老的侍童——那少年的耳垂上,也有塊類似玄冰粉凝結的白斑。他摸了摸袖中藏著的流雲環光帶,環體傳來一絲微弱的震顫,像是在預警著什麽。
    次日清晨,雪線已近在眼前。灰白的岩石上覆蓋著薄薄的冰層,寒髓草的藍紫色花序從岩縫中探出來,在凜冽的風中微微搖晃。鳳璃剛彎腰采摘第一株,就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聲。
    “兩位,借個道。”七八個騎著黑馬的蒙麵人堵住了去路,為首者的聲音嘶啞如磨砂,手中的彎刀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刀身塗滿了冰封穀的“腐骨霜”,見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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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將鳳璃護在身後,玄冰龍血劍尚未出鞘,目光已掃過對方的馬蹄:“你們的馬掌是玄鐵打造的,蹄鐵上還刻著玄冥閣的蛇形印記,倒是舍得下本錢。”
    蒙麵人顯然沒料到他能認出印記,為首者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獰笑道:“既然被識破了,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把身上的典籍和法器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們個全屍!”
    彎刀劈來的瞬間,李仲突然側身,腰間的流雲環光帶同時飛出。七段銀帶在空中交織成網,恰好擋住另外六人的圍攻——這是他新創的“七星陣”,每段光帶對應一個方位,既能防禦又能鎖敵。
    “這是什麽法器?”為首者的刀砍在光網上,竟被彈開數寸,刀身的腐骨霜在接觸光帶的刹那,化作一縷黑煙消散了。
    “送你們上路的法器。”李仲的聲音冷冽如冰,玄冰龍血劍終於出鞘,赤金色的劍氣與光網的銀光交織,在雪地上映出斑駁的光影。他故意將焚天訣的靈力收斂了三成,想看看這些人的底細。
    誰知為首者的身法異常詭異,彎刀的劈砍角度刁鑽至極,竟避開了劍氣的鋒芒,直逼鳳璃的麵門。鳳璃早有準備,玉笛橫在胸前,笛音陡然拔高,七段光帶突然收緊,將圍攻的六人牢牢捆住——那些人剛要掙紮,光帶上就滲出淡金色的火焰,竟是流雲環吸收了焚天訣的餘威,自發形成了防禦。
    “有點意思。”為首者見同伴被製,非但不懼,反而笑得更凶,“看來傳言不假,你的流雲環果然能融合丹火靈力。”他突然扯下麵罩,露出張布滿疤痕的臉,左額角的蛇形印記猙獰可怖,“老夫是玄冥閣北境分舵的護法,今日特來取你的命,順便...”他舔了舔嘴唇,“看看這流雲環,能不能承受住噬靈陣的威力。”
    鳳璃突然驚呼:“是‘毒蠍護法’!母親的筆記裏說,他最擅長用毒,腰間的皮囊裏藏著‘化靈散’,能溶解靈力!”
    毒蠍護法聞言大笑:“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可惜太晚了!”他猛地扯開腰間的皮囊,黑色的粉末如濃霧般噴出,所過之處,連寒髓草的花序都瞬間枯萎。
    李仲瞳孔驟縮。這化靈散比楚家的蝕靈散霸道百倍,連空氣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他當即將流雲環的七段光帶全部展開,同時運轉焚天訣,赤金色的火焰順著光帶蔓延,在兩人身前形成一道火牆——火焰與化靈散的黑霧碰撞,激起漫天火星。
    “沒用的!”毒蠍護法的彎刀穿過火牆的縫隙,直刺李仲的心髒,“這化靈散專克靈力,你的火焰撐不了多久!”
    就在刀身即將觸及衣衫的刹那,流雲環的光帶突然劇烈震顫。七段銀帶猛地收縮,竟在李仲周身形成個密不透風的繭,繭壁上流轉著紫金色的流光——那是流雲環吸收了玄冰龍血劍的寒氣、焚天訣的火焰、甚至鳳璃笛音靈力後,第一次展現出真正的融合之力。
    “鐺!”彎刀砍在繭壁上,發出金石交鳴的脆響。毒蠍護法隻覺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震得他虎口開裂,黑色的血液順著刀柄流下——那是被繭壁反彈的化靈散,竟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這...這不可能!”毒蠍護法看著自己手臂上迅速蔓延的黑斑,眼中充滿難以置信的恐懼,“流雲環明明隻是...”
    “隻是你們看不懂的法器,對吧?”李仲的聲音從繭中傳出,帶著冰晶與火焰交織的穿透力,“丹器同源的道理,你們這些隻會用毒的邪修,永遠也不會明白。”
    繭壁突然炸開,七段光帶如活物般竄出,纏住毒蠍護法的四肢。這一次,光帶上的火焰不再是防禦,而是化作無數細小的火針,順著他的經脈遊走——那是李仲結合破煞術與滌靈陣創造的新招,能將侵入體內的毒素逼出,卻又不傷及要害,專用來拷問。
    “說!白老被關在哪裏?”鳳璃的玉笛抵住他的咽喉,笛孔中滲出的靈力絲線,已纏住他心口的要穴。
    毒蠍護法的身體劇烈抽搐,黑斑在火針的逼迫下漸漸褪去,卻依舊咬著牙不肯開口。直到李仲將一道光帶探入他腰間的皮囊,作勢要引爆剩下的化靈散,他才終於崩潰:“在...在冰封穀的‘鎖魂塔’!他們說...要等七星靈脈集齊,就用白老的血...獻祭最後一處節點!”
    就在此時,被捆住的六名蒙麵人突然同時口吐黑血,身體迅速幹癟下去——他們的牙齒裏藏著劇毒,顯然是被下了死命令,絕不能被活捉。
    毒蠍護法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竟想咬碎藏在舌下的毒囊。李仲早有防備,光帶瞬間纏住他的下頜,同時一道赤金色的火焰探入他的識海——不是攻擊,而是用焚天訣的溫和靈力,護住了他即將潰散的神智。
    “你...”毒蠍護法的眼神從驚恐變成茫然,“你為什麽不殺我?”
    “殺了你,誰帶我們去鎖魂塔?”李仲收起流雲環,光帶重新化作銀鐲纏在腕上,隻是環體的紫金色流光比之前更加明亮,“況且,你額角的印記是被強行烙上去的,根本不是自願加入玄冥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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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蛇形印記的邊緣有明顯的掙紮痕跡,顯然是被人按住強行烙印的。毒蠍護法渾身一震,渾濁的眼中突然滾下兩行淚:“我女兒...他們抓了我女兒...”
    鳳璃遞過一瓶解毒丹:“先解了你體內的餘毒。若你真心悔改,我們可以幫你救回女兒。”她看向李仲,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們都明白,要想在玄冥閣的地盤救出白老,多一個熟悉地形的內應,絕非壞事。
    雪線的風越來越大,卷起地上的冰屑,打在玄冰龍血劍的劍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李仲望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的冰封穀,突然覺得腕間的流雲環變得異常溫暖——這枚曾在試煉場初露鋒芒、在核心閣輔助防禦的法器,終於在這場生死攸關的搏殺中,真正與他的靈力、他的信念融為一體。
    “走吧。”他翻身上馬,玄冰龍血劍的劍穗在風中獵獵作響,“去鎖魂塔。”
    毒蠍護法牽著黑馬跟在後麵,腳步踉蹌卻異常堅定。鳳璃策馬與李仲並行,低聲道:“母親的筆記裏說,鎖魂塔下就是最後一處靈脈節點,那裏的噬靈陣已經布了百年,恐怕...”
    “恐怕比我們想象的更凶險。”李仲接過她的話,指尖輕輕敲擊著流雲環,“但流雲環能吸收噬靈陣的陰邪靈力,玄冰劍穗又能引動節點的至純靈氣,或許...”他看了眼身邊的鳳璃,又回頭望了望毒蠍護法決絕的背影,“或許我們真的能阻止他們。”
    寒風掠過荒原,將他們的對話吹散在茫茫天地間。遠處的冰封穀已近在眼前,灰色的山巒上覆蓋著萬年不化的積雪,鎖魂塔的尖頂在雪霧中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而李仲腕間的流雲環,在觸及那片冰雪天地的刹那,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仿佛在回應著某種古老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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