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冰髓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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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屠的冰雕在寨門處凝結出細密的霜花,獨眼的青銅眼罩反射著冷光,仿佛仍在窺伺著來人。李仲用玄冰龍氣加固了冰層,確保這具藏著秘密的冰雕不會提前消融,隨後才轉身走向黑風寨深處的礦洞入口。
趙坤已帶著鎮嶽軍的暗線清理了礦洞外圍的蠱毒陷阱,玄鐵打造的礦道入口處,散落著十幾具被淨化的死士屍體,他們脖頸處的青黑紋路在鎮魂佩的金光下褪成了灰白色。
“礦洞深處有三道石門,”趙坤指著礦道內側的刻痕,“第一道是玄鐵閘,需要同時轉動兩側的機關才能開啟。第二道藏著‘血線蠱母’,墨屠的人用三十個修士的精血喂養了三年,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它。”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李仲手中的破靈刃上——那把鏽劍在礦道的微光下泛著奇異的暗紋,劍鞘內側的古紋與李仲丹方上的筆跡如出一轍,顯然是藥聖穀的遺物。
“第三道石門後就是玄鐵脈,”趙坤的聲音壓低了些,“暗線說十年前那支采礦隊並非被妖獸吞噬,而是變成了‘玄鐵傀儡’,他們的靈脈被地火與玄鐵同化,成了守護冰髓花的活陣眼。”
李仲摩挲著破靈刃的劍柄,鏽跡下的紋路在掌心靈力的催動下漸漸亮起,與礦道岩壁的玄鐵產生共鳴。他忽然想起父親丹方殘頁上的記載:“玄鐵精者,地火之魂,玄鐵之魄,遇冰髓花則凝,遇龍氣則散。”
“看來這破靈刃,本就是用來對付玄鐵精的。”他將劍抽出半寸,刃麵雖布滿鏽跡,卻透著股能斬斷靈力的銳利,“藥聖穀的先輩,想必早就來過這礦洞。”
青禾抱著裝滿解毒丹的竹簍跟在後麵,小姑娘的指尖纏著剛從礦道裏摘的龍須草,草葉上的露珠能映照出隱藏的蠱蟲。她突然停下腳步,指著礦道左側的裂縫:“那裏有冰髓花的氣息!很淡,但確實是它的寒氣!”
李仲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裂縫深處隱約泛著淡藍色的微光,與玄鐵脈的熾熱氣浪形成詭異的交融。他將破靈刃交給青禾:“你帶著這把劍先走,用龍須草的露珠標記血線蠱母的位置,我和趙參軍隨後跟上。”
青禾卻把劍推了回來,大眼睛裏閃著倔強的光:“祖母說青木族的孩子不能當逃兵。而且龍須草隻有在我手裏才能顯形,你們拿著也沒用。”她從竹簍裏掏出塊透明的冰晶,“這是冰泉眼的‘定靈晶’,能暫時凍結血線蠱母的行動,關鍵時刻或許能幫上忙。”
礦道深處突然傳來“咯吱”的摩擦聲,第一道玄鐵閘正在緩緩下降,顯然是墨屠的殘餘勢力在啟動機關。趙坤的長槍瞬間出鞘,槍尖挑著枚燃燒的火折子,照亮了閘門外影影綽綽的人影——是十幾個手持玄鐵錘的礦工,他們的皮膚已與玄鐵同化,雙眼泛著暗紅色的光,正是趙坤所說的玄鐵傀儡。
“別硬拚!”李仲祭出流雲環,幽藍丹火在環身繞成三道火圈,“他們的靈脈與礦道相連,殺了他們,整個礦道都會坍塌!”
玄鐵傀儡的動作遲緩卻力大無窮,玄鐵錘砸在地上,震得礦道頂部落下無數碎石。趙坤的長槍在傀儡間穿梭,槍尖的金光每次點在傀儡心口,對方的動作就會遲滯片刻——那裏是他們未被完全同化的靈核位置。
青禾趁機將定靈晶擲向玄鐵閘的機關,冰晶炸開的瞬間,兩道機關的齒輪突然凍結,玄鐵閘卡在半空中,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我去啟動機關!”青禾的身影如靈活的小鹿,順著傀儡的盲區鑽到閘門內側,竹簍裏的龍須草突然無風自動,草葉指向右側牆壁的暗格,“機關在這裏!”
李仲與趙坤對視一眼,同時發力逼退傀儡。玄冰龍血劍的冰龍氣在左側畫出冰牆,暫時困住追來的傀儡;趙坤的長槍則在右側布下金光陣,鎮魂佩的靈力形成屏障,為青禾爭取時間。
“哢嚓”一聲脆響,青禾成功轉動了暗格中的機關,玄鐵閘緩緩升起,露出後麵更深的礦道。礦道兩側的岩壁上,鑲嵌著密密麻麻的血色晶石,每個晶石裏都封著半透明的蠱蟲——是血線蠱母的卵囊。
“小心腳下!”趙坤突然拽住李仲的腳踝,他腳邊的地麵正緩緩裂開,露出下麵翻滾的暗紅色液體,“是血池!血線蠱母就藏在裏麵!”
話音未落,血池中突然湧起道血柱,血柱頂端凝結成個模糊的人形,無數細小的血線從它體內射出,直撲最近的青禾。小姑娘反應極快,將破靈刃擋在身前,鏽劍的古紋突然爆發出白光,血線觸及劍刃的瞬間,竟像遇到烈火般迅速枯萎。
“破靈刃能克它!”李仲趁機將冰髓花汁液注入玄冰龍血劍,劍刃的冰龍氣與汁液交融,化作道冰藍色的劍氣劈向血柱。血線蠱母發出刺耳的尖嘯,人形瞬間潰散成漫天血珠,卻在落地前重新凝聚,顯然無法被徹底殺死。
“它的核心在血池底部!”青禾指著血池中唯一不冒泡的位置,那裏沉著塊黑色的晶石,晶石上刻著玄冥閣的蛇紋,“定靈晶凍不住它,但冰髓花汁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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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深吸一口氣,玄冰龍從他肩頭飛出,龍息在血池表麵凍結出層薄冰。他踩著薄冰衝向血柱,破靈刃與玄冰龍血劍交叉成十字,古紋的白光與冰龍氣的藍光交織,形成道能淨化蠱毒的屏障。
“就是現在!”
趙坤的長槍帶著鎮魂佩的金光,精準地刺入血池底部的黑色晶石。血線蠱母發出絕望的嘶吼,漫天血珠突然失去活力,像雨點般落在地上,化作無害的清水。血池底部的黑色晶石在金光與冰龍氣的雙重作用下,漸漸碎裂成粉末。
穿過第二道石門,玄鐵脈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裏的岩壁不再是暗灰色,而是泛著銀白色的光澤,地火的熱浪與極寒的寒氣在此交匯,形成肉眼可見的能量漩渦。漩渦中央,數十朵冰晶狀的花朵正在緩緩綻放,花瓣上凝結著細小的玄鐵粉末——正是他們要找的冰髓花!
但冰髓花周圍,站著十幾個一動不動的身影。他們穿著十年前采礦隊的服飾,皮膚已變成玄鐵的顏色,眼眶中跳動著暗紅色的地火,正是趙坤所說的玄鐵傀儡。他們的手緊緊相握,形成道堅不可摧的人牆,將冰髓花護在中央。
“他們還有意識。”青禾突然輕聲說,她手中的龍須草正對著最前麵的傀儡微微顫動,“草葉在哭...他們很痛苦。”
最前麵的傀儡緩緩抬起頭,他胸前的銘牌上刻著“林”字,眼眶中的地火跳動得格外劇烈。他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李仲用靈識仔細辨認,才讀懂他想說的話:“別...碰...花...”
“他們在守護冰髓花,”趙坤的聲音帶著不忍,“或許是怕這花落入壞人手中。”
李仲將玄冰龍血劍插回劍鞘,獨自走向人牆。玄鐵傀儡們沒有攻擊,隻是用燃燒著地火的眼眶盯著他,仿佛在審視他是否值得信任。他從懷中掏出父親的丹方殘頁,殘頁上的古紋在玄鐵脈的氣息中亮起,與傀儡們皮膚上的紋路產生共鳴。
“我需要冰髓花救人,”李仲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救那些被血線蠱毒害的修士,救青風穀的族人,救蒼梧郡所有被城主陰謀牽連的人。”
他將破靈刃放在地上,鏽劍的古紋與殘頁的光芒交融,形成道柔和的光柱。光柱籠罩下,玄鐵傀儡們皮膚上的紋路漸漸變得柔和,眼眶中的地火也從暗紅色變成了溫暖的橙黃色。
最前麵的林姓傀儡緩緩放下手臂,人牆出現道剛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他指向冰髓花叢中最高的那朵,花瓣上的玄鐵粉末正在剝落,露出下麵晶瑩剔透的花芯——那是冰髓花的精華所在,蘊含著能淨化萬蠱母巢的力量。
“取...花...滅...爐...”林姓傀儡的嘴唇終於發出微弱的聲音,隨後他和其他傀儡一起,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點點光屑,融入玄鐵脈的岩壁中。他們用最後的意識,為李仲打開了通往冰髓花的路。
李仲走到最高的那朵冰髓花前,沒有立刻采摘,而是將玄冰龍氣注入掌心,輕輕拂過花瓣。冰髓花仿佛感受到了善意,緩緩綻放得更加燦爛,花芯中滴出一滴透明的汁液,落在他的掌心,瞬間化作顆冰晶。
“這是冰髓花的靈核,”青禾驚喜地說,“比整朵花的效力強百倍!”
李仲將靈核收入玉盒,又小心地采摘了幾朵盛開的冰髓花,留作備用。他轉身看向礦洞深處,那裏的地火氣息越來越濃,顯然與焚天爐的主陣相連。
“該去焚天爐了。”他握緊裝有靈核的玉盒,破靈刃的古紋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墨屠的秘密,玄鐵傀儡的犧牲,還有十七個礦場的冤魂,都該有個了結了。”
趙坤的長槍在玄鐵岩壁上劃出火星:“暗線傳來消息,城主已經開始召集人手,焚天爐的啟動儀式定在明日午時。王參軍的大部隊已在鷹嘴崖集結,就等我們帶著冰髓花靈核過去。”
青禾將最後一朵冰髓花放進竹簍,竹簍裏的龍須草突然挺直了葉片,指向礦洞外的方向:“青木族的獵手來了!他們說青風穀的地脈節點很穩定,讓我們放心去焚天爐!”
玄鐵脈的能量漩渦漸漸平息,冰髓花被采摘後,這裏的寒氣與地火達成了新的平衡。李仲回頭望了眼空蕩蕩的人牆位置,岩壁上隱約留下十幾個模糊的印記,像是在無聲地祝福。
他將破靈刃係在腰間,鏽劍的古紋與丹方殘頁的光芒相互呼應,仿佛藥聖穀的先輩正在指引著方向。玄冰龍在他肩頭興奮地低鳴,小家夥能感覺到,離徹底淨化萬蠱母巢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礦洞外的天光已接近黃昏,夕陽的餘暉透過礦道入口,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李仲、趙坤和青禾的身影,在影子中漸漸融合成一個堅定的輪廓。他們手中握著冰髓花的希望,身後是無數犧牲者的期盼,前方則是焚天爐最後的決戰。
玄鐵脈的寒氣與地火的熱浪在他們身後交織,形成道奇特的光暈,仿佛在為這支臨時組建的隊伍送行。李仲知道,冰髓花的蹤跡已找到,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當冰髓花的靈核遇上焚天爐的地火,當正義的劍刃劈開邪惡的陰謀,蒼梧郡的命運,將在明日的鷹嘴崖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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