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看似是真情的流露,實則是無窮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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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嶼這般,無非是兩個目的:一是試探她是否因祖母之死懷疑到他頭上;二是想用甜言蜜語框住她,繼續把她當傻子玩弄。
沈雪心中冷笑,麵上卻故意流露出一絲脆弱和懷疑。
她抬眸,清澈的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太子殿下有心了,隻是祖母去得突然,而那日的前夜將軍府中又恰有刺客闖入……每每思及此,臣婦便寢食難安,總覺得祖母之死,或有蹊蹺。”
她刻意將‘刺客’二字咬得稍重,目光緊緊盯著李嶼。
李嶼果然神色微變,眼神閃爍了一下,雖然極力掩飾,但那瞬間的慌亂還是被沈雪精準捕捉。
他急忙開口,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擔憂:“刺客?竟有此事!將軍府的護衛也太不盡心了!雪兒你放心,孤定會奏明父皇,嚴查此事!不過……那等亡命之徒,與沈老夫人的事想必並無幹係,定是巧合,你切莫過多憂心,以免傷身。”
他這話看似關切,實則急於將刺客之事與祖母之死割裂開來,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沈雪心中已然明了,祖母的死,絕對與他脫不了幹係的!
甚至那將軍府的刺客,是他派去滅她的口!
目的達到,沈雪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
她臉上恢複冰冷,淡淡道:“是否是巧合,自有天知地知,臣婦府中還有要事,告辭。”
說完,不再給李嶼糾纏的機會,動作利落地登上馬車。
李嶼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車簾隔絕在外。
他看著那輛普通的紅篷馬車緩緩駛離宮門,拳頭暗暗握緊。
沈雪……她真的不一樣了!
那雙水靈靈的杏眼,仿佛能看透人心,讓李嶼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是該好好提防著沈雪了!
畢竟人心最難測,尤其是為愛生恨!
不遠處,坐在東宮專屬馬車上的沈芙,臉色陰沉,小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肚。
沈雪,你真是陰魂不散啊!
不過等她懷有身孕、母憑子貴後,看她還敢拿她的出身說事!
隻是沈芙不知道的是,她與太子成親那夜,意識模糊中被青月灌下的酒,正是摻了絕子藥的酒,此生她絕無可能會有身孕了。
就算意外有了,李嶼會想要留下來嗎?
自古帝王之家最無情,說心中有沈雪隻不過是圖她背後的北境兵權,說心悅沈芙隻是他用來拉攏林巍的手段罷了。
看似是真情的流露,實則是無窮的算計。
馬車平穩地駛向將軍府的後方。
沈雪從後側門進入將軍府,便感受到府中不同以往的氣氛。
下人們步履匆匆,卻井然有序。
將軍府正門前,車馬齊備,儀仗森嚴,一箱箱貼著封條的物資正在被小心搬運裝車,儼然一副即將遠行的架勢。
沈雪心中一動,快步走向正廳。
隻見謝聽風一身墨色勁裝,外罩輕甲,身姿挺拔如鬆,正站在廳內沉聲吩咐著下屬什麽。
他手中,赫然握著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謝聽風成功了!
沈雪眼底閃過一絲光亮。
她可以去南江了!
謝聽風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
看到是沈雪,他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並未問她去了哪,發生了何事,隻是自然地走上前去,伸出手:“回來了?那我們即刻出發去南江了。”
他的聲音的低沉平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沈雪將手放入他溫熱的掌心,讓在場的不少人都看傻眼了!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謝將軍嗎?
而且沈雪可是太子的人!
將軍府正門前,沈雪借謝聽風的力,登上了那輛早已準備好的、更為寬敞堅固的馬車,畢竟此去南江路途遙遠。
車內鋪著軟榻,小桌上還貼心地備好了茶水點心。
謝聽風翻身上馬,環視一圈準備就緒的隊伍,沉聲下令:“出發!”
一聲令下,車馬轔轔,總督儀仗開道,禁軍鐵騎隨行,浩浩蕩蕩地駛離了將軍府,出了京玉都城。
……
京城漸遠,官道兩旁景物飛逝。
謝聽風打馬靠近車窗,隔簾對沈雪低聲道:“放心,沈老夫人的身後事,我已安排可靠之人暗中打理,會讓她老人家體麵安寧地入土為安,鎮國府內外,也布下了眼線,若有任何異動,消息會有人第一時間快馬送至南江。”
他考慮得如此周全,沈雪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夾雜著酸楚與感激。
她輕輕應了一聲:“多謝將軍。”
有謝聽風這番話,沈雪更能心無旁騖地奔赴南江,去麵對那裏隱藏在災情背後的重重迷霧。
這一世,跟‘活閻王’交易,她賭對了!
不知道遠在北境的舅舅有沒有收到她成親那晚寫出的那封信?
鍾翊宮內,嫻皇貴妃斜倚在軟榻上,指尖輕輕揉著太陽穴。
沈雪離去時那陰鷙的眼神,總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時,一個心腹太監悄無聲息地快步進來,低聲稟報:“娘娘,剛傳來的消息,陛下下旨封了謝將軍為南江總督,去南江督造運河和賑災事宜,現已攜家眷,起程前往南江了。”
“什麽?!”嫻皇貴妃猛地坐直身體,美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沈雪也去了?她祖母剛去,她不在京中守孝,跑去南江做什麽?”
難道……沈老夫人臨死前,真的留下了什麽關於南江的線索給她?
那個老不死的,果然還藏著後手!
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攫住了嫻皇貴妃的心。
南江,那是她兒子坐穩太子之位的根基之一,也是許多見不得光的銀錢來往的關鍵之地。
謝聽風去督辦河工、賑災,本就是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如今再加上一個似乎變得深不可測、且可能已經知道他們某些秘密的沈雪……
這兩人湊在一起,萬一真被他們查出點什麽,後果不堪設想!
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嫻皇貴妃眼神變幻不定,迅速恢複了鎮定,但眼底的厲色卻愈發濃重。
她朝心腹太監招了招手,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吩咐道:“立刻給南江那邊傳信,用最快的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