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碎之後,影動宮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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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漫進密室時,陳默的指尖正懸在星芒粉末上方三寸。
    他閉了閉眼,內勁順著奇經八脈遊走,額角青筋微微跳動——這是開啟【武道真眼·初級】的征兆。
    係統饋贈的這項能力,能讓他看見常人看不見的能量軌跡,此刻那些細碎的星芒突然連成金線,像活了般鑽入青石板縫隙。
    "清漪,拿火折子。"他聲音發沉。
    蘇清漪立刻從袖中取出鎏銀火折子,"哢嗒"一聲,幽藍火苗騰起。
    陳默屈指一彈,火星落在地麵,青石板上竟浮現出暗褐色的符文,金線順著紋路蜿蜒,最終指向東南方——那裏是宮牆的方向。
    "皇宮西北角。"陳默瞳孔微縮,"冷月宮舊址。"
    蘇清漪的指尖在案幾上輕叩,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先帝廢後被幽禁之地?
    我查過典籍,那處地宮當年填了十車玄鐵,說是鎮妖。"她忽然抓住陳默的手腕,將他袖管擼至肘彎——那裏有片青鱗狀的皮膚,此刻正隨著金線的方向微微發燙。
    "和你臂上的龍鱗共鳴了。"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影閣主借魂的秘密,原來藏在那裏。"
    陳默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昨夜柳如煙抱來的畫像,孿生姐妹的眉眼在腦海裏重疊——左邊是母親,右邊是影閣主。
    蘇清漪不知何時已捧出那幅絹畫,指尖撫過兩人交疊的衣袂:"若雙生本為一體,"影"與"光"的命格,是否本就同源?"
    這句話像重錘砸在陳默心口。
    他猛地翻開案上《天子望氣術·天命篇》殘卷,泛黃的紙頁被翻得簌簌作響。
    終於,在卷末夾縫裏,一行蠅頭小楷刺入眼簾:"雙生承曜,一隱一顯;血斷則燈滅,魂歸方龍醒。"
    "命燈......"他低喃,"玉玨裏封存的不是龍氣,是母親臨終前的一縷命燈。"他忽然攥緊那幅絹畫,指節發白,"所以影閣主不肯殺我,她要的是引這縷命燈歸位——用我的血續她的命。"
    密室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柳如煙的身影裹著寒氣擠進來,發間金步搖撞出細碎聲響,她腰間短刃還沾著未幹的血漬:"夜梟帶著殘部逃去城北織機坊了。"她將一卷羊皮地圖拍在案上,"那是影閣初建時的聯絡站,地下有密道通向後山亂葬崗。"
    陳默的手指劃過地圖上的紅圈,忽然笑了:"退守舊巢?
    她當舊巢是避風港,我偏要讓舊巢變成焚巢的火。"他轉頭看向縮在角落的陳阿婆,"阿婆,把母親的木匣拿來。"
    老仆人的手在袖中抖了抖,卻沒動。
    直到陳默溫和地重複一遍:"阿婆,我需要它。"她才顫巍巍捧出那隻褪色檀木匣,匣蓋掀開時,陳默從中取出一枚半透明的玉玨——和破碎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內裏流轉著暗金色紋路。
    "這是我用精血混機關銅芯鑄的。"他將假玉玨放回匣中,"柳姑娘,你去西市茶棚,找個穿靛青衫子的說書人,把"陳默藏有第二枚真龍命核"的消息傳出去。"
    柳如煙挑了挑眉,指尖繞著發尾:"要多真?"
    "半真半假。"陳默將木匣推到她麵前,"你把匣子抱在懷裏,故意在夜梟的暗樁麵前晃三晃。"他的目光掃過蘇清漪腰間的家主玉牌,"清漪,讓暗樁把去織機坊的路留條縫隙——要寬到能鑽老鼠,窄到容不下大象。"
    蘇清漪點頭,袖中玉牌泛起幽光。
    柳如煙忽然傾身湊近陳默,鼻尖幾乎要碰到他:"陳公子,你這局布得險。"她的聲音甜得像蜜裏浸了刀,"若影閣主識破......"
    "她不會。"陳默將假玉玨按在胸口,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透過銅芯傳來震動,"因為她太想得到光了——光越亮,影子就越急著撲上來。"
    窗外的天色漸漸沉了。
    陳默站在梅樹下,看柳如煙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看蘇清漪帶著暗樁往宮牆方向去。
    陳阿婆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遞來一盞溫茶:"少爺,該歇了。"
    "您先去睡。"陳默接過茶盞,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我再守會兒。"
    老仆人蹣跚著走了。
    月光爬上梅枝時,陳默聽見牆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不是蘇清漪的繡鞋聲,不是柳如煙的金步搖響,是刻意壓低的、像貓爪撓地般的響動。
    他垂眸看向懷中的木匣,匣內假玉玨的暗金紋路突然大亮,在他掌心烙下一個灼熱的印記。
    三更天的風卷起梅瓣,落在密室門口。
    兩個裹著夜行衣的身影從房梁上滑下,刀尖泛著幽藍的光,正對準案上那隻檀木匣。
    梅枝在夜風中輕顫,月光漏下的碎銀裏,兩個黑影已貼到案前。
    左邊那人戴著青銅鬼麵,右手刀尖剛觸到檀木匣的銅鎖,指尖突然頓住——他聞到了極淡的沉水香,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
    "有問題——"
    話音未落,地麵傳來蟬鳴般的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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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藏在梁上的青布下,指節扣緊腰間的青銅鈴。
    這是他用三斤寒鐵熔鑄的"蟬鳴陣"機關,觸發後能震亂武者內息。
    此刻他盯著下方,喉結微微滾動:早料到影閣死士會夜襲,卻沒想到來得這麽急——看來玉玨破碎的反噬,確實讓影閣主坐不住了。
    "哢!"
    鬼麵死士的刀尖剛挑開銅鎖,腳邊青石板突然裂開。
    鐵網如靈蛇從地縫竄出,"唰"地纏住兩人腳踝,將他們拽得踉蹌。
    與此同時,頭頂房梁炸響雷火,陳默提前埋在瓦下的火藥包被引信點燃,火星劈頭蓋臉砸下。
    右邊沒戴麵具的死士被燙得慘叫,鬼麵男卻反手抽出腰間軟劍,"當"地挑飛一片火星,另一隻手死死護著檀木匣。
    "早說了這破院子有古怪!"沒麵具的死士額頭冒血,聲音發顫,"主上非說那小子隻會掃院劈柴——"
    "閉嘴!"鬼麵男低喝,軟劍劃出半圓割斷鐵網,卻在轉身時撞進陳默撒下的迷魂香粉裏。
    陳默從梁上翻下,玄鐵柴刀在掌心轉了個花,刀背重重磕在鬼麵男後頸。
    鬼麵男悶哼著栽倒,沒麵具的死士想逃,卻被鐵網纏住的左腳絆得摔在案上,檀木匣"啪"地彈開,假玉玨滾落在地。
    陳默蹲下身,指尖按在鬼麵男人中。
    對方還有氣,喉間發出咯咯輕響。
    他閉目運轉【聽心術】,耳畔立刻響起模糊的呢喃:"主上說...隻要再獻三人血脈純者...便可用"影噬第三式"強行續命...名單上...有蘇小姐的名字..."
    "蘇清漪?"陳默瞳孔驟縮,柴刀"當啷"落地。
    他猛地攥住鬼麵男衣襟,指節因用力泛白:"誰的名單?
    影閣主?"對方卻再無聲息,心口已沒了起伏。
    沒麵具的死士突然暴起,手中短刃直刺陳默咽喉——他早留了後手,短刃淬著見血封喉的毒。
    陳默偏頭躲過,反手扣住死士手腕。
    內勁順著經脈竄入對方體內,死士瞬間癱軟如泥。
    他扯下對方麵巾,是張陌生的臉,左頰有道蜈蚣似的傷疤。"說,蘇小姐怎麽會在名單上?"他捏緊死士下巴,聲音冷得像浸了冰。
    "她...她是...是..."死士瞳孔渙散,最後一個字沒說完便斷了氣。
    陳默鬆開手,看著兩具屍體,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
    蘇清漪的名字出現在影閣主的續命名單上——這比他預想的更糟。
    他彎腰拾起假玉玨,暗金紋路在掌心明明滅滅,像在灼燒他的良知:不能再讓她涉險了。
    寅時三刻,蘇清漪推開門時,陳默正往瓷瓶裏倒紅色藥丸。
    晨光透過窗紙,在他眉間投下陰影。"清漪,"他頭也不抬,"我昨夜抓到影閣死士,他們說你在影閣主的續命名單上。"
    蘇清漪的腳步頓住。
    她穿著月白睡裙,發間還墜著未拆的珍珠簪,此刻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扶著門框緩緩坐下:"所以你要把我藏起來?"
    "不。"陳默將瓷瓶推到她麵前,"我要你徹底退出局外。"他取出一粒藥丸,"這是百毒不侵丹,給老周。"老周是宰相府最忠的車夫,跟了蘇府三十年。"讓他換上我的青布衫,帶著檀木匣去東市藥鋪——趙懷仁以前傳密信的路線。"
    蘇清漪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陳默,我不是你的棋子。"她的指尖冰涼,"我要和你一起——"
    "你是我的妻子。"陳默打斷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是我要護著的人。"他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的翡翠鐲,那是成婚前她唯一肯戴的信物,"老周服了丹,毒殺不了;我會在屋脊上跟著,遇襲就動手。
    你留在府裏,等我回來。"
    蘇清漪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終於鬆開手。
    她從袖中摸出家主玉牌,輕輕放在案上:"東市藥鋪後巷有密道,我讓暗樁拆了半塊磚。"她起身時,珍珠簪在晨光裏閃了閃,"若你騙我..."
    "我騙不了你。"陳默低頭裝藥,嘴角微微揚起。
    申時三刻,東市藥鋪前的槐樹下,老周裹著陳默的青布衫,懷裏緊抱著檀木匣。
    他剛跨進藥鋪門檻,五個灰衣人便從街角竄出。
    為首者手持帶棱短棍,棍頭淬著烏青毒斑:"交匣,留命。"
    老周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客官要買什麽藥?
    本店有...啊!"他話音未落,短棍已砸在他肩頭。
    老周踉蹌著後退,檀木匣"啪"地掉在地上。
    灰衣人撲上來搶匣,卻被老周一腳勾住腳踝——這哪是普通車夫?
    分明是陳默用"易容丹"喬裝的死士。
    屋頂瓦片輕響。
    陳默披著黑袍伏在簷角,無聲弩扣在掌心。
    他看著巷口逐漸聚攏的灰衣人,嘴角勾起冷笑:魚,終於上鉤了。
    "上!"為首者揮棍,五人呈扇形圍攏。
    老周抽出藏在腰間的短刀,左擋右格,卻在第三招時露出破綻——他本就不是高手,這破綻是陳默特意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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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人趁機欺近,短棍直取老周心口。
    陳默鬆開弩弦。
    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出,分別釘在為首者腳邊、左肩、右膝。
    為首者驚覺上當,剛要後退,頭頂突然壓下陰影。
    陳默足尖點著屋脊躍下,玄鐵柴刀橫掃逼退左右兩人,左手撒出磁砂鐵粉——這是他用係統簽到的"百煉磁石"磨的,能幹擾武者內視。
    灰衣人們眼前一片銀白,慌亂中互相碰撞。
    陳默借勢施展"縮地成寸",足尖在牆麵連點,眨眼繞到為首者背後。
    柴刀刀柄重重擊在對方後頸,為首者悶哼著栽倒。
    陳默扯下他的麵巾——是夜梟身邊的親衛,左耳缺了半塊,正是柳如煙說過的"斷耳三"。
    "冷月宮...寅時啟門..."斷耳三昏睡前嘶吼,"祭你全家!"
    陳默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蹲下身,手指按在斷耳三喉間,確認對方隻是昏迷後,抬頭看向藥鋪後巷的方向——那裏,冷月宮的宮牆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連簽第996日,解鎖"龍脈鎖魂陣·繪圖篇",是否查看?】
    陳默沒理會。
    他將斷耳三扛在肩上,轉身走向停在巷口的馬車。
    車簾掀開,柳如煙的金步搖閃了閃:"查到冷月宮的地宮入口了,在廢井下麵。"她遞來一卷羊皮圖,"清漪讓暗樁探的,說...讓你小心。"
    陳默接過圖,指腹摩挲著上麵的紅圈。
    月光爬上宮牆時,他站在宰相府的屋頂,望著西北方的冷月宮方向,輕聲道:"寅時啟門?
    好,我便親自去送你們最後一程。"
    破曉前的風卷著晨霧,掠過陳默肩頭的黑袍。
    他轉身回屋時,柳如煙已備好夜行衣,蘇清漪正往劍鞘裏插淬毒匕首——三個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長,像三把即將出鞘的劍,正對著冷月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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