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簽到千日,今天我退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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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窟穹頂的碎石如暴雨傾盆,陳默手中的天罰之刃仍泛著金紅光芒,那是母親虛影最後凝入的信念。
    程霸的殘魂卻在這震動中突然膨脹,青灰色的怨霧裹著半截焦黑的龍角——那是他藏在地底二十年的怨龍殘骸,此刻正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蘇清漪!"陳默瞳孔驟縮。
    他看見程霸的殘魂如利箭般射向人群中那個著月白裙裾的身影——蘇清漪剛替韓老將軍止住心口的血,發間珠釵在晃動中折射出碎光。
    "山河令在她體內!
    殺了她,殘碑就能重鑄!"程霸的嘶吼混著金屬刮擦聲,怨龍殘骸上的倒刺刺破虛空,帶起數道黑芒直取蘇清漪咽喉。
    陳默的左腳剛要發力,卻覺右腿一陣酸麻——三日前融合關白雙戰魂時留下的暗傷,此刻正順著經脈啃噬他的行動力。
    "小心!"他的嘶吼被地窟崩塌的轟鳴蓋過。
    蘇清漪抬頭的瞬間,黑芒已近在咫尺。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染血的灰影從斷牆後撲出——是血麵人!
    他半邊臉還掛著燒焦的皮肉,左手隻剩三根手指,卻死死攥住那截龍角,將蘇清漪整個人撞向後方的石柱。
    "噗!"黑芒穿透血麵人右胸,在他背上穿出碗口大的窟窿。
    陳默看見他胸前那枚影閣銀蝶徽章正隨著血液震顫,那是影閣死士才會佩戴的"同命蝶"。"小姐..."血麵人喉間湧出血沫,染血的手按在蘇清漪小腹,"白起戰魂...最後的碎片..."他的指尖泛起寒銀光芒,順著蘇清漪的經脈鑽入體內,"影閣...從此...歸你..."
    話音未落,血麵人的身體開始崩解。
    先是雙腿化作飛灰,接著是手臂、胸膛,最後隻剩那張染血的青銅麵具"當啷"落地,在青石板上滾出半丈遠。
    蘇清漪跪在地上,顫抖著去抓那抹飛散的灰,卻隻觸到一手溫熱的血。
    "阿默!"她突然抬頭。
    陳默看見她眼底有金光迸發——那方他曾在祖廟地穴見過的山河令殘碑,此刻正從她眉心飛出,懸浮在掌心。
    殘碑表麵的裂紋中滲出金液,與方才血麵人注入的寒銀戰魂之力交融,竟在半空凝成一幅發光的地圖:山川河流如金線勾勒,紅色標記的藩鎮、黑色小點的暗樁,連陳默都未摸清的朝堂脈絡,此刻纖毫畢現。
    "鎮龍鎖!"蘇清漪咬破舌尖,血珠濺在殘碑上。
    地底傳來三十六聲悶響,祖廟地底埋藏的鎮龍柱同時迸發金光,在程霸殘魂周圍形成閉環結界。
    結界邊緣的金紋如活物般遊走,將那團怨霧死死困在中央。
    她抹了把唇角的血,抬頭望向陳默時,眼底是他從未見過的清明與堅定:"你說過,我們一起改寫結局。"
    陳默握緊天罰之刃,緩步走入結界。
    程霸的殘魂突然爆發出刺耳的笑聲:"改寫?
    你以為那些簽到得來的力量是白給的?
    千日之期已至——係統要的是你的命格本源!"他的怨霧凝聚成半張人臉,指甲般的尖刺指向陳默胸口,"看看你的龍鱗!
    看看你的心跳!
    三日後,你會比我還慘——變成連鬼差都勾不走的無命之人!"
    陳默低頭。
    左臂上的龍鱗不知何時已蔓延至鎖骨,青灰色的鱗甲下,皮膚泛著死人才有的青白。
    他按住胸口,心跳聲弱得幾乎聽不見,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正從他體內抽離什麽。
    係統提示音適時在腦海炸響:"終極代價倒計時:剩餘3日。
    宿主生命形態將回歸初始狀態——即"無命之人"。"
    地窟外的風突然灌進來,卷起程霸殘魂的怨霧。
    陳默望著結界外的蘇清漪,她正將山河令殘碑按在胸口,金光照亮她蒼白的臉;又看向不遠處正在替老婦包紮的柳如煙,她的影絲在指尖纏繞,抬頭時眼底全是擔憂。
    "所以你才拚了命要阻止我?"陳默的聲音很輕,卻震得結界金紋嗡嗡作響,"因為你知道,就算我成了無命之人...也會護著他們。"
    程霸的怨霧劇烈翻滾,卻再發不出聲。
    陳默的天罰之刃緩緩舉起,刀身上關白雙影愈發清晰——關羽的丹鳳眼微眯,白起的銀槍尖凝著寒芒。
    "但你猜錯了。"陳默望著蘇清漪身後那幅仍在發光的龍脈圖,唇角揚起極淡的笑,"我要改寫的...從來不是什麽結局。"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溫熱的觸感突然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柳如煙的發香混著血鏽味鑽進鼻腔,她的指尖深深掐進他臂彎的龍鱗,像是要把自己的溫度烙進他骨血裏。
    "陳默..."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在他耳邊輕得像歎息,"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看江南的春。"柳如煙的指尖幾乎要掐進陳默鎖骨處的龍鱗裏,她發間的影絲被地窟穿堂風卷得亂飛,沾著血的碎發黏在蒼白的臉頰上。"阿默..."她喉間像是塞了團浸血的棉絮,每說一個字都帶著哭腔,"你看看自己的臉——龍鱗都快漫到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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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垂眸,看見自己手背的青灰色鱗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手腕攀爬,鱗片縫隙裏滲出的血珠落在柳如煙繡著並蒂蓮的袖口上,暈開暗紅的花。
    他抬手撫過她發頂,指腹觸到她後頸那道未愈的刀傷——那是三日前為替他擋影閣暗箭留下的。"煙兒,"他聲音輕得像落在雪地上的羽毛,"你記不記得在寒山寺外,你說要教我認江南的春信?"
    柳如煙猛地抬頭,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在晨光裏閃了閃。
    她記得,那日他蹲在青石板上逗弄流浪的狸貓,說等風波平了,要帶她去看蘇堤的桃花,要在秦淮河上撐船,要...要活過這個春天。
    可此刻他眼底的光比寒山寺的佛燈還弱,像隨時會被風吹滅。
    "清漪。"陳默突然轉頭。
    蘇清漪正跪在血麵人崩解的灰燼前,山河令殘碑在她掌心流轉著金芒,那些曾讓陳默頭疼的藩鎮暗樁圖此刻正浮現在她身周,像一串發光的星子。
    聽見呼喚,她抬眼望來,眼底的金芒與陳默臂上的龍鱗交相輝映——那是他們在祖廟地穴初遇時,她用半塊山河令為他引開追兵的眼神,也是昨夜她握著他的手,在他心口畫平安符時的溫度。
    "我要做的事,你都知道。"陳默對她笑,嘴角溢出的血沫在晨光裏格外刺眼,"替我守好這些星子,等我掀翻棋盤那天,要你親手把它們連成萬裏山河。"
    蘇清漪的指尖微微發顫,山河令在她掌心燙出紅印。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陳默融合關白雙戰魂時,他咬著牙說"再撐三次簽到就能破局"的模樣,想起昨夜他借著月光替她理碎發時,輕聲說"我娘的碑,該立起來了"。
    此刻她終於明白,那些藏在掃院劈柴裏的隱忍,那些在深夜獨自修煉的汗水,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讓昭德夫人的名字,重新刻進大周的史書。
    地窟外傳來晨鍾悶響,陳默猛地抬頭。辰時到了。
    係統提示音在他腦海炸開時,他正望著柳如煙發現那支他親手雕的桃花簪——那是他用簽到獲得的玄鐵,在柴房裏偷偷磨了三個月的。"連簽第1060日,獲得"回溯時辰·半息"。"機械音混著母親的笑聲,像穿透二十年歲月的風。
    他閉了閉眼,想起昨夜在祖廟地穴,母親虛影消散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阿默,你要替娘,把被篡改的真相,刻進所有人的骨頭裏。"
    柳如煙感覺到他的身體突然繃緊,龍鱗下的體溫燙得驚人。"阿默?"她剛要開口,陳默已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向蘇清漪的方向。"保護好她。"他對蘇清漪說,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天罰之刃被他高高舉起,刀身上關白雙影突然凝實——關羽的青龍偃月刀與白起的銀槍同時亮起,在刀背交織出金色戰紋。
    程霸的殘魂突然發出垂死的尖嘯,怨霧裏的龍角倒刺瘋狂攪動結界金紋,在陳默身側撕開半寸裂痕。
    "去你媽的天道!"陳默暴喝一聲,刀光裹挾著半息回溯的力量劈下。
    這一刀,劈開的不隻是程霸的怨霧,更是二十年來壓在昭德夫人身上的汙名。
    京城所有百姓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段畫麵:月黑風高的皇陵前,一名身著玄色宮裝的女子懷抱繈褓,麵對持劍逼來的滿朝文武,她指尖撫過懷中嬰兒的小臉,聲音清冽如霜:"你們供的祖宗,是我親手埋的——但我埋的是真龍,不是叛徒!"
    畫麵裏的女子轉過臉,眉眼與陳默有七分相似。
    她頸間掛著半塊山河令,與蘇清漪掌心的殘碑嚴絲合縫。
    地窟外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哭喊。"昭德夫人!"有老卒跪在廢墟前,用染血的手捶打地麵,"當年末將守皇陵,確曾見過穿玄衣的娘娘!是真的!"賣炊餅的王嬸舉著沾麵粉的手,"我兒子小時候在城牆根撿過半塊玉牌,和畫裏的一模一樣!"
    程霸的殘魂在刀光中碎成齏粉,最後一聲嘶吼被歡呼聲淹沒:"不可能...曆史怎能改變..."
    結界金紋轟然崩解,晨光如瀑傾瀉。
    蘇清漪接住踉蹌後退的陳默,他的龍鱗已爬至下頜,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咳血:"清漪,山河令...該合了。"
    柳如煙顫抖著摸上他的臉,龍鱗紮得她指尖生疼。"阿默,你答應過我..."
    "還剩三天。"陳默望著皇宮方向,那裏的琉璃瓦在晨光裏泛著冷光,"夠我把那些坐在龍椅上的老東西,連棋盤一起掀了。"
    晨鍾再次敲響,餘音裹著血腥味在廢墟上空盤旋。
    陳默倚著蘇清漪的肩,望著地窟外跪滿的百姓,突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天簽到時,係統獎勵的《孫吳兵法殘卷》上,有句被他用炭筆圈起來的話:"善勝者不戰,善戰者不戰。"
    此刻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兵法,從來不是殺人的計謀,而是讓該活的人活,該立的碑立。
    柳如煙的影絲輕輕纏住他的指尖,蘇清漪的山河令在掌心發燙。
    地窟外,新的晨霧正在升起——那是屬於昭德夫人的,也是屬於陳默的,最後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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