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今天這班,我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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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宮穹頂的裂縫裏漏下的晨光,在陳默半透明的手背投下細碎光斑。
    他撐著柴刀的指節泛著青,能清晰看見骨骼輪廓下流轉的金色符文——那是係統簽到三年才激活的"武聖戰魂"殘餘,此刻正順著刀身往地脈鑽。
    "你們信命嗎?"他的聲音像浸在冰水裏的銀鈴,每一個字都帶著破碎的清響。
    程霸的殘魂在祭壇中央扭曲成黑霧,卻被倒流的龍氣逼得不斷收縮。
    陳默望著蘇清漪泛紅的眼尾,突然笑了,"我娘說過...命是爭來的。"
    話音未落,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痛。
    血咒鎖鏈雖斷,殘餘的咒紋仍在啃噬他的生機。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變慢,一下,兩下,像老廟裏年久失修的銅鍾。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蘇清漪攥緊的山河令,掃過柳如煙染血的秘卷,掃過程雪顫抖的指尖——那些模糊的心跳聲裏,竟溢出了暖意。
    "程老狗,你要千年江山?"陳默將柴刀往青石板上一拄,透明的身影在晨霧裏晃了晃,"可你連三天都等不了。"他屈指彈了彈刀背,刀身嗡鳴震落幾片青銅碎屑,"知道我為什麽留著這把柴刀?"他望著刀身上自己當年刻的"默"字,"入贅那天,蘇府的狗腿子拿它砸我膝蓋,說贅婿就該劈柴。"
    程霸的黑霧裏爆出尖笑:"你拿把破柴刀跟我談江山?"
    "這刀劈過三年柴。"陳默的指尖撫過刀脊,那裏還粘著半片沒蹭掉的木屑,"劈柴時我簽到《九陰真經》,劈柴時我悟透《孫吳兵法》,劈柴時..."他突然抬頭,目光如刀紮進黑霧,"我替蘇府掃了三年地,卻掃出了整個大周的龍脈走向。"
    蘇清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望著陳默透明的後頸——那裏有一道淡金色的印記,是方才殘碑貼上時,兩人命格共鳴的痕跡。
    她攥緊山河令的手開始發燙,那是地脈清流在回應她的召喚。"陳默!"她突然衝上前,將殘碑重重按在他背後,"我不要你爭什麽天命,我隻要你活著!"
    地宮裏的溫度驟降。
    三十六根鎮龍柱殘骸突然從四麵八方的陰影裏竄出,在頭頂排列成龍形。
    蘇清漪能感覺到殘碑上的紋路正往陳默體內鑽,像無數條小蛇在修複他破碎的經脈。
    她的眼淚砸在陳默肩頭,卻在觸到他皮膚的瞬間化作金色光粒——那是屬於山河令主的氣運,正不要命地往他身體裏灌。
    "清漪..."陳默偏過頭,透明的睫毛掃過她的淚,"當年在柴房,你第一次跟我說話。"他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你說"贅婿就該認清自己的位置",可你不知道..."他透明的手覆上她按在殘碑的手背,"我當時在想,要是能護著你這樣的姑娘...劈一輩子柴也值。"
    柳如煙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話。
    影閣少主倚著祭壇邊緣,秘卷在她膝頭攤開,血珠順著她的下巴滴在繪滿暗樁坐標的羊皮紙上。"陳大人..."她扯出個嫵媚的笑,染血的指尖劃過"萬民信力網"的中心,"你說過,影閣不該是見不得光的刀。"她猛地捏碎秘卷上的信鴿標記,"現在...這把刀,為你而亮。"
    地宮地麵突然亮起無數星光。
    那是分布在各州府的影閣暗樁同時點燃信香,千萬點燈火順著秘卷上的線路湧來,在陳默腳下形成一張金色光網。
    程霸的黑霧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像被潑了熱油的蛇。
    "阿姐!"程雪的尖叫混著玉璽碎裂的脆響。
    少女跪在祭壇邊緣,雙手還沾著玉璽碎片的金粉。
    她望著父親殘魂裏翻湧的不甘,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程霸第一次帶她看龍淵大陣時說的話:"雪兒,這是我們程家的天命。"可此刻她望著陳默透明卻挺拔的背影,望著蘇清漪發紅的眼尾,突然覺得——
    "如果天命要拿千萬人性命換..."她舉起最後半塊玉璽,淚水混著金粉糊在臉上,"那我程雪,不認這個天命!"
    玉璽碎片砸進逆轉凹槽的瞬間,龍淵大陣發出轟鳴。
    原本吞噬龍氣的旋渦開始倒流,金色龍氣如潮水般從祭壇中央湧出,裹住陳默透明的身體。
    程霸的殘魂被衝得支離破碎,最後一縷黑霧裏傳來嘶吼:"你們毀了一切!"
    "不。"陳默仰起頭,晨光穿透他的身體,在身後投下模糊的影子,"我們隻是...把屬於百姓的東西,拿回來了。"
    龍氣裹著他的身體開始凝實。
    蘇清漪看見他後頸的金色印記亮得刺眼,那是"潛龍命格"徹底覺醒的征兆。
    可她也看見,他的瞳孔深處有暗紋在遊走——那是血咒殘留的反噬,正順著新修複的經脈啃噬生機。
    "清漪。"陳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半塊染血的玉玨塞進她掌心,"去祖廟,找第三塊鎮龍石。"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按,那是隻有他們懂的暗號,"如果我..."
    "不許說。"蘇清漪猛地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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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在流失,像握著塊正在融化的冰。
    陳默笑了,透明的手指撫過她的發頂。
    他望著柳如煙重新收起的秘卷,望著程雪懷裏還在發燙的玉璽碎片,突然想起係統簽到時的提示音——那些他曾以為隻是金手指的東西,此刻都成了支撐他站在這裏的支柱。
    "時候到了。"他輕聲說。
    蘇清漪突然覺得手裏的山河令在震動。
    她抬頭,看見陳默的目光正投向地宮最深處的陰影——那裏有座未被破壞的石龕,裏麵供著半塊青銅輪盤。
    陳默望著那輪盤,眼神微凝。
    他能聽見係統的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命運輪盤雛形,是否啟動終極簽到?"
    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心口。
    那裏還殘留著母親留給他的係統核心,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發出微光。
    "啟動。"他無聲地說。
    地宮裏的龍氣突然暴漲。
    程霸最後一縷殘魂被徹底碾碎的同時,陳默的身影再次變得透明。
    但這一次,他的眼裏有光——那是屬於潛龍的光,正穿透所有陰霾,照向未知的遠方。
    地宮裏的龍氣突然掀起狂潮,程霸最後一縷殘魂裹著黑焰炸成碎片。
    陳默透明的身形在氣浪中晃了晃,柴刀"當啷"墜地——那是他故意鬆了手。
    蘇清漪的瞳孔驟縮。
    她看見陳默的指尖在爆炸前極輕地動了動,像是在虛空畫了道符。
    可下一秒,衝擊波已經裹著碎石砸來,她被柳如煙狠狠拽進鎮龍柱殘骸後,再抬頭時,隻剩滿地狼藉。
    "陳默!"她的尖叫撞在石壁上,又被震得嗡嗡回響。
    染血的山河令硌得掌心生疼,她瘋了似的撲向爆炸中心,卻在焦黑的青石板前跪住——那裏除了半片焦黑的衣角,什麽都沒有。
    程雪的玉璽碎片"啪嗒"掉在地上。
    少女望著空蕩蕩的祭壇,突然想起三天前陳默教她認龍脈走向時的模樣。
    他那時蹲在沙盤前,指尖沾著金粉畫給她看:"真正的龍氣,該在百姓的灶膛裏,在學子的書案上。"現在那些金粉還沾在她指縫裏,可他連具屍骨都沒留下。
    柳如煙的秘卷被氣浪掀得嘩啦作響。
    她按住翻飛的羊皮紙,目光掃過陳默方才站的位置——那裏有極淡的金色光痕,像被風吹散的星子。
    影閣少主突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泛起銳光。
    她知道,陳默不會這麽輕易認輸,就像當年他在柴房裏被潑了三桶冷水,卻還能笑著說"今天的柴劈得格外順"。
    皇陵石像守衛的最後一聲咆哮撕裂空氣。
    那尊立了千年的石俑渾身裂開蛛網紋,胸口的青銅機關"哢"地彈出半截齒輪。
    它看了眼被龍氣衝刷幹淨的祭壇,又看了眼癱坐在地的眾人,突然仰天發出轟鳴——那是啟動自毀的暗號。
    "小心!"柳如煙拽著程雪滾向角落。
    蘇清漪卻像沒聽見似的,伸手去夠那把落在焦土上的柴刀。
    刀身還留著陳默掌心的溫度,她剛握住刀柄,就見石像守衛胸口騰起刺目藍光。
    "轟——"
    整座地宮劇烈震顫。
    碎石如暴雨傾盆,蘇清漪被氣浪掀得撞在石壁上,眼前發黑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失去他,比被千刀萬剮還疼。
    等塵埃落定,地宮穹頂裂開數道縫隙,晨光如瀑傾泄。
    蘇清漪咳著坐起來,懷裏還死死護著那把柴刀。
    她看見柳如煙正把程雪從瓦礫堆裏拉出來,少女額角滲著血,卻還在翻找玉璽碎片;她看見石像守衛隻剩半截石腿,胸口的機關徹底炸成廢鐵——地窟深處傳來悶響,那是封印重啟的聲音。
    "執刀者...殉了?"
    不知誰的聲音從地宮入口傳來。
    蘇清漪抬頭,看見幾個渾身是血的影閣暗樁扶著門框,臉上還沾著硝煙。
    他們身後,隱約能聽見外麵百姓的哭嚎——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執刀者為救我們死了",整座皇陵外的山腳下,頓時跪滿了人。
    蘇清漪的指甲深深掐進柴刀刀柄。
    她望著刀身上那個歪歪扭扭的"默"字,突然想起入贅那天的雨。
    他渾身濕透地站在蘇府門口,被管家拿這把柴刀砸膝蓋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後來她才知道,他那時已經打通了手三陰經,隨便一躲就能避開,可他偏要站著受這一砸——他說要"把贅婿的屈辱,都變成磨劍石"。
    "清漪。"柳如煙的聲音帶著沙啞。
    影閣少主蹲在她身邊,伸手按住她顫抖的肩,"他留了後手。"她指了指蘇清漪頸間的玉玨——那是陳默塞給她的半塊,此刻正貼著心口發燙,"山河令在共鳴,他的本源...可能藏在裏麵。"
    蘇清漪猛地低頭。
    她看見山河令表麵浮起細密的紋路,和玉玨上的刻痕嚴絲合縫。
    一滴淚砸在令身上,竟激起細小的金光,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輕輕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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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過要掀棋盤。"她吸了吸鼻子,把柴刀抱得更緊,"掀到一半就跑,算什麽陳默。"
    三日後,京城大街上飄著白幡。
    朝廷的告示剛貼出來,說程家逆賊已誅,追封陳默為"鎮國執刀使"。
    可百姓們不信這些虛銜,他們擠在城樓下,望著城牆上素衣立著的蘇清漪,望著她手中那把裹著紅綢的柴刀,突然有人喊:"執刀者的刀還在!"
    "他會回來的。"人群裏有人小聲說。
    很快,這句話像風一樣傳開,"他連贅婿都當得,還能怕什麽輪回?"
    蘇清漪望著遠處的晨曦。
    她聽見身側傳來細碎的驚呼,抬頭時正看見天際有一道虛影閃過——像極了那把柴刀的輪廓,轉瞬即逝。
    她摸了摸頸間發燙的玉玨,唇角終於揚起一點弧度:"你說要帶我看最烈的江湖,最野的江山...我等你。"
    與此同時,北疆荒原的風卷著沙粒打在破廟殘牆上。
    稻草堆裏,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緩緩睜眼。
    他的掌心有道淡金色的印記,正隨著心跳微微發亮。
    "第1064天..."他啞著嗓子呢喃。
    風掀起他額前的亂發,露出眉骨處一道淺淺的疤痕——和陳默後頸那道潛龍印記,分毫不差。
    破廟裏的燭火忽明忽暗,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撿起地上半截木棍。
    當木棍尖輕輕點在青石板上時,一道隻有他能聽見的提示音,在識海炸響:
    【今日簽到,獲得"重生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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