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這盤棋,我讓先帝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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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裏的哭聲還未散盡,李昭陽腰間玉佩突然迸裂成齏粉。
    那是昨夜先帝魂魄附身後賜下的"天命信物"。
    此刻碎玉中滲出幽藍鬼火,順著他手腕爬上脖頸,在他額間龍紋裏炸開刺目光芒。
    他喉間發出非人的嘶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不可能!
    明明遺詔殘頁在皇陵......"
    "殿下!"先帝魂魄的嘶吼突然穿透他的識海,"鏡引之陣——快啟動鏡引之陣!
    那小子的命格與山河令共鳴,拖他進輪回,先帝就能借鏡湖秘境奪舍!"
    李昭陽瞳孔驟縮。
    他望著人群中那道逐漸模糊的道袍身影,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皇陵見到的景象——地宮裏懸浮的青銅鏡上,清晰映出陳默的臉,與百年前執刀使的畫像重疊。
    原來這贅婿根本不是什麽寒門之子,而是山河令選中的"替死鬼"!
    "轟——"
    地麵傳來瓷器碎裂般的脆響。
    李昭陽腳尖點地躍上供桌,玄色官靴碾碎半塊殘香,從懷中掏出半枚青銅鏡拍在石案上。
    那是鏡湖守陵人世代守護的"引魂鏡",此刻鏡麵浮現血紋,與祖廟地底升起的黑石板產生共鳴。
    陳默剛要融入人群,後頸突然泛起刺骨寒意。
    他轉身的瞬間,地麵裂開蛛網狀藍光,一道幽藍光柱如活物般纏上他的腳踝。
    更讓他心髒驟縮的是——十步外的蘇清漪,腰間那枚象征宰相府嫡女的玉牌正滲出銀線,像無數細針穿透她的衣袖,將她往光陣中心拖拽。
    "清漪!"陳默喉結滾動,原本要退走的腳步猛地頓住。
    他看見蘇清漪額角滲出冷汗,指尖攥著半片山河令殘碑,正咬著牙用內勁對抗那股拉力。
    她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泛著青灰,卻在看見他的瞬間,衝他扯出個極淡的笑:"我......我沒事。"
    "係統提示:連簽第1071日,獲得"命運輪盤·鏡像操控"。
    可在鏡像空間內製造一重真實投影,持續半炷香,冷卻七日。"
    機械音在識海響起的刹那,陳默手腕上的係統光紋閃過暗金。
    他望著蘇清漪被拉得踉蹌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剛入贅時,她站在垂花門裏,用團扇掩著唇說"廢物"的模樣。
    那時他掃了三個月的落葉,在井邊簽到時,總看見她的影子倒映在水麵,像片隨時會碎的冰。
    "陳默!"弈者的聲音突然在識海炸響。
    那方懸浮棋盤不知何時顯形,黑白棋子在棋盤上發出金鐵交鳴,"鏡引之陣連接的是你最不願麵對的記憶海。
    要破局,你得舍棄一段記憶——是你母親臨終那夜的對話,還是你第一次簽到時的初心?"
    陳默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想起昨夜在柴房,係統麵板上的連簽天數剛剛跳成1071時,他摸著母親留下的半塊山河令,在日記本上寫"今日簽到得《縮地成寸》,可若能換她活過來,我寧可永遠不簽"。
    此刻,蘇清漪的繡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聲響,他甚至能看見她發間珠釵鬆動,有顆東珠正順著她耳後滾落。
    "拿走初心。"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泛起灼光,"但我記住的,從來不是那天我得了什麽,而是她對我說的話——"泥裏也能長出掀桌子的根"。"
    棋盤上的"初心"棋子突然化作金粉消散。
    陳默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入目是滿湖琉璃。
    鏡湖秘境。
    他曾在係統簽到的"上古地圖殘卷"裏見過這地方——湖麵如鏡,倒映著無數個"陳默"。
    有七歲捧柴入門被家仆推搡的小贅婿,有十五歲在寒潭邊簽到時被丟進冰窟窿的少年,有昨夜在祖廟前被李昭陽的劍劃破臉的自己,更有母親渾身浴血,將半塊山河令塞進他手心的畫麵。
    "血脈共鳴陣已啟。"
    清冷女聲從湖心亭傳來。
    林婉立在朱漆欄杆後,白衣被風掀起一角,雙手結著他從未見過的法印。
    她的眼仁泛著渾濁的灰,唇角卻勾起一抹陰鷙笑意——那是屬於先帝魂魄的弧度,"待執刀者神魂沉淪,先帝便可用你的命格重臨人間。"
    陳默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係統光紋。
    他望著湖麵倒影裏母親染血的臉,又看向不遠處被鏡像困住的蘇清漪虛影,突然笑了。
    鏡湖的風掀起他的道袍,他望著湖心亭中林婉逐漸扭曲的表情,輕聲道:"你以為這是困局?
    不,這是我給你們布的......最後一局。"
    而在千裏之外的鏡宮最高處,李昭陽跪坐於青銅鏡前。
    他額間龍紋正隨著鏡湖方向傳來的波動劇烈閃爍,鏡麵裏映出的,是陳默站在琉璃湖邊,望著無數個自己的身影。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到鏡麵:"快......快沉淪......"
    鏡麵上,陳默的倒影突然轉頭,衝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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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陽盤坐在鏡宮最高處的青玉蒲團上,玄色袞服被穿堂風掀起獵獵聲響。
    他額間龍紋隨著鏡湖方向傳來的波動明滅不定,左手五指如鉤,正緩緩攥緊——那是在抽取陳默體內流轉的龍鱗之力。
    青銅鏡麵映出的景象裏,陳默站在琉璃湖邊,瞳孔因蘇清漪的幻境畫麵驟縮成針尖,李昭陽喉間溢出陰鷙的笑:"你說掀桌子?
    今日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你拚死守護的一切,全是假的!"
    鏡麵陡然扭曲,陳默眼前的湖水瞬間化作宰相府的殘垣斷壁。
    蘇清漪跪在瓦礫中,素白裙裾染滿塵灰,懷裏抱著半塊崩裂的山河令。
    她發間珠釵散了大半,東珠滾落在地,卻似渾然未覺,隻是仰頭望著虛空,聲音破碎得像被揉皺的紙:"陳默......你騙我......你根本不想回來......"
    "清漪!"陳默喉間溢出嘶啞的低吼,腳步不受控地往前邁了半步。
    鏡湖的風卷著碎瓦擦過他耳際,他卻隻看得見她眼尾的淚——那淚落得極慢,慢到他能想起三年前雪夜,她撐著傘站在柴房外,傘骨墜著冰棱,他掃完最後一筐雪,抬頭正撞進她眼底的霜,可今天這淚裏,連霜都化了,隻剩無邊的荒涼。
    "此局,你在看她,她在等你——但你若入情劫,則萬劫不複。"
    弈者的虛影突然橫在他與幻境之間。
    那方虛幻棋盤懸浮在兩人中間,一枚黑子"叮"地落在"情"字格上,震得鏡麵嗡嗡作響。
    陳默心口像是被重錘砸中,呼吸驟然一滯——他想起昨夜蘇清漪在祖廟後巷塞給他的半塊桂花糕,溫熱的,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想起三天前他替她擋下刺客那刀時,她抓著他衣襟的手在抖,卻咬著牙說"廢物,別死得這麽難看"。
    "清醒!"弈者指尖叩在棋盤上,黑子裂成金粉,"她的命魂與山河令綁定,你若亂了道心,她即刻魂散。"
    陳默後槽牙咬得發疼,眼底血絲驟然漫開。
    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漫入喉間,幻境裏蘇清漪的哭聲突然變得遙遠。
    他望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忽然笑了——三年前他在井邊簽到時,井水映出他青腫的臉,那時他就發誓,要讓所有踩過他的人,都跪在他腳邊看他掀桌子。
    現在,不過是掀桌子前,有人想扯他的衣角罷了。
    "命運輪盤·鏡像操控!"
    係統光紋在他手腕炸開暗金光芒。
    陳默隻覺識海一涼,意識如被利刃劈開——本體隱入鏡湖深處的碎鏡之後,一道半透明的投影踏碎幻境,站在了蘇清漪麵前。
    "清漪。"他伸手撫過她的發絲,指腹觸到的卻是鏡湖的水,涼得刺骨。
    蘇清漪的虛影抬起頭,眼底的空洞讓他心尖發顫,"信我一次,別回頭。"
    幻境裏的蘇清漪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他的骨:"你說過要帶我去看鏡湖的春櫻......你說過要掀翻所有欺負我們的人......"她的聲音突然變了,混著林婉的清冷與先帝的沙啞,"你若走了,她就永遠留在這廢墟裏!"
    陳默的投影指尖泛起金光。
    他望著她眼底翻湧的陰鷙,想起係統麵板上"千日連簽"時獲得的"武聖戰魂"——關羽的刀意還在他經脈裏沉睡,此刻卻因他的憤怒,在丹田燃起灼熱的火。
    "媽,兒子不怕真相......"他鬆開她的手,轉身走向鏡湖深處,聲音混著風聲撞碎在琉璃湖麵,"就怕忘了為什麽出發。"
    青銅鏡麵轟然炸裂。
    李昭陽猛咳著栽倒在蒲團上,額間龍紋褪成灰白。
    他望著掌心消散的龍鱗之力,驚覺鏡中陳默的投影已化作光點,而真正的陳默正站在一麵碎鏡片後,嘴角溢血卻笑得像柄出鞘的刀。
    "你......你動了什麽手腳?"李昭陽撐著案幾爬起來,指尖深深掐進青銅鏡的裂痕裏。
    陳默的指尖在碎鏡上劃出一道血痕。
    那是《六甲神裝訣》的隱紋,隨著他的動作,鏡湖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白起戰魂殘留的殺伐意誌正順著裂痕翻湧而出,像一群被喚醒的餓鬼。
    "你要靠"死人"撐腰?"陳默擦去嘴角的血,目光掃過鏡中李昭陽驟變的臉色,"那就讓他們,多來幾個。"
    鏡宮的風突然變了方向。
    原本盤旋在梁上的青銅燈樹劇烈搖晃,燈油潑在地上,騰起幽藍火焰。
    李昭陽望著鏡中翻湧的黑霧,終於察覺不對——那些黑霧裏,竟隱約能看見前朝名將的甲胄碎片,聽見金戈鐵馬的嘶鳴。
    "不!
    這不可能......"他踉蹌著去抓案上的引魂鏡,卻見鏡麵浮現出另一道身影——那是個穿玄色道袍的中年人,眉眼與陳默有七分相似,正站在鏡湖對岸,衝他舉起半塊山河令。
    "這是......"李昭陽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與此同時,鏡宮最深處的金漆匣突然發出輕響。
    被鎖在匣中的玉璽緩緩浮起,底部"山河令·始"的小字泛著金光,像被什麽力量牽引著,正緩緩轉向鏡湖的方向。
    陳默望著鏡中浮現的陌生身影,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等你掀翻桌子那天,會有人來認你......"他握緊腰間的係統光紋,轉身看向湖心亭——林婉還立在朱漆欄杆後,可她眼底的渾濁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清明。
    "陳公子......"林婉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鏡湖的守陵人,該醒了。"
    鏡湖的風卷著碎鏡飛向天空,每一片鏡片都映出陳默的臉。
    李昭陽望著這一幕,終於明白自己布的局,從一開始就成了陳默的棋——他要掀的,從來不是某一張桌子,而是整個天下的棋盤。
    而在鏡宮最深處的金漆匣旁,玉璽的金光突然大盛。
    一道若有若無的龍吟穿透層層宮牆,向著鏡湖方向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匣底壓著的半張遺詔,此刻正緩緩展開,露出最後一行字:"執刀者出,山河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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