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今天這桌子,我親手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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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廟遺址的高台上,蘇清漪的話音剛落,春雷便在天際炸響。
    她素白的裙裾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指尖仍停留在"山河令"三個字上,眼底的光比初升的朝陽更熾。
    九麵黑底金線的旗幟在她身後翻卷,每一麵都繡著不同軍鎮的圖騰——這是九大軍鎮昨日連夜送來的,說是要"以旗為誓,共執山河"。
    台下的百姓原本還帶著些拘謹,此刻卻像被點燃的柴堆。
    有老婦抹著淚拽住旁邊的青年:"聽見沒?
    執刀者不在天上......"青年攥緊拳頭,喉結滾動:"娘,我上個月還罵那贅婿是廢物,如今才明白,人家是把刀藏在鞘裏,等該亮的時候——"
    "執刀者不在天上,不在血脈!"蘇清漪提高聲音,廣袖一振,腰間的山河令殘玉突然泛起青金色微光。
    殘碑本嵌在新立的石座中,此刻竟"嗡"地一聲騰空而起,懸在她頭頂三尺處,裂紋裏滲出的光如活物般遊竄,"而在每一個願為蒼生拔劍的人心中!"
    九道刺目的光柱驟然從九麵旗幟上升起,直貫蒼穹。
    最前排的鎮北軍代表張鐵牛膝蓋一彎,"撲通"跪在泥裏。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胸口,那裏還留著前日陳默為他治傷時的餘溫:"老蘇頭,你家女婿沒說錯,這山河......該換個活法了!"
    "執刀在民,江山共守!"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緊接著如浪潮翻湧。
    賣炊餅的老漢舉著半塊餅蹦跳,繡娘把花繃子拋向空中,連城牆上的守軍都卸下甲胄,用鈍刀敲著盾牌應和。
    柳如煙隱在人群最暗處,指尖摩挲著袖中銅鏡,鏡麵上倒映的不是亂象,而是蘇清漪眼底的光——那光她曾在陳默掃院時見過,在他夜襲敵營時見過,如今終於,照進了千萬人心裏。
    同一時刻,北疆的烽火台被凍得發白。
    陳默盤坐在積灰的石台上,道袍早被晨露浸透,卻渾不在意。
    他望著東南方忽明忽暗的光,嘴角剛揚起半寸,識海裏突然炸開係統提示音:"【連簽第1075日,觸發千日連簽終極隱藏獎勵·係統歸源】。"
    胸口驟然一燙。
    他低頭,見衣襟下的龍鱗紋路正泛起金紅,像是被火舌舔過的鱗片,一片接一片裂開。
    那痛意不似外傷,倒像有雙手在扒開他最深處的繭——命格火種,那個他藏了三年的灼熱小點,此刻轟然炸開,化作金流順著經脈亂竄,所過之處,連骨髓都在發燙。
    "不必慌。"
    蒼老的聲音在識海響起。
    陳默猛抬頭,卻見棋盤虛影中,那個總在對弈的灰袍老者正緩緩消散。
    他的胡須、衣袂都在化作星塵,唯剩一雙眼睛清明如舊:"係統非外來之力,乃昭德夫人以山河令碎片、結合先帝氣運,為你編織的"命格溫床"。
    她知你要走的路荊棘遍布,便用這溫床替你蓄勢......如今你已曆千難,它當歸源本心。"
    陳默的呼吸陡然一滯。
    昭德夫人——那是他記憶裏最模糊的影子,隻有個穿月白錦裙的背影,總在深夜翻書時摸他的頭。
    原來那些清晨自動出現的簽到獎勵,不是天上掉的餡餅,是母親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用最後的力量為他鋪路。
    "叮——"
    棋盤碎裂的脆響裏,陳默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識海最深處浮起。
    他曾依賴的係統麵板、簽到提示、獎勵列表,此刻都如冰雪消融,隻餘下一縷溫暖,像母親的手,輕輕按在他心口。
    他睜開眼,武道真眼的太極輪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通透的清明——他能看見烽火台外的雪粒如何凝結,能聽見百裏外戰馬的嘶鳴,能聞見東南方飄來的,百姓歡呼裏混著的炊餅香。
    "原來......"他扯下濕漉漉的道袍,露出胸膛。
    那些曾讓他被當作怪物的龍鱗,此刻正化作流動的篆文,每一筆都像母親的字跡,"我不是靠它成神......"他指尖撫過心口,那裏還留著金流竄過的餘溫,"我是替她,把規則重寫一遍。"
    與此同時,千裏外的龍脈監察司。
    程雪盯著青銅觀測陣上瘋狂跳動的星圖,指尖掐進掌心。
    原本穩定如恒的山河氣脈,此刻竟在東南方祖廟位置炸出個金光漩渦,連帶著北疆某處也泛起漣漪。
    她抓起案頭的《山河誌》翻到最後一頁,那裏用朱砂筆圈著"始"字——"山河令·始,鎮九州氣脈之樞,見則星移"。
    "程大人!"小吏撞開門,"祖廟方向傳來急報,九道光柱貫通天地,百姓都說......"
    程雪沒聽完。
    她盯著觀測陣中那抹越來越亮的金光,喉結動了動。
    那光裏有山河令的氣息,有陳默的命格波動,更有一絲......讓她後背發寒的熟悉——像極了史書中記載的,昭德夫人最後一次出現在金鑾殿時,袖中飄出的那縷光。
    程雪的指尖在《山河誌》的"始"字上重重一按,青銅觀測陣的星圖突然劇烈震顫,金芒如活物般竄出陣眼,在虛空勾勒出皇陵地宮的輪廓——最底層那間塵封二十年的密室,正泛著與昭德夫人當年相同的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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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馬!"她抓起腰間的監察司令牌撞開殿門,冷風卷著雪粒子灌進來,卻吹不散她眼底的灼燙,"立刻去宰相府,麵見蘇大人!"
    同一時刻,影閣暗樁的信鴿剛掠過宰相府飛簷。
    柳如煙倚在雕花木窗後,指尖捏著半片染血的密報,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蓄勢待發的夜梟。"東陵殘黨?"她低笑一聲,指甲在"炸毀密室"四個字上掐出月牙印,"倒會挑時候。"袖中銅鏡泛起微光,那是影閣分布在九城的耳目在傳遞消息——她要讓這密信的"泄露",變成撒向殘黨的誘餌。
    三日後辰時,皇陵神道的青石板還凝著霜。
    陳默拄著根半截棗木拐杖,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沒穿道袍,粗布短打被晨風吹得貼在身上,可每一步落下,地麵都泛起細密的金紋,像有人用金線在石縫裏繡出山河脈絡。
    守陵的老卒揉了揉眼,剛要喝問,卻見金紋爬到他腳邊便停住,像是怕驚著他似的。
    "來了。"陳默望著前方朱紅宮門輕聲道。
    他能聽見門後十道急促的心跳,能聞見火藥引子特有的硫黃味——那是東陵死士藏在暗格裏的炸藥。
    拐杖在掌心轉了個圈,他想起昨夜蘇清漪塞給他的溫熱手爐,想起柳如煙遞來的密報上,用胭脂點的三個小字"我信你"。
    "轟!"
    十道黑影破牆而出時,陳默的拐杖已經掄圓。
    《六甲神裝訣》的內勁順著地脈竄入地下,衝擊波撞在金紋上,像拳頭砸進棉花裏。
    為首的死士瞳孔驟縮,剛要拉第二道引信,卻見陳默抬眼——那目光不似從前藏著刀鞘,倒像直接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媽埋的祖宗,輪得到你們嗎?"陳默的聲音比北風還冷。
    他屈指一彈,棗木拐杖破空而出,精準釘死了死士的手腕。
    炸藥包"當啷"落地,死士疼得滾在地上,卻不敢抬頭看他。
    陳默走上前,靴底重重碾過引爆機關,青磚碎成齏粉,"告訴你們主子,這局,我三年前就布下了。"
    密室石門"吱呀"作響時,程雪的監察司令牌還揣在陳默懷裏。
    他望著懸浮在密室中央的玉璽,渾圓的玉身流轉著青金二色,像塊凝固的星河。
    那光掃過他心口時,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總在他睡覺前用指尖點他心口:"阿默,這裏要裝得下山河。"
    "清漪。"
    蘇清漪的裙角掃過門檻時,陳默剛好接住緩緩落下的玉璽。
    她身後跟著九大軍鎮的旗主,張鐵牛的鎧甲還沾著晨露,鎮南王的玉佩撞在劍鞘上叮當作響。
    兩人目光交匯的刹那,陳默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宰相府掃院子,她從他身邊經過時,裙角帶起的風裏有桂花香。
    "給你。"他把玉璽遞過去。
    蘇清漪指尖剛碰著玉身,密室裏的金芒突然暴漲,在兩人之間織出半透明的契約紋路。
    "這東西,不該屬於一個人。"陳默退後半步,讓九鎮旗主的影子也落進光裏,"從今往後,它由"執刀共治"議會掌管。"他轉身走向門外,陽光正爬上他的肩頭,把影子拉得老長,"媽,你說讓我改規則......現在,我把這張桌子,焊死了。"
    鍾樓的晨鍾在這時敲響。
    第一聲傳到城門口時,賣炊餅的老漢正把最後一籠餅遞給守城兵;第二聲掠過宰相府飛簷時,柳如煙的銅鏡映出影閣暗樁傳回的消息——東陵殘黨頭目在城南酒肆被捕,懷裏還揣著沒送出去的密信;第三聲撞進龍脈監察司時,程雪望著觀測陣裏穩定下來的星圖,終於鬆了口氣,指尖輕輕撫過案頭新寫的《山河誌·新篇》。
    隻是沒人注意到,京城最西頭的破廟簷角,一隻灰鴿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它爪下係著的密信被晨風吹開一角,隱約能看見"李昭陽"三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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