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瘋了,我也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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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晨霧未散,守湖老丈的驚呼聲穿透水麵,像根細針戳進陳默耳中。
他正站在祖廟前的古柏下,指尖還沾著新刻"真相碑"的石粉,聞言猛地抬頭——二十丈外的湖麵正翻湧著墨色漩渦,渾濁的湖水退得比退潮還急,露出大片青石板的刹那,兩尊龍首石柱從湖底拔地而起。
金紅二色龍紋在柱身遊走,陳默瞳孔驟縮。
他認得出那紋路——與三日前在宗正寺典籍裏見過的"陰陽雙龍柱"拓本分毫不差,傳說這是大周開朝時用來鎮鎖皇族命格的法器,能將帝運與龍氣編織成網,困死所有"僭越者"。
"叮——"
識海深處炸開雷鳴般的提示音,陳默踉蹌一步,後背撞上古柏。
係統界麵在意識裏扭曲重組,原本溫潤的玉白色光霧凝成血晶,浮起猩紅字跡:【第1077日簽到完成,獲得"命運輪盤·終極形態"】。
他喉間泛起鐵鏽味,這是係統劇烈波動時的反噬——自穿越以來,每日簽到從未出過這種狀況。
"啟用將導致命格回溯,時限:一炷香。"血字突然滲出滴滴金液,在虛空中畫出沙漏形狀,"警告:能量過載可能永久停轉輪盤。"
陳默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知道"命格回溯"意味著什麽——能撕開時空裂隙,窺見因果本源,或許能找到蘇清漪被龍氣反噬的根源。
但係統是他最後的底牌,若真停轉...他望著遠處鏡湖中央突然浮現的祭台,那裏站著個披頭散發的身影。
"朕不是傀儡!"李昭陽的嘶吼震得湖麵碎成星子,他手中的玉璽殘片裂開蛛網紋,"這天下,該重寫命格!"
金紅兩道龍氣如活物般竄出雙龍柱,陳默隻覺心口一緊,仿佛被無形的手攥住心髒。
另一道龍氣則纏上正從祖廟方向趕來的蘇清漪脖頸,她的腳步猛地頓住,素白裙角被龍氣染成血色,七竅滲出細血珠。
"默..."她的聲音像被揉皺的絹帛,"快斷鏈...否則我會炸開龍脈..."
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能清晰感知到兩股龍氣正以自己和蘇清漪為節點,編織成一張絞殺網——這是"陰陽鎖命陣",必須用同頻命格才能破解。
他咬碎舌尖,腥甜湧入口中,強行壓下翻湧的龍氣,指尖迅速在胸前結出《六甲神裝訣》的法印。
"如煙!"他轉頭大喝。
柳如煙早候在二十步外的柳樹後,黑色勁裝沾著晨露,腰間影閣特有的銀線匕首泛著冷光。
她聞言旋身,發間金步搖晃出殘影,掌心按在陳默後心時,眉心突然浮現幽藍印記——那是"替命織魂"啟動的征兆。
陳默能感覺到自己的命格能量正順著兩人相觸的掌心傾瀉而出。
這秘術他曾在影閣典籍裏見過,需以靈魂為織機,暫承他人命格波動,但每承載一分,靈魂便被利刃割一分。
柳如煙的身體開始顫抖,額角冷汗成串落下,卻仍咬著牙將他的命格絲一縷縷抽離。
雙命格共鳴出現瞬間的斷層。
蘇清漪頸間的龍氣鬆了鬆,她踉蹌著扶住湖邊的青石,咳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凝成細小的龍形。
陳默趁機運轉"天子望氣術",視線穿透層層迷霧——雙龍柱下的青石板上,古篆正隨著李昭陽的嘶吼亮起,每一個字都在吞噬鏡湖的水脈,將龍氣瘋狂注入他和蘇清漪體內。
"再撐半柱香。"陳默咬著牙對柳如煙說。
他能感覺到她的靈魂在秘術下發出哀鳴,像被揉皺的紙,"等我找到鎖陣的樞機..."
"陳默!"蘇清漪突然抬頭,眼中血色更濃,"龍氣在逆流!
你體內的...是當年先皇被抽走的龍鱗!"
陳默心口一震。
他終於看清纏繞自己的金氣裏,竟裹著七片細碎的龍鱗——那是三日前在祖廟地脈裏發現的"執刀者"殘念所留。
原來李昭陽所謂的"重寫命格",是要將先皇的龍氣、他的潛龍命格、蘇清漪的相府氣運,全絞進這陰陽陣裏,徹底摧毀舊有的帝運體係。
"轟——"
識海突然傳來碎裂聲。
陳默瞳孔裏映出係統界麵的裂痕,那些血字正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更古老的紋路。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指尖按在眉心,準備強行啟動"命運輪盤·終極形態"。
就在此時,他的識海深處泛起一股熟悉的厚重氣息。
那是...陳默猛地抬頭,望向虛空。
識海深處的異動並非錯覺。
當陳默的指尖即將觸到眉心時,一道青銅戰戈破霧而出,在虛空中劃出半弧寒芒。
那戰戈上纏著褪色的紅纓,纓尾卻還凝著暗紅血珠,像被時間凝固的戰場殘陽。
"退!"
冷冽如霜的男聲炸響在陳默耳中。
他瞳孔驟縮,看見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踏著識海的光霧走出——銀甲裹身,玄鐵盔下一雙鷹眼如刀,正是他曾用係統召喚過的白起戰魂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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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一次,戰魂的身影比往日凝實三倍,連甲葉上的凹痕都清晰可見,仿佛跨越千年時光,帶著長平古戰場的血鏽。
"分離雙龍命格需引動天罰反噬,"白起的聲音裏帶著沙礫摩擦的粗糲,戰戈尖鋒點在陳默識海的命宮位置,"汝若執意為之,龍鱗將逆流歸心,三年內必死無疑。"
陳默的呼吸在喉間頓住。
他能感覺到蘇清漪的龍氣反噬正以每息三指的速度蔓延——她的素裙已被染成暗紅,發間玉簪碎成齏粉,整個人像被無形的手按進滾油裏。
而李昭陽那邊的金氣更狠,正順著他的血脈往心髒鑽,每一寸都在灼燒他的經脈。
"我早就不算活人了。"陳默突然笑了,嘴角扯開的弧度帶著瘋勁。
他想起三天前在祖廟地脈裏,摸到那片龍鱗時,殘念裏傳來的母親的聲音:"阿默,活著的人要替死了的人走更遠的路。"他想起蘇清漪第一次在雨裏給他送傘,傘骨傾斜著全護在他頭頂,自己卻淋得透濕;想起柳如煙在影閣地牢裏割斷自己小指,隻為替他擋下致命毒針——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能留。
"係統,啟動命運輪盤·終極形態。"他咬著牙說出指令,聲音裏帶著碎裂的銳響。
識海的血晶界麵瞬間炸裂。
陳默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鏡湖、祭台、蘇清漪的身影都像被揉進了墨汁裏。
再睜眼時,他站在一座褪色的宮殿裏,青銅燈樹投下昏黃的光,照見十歲的李昭陽正跪在青石板上。
少年的脊背挺得筆直,卻在對著一具蓋著黃綾的棺槨發抖——棺槨旁跪著個灰衣老太監,指尖掐著李昭陽後頸的命門,一縷黑霧正順著指縫鑽進少年後心。
"從今日起,你是朕的影子。"老太監的聲音像刮過瓦礫的風,"先皇的龍氣,要由你來養。"
畫麵一轉。
陳默站在一間破落的草房裏,土炕上年近四十的婦人正攥著他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裏。
她的眼睛紅得像要滴血,聲音卻輕得像飄在風裏:"阿默,你爹是被那姓周的皇帝砍了腦袋的...他死的時候,龍袍上還沾著你周歲抓周的米糕渣子..."婦人的手突然垂落,最後一口氣化作黑霧,鑽進了草房外的老槐樹根裏——那槐樹,正是三日前他在宗正寺典籍裏見過的"鎮龍槐"。
"夠了!"陳默嘶吼著扯住自己的頭發。
現實與幻境的重疊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鮮血順著眼角、鼻端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發出"嗤"的輕響。
他的右手開始刺痛,皮膚下有青金色的鱗片在翻湧,像活物般往肩胛爬,每一寸都在啃噬他的骨肉。
但他笑了。
他終於看清了——李昭陽不是瘋子,是被先皇用禁術養了二十年的"龍氣容器";自己體內的龍鱗,是母親用怨氣從龍脈裏摳出來的"複仇種子";而蘇清漪的反噬,不過是這盤亂局裏最無辜的火苗。
"亂極則返其根,勢盡則歸於淵。"陳默彎腰撿起腳邊的斷木棍,指節因為用力發白。
他記得《孫吳兵法·歸元篇》最後一句,這是三天前係統簽到送的殘卷裏寫的——當所有力量暴走時,要把它們引回最初的源頭。
他踉蹌著衝向鏡湖,木棍尖端點在青石板上刻著的古篆中央。
那些泛著幽藍的字突然劇烈震顫,像被踩了尾巴的蛇。
陳默能感覺到焚天陣的能量順著木棍往自己身體裏灌,龍鱗翻湧得更凶了,肩胛骨處傳來"哢"的脆響——那是龍鱗撐破骨骼的聲音。
"給我...歸!"他吼得聲嘶力竭,木棍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鏡湖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原本翻湧的墨色旋渦開始倒轉,兩條由龍氣凝成的巨龍虛影從湖底升起,金紅二色的鱗片在晨光裏泛著冷光。
它們發出幼獸般的哀鳴,互相纏繞著紮進漩渦中心——那裏,正是陳默用木棍砸出的裂痕。
天地間的雷雲開始消散。
李昭陽的嘶吼戛然而止,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坐在祭台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你們...都看到了我的恥辱...為何不說?"
陳默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的右手已經完全被青金鱗片覆蓋,連血管都變成了暗金色。
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李昭陽的肩:"我沒看,我隻是選擇了相信你還活著。"
李昭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陳默倒抽一口冷氣——龍鱗與皮膚的交界處裂開細小的血口,一絲黑線順著李昭陽的指尖鑽進他心髒。
那是命運輪盤過載的反噬,他早有預料。
"阿默!"
蘇清漪的呼聲從身後傳來。
陳默轉頭,看見她正想衝過來,卻被柳如煙攔腰抱住。
柳如煙的臉色白得像紙,眉心的幽藍印記淡得幾乎看不見——那是"替命織魂"秘術耗盡的征兆。
她對著陳默搖頭,嘴唇動了動:"別過來...他現在碰誰,誰就會沾上厄運。"
陳默笑了笑,轉回頭。
夜風卷著湖水的濕氣撲在臉上,他望著鏡湖倒映的星河,輕聲道:"媽,這一局...我又贏了,可好像也輸了。"
遠處傳來打更聲。
陳默聽見幾個早起的百姓在湖邊議論:"快看!
雙龍柱上的龍紋怎麽往湖裏遊了?莫不是祥瑞?"他低頭,看見自己右手的鱗片正在褪去,露出下麵猙獰的疤痕——那是係統停轉前最後留下的印記。
三日後的事,他現在不想去想。
他隻知道,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晨霧時,鏡湖中央的祭台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兩尊刻著遊龍的石柱,龍尾正朝著湖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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