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五美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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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1,極簡主義的裝修風格在這裏被貫徹到了極致。
大麵積的冷灰色調牆壁,線條利落的淺灰色型沙發,通鋪的啞光淺灰大理石地磚,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魔都璀璨的萬家燈火,像一幅流動的、冰冷的背景畫。
整個空間開闊、明亮、纖塵不染,卻也帶著一種拒人千裏的疏離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此刻,這間素來清冷的公寓,卻難得地被注入了幾抹鮮活的氣息。
樊勝美穿著一身勾勒曲線的素色勾花連衣裙,慵懶地斜倚在沙發扶手上,手裏端著一杯安迪煮好的、香氣醇厚的藍山咖啡,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和探究,不著痕跡地掃過這間價值不菲的公寓的每一個細節,從意大利定製的吊燈到角落裏擺放的抽象派雕塑。
她臉上掛著得體的社交微笑,眼底卻藏著屬於“過來人”的了然——這環境,這格調,無聲地訴說著女主人的身價和距離。
邱瑩瑩則像隻進了大觀園的興奮小麻雀,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手裏捧著一碟安迪準備的精致法式小點心,一邊小口咬著,一邊嘰嘰喳喳:“安迪姐,你這沙發也太舒服了吧!躺下去,感覺整個人都陷進去了!好大的落地窗,哇塞,這視野無敵了!晚上坐這兒看星星一定超浪漫。”她的大眼睛裏滿是驚歎和毫不掩飾的羨慕。
關雎爾安靜地坐在沙發另一端,穿著淡藍色的背帶牛仔裙,雙手拘謹地放在並攏的膝蓋上。她小口啜飲著杯子裏的溫水,黑框鏡片後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遊移,偶爾落在安迪身上,又迅速垂下。早上的“保時捷風波”,讓她在安迪麵前總帶著點不自在的敬畏。她感覺自己與這位氣場強大的鄰居姐姐之間,隔著的不止是2201到2202樓的距離。
曲筱綃是最後一個到的,風風火火地衝進來,把那個限量版手包隨手往玄關櫃子上一扔,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她穿著當季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和挫敗感。
看到客廳裏的幾人,她誇張地歎了口氣,把自己重重摔進單人沙發裏,陷進去一大半,兩條細腿毫無形象地架在沙發扶手上晃悠著:“哎喲喂,可算到了。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快憋死我了!安迪,你這兒有酒沒?咖啡不解愁,得用這個。”她做了個舉杯痛飲的手勢。
安迪正站在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台後,動作嫻熟地操作著膠囊咖啡機,聞言抬頭,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紅酒在酒櫃下層,自己去拿。”她將新煮好的一杯咖啡放在關雎爾麵前的茶幾上,“小心燙。”
關雎爾受寵若驚,連忙小聲道謝:“謝謝安迪姐。”
這就是歡樂頌22層五美首次在安迪家中的齊聚。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香、點心甜香,以及一種微妙的、正在彼此試探和融合的磁場。
曲筱綃果然熟門熟路地去酒櫃摸了瓶看起來就很貴的紅酒和高腳杯回來,給自己倒了小半杯,仰頭就灌了一口,然後舒服地喟歎一聲,這才有心思打量起這間公寓,嘖嘖讚歎:“中午來的匆忙,沒注意。還得是你,有品位。簡約不簡單,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住的。哪像我那狗窩,堆滿了東西,亂糟糟的。”她抱怨著,目光掃過樊勝美和邱瑩瑩,最後落在關雎爾身上,“喂,小關關,你怎麽不說話?跟個小鵪鶉似的,怕我們吃了你啊?”
關雎爾臉一紅,小聲辯解:“沒...沒有。”
安迪端著自己的咖啡杯,走到沙發區,在曲筱綃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放鬆的姿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她看著眼前風格迥異、卻因同住一層樓而奇妙地聚在一起的四個女人,清冷的眼眸深處似乎也染上了一絲人間的暖意。
“大家隨意些就好。”安迪的聲音平靜,打破了短暫的沉默,“難得有機會聚聚。”
“對對對,安迪姐說得對。”邱瑩瑩立刻附和,用力點頭,“遠親不如近鄰嘛!以後我們就是歡樂頌姐妹團了!”她興奮地給自己封了個名號。
樊勝美優雅地抿了口咖啡,笑著接話:“那敢情好。以後我們2202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也記得給安迪你留一份。”她的話帶著恰到好處的親近和分寸感。
曲筱綃晃著酒杯,眼珠一轉,剛想開口再調侃關雎爾幾句,安迪放在旁邊小圓幾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發出輕微的震動聲。
安迪的目光掃過屏幕,指尖微頓。她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了幾下,回複了一條信息。然後,她放下手機,抬起眼,視線在圍坐的四人臉上緩緩掃過,那清冷的目光裏,似乎多了一絲猶豫?
“嗯...”安迪輕輕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因她看手機而短暫出現的安靜。“待會兒,還有個朋友會過來。”她頓了頓,目光在幾人臉上掠過,似乎在觀察她們的反應:“你們…不介意吧?”
朋友?來安迪家?
這個信息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四個女人心中激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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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筱綃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猛地放下酒杯,身體前傾,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瞬間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聲音拔高了八度,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興奮:“朋友?男的?女的?”——也隻有她,敢在安迪麵前問得如此直接。
邱瑩瑩也立刻豎起了耳朵,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看看安迪,又看看曲筱綃,小臉上寫滿了“快說快說”。樊勝美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精致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濃了,但她依舊維持著優雅的微笑,沒有開口。關雎爾則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雙手緊緊攥住了膝蓋上的裙擺,飛快地瞥了安迪一眼,又迅速垂下。
安迪迎著她灼灼的目光,坦然地點點頭:“男的。”
“男的?!”曲筱綃的聲音陡然又拔高了一個調,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和促狹,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手指還誇張地指向安迪,“男朋友?!”
安迪被曲筱綃的直接弄得微微一怔,隨即唇角極其罕見地向上彎起一個清淺卻真實的弧度,搖了搖頭:“不是。”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麽,目光有瞬間的飄遠,聲音輕緩下來,帶著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算是...救過我吧。”
“哇!英雄救美?!”邱瑩瑩倒抽一口涼氣,隨即臉上立刻綻放出無比憧憬的夢幻光芒,雙手捧心,身體都激動得微微前傾,“安迪姐,這多浪漫啊!就像偶像劇一樣!”她自動腦補了無數白馬王子拯救落難公主的情節,眼神裏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和對浪漫故事的無限向往,膽子也因為這爆炸性的“八卦”而膨脹起來。
樊勝美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了一個更明顯的角度。
她沒有追問細節,但那眼神仿佛在說:“哦?原來如此...”。
關雎爾的臉頰更是“騰”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慌忙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角,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秦淵的身影——如果是他...如果是他來一次英雄救美...光是這個念頭就讓她心跳如鼓,羞得抬不起頭來。
“沒有你們想的那麽驚心動魄。”她開口,語氣是慣常的簡潔、冷靜,帶著一種敘述工作簡報般的概括性,“就是前段時間,晚上跑步回來,在小區裏,突然肚子疼得厲害,幾乎站不住。” 她省略了那些冷汗淋漓、瀕臨虛脫的狼狽細節,也省略了那個男人強行抱起她時自己激烈的抗拒和那份被冒犯邊界感的恐慌。
“正好遇到他...路過。”安迪的語速平穩,“看我情況不對,就送我去醫院了。嗯...當時確實走不了路。” 她極其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那個“抱”的動作,仿佛那隻是一個簡單的交通工具轉換。然而,當“抱”這個字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時,她握著杯子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收緊了半分,唇邊那抹清淺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點點。那個懷抱的觸感,隔著運動服傳遞過來的力量和溫度,那份不容置疑的強硬之下隱藏的關切...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接受,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感。這個念頭讓她自己都感到一絲訝異。
“急性盆腔炎,在醫院住了兩天。”安迪做了總結陳詞,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所以,算是幫了我個大忙。正好今天有空,就請他過來坐坐,簡單道個謝。”她刻意用了“道謝”這個非常正式且保持距離的詞匯,仿佛隻是為了劃清界限。
樊勝美放下咖啡杯,語氣柔和地說道:“安迪,你平時工作那麽忙,身體可千萬不能出問題。以後要是不舒服,第一時間跟我說,我們好歹也是鄰居,能幫上忙的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邱瑩瑩聽到樊勝美的話,也立刻附和道:“對啊對啊,安迪姐,你要是生病了,我們都會很擔心的。以後可不能這麽逞強了。”她大眼睛裏滿是真誠的關切,仿佛安迪真的是她的親姐姐一樣。
關雎爾小聲地說道:“安迪姐,你平時工作壓力那麽大,一定要注意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但話語中卻充滿了關心。
曲筱綃則調侃道:“安迪,你平時看起來那麽厲害,沒想到也有這麽脆弱的時候,真是讓人意外。不過,這位救命恩人可真是有福氣,能讓你親自邀請來家裏道謝。”她眼神中帶著一絲促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安迪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了。隻是這次的事情讓我意識到,有時候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助。”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似乎被她們的關心所打動。
“哦——原來是這樣啊!”邱瑩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臉上依舊帶著對“英雄”的崇拜光芒,“那這位救命恩人...怎麽稱呼啊?”她問出了關鍵問題。
安迪正要開口回答。
突然——
“叮咚!叮咚!”
清脆而略顯急促的門鈴聲,毫無預兆地響起,瞬間打破了客廳裏剛剛沉澱下來的、帶著點微妙探究的氛圍。
四雙眼睛再次齊刷刷地轉向門口,帶著比剛才更強烈的好奇和期待。連安迪的目光也投了過去,平靜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細微的波瀾。
曲筱綃反應最快,像隻靈活的貓一樣從沙發扶手上跳下來,幾步躥到門邊,嘴裏還嚷著:“來了來了!讓我看看這位神秘英雄是何方神聖!”她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
邱瑩瑩也興奮地站了起來,關雎爾的心跳驟然加速,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樊勝美則好整以暇地調整了一下坐姿,準備以最得體的姿態迎接這位能讓安迪破例邀請的“朋友”。
門,在眾人的注視下,被曲筱綃一把拉開。
門外走廊明亮的燈光傾瀉進來,勾勒出一個挺拔的身影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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