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紫僵逞凶,邋道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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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遠那聲癲狂的“屍王”嘶吼,如同打開了地獄的閘門!
    轟隆——!
    石窟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如同活物般劇烈蠕動!伴隨著震耳欲聾、如同巨石摩擦的悶響,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轟然爆發!那威壓混合著極致的屍腐惡臭、冰冷的死亡氣息和一種純粹到令人靈魂凍結的暴虐殺意!
    陰影被強行排開!
    一個高大、魁梧到非人的身影,如同從九幽深淵爬出的魔神,一步踏出!
    它身高近丈,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陳年紫銅般的深紫色澤,在幽綠篝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肌肉虯結賁張,如同鋼鐵澆鑄,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身上隻掛著幾片破爛不堪、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布條,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黑色詭異符文,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邪異氣息。
    最恐怖的是它的頭顱!臉上肌肉僵硬扭曲,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如同苔蘚般的紫色絨毛!一雙眼睛空洞無神,隻剩下兩點深不見底、跳躍著猩紅血芒的鬼火!張開的口中,是兩排如同匕首般交錯、閃爍著烏光的獠牙!腥臭的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在岩石上腐蝕出“滋滋”的白煙!
    紫僵!而且是即將蛻變為更高階毛僵的巔峰紫僵!力大無窮,銅皮鐵骨,身蘊劇毒,更被煉屍邪法賦予了狂暴的殺戮本能!
    “吼——!!!”
    一聲非人的咆哮從紫僵口中炸開!如同驚雷在狹窄的洞窟內回蕩!恐怖的音波帶著濃烈的屍毒腥風,狠狠衝擊著蘇念和林晚的耳膜和心神!林晚本就脆弱的魂魄如遭重擊,悶哼一聲,眼前發黑,幾乎暈厥!蘇念識海星圖劇烈震蕩,契約烙印的冰冷吸力趁機反撲,讓他眼前金星亂冒!
    “撕碎他們!” 唐文遠眼中幽綠火焰狂燃,臉上是病態的興奮和殘忍,手指狠狠指向蘇念和林晚!
    轟!
    那紫僵空洞的血眸瞬間鎖定了目標!巨大的腳掌猛地踏地,堅硬的岩石地麵如同豆腐般被踩出蛛網般的裂紋!它那龐大的身軀卻展現出與其體型極不相符的恐怖速度,如同出膛的紫色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撲蘇念和林晚!蒲扇般大的、覆蓋著紫色絨毛和黑色符文的巨爪,帶著惡風,當頭抓下!爪尖烏光閃爍,顯然淬有劇毒!
    快!太快了!凶戾之氣撲麵而來!
    “退!” 蘇念瞳孔驟縮,厲聲嘶吼!他一把將身後的林晚狠狠推向岩壁角落,同時體內沉凝的地脈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識海星圖光芒刺目,三枚凝練到極致的懸壺光針瞬間在身前呈品字形激射而出,目標直取紫僵那雙跳躍血芒的鬼眼!
    叮!叮!叮!
    三聲清脆刺耳、如同金鐵交擊的爆鳴!
    那足以洞穿鋼板的懸壺光針,擊中紫僵眼窩的瞬間,竟如同撞上了萬載玄鐵!僅僅濺起幾點微弱的火星!紫僵眼窩處的紫色皮膚和絨毛隻是微微凹陷,連皮都沒破!那跳躍的血芒甚至沒有一絲波動!
    紫僵的撲勢僅僅被阻了微不足道的一瞬!那恐怖的巨爪,帶著足以開碑裂石的巨力,依舊悍然落下!
    “撼地!” 蘇念避無可避,隻能硬撼!他怒吼一聲,雙足如同紮根大地,沉凝的地脈之力瞬間灌注雙拳,拳鋒之上流轉著厚重的土黃色光暈,不退反進,狠狠轟向那抓下的紫色巨爪!
    轟——!
    拳爪相交!如同兩座小山猛烈碰撞!
    一股沛然莫禦的恐怖巨力順著拳頭狂湧而入!蘇念感覺自己像是被狂奔的犀牛正麵撞中!雙臂劇痛欲折,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喉嚨一甜,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出!腳下堅硬的岩石寸寸龜裂,整個人如同被釘入地麵的釘子,硬生生被這股巨力砸得矮了一截!雙腳深陷碎石之中!
    而那紫僵,龐大的身軀隻是微微一晃!空洞的血眸中凶光更盛!另一隻巨爪帶著更加淩厲的惡風,橫掃而來,直取蘇念腰腹!這一爪若是抓實,足以將他攔腰撕斷!
    “蘇念!” 林晚在角落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想要撲過來,卻被那恐怖的勁風和屍毒氣息逼得寸步難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哼!礙手礙腳!”
    一聲蒼老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怒喝,伴隨著一道佝僂卻快如鬼魅的身影,猛地從洞口方向衝了進來!正是拚死跟來的老支書龍保山!
    他手中那半截藤杖早已丟棄,此刻雙手緊握著一把不知從哪裏摸出來的、鏽跡斑斑卻透著古拙殺氣的柴刀!他眼中燃燒著決死的火焰,不顧自身重傷,如同撲火的飛蛾,狠狠一刀劈向紫僵橫掃而來的巨爪手腕!
    “龍老!不可!” 蘇念目眥欲裂!這無異於螳臂當車!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炸響!火星四濺!
    柴刀劈在紫僵那覆蓋著紫色絨毛的手腕上,如同劈中了最堅硬的合金!刀身瞬間彎曲變形!龍保山虎口瞬間崩裂,鮮血飆射!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反震而來,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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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東西找死!” 唐文遠在後方發出不屑的冷笑。
    紫僵的橫掃之勢被龍保山這舍命一擊稍稍阻滯了一絲!但這點阻滯對蘇念來說,就是一線生機!
    “給我滾開!” 蘇念趁著紫僵巨爪微頓的刹那,體內星圖之力與地脈之力瘋狂運轉,強行將深陷碎石的雙足拔出!身體如同靈猿般向後急仰!同時,雙手再次結印,這次不再是攻擊,而是引動星圖核心藥秤虛影的“調和”之力,在身前布下一層流轉著銀藍和土黃光暈的防禦屏障!
    嗤啦——!
    紫僵的巨爪狠狠掃在屏障之上!如同利刃劃過堅韌的皮革!屏障劇烈凹陷、波動,發出刺耳的撕裂聲!雖然未被徹底撕開,但那股恐怖的衝擊力和爪尖附帶的劇毒屍氣,依舊穿透屏障,狠狠撞在蘇念胸前!
    “噗——!” 蘇念如遭重錘轟擊,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向後倒飛,口中鮮血狂噴!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整個人重重砸在岩壁上,又摔落在地,眼前陣陣發黑,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紫僵發出一聲暴虐的咆哮,似乎被蘇念的頑強激怒。它放棄了角落的林晚,空洞的血眸死死鎖定倒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爬起的蘇念,邁開沉重的步伐,如同索命的魔神,一步步逼近!每一步落下,地麵都為之震動!
    林晚絕望地看著這一幕,淚水模糊了視線。老支書生死不明,蘇念重傷倒地,紫僵步步緊逼……一切都完了嗎?
    就在這絕望彌漫、紫僵的巨爪即將再次落下,將蘇念徹底撕碎的瞬間!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甚至有些不合時宜的枯枝斷裂聲,從洞窟入口處那片被水汽籠罩的陰影裏傳來。
    緊接著,一個極其不耐煩、帶著濃濃嫌棄的沙啞聲音,如同破鑼般響起,清晰地蓋過了紫僵的低吼和篝火的劈啪:
    “嘖!吵吵嚷嚷的!道爺我打個盹都不得安生!”
    “就這玩意兒?紫不溜秋、毛都沒長齊的貨色,也敢叫‘屍王’?小子,你怕不是沒見過真家夥吧?丟人現眼!”
    這聲音……這腔調……
    蘇念掙紮著抬起頭,模糊的視線中,隻見洞窟入口的水汽陰影裏,一個極其“醒目”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依舊是那身破得看不出顏色、油膩膩的道袍,鳥窩般的亂發上沾著幾片枯葉,胡子拉碴,手裏還拎著個歪嘴的酒葫蘆。不是那個在梧桐裏指點他、騙他吃醬大骨的邋遢道士又是誰?!
    他邊走邊灌了一口酒,打了個響亮的酒嗝,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掃過場中,先是嫌棄地瞥了一眼步步緊逼的紫僵,又極其不屑地瞪向後方臉色劇變的唐文遠,最後目光落在重傷吐血的蘇念身上,更是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還有你小子!白瞎了那麽好的星圖根基!打個僵屍跟撓癢癢似的!連個瘴毒都差點被放倒!道爺我看得都替你臊得慌!廢物點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場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紫僵似乎也被這邋遢道士身上那股看似懶散、卻讓它本能感到極度危險的氣息所懾,逼近蘇念的腳步猛地頓住,空洞的血眸死死盯住道士,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唐文遠臉上的狂傲和殘忍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他死死盯著邋遢道士,如同見了鬼魅,聲音都變了調:“你……你是誰?!山字脈?!不可能!這窮鄉僻壤……”
    “聒噪!” 邋遢道士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根本懶得搭理唐文遠。他目光重新落在那頭警惕低吼的紫僵身上,撇了撇嘴,一臉嫌棄:“行了行了,別吼了,難聽死了。道爺我趕時間,送你上路早點清淨!”
    話音未落!
    邋遢道士看似隨意地將手中那個歪嘴酒葫蘆朝紫僵一拋!
    那動作輕飄飄,毫無力道可言。酒葫蘆在空中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線,慢悠悠地飛向紫僵。
    然而,就在酒葫蘆脫手的瞬間!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能鎮壓山河、定鼎乾坤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太古神山,轟然降臨!整個洞窟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那幽綠色的篝火瞬間被壓得隻剩下豆大的火苗!
    那紫僵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死死按在原地,連低吼都發不出來!空洞的血眸中那兩點猩紅鬼火瘋狂跳動,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它那引以為傲的銅皮鐵骨,在這恐怖的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看似慢悠悠的酒葫蘆,此刻在紫僵眼中卻如同天外隕星!它想躲,身體卻被那恐怖的威壓死死禁錮!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不起眼的葫蘆,輕飄飄地、卻又無可阻擋地,砸在了它覆蓋著紫色絨毛的額頭上!
    噗!
    一聲如同熟透西瓜被砸爛的悶響!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刺目的光芒。那酒葫蘆砸中紫僵額頭的瞬間,仿佛隻是輕輕碰了一下。但紫僵那堅硬如玄鐵的頭顱,卻如同被億萬鈞巨力瞬間碾過!整個天靈蓋連同那兩點跳動的鬼火,瞬間塌陷、爆裂!粘稠的、混合著黑紫色腦漿和腥臭屍血的汙穢之物,如同炸開的漿果,猛地噴濺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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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紫僵那龐大的、失去頭顱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撐,直挺挺地向前撲倒,重重砸在岩石地麵上,震得整個洞窟都晃了晃!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
    秒殺!
    絕對的、碾壓級的秒殺!
    洞窟內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那歪嘴酒葫蘆,滴溜溜地滾落在汙血和腦漿之中,沾滿了穢物,依舊散發著濃烈的劣質酒氣。
    “嘖!髒了我的酒葫蘆!” 邋遢道士一臉嫌棄地走過去,彎腰撿起沾滿汙血的葫蘆,隨手在油膩的道袍上擦了擦,又灌了一口酒,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
    而此刻的唐文遠,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那是徹底的死灰!他渾身如同篩糠般劇烈顫抖,眼中的幽綠火焰徹底熄滅,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噗——!” 一大口混合著內髒碎塊和黑色蠱蟲屍體的汙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狂噴而出!他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癱軟在地,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蟲子在瘋狂蠕動、啃噬!七竅之中,黑血汩汩湧出,散發出更加濃烈的屍腐和蠱毒氣息!
    紫僵被毀!本命屍傀反噬!瘴毒被《九厄毒經》吞噬!雙重致命的反噬,瞬間將唐文遠推入了死亡的深淵!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隻能發出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身體在汙血和穢物中痛苦地抽搐、萎縮!
    邋遢道士看都沒看地上垂死掙紮的唐文遠,他慢悠悠地走到重傷的蘇念身邊,居高臨下,用沾著汙血的酒葫蘆戳了戳蘇念的肩膀,語氣依舊是那副氣死人的嫌棄:
    “小子,看清楚了沒?對付這種不入流的貨色,得用腦子!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連給道爺我提鞋都不配!回去好好練練你那破星圖!別整天跟個病秧子似的!”
    他的目光掃過蘇念身上殘留的屍毒氣息和業力枷鎖,又瞥了一眼懸浮在半空、吞噬了瘴毒後顯得更加邪異深邃的《九厄毒經》,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不耐煩的冷哼。
    最後,他那雙看似渾濁、卻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才慢悠悠地轉向地上如同蛆蟲般抽搐、離死不遠的唐文遠,帶著一絲玩味和洞悉:
    “喂,那邊快斷氣的小子。” 邋遢道士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玩煉屍?玩蠱毒?還知道《九厄毒經》?就憑你?嗬……你背後那個教你這些邪門歪道、把你當槍使的‘老師’……沒告訴你玩火會自焚嗎?”
    “老師”二字,他咬得格外重。洞窟內,幽綠的篝火跳躍了一下,映照著唐文遠那因極度恐懼和痛苦而扭曲的臉龐,以及……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更深沉的絕望和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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