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校園警戒與修羅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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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科大的正門,熟悉的“博學篤行,精誠濟世”校訓石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莊嚴肅穆。然而,此刻校門內外彌漫的氣氛卻與這祥和的口號格格不入。數輛藍白相間的警車無聲地停靠在路邊,紅藍警燈雖未閃爍,但那凝重的存在感卻如同無形的巨石壓在心頭。一道醒目的黃色警戒線,如同一條猙獰的傷疤,赫然攔在了通往校園深處、尤其是西側區域的主幹道上!
“怎麽回事?”林晚背著那個略顯沉重的雙肩包裏麵藏著某個“偷渡客”),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看著前方被攔下的學生和教職工,小臉上寫滿了驚訝和一絲不安。返校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
蘇念的腳步在距離警戒線幾米處停了下來。他的目光穿透攢動的人頭和晃動的警戒線,銳利如鷹隼般投向校園深處——那個方向,正是解剖樓所在的區域!他的感知遠比常人敏銳得多,在踏入校門的那一刻,一股極其微弱、卻如同跗骨之蛆般陰冷粘膩的氣息,就悄然鑽入了他的感知範圍。
怨疽!
那種混合著不甘、痛苦、扭曲甚至帶著一絲暴戾的死亡穢氣!身為蘇家渡魂醫,對這種源自非正常死亡、魂魄未能安息或遭受褻瀆而產生的負麵能量,他再熟悉不過!這股氣息雖然被刻意壓製、稀釋在龐大的校園生氣之中,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但在蘇念的感知裏,卻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般清晰!而且……這怨疽的氣息,隱隱與解剖樓那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和消毒水味道糾纏在一起,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
他下意識地運轉起一絲淬厄星力,流轉於雙眼。視野瞬間變得更加清晰,穿透了空間的阻隔,仿佛看到解剖樓方向的上空,籠罩著一層極其淡薄、卻揮之不去的灰黑色陰翳!
“蘇念?”林晚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而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女聲響起:
“警戒區域,無關人員請立刻離開!不要聚集圍觀!”
聲音的主人幾步就跨到了蘇念和林晚麵前,恰好擋住了蘇念試圖深入探查的視線。
這是一個極其幹練、氣場迫人的年輕女警官。一身筆挺合身的黑色冬季執勤服,勾勒出高挑而充滿力量感的健美身材,肩章上的警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的麵容堪稱驚豔,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立體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尤其是一雙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深邃的琥珀色,此刻正銳利地審視著蘇念和林晚,目光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冷靜,帶著職業性的審視和不容侵犯的威嚴。一頭利落的栗色短發被警帽壓住少許,更添幾分颯爽英氣。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如同出鞘利劍般的銳利和極強的專業氣場。
“同學,這裏是案發現場外圍,禁止靠近和逗留。請配合工作,盡快離開。”淩璐蘇念瞥見了她胸前的警號牌)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簡潔有力,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她的目光尤其在蘇念臉上多停留了一瞬,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專注和異樣。
蘇念瞬間收斂了所有氣息,眼神恢複了屬於大學生的平靜和些許茫然,配合地點點頭:“好的警官,我們這就走。”他拉了拉還有些好奇張望的林晚,兩人轉身,匯入其他被驅散的學生人流中。
“奇怪……發生什麽案子了?還拉警戒線……”林晚小聲嘀咕著,有些擔憂。
“不清楚,別管了,先去宿舍吧。”蘇念語氣平靜,心中卻沉甸甸的。解剖樓,怨疽……看來這個新學期,注定無法平靜了。
男生宿舍,404室。
“老大——!我想死你啦!來,讓道爺我啵一個!”
蘇念剛推開宿舍門,一個誇張油膩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餓虎撲食”般的身影就撲了過來!鍾浩然頂著他那頭標誌性的、睡眼惺忪的亂毛,穿著皺巴巴的睡衣,張開雙臂就要給蘇念一個“熊抱”,臉上掛著賤兮兮的、仿佛八百年沒見的“深情”。
砰!
回應他的是一記精準而毫不留情的側踹!蘇念甚至沒放下手裏的旅行袋,左腳閃電般抬起,動作幹淨利落,帶著破空的風聲,結結實實地印在鍾浩然的肚子上!
“嗷——!”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宿舍樓的寧靜!鍾浩然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整個人弓成了蝦米,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噗通”一聲砸回他那張堆滿了零食包裝袋和髒衣服的床上,震得床板嘎吱作響。
“蘇念!你謀殺親夫啊!”鍾浩然捂著肚子,在床上痛苦地翻滾哀嚎,控訴著蘇念的“暴行”。
“親夫?”蘇念放下行李,拍了拍褲腳不存在的灰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皮癢了欠收拾。” 一個月不見,這家夥的嘴賤功力似乎又精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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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浩然,你丫活該!”旁邊傳來幸災樂禍的大笑。一個身材敦實、戴著黑框眼鏡的胖子正對著鏡子努力把一件新買的格子襯衫塞進褲腰裏,正是宿舍老三李偉。“老大這腳,深得我‘佛山無影腳’三分真傳!”他得意地挺了挺肚子。
“胖子,少貧!收拾好了沒?趙清剛發消息催我了!”李偉對著鏡子最後扒拉了兩下頭發,轉過身,臉上帶著熱戀中特有的傻笑,“對了老大,浩然,晚上六點,‘老地方’川菜館!咱們404和隔壁趙清她們306宿舍開學聚餐!老規矩,遲到罰酒三杯!我先撤了!” 說完,他像隻靈活的胖企鵝,一溜煙衝出了宿舍門,空氣中隻留下他“約會去咯”的餘音。
宿舍裏隻剩下蘇念和還在床上“哎喲”的鍾浩然。
蘇念開始整理自己的床鋪和書桌。鍾浩然哼哼唧唧地爬起來,揉著肚子湊到蘇念旁邊,臉上那點誇張的痛苦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擠眉弄眼的八卦表情:“老大,說說!寒假過得咋樣?跟林大美女進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嘿嘿嘿……”他做了個猥瑣的手勢。
蘇念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將幾本厚重的醫學典籍擺上書架。
鍾浩然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在意,一屁股坐在蘇念對麵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驚心動魄”的寒假:“老大你是不知道!道爺我這個寒假,那叫一個驚險刺激!差點就交代在鄭州了!我不是跟劉雯順路嘛,碰到她一個老同學應該是少林棄徒,老陰逼了!手段那叫一個毒辣!要不是道爺我道法高深、神機妙算、臨危不懼、力挽狂瀾……” 他唾沫橫飛,把自己描繪成了單槍匹馬、智勇雙全鬥敗大魔王的英雄。
蘇念聽著他添油加醋的吹噓,嘴角微微抽搐,懶得拆穿。他一邊整理東西,一邊也簡單說了說濟世堂的近況,隱去了布歐的異常和靈魂深處“伏羲”蘇醒的驚天秘密,隻提到解決了桑坤的麻煩,自己境界有所突破。
“臥槽!老大你破第五境了?!”鍾浩然聽到蘇念輕描淡寫地說自己突破了,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一臉羨慕嫉妒恨,“人比人氣死人啊!道爺我還在第三境巔峰苦苦掙紮呢!不行!今晚聚餐你得請客!必須請!”
與此同時,女生宿舍306。
“啊——!!!貓!!好可愛的貓咪!!!”
一聲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打破了女生宿舍的寧靜。
林晚剛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放在自己書桌上,拉開拉鏈,布歐那顆毛茸茸的雪白腦袋就探了出來。它似乎被女生宿舍陌生的環境和氣味弄得有點懵,藍金色的貓眼帶著一絲警惕和好奇,打量著四周。
這聲尖叫正是宿舍裏性格最活潑開朗的張曉發出的。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瞬間從自己床上彈了起來,衝到林晚桌前,眼睛瞪得溜圓,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芒:“晚晚!這……這是你的貓?!天啊!太漂亮了!這毛!這眼睛!是布偶貓吧?!叫什麽名字?!”
她的尖叫立刻引來了其他室友。戴著細邊眼鏡、氣質文靜的學霸趙清也放下了手中的書,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驚喜:“真的誒!好可愛!” 連平時性格最為溫婉內向、話不多的劉雯,也忍不住湊了過來,看著布歐的眼神充滿了喜愛:“它眼睛好特別,像寶石一樣……”
布歐瞬間成了整個306宿舍的焦點!四個女生圍著它,驚歎聲、讚美聲此起彼伏。張曉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想摸布歐的腦袋。
“它叫布歐。”林晚趕緊把布歐從背包裏抱出來,護在懷裏,有些無奈又有些驕傲地介紹,“它有點怕生,你們別嚇到它。” 她心裏其實有點打鼓,生怕嚇到布歐
然而,布歐的表現堪稱影帝。它似乎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在林晚懷裏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歪著小腦袋,用那雙清澈無辜、仿佛會說話的藍金色大眼睛,挨個看了看圍觀的女生們,甚至還軟軟地“喵”了一聲,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林晚的手背。那副乖巧軟萌、人畜無害的模樣,瞬間擊中了所有女生的心!
“啊!它舔我了!好可愛!”
“它的毛摸起來好軟好舒服!”
“晚晚!讓我抱抱!讓我抱抱嘛!”
宿舍裏一片“貓奴”的驚呼和懇求。布歐被幾個女生輪番抱在懷裏,蹭臉、摸頭、撓下巴,享受著帝王般的待遇。它眯著眼睛,喉嚨裏發出愜意的呼嚕聲,偶爾還伸出小爪子輕輕扒拉一下女生們遞過來的零食,十足的“交際花”做派。隻有林晚知道,這小家夥此刻內心指不定在翻著白眼吐槽“愚蠢的人類”。
“好啦好啦!別鬧了!”最後還是趙清這個宿舍長發揮了作用,看了看時間,“快五點了!趕緊收拾收拾!晚上還要跟404聚餐呢!胖子都催我好幾次了!”
提到聚餐,女生們才暫時放過了布歐,開始手忙腳亂地換衣服、化妝。布歐則被林晚暫時安頓在自己鋪著軟墊的椅子上,享受難得的清淨,藍金色的貓眼微微眯起,仿佛在閉目養神,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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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蜀香居”川菜館。
熟悉的包廂,熟悉的麻辣鮮香氣息撲麵而來。404和306宿舍的成員基本到齊,圍坐著一張熱氣騰騰的大圓桌。
蘇念、鍾浩然、李偉胖子)坐在一側。對麵是林晚、趙清胖子女朋友)、張曉,以及……劉雯。
胖子李偉正殷勤地給趙清夾著水煮魚片,兩人膩膩歪歪。張曉則嘰嘰喳喳地跟林晚分享著寒假趣聞,目光不時瞟向安靜坐在林晚旁邊的劉雯,似乎覺得她今天格外安靜漂亮。
鍾浩然正口沫橫飛地跟蘇念吹噓著他寒假“大戰少林棄徒”的“英勇事跡”再次被藝術加工),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剛端上來的夫妻肺片裏了。
就在這時。
一盤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辣子雞丁被服務員端上了桌,放在了靠近鍾浩然的位置。
“哇!辣子雞!”張曉眼疾手快,拿起公筷就要夾。
幾乎同時。
一隻白皙纖細的手,也拿著筷子伸向了那盤辣子雞。目標卻不是雞丁,而是夾起一塊看起來炸得格外酥脆的雞塊。
這隻手的主人,是劉雯。
她似乎沒注意到張曉的動作,很自然地將那塊雞塊夾起,然後……極其自然地放進了旁邊鍾浩然的碗裏。
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熟稔和……親昵。
“……” 張曉的筷子僵在了半空。
“……” 正唾沫橫飛的鍾浩然,聲音戛然而止,看著碗裏那塊油亮的雞塊,表情瞬間凝固。
“……” 正給趙清夾菜的胖子,動作頓住,嘴巴微張。
“……” 正跟林晚說話的趙清,推了推眼鏡,鏡片後閃過一絲了然和……八卦的光芒。
“……” 林晚也停下了話頭,看看劉雯,又看看鍾浩然,眼神微妙。
“……” 蘇念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好戲開場了。
整個包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隻剩下火鍋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和空調送風的微弱嗡鳴。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鍾浩然……和他碗裏那塊還冒著熱氣的雞塊上!然後又齊刷刷地轉向了劉雯!
劉雯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白皙的臉頰“唰”地一下飛起兩朵紅雲,一直蔓延到耳根。她飛快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般劇烈顫動,拿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才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看到鍾浩然喜歡吃的,就……
鍾浩然更是如坐針氈!他感覺那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額頭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麽,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完了!露餡了!他還沒想好怎麽跟這幫損友交代呢!
胖子李偉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亂跳,臉上充滿了“發現新大陸”的震驚和激動,指著鍾浩然和劉雯,聲音都劈叉了:
“臥——槽——!!!鍾浩然!劉雯!你們倆……你們倆啥情況?!啊?!這……這雞塊是幾個意思?!劉雯你怎麽知道他愛吃這個?!”
張曉也猛地反應過來,眼睛瞪得溜圓,看看羞澀得抬不起頭的劉雯,又看看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裏的鍾浩然,恍然大悟般指著他們:“哦——!!!我說呢!雯雯你今天怎麽老走神!還特意換了新裙子!原來……原來如此!你們倆!寒假背著我們偷偷好上了?!”
胖子李偉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了然的笑意,慢悠悠地補刀:“浩然,上次打遊戲語音裏,那個一直催你睡覺、聲音特溫柔的女聲……就是雯雯吧?”
林晚抿著嘴,努力忍住笑,肩膀微微抖動。
蘇念放下茶杯,看著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鍾浩然和羞得快要冒煙的劉雯,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包廂:
“看來,咱們404和306的‘聯誼’活動,成果斐然啊。胖子開了個好頭,浩然……緊隨其後?”
轟!
鍾浩然和劉雯的臉,徹底紅成了煮熟的蝦子!包廂裏瞬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起哄聲、大笑聲和拍桌聲!
飯局瞬間變成了大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修羅場!而始作俑者布歐,此刻正被林晚抱在懷裏,藍金色的貓眼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場熱鬧非凡的“人類情感大戲”,仿佛在欣賞一出精彩的戲劇。隻有蘇念,在喧囂的間隙,目光不經意地掃過窗外沉沉的夜色,解剖樓方向的陰影在他心頭悄然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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