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行商古斯塔夫與“活力護符”的意外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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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斯頓城堡的偏廳,采光良好,布置典雅,既不失公爵府邸的莊重,又因莉婭添置的一些小巧思比如窗台上幾盆長勢格外精神、散發著寧靜氣息的銀葉草)而顯得溫馨。
    莉婭端坐在主位,一身簡約而精致的家常裙袍,氣質溫婉沉靜,唯有眼底偶爾閃過的靈光,透露出她不凡的內在與經曆。她身邊站著麵容嚴謹、姿態一絲不苟的巴納德管家。
    很快,那位自稱古斯塔夫的行商被侍衛引了進來。他大約四十歲年紀,身材微胖,麵容和善,穿著一身料子不錯但明顯經過長途跋涉、有些風塵仆仆的旅行裝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精明的、帶著笑意的眼睛,仿佛時刻都在評估著所見一切的價值。他腰間掛著一個皮質挎包和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黃銅羅盤。
    “尊敬的夫人,日安。在下古斯塔夫,一個行走四方的商人,冒昧打擾,還請見諒。”古斯塔夫躬身行禮,姿態恭敬卻不顯諂媚,言辭得體。
    “古斯塔夫先生,歡迎來到溫斯頓領。請坐。”莉婭微微頷首,示意女仆上茶,“聽聞您想與我談談?”
    “是的,夫人。”古斯塔夫在下首位置坐下,雙手接過侍女奉上的紅茶,道謝後,目光不著痕跡地快速掃過偏廳的布置,尤其在窗台那幾盆異常精神的銀葉草上停頓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他笑容可掬地開口:“我遊曆各地,見識過不少奇珍異寶和能工巧匠的作品。近日在北境行商,屢屢聽聞溫斯頓城堡的莉婭夫人,不僅賢淑典雅,更在魔法器物製作上有著令人驚歎的獨到之處,甚至能製作出幫助孩童健康成長的神奇物品。在下心生仰慕,特來拜會,希望能有幸領略夫人巧思之一二,或許……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可能。”
    他的話語充滿恭維,卻並不令人反感,直接點明了對莉婭“發明”的興趣。
    莉婭心中了然,麵上依舊帶著得體的微笑:“古斯塔夫先生過譽了。我不過是在照顧孩子們之餘,有些閑暇的愛好,製作些小玩意兒自娛自樂,順便解決些家中瑣事罷了,恐怕難入真正行家之眼。”她這話半是謙虛,半是試探。
    “夫人太謙虛了。”古斯塔夫放下茶杯,笑容更加熱切,“能解決生活瑣事的發明,往往才是最實用、最具價值的。比如,我聽聞貴城堡最近似乎……花草格外繁茂?連帶著城堡裏的生靈都顯得精神奕奕?這想必與夫人的‘閑暇愛好’分不開吧?”他說話時,手指無意地碰了碰腰間的黃銅羅盤。
    莉婭眼神微凝。她注意到那個舊羅盤似乎極其輕微地振動了一下。看來,這位行商有些不尋常的探測手段,似乎察覺到了古種散發出的、彌漫在城堡內的微弱生命氣息。但她並不慌亂,這氣息溫和而無害,完全可以推諉於她“試驗的新魔法植物”。
    就在莉婭準備開口,將話題引向她確實可以對外分享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發明,比如改良版的、效果弱化很多的“寧神香囊”或“保暖符文石”時,偏廳的門被“嘭”地一聲撞開了。
    一個小小的、金色的身影如同旋風般衝了進來,胸前那個毛茸茸的小熊護符格外醒目。
    “媽媽!媽媽!雷蒙德說我可以……誒?”埃文·溫斯頓,我們精力過剩的小先鋒,顯然剛剛結束了又一輪與“活力護符”的艱苦“搏鬥”,小臉跑得紅撲撲的,額發被汗水黏在額頭上。他衝進來才發現有客人,立刻刹住腳步,睜著淺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胖叔叔。
    他手腕腳踝上的活力鈴鐺因為急停發出了一陣清脆而略顯雜亂的叮當聲。
    古斯塔夫被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驚了一下,但看到是個如此玉雪可愛、卻充滿活力的男孩,立刻露出了更加和善的笑容,尤其是看到埃文胸前那個明顯是魔法物品的小熊護符時,他眼中的興趣更濃了。
    “埃文,慢點,有客人在。”莉婭無奈地招招手,示意兒子過來。
    埃文倒是不怕生,邁著因為佩戴了護符而顯得有些“沉重”,實則依舊不慢的步伐走到母親身邊,依偎著她,繼續好奇地看著古斯塔夫。
    “這位一定就是溫斯頓家的小少爺了,真是……英姿勃發。”古斯塔夫笑著讚美,目光卻像粘在了那個小熊護符上,“小少爺胸前這個飾物很是別致,不知……”
    他話還沒說完,異變陡生!
    或許是古斯塔夫身上某種陌生的氣息,或許是他腰間那個微微振動的羅盤讓感知敏銳的埃文感到了一絲本能的警惕龍血血脈的直覺),又或許隻是小家夥單純的“表演欲”發作——埃文突然想起剛才雷蒙德騎士長鼓勵他的話“讓客人看看你的厲害!”。
    於是,在莉婭和巴納德管家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埃文猛地從母親身邊竄開,大喊一聲:“看我的厲害!”然後,他就在偏廳那鋪著厚實地毯、但空間相對有限的空地上,再次上演了一場“逆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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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因為空間限製,他不是直線衝刺,而是繞著客廳中央的茶幾和椅子,進行蛇形機動!
    “活力護符”被全力激發,無形的阻力場籠罩著埃文。隻見小家夥如同陷入無形泥沼的幼獅,四肢用力到幾乎出現殘影,小臉憋得通紅,嘴裏發出“嘿哈!嘿哈!”的給自己鼓勁的吼聲,以一種雖然被限製、但在常人看來依舊快得離譜的速度,帶著一陣風,“艱難”而又迅速地繞著客廳跑圈!
    他所過之處,帶起的氣流讓茶幾上的紙張微微飄動,牆上的掛畫輕輕搖晃。活力鈴鐺因為這種高強度的、對抗性的運動,發出了一連串密集、急促、仿佛在為他加油助威般的清脆鳴響!
    “小少爺!小心撞到!”巴納德管家臉色發白,差點驚呼出聲。
    莉婭扶額,簡直沒眼看。這孩子……
    而坐在椅子上的古斯塔夫,此刻已經完全看呆了!
    他張著嘴巴,手裏的茶杯差點滑落。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行商,他不是沒見過能增強速度或力量的魔法物品,但那些大多是為成人戰士或刺客設計的,效果粗暴,絕不適合孩童。
    可眼前這是什麽?
    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男孩,佩戴著一個看似可愛的玩具熊護符,竟然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速度和……耐力?更重要的是,那護符明顯是在限製他!是在以一種非常溫和且安全的方式,將這孩子天生過於旺盛的精力引導向一種可控的、甚至帶有鍛煉性質的發泄方式!
    這其中的技術含量,遠超那些單純的增益物品!這需要對能量控製的精妙把握,對兒童身體承受能力的精準判斷,以及……一種充滿智慧和愛意的設計理念!
    “這……這……”古斯塔夫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莉婭,“夫人!這……這真是太神奇了!這護符……是您的作品嗎?它竟然能如此完美地……‘馴服’一位龍血後裔的活力?!這簡直是……是育兒神器啊!”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被精力過剩、破壞力驚人的小騎士小法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貴族老爺夫人們,會如何為這樣一件神器而瘋狂!這市場……太大了!
    埃文繞著客廳跑了兩圈,終於消耗掉了部分過剩的精力,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叉著腰,得意地看向古斯塔夫,仿佛在說“看,我厲害吧!”
    莉婭看著兒子那副“求表揚”的小模樣,又看看激動得滿臉通紅的古斯塔夫,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她本沒想這麽早將這類涉及孩子天賦的發明展示給外人,尤其是效果如此……直觀的“活力護符”。
    “讓古斯塔夫先生見笑了。”莉婭盡量保持鎮定,將埃文拉回身邊,用手帕擦去他額頭的汗,“這隻是個不成熟的小試驗品,主要是為了保障這孩子在外活動時的安全。”
    “安全!對!安全最重要!”古斯塔夫連連點頭,目光依舊火熱地盯著那個小熊護符,仿佛在看一座金山,“夫人,您太謙遜了!這絕非不成熟!這其中的理念和技藝,足以開創一個全新的魔法物品品類——成長輔助與安全監護類魔法器物!我敢斷言,僅僅是這個護符,就足以在王都和各大家族中引起轟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動的心情,重新坐下,語氣變得無比鄭重:“夫人,請原諒在下的失態。但我以古斯塔夫商會的信譽擔保,您所擁有的才華和創意,價值遠超您的想象。我誠摯地希望能與您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我們可以從一些相對簡單、無害的小物件開始,比如……您之前提及的,能讓花草更加繁茂的‘小技巧’的衍生產品?或者,一些具有寧神、安眠效果的香囊?我相信,僅僅是這些,就足以讓我們獲得巨大的成功!”
    莉婭沉吟起來。古斯塔夫的反應雖然誇張,但也證實了她那些基於兩個世界知識碰撞的發明,在這個世界確實有著獨特的價值和市場。如果隻是推廣一些無害的、改善生活品質的小物件,似乎並無不可,還能為領地增加收入。
    然而,就在她思考著如何回應時,偏廳的門再次被輕輕推開。這次是奶媽抱著艾拉走了進來。小艾拉似乎剛睡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紫水晶般的眼眸水汪汪的。她一眼看到了客廳裏的陌生人,以及哥哥胸前那個還在微微散發著能量波動的小熊護符。
    或許是剛睡醒感知有些模糊,或許是古斯塔夫腰間那個仍在輕微振動的羅盤幹擾了她,艾拉的小眉頭微微蹙起,她伸出小手指著古斯塔夫,用帶著睡意的、軟糯的聲音,清晰地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大人都心頭一跳的話:
    “媽媽……這個叔叔的身上……有和地窖裏……以前一樣的……‘睡著了的味道’。”
    刹那間,偏廳內一片寂靜。
    古斯塔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但很快被他用更誇張的笑容掩蓋過去:“哈哈,小小姐真是可愛,我經常在各地行走,沾染些泥土灰塵的味道很正常嘛……”
    莉婭的心卻猛地沉了下去。
    地窖裏……以前一樣的……“睡著了的味道”?
    艾拉指的,難道是那顆沉睡之種在被喚醒之前,所散發出的那種古老、沉寂的氣息?
    這位行商古斯塔夫的身上……怎麽會有類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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