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林淵的獻計,分化士族爭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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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林淵的獻計,分化士族爭取人心
    馬蹄踏過長街,濺起的塵土尚未落下,便被勁風卷走。林淵的背影在長安清晨的薄霧中,像一柄出鞘後急速歸鞘的刀,隻留下一道冷硬的殘影。
    他沒有回頭去看李儒那名管事的神情,但能想象出那張謙恭麵具下,必然是一雙正在重新估算獵物重量的眼睛。
    李儒的警告,比最鋒利的刀刃更傷人。它不割裂皮肉,卻直接剖開了林淵精心偽裝的外衣,將他暴露在寒風之中。
    “你昨日巡查,今日便被一網打盡。”
    這句話,像一枚燒紅的烙鐵,反複在他腦海中按壓。這是陽謀。李儒根本不在乎這場清洗是否會讓人誤會是林淵告的密,他甚至樂於見到這種誤會。他要將林淵徹底從任何可能與士族產生聯係的灰色地帶裏剝離出來,給他打上一個鮮明的、隻屬於董卓鷹犬的烙印。從此以後,長安的士人,看他林淵,便如看蛇蠍。
    而那句“太師的福將”,更是誅心之言。它將林淵所有的謀劃、所有的掙紮,都歸結於虛無縹緲的“運氣”。這是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最高明的敲打,既肯定了你的價值,又否定了你的能力,讓你生不出半點驕傲,隻剩下被看穿的惶恐。
    林淵的心髒,在狂奔的馬背上,跳動得沉穩而有力。最初那股被毒蛇盯上的寒意,已經迅速轉化為一種更加冰冷的戰栗。他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李儒的評估,還是過於樂觀了。這條盤踞在相國府的毒蛇,他的毒牙不僅能致人死地,他的嗅覺,更是敏銳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自己的一舉一動,哪怕再細微,都會被他捕捉,然後放在顯微鏡下,反複解讀。
    偽裝成一個魯莽的武夫,這條路,快要走到盡頭了。一個純粹的武夫,不可能在李儒的視線下存活太久。他必須展現出新的價值,一種超越普通鷹犬的,讓李儒覺得“有用”乃至“有趣”的價值。
    他必須主動出擊。
    與其被動地等待李儒下一次的試探,不如自己主動走到棋盤前,落下一子。
    馬速漸漸放緩,相國府那巍峨的輪廓已在眼前。林淵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門口的衛兵,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他沒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徑直朝著董卓日常處理政務的前殿走去。
    此時,前殿之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血。
    董卓斜倚在主座的寬大虎皮上,肥碩的身軀幾乎將整個座位填滿。他一手抓著一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另一隻手,則在一名美豔侍女的身上肆意遊走。他的臉上,是宿醉未醒的潮紅,更是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得意。
    殿下兩側,站著十餘名官員。他們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驚擾了這頭剛剛飽餐過後的凶獸。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混雜著烤肉的香氣與女人的脂粉味,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古怪氣息。
    李儒就站在董卓座位的下首,麵容平靜,仿佛剛才那場席卷了半個長安城的清洗,隻是他隨手撣去的幾粒灰塵。
    林淵的到來,打破了殿內的死寂。
    “末將林淵,參見太師,參見儒爺。”他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帶著一股武人特有的幹脆。
    董卓抬起油膩的眼皮,瞥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去撕咬羊腿。在他看來,這不過是自己手下無數條狗裏,比較聽話的一條罷了。
    李儒的目光,則在林淵的身上停頓了片刻,眼神裏沒有什麽情緒,像是在看一件器物。
    “何事?”李儒代為發問。
    林淵抬起頭,目光灼灼,先是看向李儒,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對上位者的崇敬:“回儒爺,末將今日得見儒爺雷霆手段,以霹靂之威,掃清朝堂奸佞,心中感佩萬分!此等大功,足可安社稷,穩天下!”
    一記響亮的馬屁,拍得殿內眾官眼皮直跳。誰都知道,今日被抓的陰綱、伍瓊等人,雖算不上什麽中流砥柱,卻也是士人集團的一份子。林淵這番話,無異於在所有人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李儒的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不置可否。
    董卓卻聽得哈哈大笑起來,他扔掉啃得差不多的羊骨,在侍女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油:“說得好!那些酸儒,整日裏之乎者也,背地裏卻想著捅咱的刀子!就該殺!殺光了,這長安就清淨了!”
    殿內眾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林淵等董卓笑聲稍歇,才繼續說道:“太師英明!然,末將有一愚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董卓心情正好。
    “末將以為,堵不如疏。”林淵的聲音沉穩下來,他能感覺到,李儒的目光,變得專注了一些。“今日被抓的,皆是鐵了心與太師作對的死硬分子,殺了,固然能震懾宵小。但長安城中,更多的士人,不過是些首鼠兩端的牆頭草。他們敬畏太師天威,卻又自持身份,不肯輕易附就。若是一味高壓,將他們全部推到對立麵,雖不足為懼,卻也終究是些麻煩。日後在朝堂上,這些人處處掣肘,陽奉陰違,亦是煩不勝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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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董卓那被酒精和殺戮填滿的腦子,也聽進去幾分。他皺起眉頭:“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難道還要好言好語地去請他們?”
    “自然不是。”林淵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帶著幾分軍中漢子的爽直,“對付這些讀書人,比打仗可簡單多了。他們最看重的是什麽?無非是‘名’與‘利’二字。太師如今總攬朝綱,天下官爵,皆出於太師之手。咱們何不效仿前朝,也來個‘千金買馬骨’?”
    “千金買馬骨?”董卓來了興趣。
    “正是。”林淵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獻計的興奮,“咱們可以從那些保持中立,或者隻有些許怨言的士人中,挑選幾個名望尚可,又無甚實權的。太師大筆一揮,給他們升官,封賞,賜予他們一些有名無實的虛職,比如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之類。這些人得了好處,必然對太師感恩戴德,在士人清議中,也會為太師美言幾句。”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殿中那些麵色各異的官員,繼續道:“如此一來,有三利。其一,可向天下人彰顯太師求賢若渴、不計前嫌的寬宏胸襟。其二,那些得了好處的士人,便會與頑固派產生隔閡,士人集團內部,自然分崩離析,再也擰不成一股繩。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咱們豎起一個榜樣,讓那些還在觀望的牆頭草看看,順從太師,便有官做,有賞拿;與太師作對,便是陰綱、伍瓊的下場。蘿卜加大棒,不怕他們不乖乖聽話。”
    一番話說完,殿內鴉雀無聲。
    董卓摸著自己肥碩的下巴,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他聽不太懂那些彎彎繞繞,但他聽懂了最後一句。給點好處,再用刀子嚇唬,這法子,聽起來不賴。
    “嗯……聽著似乎有點道理。”董卓嘟囔道。
    而林淵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李儒身上。
    他催動了姻緣天書,清晰地“看”到,從李儒頭頂那條凝實的毒蛇氣運中,延伸向自己的那條代表“懷疑”的黑色絲線,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黑線沒有消失,但它的顏色,不再是純粹的、代表著“敵意與猜忌”的墨黑。在線條的內部,竟是滲透進了一絲複雜的,代表著“審視”與“考量”的灰色。就好像一塊黑鐵,被投入爐火中反複鍛打,雖然依舊堅硬,但其內部的結構,已經發生了改變。
    李儒,這條老毒蛇,第一次將林淵從一個“需要清除的潛在威脅”的名單裏,挪到了一個“或許可以利用的有趣工具”的觀察列表之中。
    就在這時,李儒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聽不出喜怒:“此計,聽起來倒是不錯。隻是,何人為頑固,何人為中立,又如何分辨?”
    這既是考問,也是試探。
    林淵心中早有腹稿,他躬身道:“此事易爾。儒爺明察秋毫,隻需派人稍加留意便知。那些整日閉門不出,與其他官員斷絕往來的,多是心懷怨望的頑固之輩。而那些府上仍有往來,私下裏亦有宴飲,卻又不敢公然議論太師的,多半便是可以爭取的對象。比如……太尉楊彪,乃四世三公,士人領袖,此人輕易不會動搖。但其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其中必然有趨炎附勢之徒。咱們隻需從他的羽翼上,剪下幾根羽毛,便足以讓他這隻大鳥,飛不安穩。”
    他沒有提昨天看到的少府陰綱,也沒有提與王允有聯係的伍瓊,隻是泛泛地指向了楊彪這個最大的目標。這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有小聰明,但對長安城內複雜人際關係網了解不深的局外人。
    李儒深深地看了林淵一眼。
    這一眼,與之前所有的眼神都不同。不再是單純的審視,而是帶上了一抹玩味。仿佛一個棋道高手,發現一個鄉野小子,竟然也懂得幾手布局的門道,雖然粗糙,卻有幾分新意。
    “太師,”李儒轉向董卓,微微躬身,“林校尉此計,或可一試。以懷柔之策,輔以雷霆之威,恩威並施,方是長久之道。隻需提拔兩三名無關緊要之人,便可收分化瓦解之效,於我軍而言,有益無害。”
    董卓本就有些意動,聽自己最信任的謀主也如此說,當即拍板:“好!就依你所言!此事,便交由文優你去辦!挑幾個聽話的,給他們個官做做,也讓天下人看看,咱董仲穎,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看向林淵,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露出一個算得上是“和善”的笑容:“你叫林淵是吧?不錯,不錯!是個有腦子的!咱西涼軍中,多的是你這樣的猛士,便好了!賞!賜錢千貫,良馬一匹!”
    “謝太師!”林淵再次叩首,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錢財與馬匹,不過是些添頭。真正的收獲,是李儒那條正在變色的“懷疑”之線,以及董卓頭頂,那條代表著“信任”的絲線,雖然依舊纖細,卻比之前,明顯粗壯了一分。
    他成功地在李儒與董卓的心中,將自己從一把“快刀”,變成了一把“帶鞘的快刀”。
    刀,依舊是刀。但帶了鞘,便多了幾分可供揣摩的餘地,也多了幾分登堂入室的可能。
    林淵領了賞,退出了大殿。
    走在相國府鋪著青石板的甬道上,午後的陽光從頭頂灑下,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知道,自己今天這一步棋,走對了,但也更險了。
    他引起了李儒的“興趣”。
    這興趣,是機會,也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從今往後,他的一言一行,都將被那條毒蛇用更挑剔、更苛刻的目光來審視。
    他必須更加小心,更加謹慎。
    就在他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是否還要去見王允時,一名小黃門快步從後麵追了上來,在他身邊停下,尖著嗓子說道:“林校尉,請留步。”
    林淵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小黃門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林校尉,太師有令,命您即刻起,入宮禁當值,擔任……呂布將軍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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