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某種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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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洪荒中無人能辦到,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來自洪荒之外——混沌虛空中的混元大能。
鴻鈞出身三千大道魔神,對混沌虛空並不陌生。但同樣的,混沌無邊無際,若沒有特殊手段,進入其中極易迷失方向。
更關鍵的是,他熟悉的那些古老魔神,早就在盤古開天時被一一斬殺。
至於新生代的混沌魔神,他根本不在意。因為,這些新晉存在,沒人能威脅到他。
這份自信,一直支撐著他。
可現在,一切線索又指向了一個人——楊眉。
“莫非真的是楊眉大仙?”
“倘若真是他,事情可就不那麽簡單了。”
在那三千混沌魔神之中,混沌乃是位列前十的強橫存在。
否則也不會在大道召喚之時,前去阻止盤古開天。
他對自身的力量充滿信心。
同時,對於那個存活下來的楊眉,心中也一直存有忌憚。那是混沌中的空間魔神,誰曉得楊眉大仙藏有多少保命底牌!
鴻鈞已經恢複了往昔記憶,成為天道之身。即便當初記憶被抹除,終究還是尋得了回歸之法。
隻是當記憶歸來,鴻鈞卻愣住了:
“原來我當初現身,竟是為了偏袒西方教!”
“並非真正懲戒四聖。”
“這下麻煩了,那些聖人恐怕已經察覺我要對他們動手。”
他們怎會毫無覺察?
鴻鈞當時可是拿出了隕聖丹。
他不信諸聖看不出這丹藥的用途。
雖說天道聖人不如天道級聖人神通廣大,
但他們若真想追查此事來龍去脈,未必不能知曉。
隕聖丹其實效用有限,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聖人元神從天道虛空中剝離。
換言之,這丹藥的目標,正是天道聖人本身。
而非其他。
本是鴻鈞暗中準備的殺手鐧。
如今卻被提前暴露。
鴻鈞心情自是不佳:“早知如此,不該這麽早就亮出隕聖丹,再想算計諸聖,恐怕不易。”
更棘手的是,清理天地間眾多散仙的計劃,變得愈發艱難。
“若通天願意立教就好了。”
鴻鈞不自覺地想到了通天。
通天所傳之道,講究“明悟天地至理,截取一線生機。”
若他立教收徒,必定廣開門路,吸納各方散仙。
屆時,無論他如何約束弟子,那些散布在四大海中的海外散仙洞府,皆可借機卷入劫數。
然而現實卻是——通天偏偏不願立教!
至於他門下那三十六位弟子,確實難以引起鴻鈞興趣。
這些弟子雖有部分天賦異稟,但根基淺薄,並無足夠分量值得出手布局。
忽然之間,鴻鈞神色一滯。
“明悟天地至理,截取一線生機?”
“嗬……通天此人,怕是早已看穿我的謀劃。”
“他這是真正做到了‘截取一線生機’,竟從我布下的局中脫身而出。”
鴻鈞不由苦笑,看來通天早在許久之前便已洞察一切,因此才遲遲不肯立下大教。
連封神劫都未能將其網羅其中,往後要想讓他入局,隻怕難上加難。
可鴻鈞並未打算放棄,為渡此劫,他也必須設法讓通天立起大教。
看看他的教學能力,隨便拎出一個弟子都是準聖級別。
要是能將通天徹底拉攏過來,想想看,將來會培養出多麽龐大的勢力。他必須讓通天建立大教,吸引萬仙來朝。
這樣一來,所形成的天地因果如果好好運作,僅憑通天的大教,就足以助他渡過劫難!
在混沌虛空的深處,生長著一棵巨大的楊柳樹。這棵楊柳樹的任何一根枝條都堪比整座昆侖山。
整棵樹龐大得仿佛一座洪荒世界。
楊柳樹輕輕一動,周圍的混沌空間頓時翻騰起滔天巨浪,引發了混沌潮汐。
混沌中沒有任何神魔敢靠近這株楊柳樹。
這是混沌之中最不該觸碰的存在。
他的本體便是三千混沌魔神之一的空間魔神楊眉。
“誰在惦記我?”
“莫非是鴻鈞?”
“這家夥惦記我,肯定沒什麽好事!”
“又想算計我了?”
“真是倒黴!”
楊柳樹的一根枝條揚起,一道光芒閃爍而出,包裹住整棵樹身。那棵可以與洪荒世界媲美的楊柳樹,轉眼間消失無蹤。
如果有修士看到這一幕,定然驚得目瞪口呆!
如此龐大的一棵楊柳樹,竟然說沒就沒?
隻留下浩瀚的混沌氣息填補了它原本占據的空間。過了不知多久,這片混沌才重新恢複平靜。
道祖現身,震動了整個洪荒的所有大能。
北冥妖師宮中的鯤鵬嚇得心膽俱裂。他猛然察覺到了一個驚人的真相,“鴻鈞道祖竟想要清除那些聖人?”
“這簡直瘋了!”
“聖人可是支撐天道的關鍵人物,道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鯤鵬越想越害怕。
他實在無法理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種手段,他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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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熟悉的套路。
當年他在妖庭輔佐帝俊和太一時,初創時期就有不少大能反對“妖”這個理念。他便用盡各種方法鏟除異己,這類事早已經深入骨髓。
駕輕就熟,他已經熟練到不能再熟練了。
當鴻鈞拿出隕聖丹時,他就意識到這個可怕的現實。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那是天道鴻鈞與諸位聖人,隻要在心裏默念他們的名號,便會引來注意。
鯤鵬趕緊將這些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不能留,絕不能留!
但他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五莊觀內,趙公明滿麵春風地說道:“鎮元道友,你可還有人參果?煩請贈我一些,我要趕回碧遊宮複命。”
鎮元子哈哈一笑:“早已為道友備好。”
他取出一個玉盒,這是一件空間法寶,內部用綢布襯底,整齊擺放著七十二枚人參果。鎮元子叮囑道:“我這人參果食用時有些講究。”
“此果遇金則墜,遇木則朽,遇水則融,遇火則焦,遇土則隱。”
“食用之時,需以綢緞襯手而取。”
趙公明謝過鎮元子,身形一展,化作長虹一道,直返碧遊宮。
鎮元子目送趙公明進入東海金鼇島後,這才緩緩轉身,步回淨室。
他心中不由泛起陣陣寒意。
幸好趙公明出手阻攔,否則自己怕是已成聖人爭鬥中的犧牲品了。
一想起那後果便令人心驚肉跳。
尤以牧野之戰的終局最為可怕。
道祖現身,操控諸聖!
此事傳出,誰能相信?
可它卻真實發生了。
那六座龐大的時光倒流陣法,將封神大計之初聖人們的商議場景一一重現,纖毫畢現。
鎮元子借此窺得一二真相。
驚懼之下,幾近魂飛魄散!
若非通天教主挺身而出,恐怕太上、元始、接引、準提四位聖人,早已受罰。
鎮元子不敢再往下想。他已然下定決心,從此務必與上清一脈保持緊密聯係。
趙公明這位道友予他一種異樣的熟悉感,恍若當年紅雲老友再現。
洪荒中稍有見識者皆知,紅雲是他鎮元子唯一交心至交。
與鎮元子滿心歡喜不同,昊天卻是愁雲慘淡。
他之前的預感果然應驗,道祖現身的確為西方教撐腰。但他萬萬未曾料到的是,鴻鈞不僅偏袒西方,還公然給其餘聖人造罪名。
那種氣勢,竟令昊天也震驚不已。
但緊隨其後的,是壓抑已久的狂喜!
你們這些聖人不是高高在上嗎?
如今終於有人能製你們了吧!
看你們還能否囂張!
昊天腦海中仿佛已見聖人們驚慌失措的模樣,情不自禁地高呼:“道祖英明!就該如此嚴懲!”
按理說,身為三界共主,斷然不該出此言語。
可他實在壓抑太久,難掩激動之情!
他夢想著成為真正掌控三界的至尊之主,而非現今這般——每位聖人的旨意下達,他都必須俯首聽命的“虛位之王”。
他的誌向遠不止於此。他欲統合三界之力,衝破宿命枷鎖,成就聖人之尊。若是那些天道聖人真被道祖剝奪一切,那便騰出了位置,或許他就能從道祖手中獲得那傳說中的鴻蒙紫氣。
為此,他不斷暗中配合道祖謀劃,背地裏屢次助西方教行事,甚至將天庭的護陣——周天星鬥大陣,也對多寶道人敞開。
昊天並非不知此舉風險極大,但為了自己的宏圖偉願,他已然不顧一切!
封神大劫之中,淩霄寶殿時常被誅仙四劍的劍氣衝擊得破損不堪。更甚者,通天以元神投影操控兩道劍氣,幾乎將昊天斬首。換作任何一位修士,在看到有人冒犯自己時,怎會不感到痛快?
隻怕表現得比昊天還要激動幾分!
但昊天所期望的一幕遲遲未曾發生。相反,由於通天的態度過於強硬,連鴻鈞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昊天震驚不已!
倘若鴻鈞不對那些天道聖人施以懲戒,等他們緩過勁來,遭殃的便是鴻鈞本人了。
詆毀聖人,褻瀆聖人,無論在哪一界,都是極大的罪責!
看著鴻鈞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身影,昊天滿麵驚愕。“道祖健忘了!”通天的話仿佛應驗了。
哪是什麽健忘!
昊天內心憤怒至極。
修行之路上,誰又能真正忘記些什麽?
這明顯是道祖遭遇了某種暗算!
能在暗中影響鴻鈞的存在,該是多麽恐怖的人物?
光是想想便令人心驚肉跳!
更令昊天膽戰心驚的是,當太上、元始、接引、準提四位聖人各自返回道場時,竟都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淩霄寶殿!
昊天可以對道祖起誓,這些聖人確實是看了他一眼。
隻是一眼,便如雷霆加身般壓迫!
昊天的心髒劇烈跳動。
他清楚,這四位聖人已經把他記恨上了。
他真的開始害怕了!
哪怕身為三界共主,他也難以承受四位聖人的布局與報複。
他本能地想要前往紫霄宮申訴委屈,卻又不確定鴻鈞是否還在“失憶”之中。
隻能強忍住所有情緒,靜觀其變!
此時太上並未直接回山,而是帶著玄都前往昆侖山玉虛宮——元始的居所。
兩位聖人遣散左右,彼此凝視,同時發出一聲歎息。
“剛才,確實凶險萬分。”元始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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