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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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不想在炎熱的夜晚,感受到一絲涼意?
    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
    買自行車可能是為了方便,或者是為了炫耀。
    但買電風扇,隻有一個原因——
    享受!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張宏明買了自行車,會讓大家羨慕不已。
    ……
    許大茂在外麵閑逛了一整天,直到軋鋼廠快下班時,
    他從地上撿了塊磚頭,
    蹲在軋鋼廠回四合院的必經之路上。
    不久後,傻柱拎著網兜走來,
    網兜裏裝著兩個鐵飯盒。
    傻柱今天心情不錯,興高采烈地往前走。
    他弄到了一些葷菜,比如雞骨架,
    帶回去給秦淮如,說不定還能摸摸她的手。
    能不高興嗎?
    許大茂盯著傻柱,眼裏充滿怒火,
    緊緊攥著手中的磚頭。
    等傻柱走到旁邊,
    “傻柱,老子幹掉你!”
    許大茂猛地從胡同裏衝出來,大吼一聲,
    帶著滿腔憤怒,高舉磚頭,
    狠狠砸向傻柱的後腦勺。
    傻柱聽到動靜就知道不好。
    剛轉過頭,許大茂已經衝到跟前。
    磚頭離他隻有一掌遠。
    他慌忙側身躲避。
    “砰”地一聲。
    許大茂手中的磚頭重重砸在他手臂上。
    “哢嚓”一聲。
    傻柱疼得直齜牙。
    “許大茂你這個混蛋!”
    他咽不下這口氣,揮拳就要反擊。
    許大茂卻像瘋了一樣,掄起磚頭亂砸。
    那樣子簡直不要命。
    傻柱接連挨了幾下。
    手裏還拿著飯盒網兜,根本沒法還手。
    許大茂的磚頭砸人特別疼。
    傻柱實在撐不住了。
    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
    顧不上麵子,轉身就跑。
    “你給我等著!”
    許大茂喘著氣。
    平時跟傻柱打架都是他吃虧。
    今天居然把這小子打跑了。
    他心裏總算出了口氣。
    隨手扔掉磚頭,搖搖晃晃往四合院走。
    再說傻柱挨了頓打,灰溜溜逃走。
    心裏憋著火。
    在許大茂回院的必經胡同蹲著。
    沒多久。
    許大茂果然哼著小曲走過來。
    “許大茂!我**!”
    傻柱大吼一聲衝出來,抬腿就是一腳。
    “砰!”
    許大茂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弓著身子捂肚子。
    像隻煮熟的大蝦。
    疼得直哼哼。
    傻柱得意地咧嘴笑。
    之前被許大茂用磚頭砸中的悶氣,這會兒稍微緩解了些。
    “傻柱,你這個混蛋……”
    許大茂顫抖著指著對方,牙咬得咯咯響。
    傻柱把網兜放在地上。
    直接上前,重重壓在許大茂身上。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許大茂沒法說話,隻能抱頭縮成一團,身體不停扭動掙紮。
    打了幾十拳後,傻柱才喘著氣站起身。
    “傻柱,我**……”
    許大茂嘴角眼角都滲出血絲。
    還是不肯低頭認輸。
    “再敢背後動手,老子要你的命。”
    呸!
    傻柱提起網兜,揚了揚頭,吐了一口。
    晃悠著往家走。
    許大茂躺在地上,拳頭攥得發白。
    盯著遠去的身影,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
    剛走到四合院門口,傻柱就看見秦淮如站在台階上等他。
    立刻小跑過去。
    “柱子,回來啦。”
    秦淮如眉眼彎彎。
    “姐,今天帶了飯盒。”
    “最上麵那盒是雞架子。”
    傻柱眨眨眼。
    趁機捏了捏秦淮如的手。
    “太好了,有點葷腥,棒梗肯定能吃兩碗飯。”
    秦淮如笑得更開心。
    接過飯盒就匆匆往家走。
    賈家屋裏。
    “媽,傻柱今天帶了雞架回來。”
    “我還切了塊肉,待會兒炒兩個菜。”
    “先把飯盒熱一下,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
    秦淮如一邊忙活一邊說。
    “嗯,你快點弄吧。”
    賈張氏應得漫不經心。
    棒梗一直沒說話。
    屋裏安靜得嚇人。
    當當和槐花縮在角落不敢出聲。
    “媽,你怎麽了?”
    “棒梗,今天做了三個肉菜,你怎麽還板著臉?”
    秦淮如心裏犯嘀咕。
    平時看到肉菜,棒梗高興得能跳起來。
    今天卻像被霜打過的秧苗,蔫頭耷腦的。
    “張宏明今天都買上電風扇了!”
    “看看咱們家,除了我那台縫紉機,這些年添過啥像樣的東西?”
    “這家遲早要敗在你手裏。”
    賈張氏氣得直拍大腿。
    “娘,我也想要電風扇。”
    “要不把肉菜退了換電扇行不行?”
    棒梗眼巴巴地望著母親。
    “啥?張家都買上電風扇了?”
    “他哪來這麽多錢?”
    秦淮如心裏猛地一緊。
    這事真讓人驚訝。
    現在正是三伏天,太陽毒得能曬掉一層皮。
    夜裏雖然稍微涼快些,但悶得像蒸籠,蚊子還在嗡嗡叫。
    賈家晚上都是秦淮如給孩子們打扇子,等孩子睡著了她才能休息。
    可一家人擠在屋裏,半夜還是熱得難受。
    棒梗經常被熱醒,滿身是汗。
    要是有一台電風扇,輕輕吹著風,就能安穩睡一整晚。
    秦淮如光是想想,就覺得美滋滋的,心裏癢癢的。
    “娘,我就要電風扇,太熱了睡不著。”
    棒梗拽著母親的衣角不放。
    “等以後咱們寬裕了,肯定給你買,不比別人差。”
    秦淮如勉強笑著安慰。
    賈家連吃頓肉都讓秦淮如發愁,哪還買得起電風扇。
    “我現在就要買,熱得受不了!”棒梗撒潑打滾地喊。
    “別鬧,媽去做飯了。”秦淮如歎了口氣往廚房走。
    傻柱在屋裏,把鋁飯盒放在桌上,揉著發脹的手臂癱在椅子上。下午挨的那磚頭,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何雨水趴在窗台上,眼睛盯著張宏明家的方向。
    “看什麽呢?外麵有花嗎?”傻柱隨口問。
    “張家買了華生牌電扇,不知道長什麽樣……”何雨水語氣裏滿是羨慕。
    “啥?張宏明能買電扇?”傻柱猛地坐直身子,臉色一下子垮下來。
    “千真萬確!他今天特意請假去買的,院裏的幾個嬸子都看見了。”
    傻柱心裏像堵了塊石頭。自己在這悶熱的屋裏汗流浹背,人家倒先吹上電扇了。人跟人,真是沒法比。
    閆家屋裏,叁大媽一邊納鞋底一邊嘮叨:“老閆,你聽說沒?張宏明今天搬回來一台華生電扇,我親眼看到的。”
    “嗬!他真是舍得。”閆阜貴推了推眼鏡,酸溜溜地咂嘴,“那玩意兒多費電!”
    “可不是嘛,以前的地主都沒他過得滋潤。”
    “這孩子確實有本事,就是解娣年紀還小了些。”
    叁大媽滿臉遺憾地說。
    閆解娣正在寫作業,一聽這話,臉頓時紅了。
    “胡說什麽呢,越說越沒邊了。”
    閆阜貴不耐煩地打斷。
    心裏想著,能不能向張家借個電扇用用——哪怕隻用一天也好。
    如今這年代,電風扇可是稀罕物件。
    與此同時,易忠海家、劉海忠家,還有院子裏其他人家,都在談論著電風扇的事情。
    而被大家議論的張宏明,此刻正悠閑地啃著西瓜。
    他剛打了桶井水,把可口可樂也泡進去冰著。
    西瓜在涼水裏泡了半個鍾頭,現在吃著正爽口。
    一刀劈成兩半,一半收進儲物戒指,另一半切成小塊。
    張宏明拿起瓜就咬,哢嚓哢嚓吃得開心。
    轉眼間,四分之一的西瓜就被他吃掉了。
    他擦擦嘴,打算歇一會兒,等會兒再準備晚飯。
    三伏天裏,吹著電扇的小風,吃著冰鎮西瓜,再來兩口清涼的可樂——
    嘖,這才是神仙日子!
    “按理說許大茂應該和傻柱打完架了,怎麽還沒回來?”
    張宏明自言自語。
    該不會是讓傻柱給……了吧?
    不可能……
    正想著,許大茂滿臉是血地衝進院子。
    那張臉扭曲得嚇人。
    “大茂!這是誰幹的?”
    閆阜貴看了直皺眉。
    許大茂一句話不說,臉色陰沉地往後麵院走。
    回家。
    “大茂,你這是怎麽了?”
    “是誰動的手?”
    婁小娥看到許大茂滿臉是血,聲音都變了。
    “是傻柱那個混蛋幹的。”
    許大茂走到灶台邊,抓起一把菜刀。
    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拿刀未必能殺掉傻柱,自己卻要坐牢。
    就算真殺了,也得償命。
    許大茂覺得自己是個有文化的人,跟傻柱這種莽夫拚命——
    不值得。
    但放下刀,這口氣還是咽不下去。
    “大茂,要不咱們去找張宏明吧。”
    “有他幫忙,肯定能壓住傻柱。”
    婁小娥看他情緒不穩定,輕聲勸道。
    “行。”
    許大茂想了一會兒,用力點頭。
    兩人一起去了張家。
    “宏明,我是曉娥,我和大茂有事找你。”
    婁小娥敲了敲門。
    “進來吧。”
    張宏明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舒服得連手指都不想動。
    許大茂和婁小娥走進屋子。
    隻見張宏明正在悠閑地躺著。
    桌上擺著幾塊紅紅的西瓜。
    電風扇呼呼地轉著,送來陣陣涼風。
    過得真是愜意。
    “宏明,你真是會享受。”
    許大茂心裏暗罵“暴發戶”,臉上卻露出笑容。
    “唉,將就過唄。”
    “哎喲,大茂哥,你這臉是怎麽回事?”
    “誰下手這麽狠?太不地道了。”
    張宏明假裝驚訝。
    他心裏清楚得很——
    多半是許大茂偷偷檢查,發現自己不能生育。
    想找傻柱算賬,結果反被揍了一頓。
    許大茂剛進屋,張宏明就等在那兒了。
    “除了傻柱,沒人能幹出這事。”
    “宏明兄弟,你得替我出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許大茂說著,眼圈都紅了,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心裏憋得難受。
    “別急,先吃點瓜。”
    張宏明給許大茂和婁小娥各遞了一片西瓜。
    許大茂幾口就吃完了,還想著再要。
    “說吧,想讓我怎麽幫你?”張宏明直接問。
    “我們倆直接衝進傻柱家,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見張宏明不再遞瓜,許大茂急著說出計劃。
    “然後呢?等你一個人的時候再被他收拾?”
    張宏明一句話讓許大茂愣住了——他確實打不過傻柱,那混蛋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宏明,你給個主意吧。”婁小娥插話,“這口氣別說大茂,我也忍不了。”
    “辦法倒是有一個。”張宏明語氣平靜。
    “快說!隻要能治住傻柱,讓**什麽都行!”許大茂急得不行,腦子裏全是**。
    “大茂哥,要整治傻柱,咱們得走正道。你去醫院檢查過了吧?”
    許大茂臉色一變,沒說話。
    “你去檢查了?結果怎麽樣?”婁小娥趕緊追問。
    “大茂哥,傻柱把你筐子踢壞了,這事不小。”
    “要是去派出所報案,傻柱肯定得坐牢。”
    “別的辦法都不如這個管用,你說是不是?”
    張宏明說得不緊不慢。
    給他留了足夠的思考時間。
    “我……不行,這個辦法不行。”
    許大茂死死咬著下唇。
    讓他當眾承認自己不能生育,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許大茂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那你就不想**了。”
    “我最多幫你揍傻柱出氣,可揍完他照樣活蹦亂跳。”
    “沒意思。”
    張宏明慢悠悠地說。
    他早就料到許大茂會選擇那條“對”的路。
    被怒火衝昏頭腦的人,哪顧得上別的。
    “要是我捅出去,傻柱會有多慘?”
    許大茂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要是死咬不放,傻柱至少得坐五年牢。”
    “要是私了,就算你要一千塊賠償,他也得乖乖掏。”
    張宏明壓低聲音說。
    每個字都像鉤子一樣勾著許大茂的心。
    不管選哪條路,都夠傻柱受的。
    咕咚!
    “我就要傻柱坐牢!”
    “最好一輩子都別出來!”
    許大茂狠狠咽了口唾沫,眼裏冒著狠勁。
    “我覺得還是別送傻柱去坐牢。”
    張宏明擺了擺手。
    “怎麽?你還替他考慮?”
    許大茂眼睛通紅,看誰都不順眼。
    “我給你算筆清楚賬。”
    “要是走法律程序,傻柱裝可憐說自己一時糊塗,法官心一軟,最多判五年。”
    “等傻柱坐完五年出來,啥事沒有,你也撈不著半點好處。”
    傻柱每月工資37.5元,假設他能存下15元,一年也才攢180元。
    讓他賠你1000塊,相當於他白給你打工五年。
    你覺得哪種更劃算?
    張宏明慢慢解釋道。
    許大茂眼神飄忽,心裏盤算著。
    張宏明說得沒錯。
    把傻柱送進去雖然解氣,但自己的傷也治不好。
    不如拿點錢,去鄉下找幾個寡婦。
    說不定真能有轉機。
    “大茂,你檢查過了嗎?說實話。”婁小娥淚流滿麵。
    “曉娥,我今天去了。”
    “都是傻柱那個混蛋,把我踢廢了。”許大茂一臉痛苦。
    婁小娥捂住臉哭了起來。
    難怪這些年一直沒孩子。
    原來問題出在許大茂身上。
    想到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她哭得更傷心了。
    “宏明,我想明白了,讓傻柱賠錢。”
    “但我還是想打他一頓,你能幫我嗎?”許大茂咬牙切齒地說。
    不打傻柱一頓,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可以。”
    “不過我也不能白幫忙。”張宏明笑著回答。
    忙活這麽久,總得撈點好處。
    “你要什麽?”許大茂一愣,心裏有些不悅。
    “傻柱賠你一千,我要兩百。”張宏明直接說。
    “兩百?不行!太多了!”
    “這是用我命根子換來的錢!”許大茂連連搖頭。
    “沒我幫忙,你打不了傻柱,也拿不到那一千塊。”
    “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