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蝕魂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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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悄然浸染著雲州城的天際線。冥夜自浮生盞茶舍邁出,步履沉穩,在街邊尋覓到一家名為“棲靈客棧”的落腳之處。踏入客棧,昏暗的光線中,牆壁上鑲嵌的銘文水晶石散發著柔和光暈,將大堂渲染得如夢似幻,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熏香,舒緩著緊繃的神經。
    他要了一間上房,沿著木質樓梯緩緩上行。每一步落下,樓梯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似在訴說歲月的痕跡。推開房門,屋內陳設簡潔卻幹淨整潔,一張雕花大床、一張古樸木桌映入眼簾。桌上,一盞由銘文水晶石打造的台燈散發溫潤光芒,照亮整個房間,給人一種靜謐之感。
    冥夜迅速將房門緊閉,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陣盤,輕輕置於桌上。指尖靈力湧動,一道道法訣如靈蛇般打入陣盤,刹那間,陣盤光芒大盛,以其為中心,一層透明禁製如穹頂般籠罩房間,隔絕外界一切聲音與窺探。做完這一切,他長舒一口氣,又從懷中掏出那日斬殺的雲紋長袍老者的儲物戒與靈寵袋。
    此前重傷在身,忙於療傷,一直無暇探究儲物戒中的秘密。此刻,他迫切想要揭開老者身份之謎,弄清楚對方為何對自己窮追不舍。靈寵袋被隨意放在一旁,畢竟噬影貂一直放養在外,此時的靈寵袋空空如也。而那枚儲物戒,表麵泛著古樸光澤,隱隱有殘留神識波動流轉。
    冥夜眼神銳利如鷹,神識之力如洶湧浪潮般狂暴湧出,瞬間將儲物戒上殘留的神識暴力抹除。刹那間,他的神識仿佛進入一個巨大空間,裏麵靈石、靈材堆積如山,閃爍著誘人光芒。靈石散發濃鬱靈氣,靈材形態各異,有的散發奇異香氣,有的表麵流轉神秘符文。
    在眾多靈材頂端,一個被至陽之力符篆封印的暗紅色盒子吸引了他的目光。盒子表麵符篆金光閃爍,散發熾熱氣息。冥夜運轉靈力,小心翼翼地破解符篆封印。隨著符篆一道道消散,盒子緩緩打開,看清裏麵的東西時,他的呼吸陡然急促——竟是他苦苦尋覓的“泣血庚金”!
    那泣血庚金靜靜躺在盒中,通體赤紅如血,表麵金色紋路流轉,仿佛蘊含無盡力量。冥夜深知,普通庚金礦石價值一千萬靈石,而這“泣血庚金”至少價值三億靈石。此礦石生於西漠古戰場金屬礦脈,浸染無數戰死者煞氣,曆經漫長歲月才得以形成,且藏於古戰場地底幾萬米熔岩層,開采時需用至陽符籙鎮壓煞氣,稍有不慎便會被煞氣反噬,極為罕見。如今竟在此老者儲物戒中現身,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強壓心中激動,冥夜繼續清理儲物戒。很快,一張煉器圖紙出現在眼前。展開圖紙,一把猙獰長弓的模樣映入眼簾——“逆血破魂弓”。圖紙詳細記載了弓的構造與煉製方法:以泣血庚金與逆走魔紋鐵為骨,弓弦纏繞暗紫色魂煞絲,弓身盤踞猙獰魔紋凶獸頭顱,雙目鑲嵌泣血晶石。拉弓時,弓弦震顫滲出詭譎血光,箭鏃射出裹挾撕裂魂魄的尖嘯,庚金的肅殺與魔紋鐵的邪煞在弓身交織,隱隱有冤魂哀嚎之聲從紋路中溢出,是能撕裂靈體、逆亂氣血的高階靈器。
    “難怪這老東西非要搶奪逆走魔紋鐵。”冥夜喃喃自語,心中了然。他將圖紙仔細收好,繼續查看儲物戒中的其他物品。不久,一個萬寶行的客卿供奉身份令牌出現在手中。令牌通體黝黑,刻著萬寶行獨特標誌,散發莊重氣息。冥夜心中一動,猜測這老者應是青蟒城萬寶行分部的客卿。
    他深知萬寶行規矩森嚴,閣內成員不敢無故對客人出手,一旦違規,將遭到整個萬寶行追殺,這也是萬寶行數萬年來保持極高信譽和名聲的原因。帶著疑惑,冥夜繼續尋找線索。終於,一本秘冊被翻出。翻開秘冊,老者信息詳盡呈現:此人名叫“穆歸雲”,真實身份竟是北境魔族安插在人族的臥底。其生性殘忍好殺,在人族犯下諸多惡行。更令冥夜憤怒的是,噬影貂竟是他一個月前斬殺其他修士強奪而來,且從未在大眾視野現身。一直以來,穆歸雲用“控魂玉”強行控製噬影貂,直至自己斬殺穆歸雲,破掉控魂玉,噬影貂才重獲自由。
    “好個穆歸雲!”冥夜眼中寒芒閃過,但很快恢複冷靜。他明白,老者儲物戒中的這些東西,短期內絕不能拿出。雖說萬寶行規矩森嚴,但自己殺了人家客卿供奉,一旦事情暴露,難免引發不可預測的事端。
    將所有物品收好,冥夜坐在床上陷入沉思。如今,他不僅得到珍貴的泣血庚金和煉器圖紙,還知曉穆歸雲的真實身份,可這也意味著將麵臨更多危險。萬寶行那邊需小心應對,北境魔族得知穆歸雲死訊,說不定也會有所行動。窗外,夜色深沉,銘文水晶石光芒依舊柔和。冥夜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禁製,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他要盡快取得萬魂幡與九幽寒鐵,早日前往血影閣據點,打入血影閣內部,探尋血影閣與蠱王宗、幽冥殿的秘密交易,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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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正午,烈日高懸,大街上熱浪裹挾著喧囂撲麵而來。冥夜一襲墨色長袍隨風獵獵作響,腰間玉簫泛著幽光,踏入“醉仙樓”。鎏金匾額上的“醉”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雕梁畫棟間,酒香與肉香交織彌漫,二樓骰子撞擊瓷碗的脆響、推杯換盞的喧鬧聲,樓下小廝扯著嗓子的報菜聲,此起彼伏,穿透蒸騰暑氣。
    “客官裏邊兒請!”錦緞侍者擦著額頭汗水,殷勤上前。瞥見冥夜周身縈繞的冷冽氣息,趕忙將他引至三樓臨窗雅座。推開雕花窗欞,遠處試煉場的青銅巨門在烈日下泛著刺目寒光,角鬥場入口處的血色旗幟蔫頭耷腦,卻仍有渾身浴血的修士進進出出,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冥夜指尖劃過燙金菜單,“冰焰雀腦羹”“玄螭凝霜膾”“深海龍睛魚膾”“碧鱗參靈盅”“熾凰九轉炙”,一道道珍饈被報出,“再加一壇醉仙釀。”他放下菜單,從袖中取出一方玄色鮫綃帕,慢條斯理地擦拭杯盞,動作優雅卻透著幾分危險,仿佛在摩挲一件淬毒暗器。
    氤氳靈氣渦流中,珍饈佳肴如靈蛇遊走般次第上桌。冰焰雀腦羹在羊脂玉碗內翻湧,赤紅的焚天髓與幽藍的玄霜晶彼此糾纏,時而凝成冰棱,轉瞬化作流火;玄螭凝霜膾鋪陳在千年玄冰盤上,泛著冷冽銀輝的肉片薄若蟬翼,表麵凝結的霜霧裹著絲絲寒煞之氣,仿佛觸碰即能凍結神識;深海龍睛魚膾置於月光貝盞,半透明魚肉在暖意中泛起青芒,滲出的靈液如星河倒懸,每一道紋理都流轉著深海秘境的幽光;碧鱗參靈盅揭開時,蒸騰霧氣化作靈蟒虛影,百年碧鱗蟒肉與參狀地髓玉在琥珀色湯汁中沉浮,濃鬱的生機氣息幾乎凝成實質;最誘人的熾凰九轉炙,赤紅如焰的鳥肉被切成九瓣,嵌入的陽炎果與赤晶髓在高溫下滋滋作響。
    “嘶……”衣襟處突然傳來布料撕裂聲。噬影貂探出毛茸茸的腦袋,琥珀色眼睛被油脂晃得發亮,粉舌頭迫不及待地舔著鼻尖。冥夜夾起焦脆的熾凰鳥肉在它眼前晃悠,小家夥急得直撓他手腕,爪子在墨袍上抓出幾道白痕。“就知道吃。”他低笑一聲,任由貂兒叼走肉塊,看著它囫圇吞咽時胡須上沾滿醬汁的憨態。
    醉仙釀琥珀色的酒液斟入盞中,散出清甜果香,入口溫潤綿柔,靈氣如潺潺溪流漫過四肢百骸,可這股靈力不過片刻便消散殆盡,徒留舌根一抹微酸餘韻。冥夜皺了皺眉,輕輕將醉仙釀酒壇推至一旁。
    他抬手召出一個青黑色酒壇,符文在烈日下泛著幽藍冷光。隨著封印轟然解開,寒淵焚夢的紫金色酒液甫一傾倒,整個空間便凝結出霜花,又在刹那間被無形的烈焰蒸發。“這......這是什麽酒?”鄰桌灰袍老者的酒盞“當啷”墜地,瓷片飛濺在滾燙地磚上炸開細小裂紋。滿座食客齊刷刷轉頭,有人嗆得劇烈咳嗽,有人瘋狂扇動衣袖捕捉酒香,就連後廚傳來的炒菜聲都戛然而止。
    噬影貂順著手臂竄到桌上,小爪子扒著酒壇直搖晃。冥夜舀出一杯,紫金色酒液在杯中流轉如星河,小家夥迫不及待湊到酒杯上,不斷呢舔舐著酒液,在舔舐完一杯後,又抱著冥夜衣袖抓撓。冥夜也由著它,又給它添了一杯。當第二杯酒被小家夥舔舐完後,整個身子突然僵住,尾巴炸成蓬鬆的毛球,接著打了個震天響的酒嗝,四仰八叉癱在桌麵上,肚皮隨著呼吸一鼓一鼓。
    “閣下!”角落裏的中年修士踉蹌著撲來,“在下願出五千靈石求購半壇!”話音未落,雅間珠簾“嘩啦”炸成碎片,一名臉色蒼白,身著繡金錦袍的公子哥從二樓雅間走出,身後跟著四位隨從,“這酒怎麽賣,說個價吧!”公子哥走到冥夜桌前,居高臨下的說道。
    冥夜輕輕將桌上醉倒的噬影貂收進胸前衣襟內,“抱歉,我不是賣酒的,閣下找錯人了。”說著,提起青黑色酒壇,將自己酒杯斟滿。“大膽…敢與我家公子這麽說話。”一名隨從暴喝出聲。
    冥夜還未出聲,公子哥一巴掌拍在冥夜桌上,“小子,別不識抬舉,本公子能看上你的酒,是你的福氣。”
    冥夜根本沒打算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自顧自的品嚐著桌上的菜肴。公子哥看到冥夜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屈指成爪向著酒壇抓去。冥夜眼中寒芒一閃,右手化作一道殘影,一指點在公子哥腕關節處,將公子哥逼退。
    “找死…”四名護衛看到自家公子哥被逼退,手中寒光乍起,四把長刀裹挾著腥風劈向冥夜。冥夜左手玉簫輕轉,瞬息間連點四把長刀,蛛網般的冰紋瞬間爬滿刀刃。護衛們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凍僵的手臂經脈寸寸斷裂,四把長刀紛紛掉落。
    “你......你敢!”公子哥臉色煞白,被護衛們擁著連滾帶爬撞開房門。為首的護衛在門檻處回頭,臉上結著冰碴嘶吼:“小子!給我等著!”罵聲隨著淩亂腳步聲遠去,隻留下滿室狼藉與愈發濃烈的酒香。冥夜聞言輕笑,端起桌上酒杯,望著窗外被曬得扭曲的熱浪,將寒淵焚夢一飲而盡。辛辣與清冽在喉間炸開,他勾唇輕笑,紫金色酒液順著下頜滴落在墨袍上,洇出深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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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墨,靈紋水晶石次第亮起,將城南染成一片幽藍。冥夜踏著滿地碎銀般的光暈,在錯綜複雜的巷陌中穿行。
    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少年攥著抹布追上來,左右張望後壓低聲音:“這位客官留步!”正是醉仙樓門口的小廝。
    冥夜轉身時,看見少年額角沁著薄汗,連氣都沒喘勻就湊到近前:“您方才在樓上教訓的那位公子,可是角鬥場血蠍長老九姨太,葉箐媚的嫡親弟弟!”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搓著抹布邊角,“仗著他姐姐最得寵,平日裏強買強賣、當街殺人都是常事……”
    “多謝小哥的提醒。”冥夜溫和一笑,看著少年額角的汗漬,對少年追來並善意的提醒,心中還是非常的感激。隨即從袖中取出一隻儲物袋,裝入五百靈石放入少年掌心。少年猛地瞪大眼睛,攥著靈石的手微微發抖:“使不得使不得!小人不過是……”
    “這是你應得的。”冥夜輕聲對少年道。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巷子中,隻留下小廝對著靈石發怔,忽又跺腳追出去:“客官!那醉仙樓三年前就……”
    暮色吞沒了少年未說完的話,唯有靈紋燈的光照,將最後半句話揉碎在漸濃的夜色裏。
    空氣中飄散著血腥與腐朽交織的氣息,遠處角鬥場傳來的嘶吼聲忽遠忽近,仿佛惡鬼在耳畔獰笑。轉過第七個彎,一座爬滿血藤的老宅出現在眼前。斑駁的木門上泛著詭異的幽光,門環竟是由兩根白骨雕刻而成。冥夜抬手輕叩,骨環相撞發出空靈的回響,仿佛叩響了地獄之門。
    吱呀……木門緩緩開啟,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屋內燭火搖曳,映出一個身著青袍的身影。那人約莫三十歲上下,麵色蒼白如紙,卻透著一種病態的俊美。他的修為如潮汐般時隱時現,六階碎星境的威壓若有若無地擴散開來。“閣下請進。”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冥夜踏入屋內,隻見四壁皆以黑色玄鐵打造,牆上掛滿了古樸的符文,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青袍男子抬手引他落座,桌上已擺好兩杯靈茶,茶湯呈詭異的暗紅色,表麵漂浮著幾片枯葉。“在下周硯,不知閣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周硯優雅地端起茶杯,指尖微微發顫。
    冥夜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靈茶,茶水入口帶著一絲苦澀,卻在喉間化作一股暖流。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我能解你身上的詛咒,但你要用萬魂幡交換。”話音未落,周硯的手猛地收緊,茶杯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隨即轉為堅定:“抱歉,萬魂幡於我而言,比性命還重要。
    冥夜挑眉:“據我所知,你身上的詛咒已深入骨髓,不出三月,必將魂飛魄散。”周硯聞言,慘然一笑,狠狠灌了一口靈茶:“不錯,我是活不了多久了。但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報仇雪恨!”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周身氣息暴漲,“你可知我為何甘願修煉禁術,淪為人人喊打的魔修?”
    不等冥夜回答,周硯已陷入回憶,聲音漸漸哽咽:“我本是中央大陸周家家主的幼子,自幼不愛武道,獨愛詩書,因為這事,我在家族之中也不受待見。在天樞書院求學時,我立下宏願,要走遍天下,將所見所聞著成一書。後來,我跟著商隊遊曆四方。在一個雨夜,我遇到了她,青小蠻。她自稱是個孤女,卻有著驚人的武藝。起初,她總是叫我書呆子,每天變著花樣的欺負我。可每當我遇到危險,她總是第一個擋在我麵前。”說到這裏,周硯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眼中滿是溫柔。
    “十年相伴,我們跨越了無數山河,也經曆了無數生死。我漸漸發現,她的身手、她的氣息,都不似凡人。可我不在乎,在我心裏,她就是我要守護一生的人。三年前,我們來到雲州城。這裏的繁華讓我們流連忘返,我們用所有積蓄,在城南買了個小院。我與小蠻在那小院中,以天地為媒,星辰為鑒,結為了夫妻。那是我們的家,是我們夢想的歸宿。”周硯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可僅僅一年後,一切都變了......”
    “我在雲州城結識的一個朋友‘陸明遠’,因在角鬥場輸紅了眼,竟騙走了我們的地契作賭注。當角鬥場的人拿著地契找上門時,我和小蠻自然不肯交出房子。他們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我被打成了重傷,小蠻為了護我......”周硯猛地捂住臉,指縫間滲出淚水,“她顯露了本體,一隻青玉鵑。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的真身。她渾身羽毛如青玉雕琢,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她的鳴叫聲婉轉動人,可那七階通幽境的畜生,竟想活捉她去……”周硯的周身騰起黑色霧氣,“小蠻寧死不屈,當場自毀本源。當我從廢墟中爬了出來,隻看到她化作一隻青玉鵑,奄奄一息的樣子,被那畜生用靈氣網困住......”
    “我恨!恨我自己無能,恨我自己識人不明,恨這個世道的不公!”周硯突然站起身,周身咒文如毒蛇般遊走,“在亂葬崗的屍體堆裏,我違背了曾對書院教習的承諾,修煉了書院藏書閣裏的禁術,蝕魂往生咒。那一刻,我發誓,就算墜入地獄,也要為小蠻報仇!一年時間,我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修成了六階碎星境。我煉製萬魂幡,第一個祭品就是那個叛徒陸明遠!我要讓他的魂魄在幡中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周硯的眼中閃過瘋狂,“後來,我走遍亂葬崗、極陰之地,甚至連通幽冥的裂縫。我收集魂魄,讓它們在萬魂幡中廝殺吞噬,隻為培養出最強大的主魂!”
    “現在,我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但我不在乎,我要在臨死前,將自己的魂魄融入萬魂幡,成為最強大的主魂!我要讓角鬥場的人,讓那個畜生,血債血償!”周硯周身爆發出恐怖的氣息,萬魂幡的虛影在他身後若隱若現,無數冤魂的哭喊聲在屋內回蕩。
    冥夜沉默良久,緩緩道:“值得嗎?為了複仇,賠上自己的一切。”“值得!”周硯嘶吼道,“如果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活著又有什麽意義?!”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染紅了青袍,“咳咳......你走吧,萬魂幡,我是不會給你的。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小蠻的身邊!”
    冥夜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若改變主意,可來城東落葉軒尋我。”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下周硯在屋內獨自承受著詛咒的折磨。屋外,夜色更深了。靈紋水晶石的光芒在血藤上投下詭異的影子,仿佛無數冤魂在無聲控訴。冥夜抬頭望向天空,那裏掛著一輪血色的月亮,正如周硯心中永不熄滅的仇恨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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