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賽前的訓練室總是亮到很晚，連窗外的月光都像是被鍵盤敲擊聲揉碎了，灑在滿地的能量飲料罐上，泛著細碎的光。蘇晚盯著屏幕上“烈焰”戰隊的戰術回放，指尖在鍵盤上模擬著走位，眉頭卻始終沒鬆開——剛才的模擬賽裏，她差點又用了“晚”標誌性的“閃現擋大接坩堝”連招，幸好陸時衍及時喊了暫停，才沒被隊友看出破綻。
    “歇會兒吧，你已經練了三個小時了。”一杯熱可可放在她手邊，陸時衍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心疼。蘇晚抬頭，看見他手裏還拿著個草莓大福，包裝紙是她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樣式。她接過可可，溫熱的杯子燙得她指尖發麻，心裏卻軟得一塌糊塗：“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
    “上次在圖書館，你看甜品店的海報看了半分鍾。”陸時衍坐在她旁邊，屏幕上還停留在剛才的模擬賽畫麵，“‘烈焰’的輔助喜歡玩鉤子英雄，你剛才的走位太保守了，反而容易被勾中，下次可以試著往前壓半步，利用索拉卡的e技能反製。”
    他說著，伸手拿過她的鼠標，指尖在屏幕上劃出一條弧線：“比如這裏，對方錘石出鉤的瞬間，你用e技能沉默他，同時往我身後退，既能躲鉤子，又能保持奶量覆蓋。”蘇晚看著他的側臉，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連講解戰術的樣子都讓她心動。她趕緊點頭：“我記住了，下次訓練我試試。”
    “不用急。”陸時衍轉頭看她，眼裏帶著淺淺的笑意，“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句話像暖流一樣淌過蘇晚的心，她低頭咬了口草莓大福，甜膩的奶油裹著草莓的酸，剛好中和了訓練的疲憊。她忽然想起剛才模擬賽的事，小聲問：“剛才我差點用錯連招，你……沒覺得奇怪嗎？”
    陸時衍正在擰瓶蓋的手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說：“戰術都是互通的，偶爾想到類似的操作很正常。”他避開了她的目光，卻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微微上揚——他怎麽會沒發現？那是“晚”最擅長的連招，當年他看她直播時，這個操作反複回放了不下十遍。但他不想逼她，想等她自己願意說出來的那天。
    訓練室的門被推開，趙宇打著哈欠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摞外賣盒：“兄弟們，夜宵來了！蘇晚，你愛吃的番茄雞蛋麵，陸隊特意讓老板多加了蛋！”蘇晚接過外賣盒，鼻尖縈繞著番茄的香味，心裏暖暖的——陸時衍連她愛吃番茄雞蛋麵都記得。
    “謝啦趙宇，也謝謝陸時衍。”她抬頭衝兩人笑，眼睛彎成了月牙。陸時衍看著她的笑容，喉結動了動，沒說話，隻是把自己碗裏的雞蛋夾給了她：“我不愛吃蛋，給你。”蘇晚愣了愣，剛想拒絕，就看見趙宇在旁邊擠眉弄眼，隻好把雞蛋接過來：“那、那我謝謝你。”
    吃夜宵的時候，隊員們聊起了聯賽的事。李凱拍了拍蘇晚的肩膀：“蘇晚，到時候跟‘烈焰’比賽，你可得好好打，讓他們知道我們‘破曉’的輔助不是好欺負的！”上次“烈焰”質疑蘇晚的事，隊員們都記在心裏，早就想幫她出頭了。
    蘇晚點點頭：“我會的，一定不讓大家失望。”陸時衍看了她一眼，補充道：“不用想著贏，正常發揮就好，有我在。”他的語氣很輕，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蘇晚心裏的緊張瞬間少了大半。
    訓練到十一點，隊員們陸續離開，隻剩下蘇晚和陸時衍還在收拾東西。蘇晚把戰術筆記本放進包裏，剛想走，就被陸時衍叫住：“等一下。”他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暖手寶，遞到她麵前：“晚上風大，拿著暖手。”暖手寶是粉色的，上麵還印著個小小的錘石圖案，一看就是特意買的。
    蘇晚接過暖手寶，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到心裏，她的臉頰瞬間熱了起來：“你、你怎麽會有這個？”“昨天路過便利店，看到就買了。”陸時衍說得輕描淡寫，其實他昨天跑了三家便利店，才找到這個印著輔助英雄的暖手寶。
    兩人並肩走出訓練室，夜晚的校園很安靜，隻有路燈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蘇晚捏著暖手寶，偶爾偷偷看陸時衍，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兩人都愣了一下，又飛快移開，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甜意。
    走到女生宿舍樓下，蘇晚停下腳步：“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陸時衍點點頭，卻沒走，反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她：“這是戰隊基地的門禁卡，你要是想早點去訓練，不用等我們開門。”卡片上印著“破曉”的隊徽，還貼著一張小小的便簽，上麵是他的字跡：“記得吃早餐，基地冰箱裏有牛奶。”
    蘇晚接過卡片，指尖碰到他的指腹，燙得她心跳加速。她小聲說：“謝謝，我知道了。”陸時衍看著她，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隻說了句“晚安”。蘇晚轉身跑進宿舍樓，直到躲在樓梯間，才敢拿出卡片，看著上麵的便簽，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暖手寶，又看了看手裏的門禁卡，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或許，陸時衍早就知道她是“晚”了，隻是在等她自己說出來。這個念頭讓她既緊張又期待，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卡片——聯賽的時候，她不僅要贏，還要告訴他真相，告訴他，她喜歡他很久了。
    而樓下的陸時衍，看著蘇晚消失的方向，拿出手機，點開和“晚”的聊天記錄其實是他自己建的小號），發了條消息：“聯賽加油，我會和你一起贏。”他知道，蘇晚遲早會看到這條消息，也遲早會明白他的心意。
    月光下，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像在期待一場遲來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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