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水蝮的偷襲快得像道灰影，腥風裹著寒意撲麵而來！林小滿背對著危險，毫無防備；孫倩正對著她說話，眼角餘光瞥見那抹疾射而來的身影，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想喊“小心”，卻發現聲音卡在了喉嚨裏——根本來不及！
    【後麵！快低頭！】劍靈尖銳的預警像驚雷般在林小滿腦海裏炸開！
    幾乎是本能反應，林小滿甚至沒來得及思考，身體猛地向前撲去，同時拚命擰轉腰身！
    “嗤——”
    毒水蝮擦著她的後頸掠過，冰冷的鱗片幾乎刮破皮膚，那股令人作嘔的腥氣讓她渾身汗毛倒豎！她重重摔在泥地裏，濺起的汙水糊了滿臉，嘴裏滿是腐泥的味道。
    毒水蝮一擊落空，落在不遠處的泥地上，三角形的頭顱猛地昂起，冰冷的複眼死死鎖住林小滿，分叉的信子“嘶嘶”地吞吐著，蛇身微微弓起，顯然是準備再次撲擊！
    “孽畜休走！”周辰反應極快，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咻”地脫手而出，化作一道寒光，精準地刺穿了毒水蝮的七寸，將它死死釘在泥地裏！毒蛇劇烈地扭動了幾下，身體漸漸僵硬，徹底沒了聲息。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毒水蝮偷襲到被斬殺，不過短短數息。直到蛇身不再扭動，眾人才長長鬆了口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孫倩連忙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渾身是泥的林小滿，聲音還帶著後怕的顫抖：“林師妹！你沒事吧？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李浩和王猛也圍了過來，看著地上死透的毒水蝮，臉色都有些發白。黑水沼澤的凶險，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可怕——連這種不起眼的毒蛇，都能悄無聲息地摸到身邊。
    周辰走過來，拔出釘在蛇身上的長劍，用布擦淨劍上的血跡和泥漿，目光落在林小滿身上，眼神複雜：“林師妹，方才多謝你提醒沼澤鱷的弱點，還有剛才躲蛇的反應……很敏銳。”
    這一次，他的語氣裏沒有了最初的客氣，多了幾分真誠的認可，還有藏不住的探究——一個煉氣一層的雜役弟子，接連兩次在生死關頭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反應力，這絕不是“運氣好”能解釋的。
    李浩撇了撇嘴，似乎想說“不過是碰巧”，但看了看地上的毒水蝮和沼澤鱷屍體，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隻是小聲嘀咕了一句：“算你運氣好……”
    王猛撓了撓後腦勺，憨厚的臉上滿是佩服：“林師妹你反應真快！俺剛才都沒看清那蛇是從哪冒出來的！”
    林小滿抹了把臉上的泥，心髒還在砰砰狂跳，她勉強扯出個笑：“我……我就是碰巧看到了，沒什麽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說“我腦子裏有個劍靈提醒我”吧？隻能再次把功勞推給“運氣”。
    【哼！這群凡夫俗子，哪懂本劍爺的厲害！】劍靈在腦海裏得意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我眼尖，你早就成毒蛇的點心了！】
    經此一險，小隊裏的氣氛悄然變了。至少沒人再明著嫌棄林小滿是“拖油瓶”，連李浩都收斂了幾分傲氣，不再冷嘲熱諷。
    周辰變得更加謹慎，重新分配任務時，特意讓林小滿和孫倩一組，“你們倆一起行動，互相有個照應，遇到危險就喊我”。接下來采集幽苔的過程，雖然也遇到過幾隻毒蟲、小獸的騷擾，但再沒有出現像沼澤鱷那樣的大家夥，倒也算順利。
    林小滿依舊話不多，默默跟著眾人做事。她漸漸發現，往日那些枯燥到讓人想放棄的基礎訓練，竟然在沼澤裏派上了大用場——雲弈要求的耐力訓練，讓她能跟上隊伍的腳步，不至於落在後麵；練劍時對“力道控製”的打磨，讓她采集嬌嫩的幽苔時，能精準地用玉刀剜下腐木，不碰壞半點苔蘚；甚至連那折磨人的《基礎煉神訣》，都讓她的感知敏銳了些——好幾次，她隱約覺得“不對勁”，提醒眾人避開後，才發現那裏藏著陷人的深沼，或是聚集的毒蟲。
    這些細節，周辰都看在眼裏。他越發覺得這個藏劍峰的師妹不簡單——看似不起眼，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比那些隻會靠修為硬拚的弟子靠譜多了。
    夜幕漸漸降臨，沼澤裏的寒氣越來越重，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妖獸嚎叫。五人找了一處相對幹燥的高地，升起篝火——火焰不僅能驅散寒意，還能嚇退一些膽小的妖獸。眾人約定輪流守夜，便各自靠著樹幹休息，奔波了一天，大家都累得夠嗆，很快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輪到林小滿守夜時，已是後半夜。篝火劈啪作響，火星不時濺起，映得周圍的樹木像張牙舞爪的鬼影。遠處的妖獸嚎叫越來越遠，沼澤裏靜得隻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林小滿抱著膝蓋坐在火邊，看著跳躍的火苗，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白天和沼澤鱷的搏鬥、毒水蝮的偷襲、周辰探究的眼神，還有腰間那柄越來越神秘的鏽劍……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鏽劍的劍柄，冰涼的觸感讓她混亂的思緒稍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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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嚐試著運轉《基礎煉神訣》——或許是脫離了宗門的壓抑環境，或許是白天生死搏殺的刺激，這次竟比以往順暢了些。集中精神時，太陽穴的疼痛感依舊存在，但那層像“無形牆壁”似的阻礙，似乎變薄了一點。
    她試著將那絲微弱的神識，像纖細的觸角般，小心翼翼地探向腰間的鏽劍。
    “嗡——”
    鏽劍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鳴，細微的震動透過劍柄傳到她掌心。
    這一次，沒有混亂的情緒碎片，沒有撕心裂肺的痛苦記憶。她的神識仿佛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中，有一點極其微弱的星光，像風中殘燭般，卻頑強地閃爍著。
    那星光讓她覺得異常熟悉、親切——像是劍靈最核心的存在，脆弱，卻帶著不肯熄滅的韌性。
    就在她想再靠近一點，看清那星光的模樣時，星光忽然輕輕波動了一下，傳遞出幾縷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意念：
    【...守...護...】
    【...約...定...】
    【...找到...】
    信息破碎得像風中的碎片，根本無法拚湊出完整的意思，卻讓林小滿的心頭猛地一顫——守護什麽？和誰的約定？要找到什麽？
    她還想再探究，腦海裏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神識像是被什麽東西彈了回來，她不得不停下修煉，捂著額頭，大口喘著氣。鏽劍也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但林小滿知道，那不是幻覺。劍靈似乎在無意識中，向她透露了更深層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小隊繼續往沼澤深處走了一段，采集了足夠數量的幽苔，也簡單探查了妖獸異動的原因——他們發現，沼澤外圍的低階妖獸確實比往常躁動，似乎是被更深處的某種氣息驚擾了。但以他們的修為，根本不敢往沼澤深處走，隻能將“妖獸受未知氣息驚擾”的結論記下來，準備回宗門匯報。
    返程的路上，氣氛輕鬆了不少。孫倩主動和林小滿聊起天，好奇地問：“林師妹，藏劍峰是不是像傳言裏那樣，隻有醉塵長老一個峰主啊？平時是不是很清淨？”
    林小滿點了點頭，簡單說了些藏劍峰的事——沒有太多規矩，醉塵長老常年不見蹤影，大部分時間隻有她一個人練劍。李浩雖然還是沒什麽好臉色，但也不再冷嘲熱諷，偶爾還會提醒她“前麵的路滑，小心點”。王猛更是時不時憨笑著誇她：“林師妹你眼力真好，昨天要是你沒發現沼澤鱷的弱點，我們說不定要栽大跟頭。”
    路過一片茂密的紫色花叢時，花叢散發著淡淡的甜香，看起來格外好看。劍靈突然在林小滿腦海裏興奮地大叫：【等等！左邊！那叢紫斑花下麵！有好東西！快挖！】
    林小滿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在隊伍裏單獨行動不太好，但劍靈的語氣實在太急切。她靈機一動，假裝鞋帶鬆了，蹲下身，借著係鞋帶的動作，用手撥開紫斑花下麵的濕泥。
    泥土下，埋著幾塊不起眼的暗紅色石頭，摸起來帶著淡淡的暖意，和周圍冰冷的泥地截然不同。
    “林師妹，怎麽了？”孫倩注意到她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走過來好奇地問。
    “沒什麽，”林小滿連忙把石頭擦幹淨，塞進懷裏，含糊道，“剛才看到塊好看的石頭，想著撿回去玩。”
    【哈哈！賺了！這是赤陽石！雖然品質一般，但正好能中和你體內的陰寒之氣，修煉的時候能舒服點！】劍靈得意洋洋，【本劍爺的尋寶能力，可不是吹的！】
    周辰走在前麵，回頭瞥了林小滿一眼，似乎看出了什麽，但沒多說什麽，隻是催促道：“快走吧，這片花叢的香氣有點奇怪，別久留。”
    一行人順利返回青雲宗，到任務堂交接了任務。每人分到了二十點貢獻值——對林小滿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賺到貢獻點，握著刻著貢獻值的木牌，指尖都有些發顫。
    周辰離開前，特意走到林小滿麵前，認真地說：“林師妹，這次任務多虧了你。以後要是有適合的組隊任務，我還想邀請你一起——你比很多煉氣三層的弟子都靠譜。”
    他的話裏滿是真誠，顯然是把林小滿當成了平等的隊友。李浩哼了一聲，沒說話，轉身就走；王猛憨笑著揮揮手：“林師妹，下次有任務再一起啊！”孫倩也笑著說：“林師妹，有空可以來外門找我玩！”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林小滿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是她第一次通過合作，得到別人的認可，不再是那個“沒人管的雜役”，也不是“拖後腿的廢物”。
    回到藏劍峰，她立刻把懷裏的赤陽石拿出來，擺在桌上。三塊赤陽石都有雞蛋大小，通體暗紅，摸起來暖暖的，那股暖意似乎能透過指尖，緩緩滲入身體，驅散修煉後的疲憊。
    她試著握著一塊赤陽石運轉《引氣訣》——果然，靈氣吸收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絲，而且那股暖流順著經脈遊走，能輕輕撫平修煉後經脈的酸脹感，舒服得讓她忍不住喟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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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沒騙你吧！】劍靈的聲音帶著邀功的意味，【以後多留意這種石頭，對你修煉好處大著呢！】
    林小滿小心翼翼地把赤陽石收進木盒裏，像藏寶貝似的——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找到”的寶貝，意義非凡。
    幾天後，林小滿正在劍坪練習《流雲劍法》——她想把沼澤裏生死搏殺的感悟融入劍招，讓“雲起”式更靈動些。忽然，一道黃色的傳訊符從空中飛來，落在她麵前的石桌上。
    她拿起傳訊符，注入一絲靈力，裏麵傳來執事堂弟子平淡的聲音：“藏劍峰林小滿，鑒於你在黑水沼澤任務中的良好表現，特許參與‘修補望月崖警戒法陣’任務，任務獎勵五十貢獻點，三日後到望月崖集合。”
    又是任務？林小滿愣了愣——這次應該也是醉塵長老安排的吧？這位看似不管事的峰主，似乎總在暗中給她機會。
    三日後，林小滿按時趕到望月崖。集合點已經站了幾個人：兩名穿著陣法師學徒服飾的弟子，手裏拿著羅盤和符紙；還有三個負責護衛的外門弟子，修為都在煉氣四層左右。而在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趙明。
    他依舊穿著那件青衫，袖口繡著精致的雲紋，站在那裏，風度翩翩。看到林小滿過來，他臉上立刻露出溫和的笑容，主動走上前：“林師妹，真巧，又在這裏遇到你了。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
    他的笑容依舊無懈可擊，語氣也溫和得像春風，但林小滿卻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鏽劍——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讓她稍稍冷靜。
    又是“巧合”？她心裏打了個問號。上一次在藏劍閣遇到，是巧合；這次任務組隊，又是巧合？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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