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幻境導演
    一個時辰的休整時間，對於剛剛經曆過問心路磨礪的兩千餘名考生而言，顯得短暫而寶貴。
    有人盤膝打坐，爭分奪秒地恢複心神；有人三五成群，低聲交流，目光不時掃向那些在第一關表現出色的天才，帶著羨慕與忌憚；也有人獨自沉默，調整著狀態，準備迎接下一關的考驗。
    韓飛依舊是那副不起眼的模樣，尋了個僻靜角落，看似閉目養神，實則意識沉入光屏，快速瀏覽著新增的選項。問心路上的收獲，加上被動吸收的群體情緒，讓他的資產穩穩站在了 4520情緒幣 的位置。
    【可兌換列表已更新）：
    ...略過部分）...
    1. 幻境引導初級）：可小範圍介入、影響低階幻境陣法，微調幻境內容或強度，引導目標情緒波動。效果與宿主神識強度、投入情緒幣、目標心誌及幻陣本身品階相關。消耗：基礎100情緒幣次，後續根據引導程度追加。
    2. 群體情緒放大微弱）：在特定環境下，可小幅放大指定區域內所有目標的當前主要情緒。消耗200情緒幣次。
    3. 神識強化臨時）：短時間內提升神識強度與感知範圍。消耗150情緒幣次持續一炷香）。】
    “幻境引導……”韓飛的目光在這個選項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這功能，來得正是時候。
    他望向廣場中央，那裏已經由青陽宗弟子布置好了第二關的場地——並非想象中的測靈石碑，而是上百個懸浮在半空、緩緩旋轉的、如同水晶球般的器物。每個水晶球都散發著朦朧的光暈，內部似乎有雲霧流轉。
    玄磯子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解答了眾人的疑惑：
    “第二關，資質測試，並非簡單探測靈根品階。爾等將進入這‘窺玄鏡’構成的臨時幻境之中。幻境會模擬不同屬性的靈氣環境，根據爾等在其中吸收、轉化靈氣的效率、純度以及與各屬性靈氣的親和度，綜合評判資質等級。”
    “依舊以天地玄黃四級九品論。黃級下品為合格，玄級及以上，可為良才。”
    “注意，幻境之中，或許會有一些幹擾，需謹守本心，方能測出真實水準。”
    眾人恍然，原來這資質測試，也包含了部分心性的考驗。
    很快，考核開始。兩千餘人被分成十組，依次上前，將手按在指定的“窺玄鏡”上，意識便會沉入其中。
    韓飛被分在第五組，他並不著急，而是冷靜地觀察著前麵幾組人的表現。
    水晶球光芒閃爍，映照出考生們或緊張、或期待的臉。大多數人進入幻境後，水晶球會逐漸亮起不同顏色的光芒，代表其靈根屬性，亮度則代表品階。
    “李四，黃級中品，土係，合格！”
    “王五，黃級下品，雜係，合格！”
    “趙六，無靈根，不合格！”
    ……
    大部分人的資質都在黃級中下品徘徊，偶爾出現一個黃級上品，便能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和羨慕。
    很快，輪到了那些在第一關表現出色的天才。
    那紫袍冷峻少年將手按上窺玄鏡，鏡球瞬間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銳利無匹，仿佛要刺破蒼穹！
    “肖鋒，玄級上品，金係天靈根！”負責記錄的內門弟子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激動。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玄級上品！還是攻擊力最強的金係天靈根！”
    “不愧是肖家這一代的麒麟子！”
    “看來內門弟子是穩了，說不定會被哪位長老直接收為真傳！”
    肖鋒麵無表情地收回手，對周圍的驚歎恍若未聞，隻是目光掃過韓飛和那白衣少女時，帶著一絲隱晦的戰意。
    緊接著，那容貌絕美的白衣少女上前，素手輕按鏡球。
    鏡球內頓時浮現出如夢似幻的冰藍霧氣，霧氣凝結成無數細碎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華，美輪美奐，同時一股清冷的氣息彌漫開來。
    “蘇慕雪，玄級上品，冰係異靈根！”記錄弟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又是一個玄級上品！還是罕見的異靈根！
    驚歎聲再次如潮水般湧起。蘇慕雪神色清冷，微微頷首，便退到一旁，宛如冰雪仙子，不染塵埃。
    隨後，那黑壯少年也上前測試。
    鏡球亮起厚重的土黃色光芒，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躍動的紅色光點。
    “牛大力，黃級上品，土火雙係！”記錄弟子報道。
    黃級上品，雙係靈根，雖然不如肖鋒和蘇慕雪驚豔，但也算是中上之資，配合他之前表現出的堅韌心性，未來可期。牛大力憨厚地撓了撓頭，似乎對自己的資質還算滿意。
    很快，輪到了第五組。
    韓飛隨著人群上前，將手按在了一個空閑的窺玄鏡上。
    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抽離，投入了一個五彩斑斕、充斥著各種屬性靈氣的奇異空間。金木水火土風雷冰……各種靈氣光點如同精靈般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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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與哪些靈氣更為親和。按照他真實的資質，雖不如肖鋒、蘇慕雪，但也絕對不止黃級下品。
    但他不打算暴露。
    “兌換‘幻境引導初級）’，目標：我所在的窺玄鏡幻境。效果：偽裝靈氣親和度，表現為最低等的黃級下品，雜係靈根。投入情緒幣：150。”
    【指令確認。消耗150情緒幣，幻境引導啟動……正在介入窺玄鏡陣法……修改反饋參數……偽裝設定完成。】
    在外界看來，韓飛手下的窺玄鏡，隻是微弱地閃爍了幾下混雜黯淡的光芒，連一種鮮明的顏色都無法穩定維持，最後勉強定格在一種灰撲撲的、代表著雜係且品質極低的光暈上。
    負責記錄的弟子瞥了一眼，麵無表情地唱報道：
    “韓小六，黃級下品，雜係靈根，合格。”
    聲音落下，周圍頓時投來不少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有漠然。
    “果然，心性不錯，但資質太差了。”
    “能過第一關估計就是運氣好，或者有什麽特殊法子抵抗幻境。”
    “黃級下品雜係……就算進了外門，恐怕也難有寸進。”
    “浪費名額……”
    竊竊私語聲傳來，帶著各種情緒。
    韓飛麵無表情地收回手，默默退到一旁，仿佛早已習慣這種目光。很好，偽裝成功。資質平庸，才是最好的保護色。
    他的資產減少了150，但很快，就從周圍那些鄙夷、同情、幸災樂禍的情緒中回收了一小部分。
    【吸收來自圍觀者的“鄙夷”，轉化+2情緒幣人……】
    【吸收來自圍觀者的“同情”，轉化+1情緒幣人……】
    蚊子腿也是肉。
    然而，他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大部分人的測試還在繼續，整個場地布置了上百個窺玄鏡，意味著有上百個獨立的幻境在同時運行。這些幻境彼此獨立，但又同源，對於掌握了“幻境引導”能力的韓飛而言，這簡直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揮灑的畫布！
    他的目光，如同最冷靜的獵手，開始掃視那些正在測試的考生。他的神識在臨時強化消耗150情緒幣）後，變得異常敏銳，能隱約感知到不同窺玄鏡內散發出的、細微的情緒波動。
    他看到了一個衣著華貴、神色傲慢的少年，正沉浸在幻境中，鏡球顯示他大概是黃級上品的火係靈根，他臉上已經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容。
    “嫉妒嗎？那就更嫉妒一點吧。”韓飛心中冷笑，鎖定那個幻境。
    “幻境引導，目標：7號窺玄鏡。效果：微幅提升其感知到的自身靈氣親和度，製造‘疑似玄級’假象，並在其最得意時，瞬間打回原形，並附加輕微挫敗感。投入情緒幣：200。”
    【指令確認……引導中……】
    幻境內，那傲慢少年突然感覺周圍的火係靈氣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和親和，仿佛他是火焰的主宰！他狂喜不已，仿佛看到自己擁有玄級資質、被眾人追捧的景象！
    然而，就在他心神激蕩、得意忘形到極點時，那股極致的親和感驟然消失！周圍的火靈氣瞬間變得“平庸”起來，甚至比之前感覺還要滯澀一絲！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一個趔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憋悶和失落！
    【吸收來自傲慢少年甲的“極致狂喜虛假）”，轉化+80情緒幣！】
    【吸收來自傲慢少年甲的“巨大失落與憋屈”，轉化+120情緒幣！】
    【吸收來自其周圍關注者的“期待落空之嘩然”，轉化+30情緒幣！】
    淨賺30幣，外加一場好戲。
    韓飛如同一個隱藏在幕後的導演，不斷切換著“頻道”。
    他找到一個看起來怯懦自卑的少女，她的資質似乎是黃級中品，但在幻境中顯得更加艱難。
    “幻境引導，目標：23號窺玄鏡。效果：微幅降低其感知到的靈氣親和度，製造瀕臨失敗的絕望感，並在最後關頭給予一線希望，助其勉強合格。投入情緒幣：180。”
    幻境內，那少女感覺自己快要被靈氣排斥出去了，絕望得幾乎要哭出來。就在她準備放棄時，一股微弱卻堅定的力量似乎托了她一把，讓她險之又險地達到了合格線。巨大的反差讓她喜極而泣，對那冥冥中的“一線希望”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激。
    【吸收來自自卑少女乙的“極致絕望”，轉化+100情緒幣！】
    【吸收來自自卑少女乙的“劫後餘生之狂喜與感激”，轉化+150情緒幣！】
    淨賺70幣，外加一份潛在的善意。
    他又找到兩個彼此認識、似乎有些嫌隙的考生，他們恰好在相鄰的窺玄鏡測試。
    “幻境引導，目標：45號，46號窺玄鏡。效果：讓45號考生‘看到’46號資質遠超自己並對其露出嘲諷表情虛假）；同時讓46號考生‘看到’45號因嫉妒而試圖幹擾自己虛假）。投入情緒幣：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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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兩個幻境內，那兩名考生都“目睹”了對方可憎的嘴臉！45號心中怒火中燒，充滿了對46號的嫉妒與怨恨；46號則感到被挑釁，升騰起強烈的憤怒與鄙夷！
    【吸收來自考生丙的“嫉妒與怨恨”，轉化+90情緒幣！】
    【吸收來自考生丁的“憤怒與鄙夷”，轉化+85情緒幣！】
    【預計後續兩人現實相遇，可能產生衝突，帶來持續情緒收益。】
    雖然暫時小虧75幣，但埋下了衝突的種子，長期看漲。
    韓飛樂此不疲地進行著他的“幻境導演”工作。他製造狂喜與絕望的瞬間轉換，他播種嫉妒與憤怒的種子，他引導愛慕與憎恨的滋生……他將這上百個幻境，當成了自己的情緒實驗場，精準地操控著一個個考生的心境，導演著一幕幕悲歡離合。
    整個資質測試的場地，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不斷有考生在幻境中表現出異常的情緒波動，或突然狂喜，或驟然失落，或莫名憤怒，或潸然淚下……
    負責監督的弟子們也有些疑惑，隻覺得這一屆考生的情緒似乎格外不穩定，但窺玄鏡本身並無異常，也隻能歸咎於考生自身心性不足。
    而韓飛，則在這場無人知曉的暗中操作中，賺得盆滿缽滿。
    【資產：4520  150 (自身偽裝)  150 (神識強化)  200 (傲慢少年)  180 (自卑少女)  250 (雙人挑撥)  ... (其他多次操作) + 230 (傲慢少年收益) + 250 (自卑少女收益) + 175 (雙人挑撥收益) + ... (其他多次收益) = 5135情緒幣！】
    資產突破了五千大關！並且還在隨著後續一些衝突的發酵而緩慢增長。
    當所有考生測試完畢時，韓飛也悄然停止了操作，眼神恢複平靜，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資質測試結果公布。算上第一關淘汰的，如今隻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肖鋒、蘇慕雪毫無疑問成為最耀眼的存在，牛大力等黃級上品也備受關注。而韓飛韓小六）的黃級下品雜係，則徹底坐實了他“運氣心性尚可，資質不堪造就”的形象。
    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資質平庸的病癆鬼，剛剛親手導演了上百場情緒風暴，是這場資質測試中，隱藏最深的贏家。
    韓飛感受著體內充沛的“資金”，目光投向最後一場實戰考核的方向。
    心性礦場、資質礦場，都已初步勘探並收割。
    接下來，該去實戰礦場，進行最後的，也是最能引爆情緒的——壓軸收割了。
    第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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