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兒媳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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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鳴啊,你怎麽不說話啊,喂!喂!”
柳老太太緊緊抓著話筒,嘴裏不停地呼喊。
“老頭子,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電話線斷了,那邊咋沒聲了呢?”老太太急得滿頭冒汗。
柳老爺子哪裏知道是兒子不想聽他們絮叨、才故意掛斷的電話啊。
他扯了扯電話線,咕噥道:“沒斷啊,你大點聲喊試試!”
於是柳老太太像叫魂似的,對著話筒‘嗷嗷’地叫喚起來。
柳興豔翻了個大白眼,一臉無語,“奶,你別喊了,我爸把電話掛了。”
“啥?”柳老太太嗷嗷的嗓子都啞了,舔了舔嘴唇說,“我話還沒說完呢,他為啥掛電話?”
難道是軍務太忙了,沒時間跟她說話嗎。
“你說為啥,我爸不想管咱們了唄。”柳興豔又一次對親生父親失望透頂。
柳老爺子一聽,橫了孫女一眼,“胡咧咧啥,一鳴是家裏的頂梁柱,是有大出息的人,他怎會不管我們呢?”
老大從小就孝順,手腳勤快,肯吃苦。
而且軍人代表的是部隊的顏麵。
除非一鳴臉都不要了,才敢不顧家中老小。
柳興豔哂笑道:“我爸要是管咱們,也不會十幾年不回來看咱們了。他現在摟著二嬸在省城過得有滋有味,柳小川還叫他爸爸,一家三口又恩愛又和睦。再看看咱們,一群山旮旯的泥腿子,人家城裏人怎會看得起咱們?”
“你個死丫頭,滾出去,瞎得得什麽?”柳老太太豎起眉頭,脫掉一隻鞋就要打孫女。
她心裏明鏡似的,興豔說的這些她都清楚。
可即便一鳴領著老二媳婦單過,也不能不顧家裏這頭吧。
當初明明都說好的,每個月按時給家裏寄錢寄糧票。
春梅留下來伺候他們。
讓興發和興國下地幹活掙工分。
誰料一鳴離開鯰魚溝後,就沒跟家裏聯係過。
更別說送錢送糧了。
“呀,興豔她奶,你們咋偷打電話啊,被吳隊長看見,是要扣工分的。”
黃大喇叭站在辦公房的窗戶前,朝裏麵探頭探腦。
上次她被顧春梅打了一耳光,現在還懷恨在心呢。
柳老太太瞥向她,“關你屁事!”
“興豔奶,你家老大媳婦去省城尋夫了吧,現在還沒回來?”
黃大喇叭笑嗬嗬地走進來,胳膊挎著一個竹筐,“她不會是半路找個男人,跟人家跑了吧?也是,一個守了十幾年活寡的女人,肯定做夢都想找男人疼呢,人之常情嘛,你別怪她!”
柳老太太一聽,氣得鼻子都歪了,“屎殼郎打哈欠,臭嘴一張,你擱這埋汰誰呢?我兒媳婦不正經,你兒媳婦就是好鳥了?天天跟鄰村的趙老二鑽苞米地,也不怕把屁股紮爛!”
黃大喇叭老臉一紅,叉著腰就要開懟。
罵不過顧春梅,還罵不過你這死老蒯?
“行了,吵吵啥玩意,都給我閉嘴!”柳老爺子用力戳戳拐棍,打斷黃大喇叭施法。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
郭彩霞不可思議地看著柳一鳴,“一鳴,你怎麽把電話掛了,現在隻有爸媽能救咱們了。”
“笑話,他們怎麽救?”柳一鳴抽抽著臉,“他們不跟著添亂都不錯了!”
爸媽也真能活。
在那個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裏,居然沒餓死他們。
看來春梅把他們照顧的不錯。
換成旁人,估計早把二老懟鼓死了。
郭彩霞無奈道:“一鳴,咱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但凡能看到一絲希望都不能錯過啊。聽我的,趕緊給爸媽回個電話,他們沒準有什麽好辦法呢。”
柳一鳴一臉厭煩。
尤其一聽到爸媽那嘈雜刺耳的嗓音,心裏就犯膈應。
可轉念一想,彩霞說得不無道理。
這種時候就該群策群力,多出主意。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
唾沫橫飛的柳老太太正在跟黃大喇叭罵架,突然聽到電話響了。
“哎呀,肯定是兒子打來的。”
她兩眼放光,趕緊抓起話筒,扯著嗓子喊道:“一鳴啊,我是媽啊,你剛才咋不吱聲呢,興豔說你不想管我們了,是真的嗎?”
柳一鳴擰緊眉頭,沉吟良久才說,“我爸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老太太聽後,感動得直落淚。
忙把老伴拽過來,哽咽道:“老頭子,你聽聽,一鳴在關心你呢,我就說他是孝順孩子,不會忘本的。”
“那是,我柳百田生的兒子,不可能是白眼狼!”
二老自我感動的一塌糊塗。
柳一鳴懶得聽他們廢話,把顧春梅大鬧軍區的事情說了。
末了,他唉聲歎氣道:“媽,我現在處境很艱難,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啊。隻要挺過這一關,兒子保證回家好好孝敬您和爸,我說到做到!”
老太太一聽,怒火直衝天靈蓋,破口大罵,“這個千人騎萬人上的賤蹄子,她是想毀了你啊!兒子,你別怕,媽明天就買票去找你,非把那騷、妖精大卸八塊了不可!”
柳一鳴:“......”
你可別來,招人煩。
“媽,您不用親自過來,我就是想讓您和爸幫我拿個主意。”柳一鳴強忍著耐心說道。
“這還不簡單。”一旁的黃大喇叭直接插了句,“一鳴,你就說你媳婦不正經,見天跑騷,跟村裏的光棍們都有一腿,隻要是個帶把的男人她都稀罕。部隊領導要是知道她品行不端,是個養漢貨,她狀告你和彩霞的事情還有人信嗎?”
此話一出,二老瞬間沉默了。
兒媳婦如果不正經,他們當公公婆婆的臉上就很光彩了?
本來在村裏人緣就差,此事一旦傳出去,那簡直是丟先人的臉。
“你快閉嘴吧,人說話,驢搭茬,哪哪都有你,出的什麽餿主意?”柳老太太罵道。
黃大喇叭聳聳肩,不以為然,“你愛聽不聽,你兒媳婦守寡十幾年,你能保證她沒爬過別人家老爺們的炕?”
換做是她,她肯定是忍不了。
有好幾次她看見春梅跟吳老蔫去後山的小樹林裏,一走就是大半天。
也不知幹啥去了。
“再叭叭就撕爛你的嘴!”柳老太太怒目圓瞪。
然而,言者不存意,聽者暗思量。
柳一鳴聽完這番話,眸光陡然變亮,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