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撞進男人結實的胸脯上，一顆心差點蹦出嗓子眼。
    臉頰滾燙得都能煎雞蛋了。
    她羞怯怯地推開小川，偏過頭去，“幹什麽你，耍流氓啊？”
    長這麽大，她還沒跟男孩子這麽親近過，心裏就很慌。
    小川一臉冤枉，“你咋不識好賴人呢，我不扶住你，你門牙就磕飛了。”
    “你門牙才飛了呢。”女孩瞪了他一眼。
    這小子油嘴滑舌，還挺招人喜歡的。
    上完廁所回來，小川問她，“你叫啥名字，家住在哪？”
    他都快困死了，想趕緊回家睡覺。
    醫院雖然有空床鋪，還有暖氣，但味道太難聞，熏得他腦仁疼。
    女孩猶豫了一下，喃喃道：“我叫傅鳳霞，你呢？”
    “我叫柳小川，你叫我小川哥哥就行了！”小川笑嘻嘻自我介紹。
    傅鳳霞：“......憑啥叫你哥哥？”
    “那叫歐巴也可以！”他在書上看過，某國女生就管男人叫歐巴。
    傅鳳霞翻了個大白眼，“我才不叫你歐巴，真牙磣。柳小川，麻煩你給我家打個電話，就說我出事了，讓他們來接我。”
    “這麽晚了，你忍心折騰二老過來呀？”小川雖然不喜歡在醫院待著，但大半夜的不想把二老折騰過來，“電話明早再打吧，不差這一宿了。”
    小川脫下大衣，走到牆角的床鋪前躺上去。
    傅鳳霞睡了整整一天，反倒不困了。
    她偷瞄小川兩眼，輕聲問道：“柳小川，你為什麽要救我啊？”
    “我現在後悔了，早知道不救你了，白眼狼，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小川翻個身，不理她。
    傅鳳霞‘噗嗤’一笑，“謝謝你，回頭我把醫藥費給你！”
    這年頭像他這樣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聽小川描述，她當時躺在血泊之中，眼看著就快死了。
    “對了，告訴你一聲，撞你的那個司機跑了，等你家人來了後，記得報公安。”小川提醒她。
    “好，知道了。”傅鳳霞點點頭，一雙嬌俏的眸子轉了轉去，“小川，你......”
    “叫歐巴！”
    傅鳳霞：“......”
    真的很肉麻好嘛，她都起雞皮疙瘩了。
    沉默老半天，她才喊了聲，“小川......哥哥，你是做什麽的？”
    小川翻過身看她，賤兮兮道：“幹什麽，一上來就打聽我的工作，如果我是無業遊民，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哼！”傅鳳霞氣得俏臉微紅，氣哼哼地躺下去，“懶得搭理你！”
    小川見她生氣了，心裏很滿意。
    終於沒人打擾他了。
    過年這幾天最累人了，趕上夏爺爺尋短見，他家裏醫院兩頭跑，都沒怎麽睡覺。
    初五就要上班了。
    隻要回到工作崗位，就說明這個年已經過完了。
    病房內陷入長久的沉默，傅鳳霞幾次回頭偷看小川，對方都沒睬她。
    心裏就很鬱悶。
    “我在備戰高考，希望能考一所好大學。”傅鳳霞自言自語道。
    小川睜開眼，“你也要考大學啊？”
    “什麽意思，難道你也......”
    “我和我妹妹也在備考，說說看，你想考什麽大學？”小川來了精神。
    傅鳳霞抿了抿嘴，她學習成績不算好。
    像清北那樣的高校她想都不敢想。
    能考上省城當地的大學都不錯了。
    “隻要能考上就好。”傅鳳霞喃喃地說。
    她已經落了兩次榜了，希望這次能上岸。
    小川微微一笑，“那沒準咱們能考上同一所大學呢！”
    “誰要跟你上同一所大學啊！”
    “咱倆都同居了，不上同一所大學沒天理！”
    傅鳳霞一聽，猛地坐起身，臉紅到脖子根，“你別亂說，誰跟你同居了？”
    “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連空氣都是黏糊糊、甜蜜蜜的，還不算同居啊？”小川笑著逗她。
    傅鳳霞氣得胸脯起起伏伏，躺下去拉起被子蒙住頭，“登徒子，你真無恥，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柳小川攤攤手，“誰讓你惹我了！”
    天亮後，傅鳳霞的腿腫了，根本下不來床。
    小川借了輪椅推她去打電話。
    家中二老一聽說閨女出車禍了，好懸沒嚇死過去。
    昨晚鳳霞就沒回家，他們以為女兒睡在同學家了。
    撂下電話就開車往醫院跑。
    “小霞，哎呀，你這......你這是怎麽弄得啊。”劉葉哭哭咧咧地衝進病房，摟著閨女嗷嗷哭。
    一旁的傅俊輕咳一聲，“小霞身上有傷，你別沒深拉淺的，快鬆開她！”
    劉葉心疼壞了，輕輕摸摸閨女的臉，“小霞，你出事了咋不給家裏打個電話呢，你知道媽有多擔心嗎？”
    傅鳳霞哭笑不得，“媽，我已經沒事了，昨晚沒打電話，是怕你和爸擔心。對了，爸媽，他叫柳小川，就是他把我送到醫院的，醫藥費還是他交的！”
    傅媽傅爸一聽，轉身齊刷刷地看向小川。
    這小夥子長得真不錯，痞痞的外表居然帶著一抹書香氣。
    “小川是吧，太感謝你了。”傅俊握住柳小川的手，感激涕零，“你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此等恩情無以為報，這個情我傅俊記下了。”
    “叔叔，您客氣了，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不管的。”小川笑了笑說。
    “那可不一定呀。”劉葉插了一句，“現在的人冷血得很，碰到這種事躲都躲不過來，避之不及，就怕被人訛上，也隻有小川這樣的孩子心性善良，摒棄各種雜念、救我女兒於水火之中，我代表全家謝謝你了！”
    小川被誇得不好意思，撓撓頭發說，“傅阿姨，您過謙了，大過年的人沒事就好。”
    “你說得對，正好趕上過年，我們得登門道謝才行啊。”傅俊說著，趕緊招呼媳婦，“等會兒咱倆買點東西，去小川家看看，他可是咱們傅家的大恩人！”
    “好！”傅媽喜笑顏開。
    小川一聽，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先照顧鳳霞要緊，我出來一天一夜了，就先回去了！”
    “誒誒誒，小川，你等一下！”劉葉急忙拉住小川，“你好歹把家裏地址告訴我們，等小霞出院了，我們全家一起去拜謝！”
    小川見傅爸傅媽太過熱情，不想拂了對方的好意，便把地址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