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隱秘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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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桐跟著謝沉淵跨過宗門門檻時,後頸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領。
    守門弟子的驚呼聲像隔了層毛氈,她隻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鐵麵王那句天羅地網還在耳邊嗡嗡作響,方才瞥見的灰布影子更像根細針,紮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先去偏院。謝沉淵的手掌覆在她後背上,力道不大卻穩當,我讓醫修在那邊候著。
    她抬頭,看見他眼尾的血痕還在滲著淡紅,劍穗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暈開小朵梅花。
    這才想起方才逃跑時,他為她擋了三記黑芒,其中一記擦著眉骨劃開的。
    你傷得比我重。林疏桐抓住他手腕,指尖碰到他染血的衣袖,先處理你的傷。
    謝沉淵腳步微頓,月光落進他眼底,像碎了的星子:我不要緊。
    偏院的門被推開時,藥香裹著暖意湧出來。
    醫修老婦正彎腰整理藥櫃,聽見動靜抬頭,看見謝沉淵的模樣嚇得藥杵都掉了:聖子!
    這是...
    小傷。謝沉淵扯下外袍搭在椅背上,露出裏衣浸透的血漬,先看林姑娘。
    林疏桐被按在軟榻上時還在走神。
    老婦掀開她衣袖檢查時,她的目光總往窗外飄——方才那道灰影是不是趙三爺的人?
    他們在宗門布了什麽局?
    鐵麵王說的奪天丹到底有什麽名堂?
    直到老婦用棉簽沾著藥汁擦她胳膊上的擦傷,刺痛感猛地拽回她的神誌。
    她低頭,看見自己小臂上三道血痕,不深,卻讓她想起鐵麵王揮劍時眼裏的瘋癲。
    好了。老婦包好最後一道傷,聖子的傷需要敷金瘡散,每日換兩次藥。
    林姑娘這傷...倒是奇了,明明看著不重,怎麽青腫得這樣快?
    林疏桐摸了摸胳膊上的青淤,突然想起鹹魚心訣玉牌還在懷裏發燙。
    方才吸收的怨氣怕是沒那麽快消化幹淨,連外傷都帶著股陰寒。
    她不動聲色把玉牌往衣襟裏按了按,抬頭時正撞見謝沉淵盯著她的眼神。
    他坐在桌前,老婦正給他額角敷藥,眉峰皺成兩簇寒刃:在想什麽?
    鐵麵王說趙三爺的人在山門布網。林疏桐摸出懷裏的護命符,符紙邊緣被她捏得發皺,可我們進來時沒見異常,或許...他們的人已經混進宗門了?
    謝沉淵的手指在桌麵敲了兩下,老婦剛敷好的藥布被他帶得歪了些:我讓影衛去查。他突然傾身湊近,林疏桐能看見他睫毛上沾的血漬,但你現在該睡。
    林疏桐剛要反駁,窗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林姐姐!
    小翠的腦袋從院門外探進來,發間的玉簪碰在門框上,叮鈴作響。
    她手裏攥著個油紙包,跑進來時帶起一陣風,差點掀翻老婦的藥盤:我聽說你和聖子遇襲了!
    這是我今早烤的桂花糕,溫著呢——
    話沒說完,她的目光落在謝沉淵染血的裏衣上,嘴張成o型:聖、聖子你這是...
    小傷。謝沉淵扯過外袍披上,你找林姑娘有事?
    啊對!小翠這才想起正事,拽著林疏桐的袖子把她拉到廊下,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在食堂聽見張師叔的大弟子說,有人看見鐵麵王夜裏往西邊密室跑——那密室是宗門禁地,除了長老誰都進不去!
    還有人說...說你根本不是林九娘,是被奪舍的邪修!
    林疏桐的手指在袖中蜷緊。
    她早料到身份暴露後會有流言,可真聽見時,後頸還是竄起涼意:還有誰在傳?
    好多人呢!小翠急得直跺腳,我還聽見趙三爺的手下在問門房,說要找個穿月白裙的姑娘——林姐姐你最近別穿月白裙了好不好?
    廊下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晃,暖黃的光裏,小翠的眼睛亮得像兩顆葡萄。
    林疏桐突然想起原身剛穿來時,這個總愛往書齋送糖人的小丫頭,當時她蹲在地上幫自己撿散落的書,發頂的蝴蝶結歪到耳朵邊。
    我知道了。林疏桐摸了摸她發頂,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麽忙?小翠立刻挺直腰板。
    明日開始,在食堂多坐會兒。林疏桐湊到她耳邊,就說看見我去了西邊山腳的破廟,說我...說我在那哭,說我後悔得罪了鐵麵王。
    小翠眨眨眼:這是要放煙霧彈?
    聰明。林疏桐捏了捏她的手,另外...別告訴任何人你幫我。
    謝沉淵走過來時,正看見兩人交頭接耳的模樣。
    他站在廊柱後,聽著林疏桐低低的笑聲,突然覺得那道總縮在書齋角落的身影,正以某種他看不懂的方式,慢慢支棱起來。
    該歇了。他出聲打斷,明日我讓影衛送你去藏經閣。
    林疏桐轉身時,月光正好落在她臉上。
    她眼尾還沾著未擦淨的血漬,卻笑得很淡:不用,我有別的打算。
    是夜,林疏桐躺在偏院的木床上,望著帳頂的月光出神。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時,她差點跳起來——每日簽到時間到了。
    今日簽到地點:西跨院枯井。
    躺平狀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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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到成功可抽獎。
    林疏桐摸著枕頭下的玉牌,突然想起前幾日在井底聽見的刮石聲。
    她披了件外衣出門,路過謝沉淵的房間時,看見窗紙上映著他的影子,正握著劍擦拭。
    西跨院的枯井被青石板蓋著,周圍長了半人高的荒草。
    林疏桐蹲在井邊,抱膝發呆。
    夜風掀起她的衣擺,她望著井口斑駁的苔蘚,突然想起鐵麵王懷裏的鬼麵木盒——那盒子裏的奪天丹,會不會和這口井有關?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時,她手心一熱。
    一枚拇指大的珠子落在掌心裏,泛著珍珠般的柔光,表麵流轉著細碎的紋路,像水麵的漣漪。
    幻形珠:可改變使用者外貌,持續三日,每日可調整細節。
    林疏桐眼睛亮了。
    她捏著珠子默念,鏡中立刻浮現出另一張臉——圓眼,塌鼻,左頰有顆小痣,正是宗門最普通的外門弟子模樣。
    第二日清晨,林疏桐站在鏡前,看著自己身上的粗布青衫,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把月白裙塞進衣櫃最底層,又往發間別了朵小野花——這是小翠給的,說能讓她更像雜役弟子。
    小翠端著早飯推門進來時,差點把碗碟砸在地上:你、你這是...
    幻形珠。林疏桐咬了口包子,現在誰都認不出我了。
    小翠湊過來仔細看她的臉,指尖差點戳到她的痣:真的!
    連氣質都變了,像個總被師兄使喚的小雜役!她突然壓低聲音,我今早去食堂,按你說的散布了消息,現在滿院子都在傳你躲去破廟哭呢。
    林疏桐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做得好。
    下午跟我去藥園,我需要些艾草。
    藥園?小翠歪頭,要艾草做什麽?
    引蛇出洞。林疏桐摸了摸懷裏的幻形珠,總被盯著的滋味不好受,該讓他們嚐嚐找錯人的滋味了。
    是日午後,青竹鎮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宗門上。
    林疏桐穿著青衫,跟著小翠在藥園裏拔艾草,腰間掛著個破竹籃,活脫脫一個最沒存在感的雜役。
    她能感覺到幾道視線在她身上掃過,卻都很快移開——幻形珠的效果比她預想的更好。
    直到月上中天,林疏桐蹲在宗門後山的老槐樹下簽到時,那股寒意才突然湧上來。
    係統提示音剛消失,她後頸的汗毛就豎了起來。
    風裏飄來若有若無的腥氣,像血漬混著腐葉的味道。
    她摸向腰間的天道護符,符紙在掌心裏發燙——這是係統獎勵的防禦寶物,啟動後能形成半透明的防護罩。
    找到了。
    沙啞的男聲從樹後傳來。
    林疏桐抬頭,看見三個黑衣人從陰影裏走出來,腰間的玉佩閃著幽光——正是趙三爺護衛身上的紋飾。
    為首的黑衣人抽出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林九娘,跟我們走一趟。
    林疏桐後退半步,護符在指尖發出微光。
    她望著對方眼裏的貪婪,突然笑了:你們確定...找的是我?
    黑衣人愣了愣,隨即冷笑:裝什麽蒜?
    鐵麵王說你今日會來後山簽到,我們守了半夜——
    話音未落,林疏桐猛地捏碎護符。
    半透明的光罩瞬間籠罩全身,黑衣人揮來的短刀砍在光罩上,濺起一串火星。
    她大喊一聲,轉身往山下跑。
    背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黑衣人扔出了追魂釘。
    護符的光罩在身後搖晃,林疏桐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她摸出懷裏的幻形珠,默念,麵容再次扭曲——這次她變成了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雜役。
    身後的腳步聲突然亂了。
    她躲進一片竹叢,看著三個黑衣人從她麵前跑過,其中一個罵道:明明感應到護符的氣息,怎麽人不見了?
    林疏桐靠著竹竿滑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後背。
    她望著頭頂的月亮,突然聽見山腳下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是謝沉淵的影衛到了。
    可就在這時,她的袖中突然一燙。鹹魚心訣玉牌在震動,像在預警什麽。
    她抬頭望向宗門方向,看見西邊密室的窗戶閃過一道黑影——鐵麵王的玄色大氅,在月光下像團濃得化不開的墨。
    夜色更深了。
    某個角落的窗戶突然被風刮得哐當作響,驚起幾隻夜鴉。
    林疏桐摸著發燙的玉牌,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她知道,真正的暴風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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