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決戰前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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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桐咬著圓子的動作頓了頓,甜糯的糯米在齒間化開,卻壓不住後頸那縷若有若無的燙意——那是係統在提醒她,今夜有大事要發生。
    案上的燭火被穿堂風撩得晃了晃,將謝沉淵的影子在牆上扯出細碎的裂紋。
    歸真門那老東西要借血月祭召喚異界魂體,這事拖不得。謝沉淵屈指叩了叩案上攤開的抄本,墨跡未幹的祭壇草圖被震得掀起一角。
    他的聲音像浸了霜的劍刃,可落在林疏桐耳裏,卻比窗欞外的月光還暖些——畢竟半月前,這男人還會用旁門左道來形容她的係統獎勵。
    小翠捧著圓子碗湊過來,鼻尖沾著點桂花蜜,我昨日跟張道長去後山采靈草,見著有處老碑,碑底爬滿黑藤,像...像被怨氣浸過似的。她突然打了個寒顫,碗裏的圓子晃出幾滴甜湯,會不會跟那老東西的祭壇有關?
    林疏桐的手指在桌下輕輕勾了勾儲物袋的流蘇。
    係統今早的簽到地點正好是青竹後山斷碑,她原打算明日再去——可此刻後頸的燙意愈發明顯,像有根細針在紮。
    她舔了舔嘴角的糖漬,突然把碗往案上一放:我去簽個到。
    謝沉淵的眉峰立刻擰成結,現在?
    係統說過,越緊要關頭簽到,獎勵越離譜。林疏桐起身時帶翻了半塊桂花糕,也懶得撿,反正等下回來有的是時間吃。
    她摸了摸發間的木簪,藍蓮在空心處涼絲絲的,你倆先合計祭壇的位置,我去去就回。
    後山的夜比鎮裏涼得多。
    林疏桐踩著碎石往深處走,蟲鳴在腳邊忽遠忽近,倒像在給她引路。
    轉過那棵百年老槐,月光突然被雲遮住,眼前赫然立著塊斷碑——上半截不知去向,下半截埋在土裏,碑身爬滿暗紫色藤條,每根藤上都掛著豆大的血珠。
    躺平狀態,一炷香。係統的機械音在識海響起。
    林疏桐往碑前的青石板上一癱,翹起的腳尖碰到藤條,血珠濺在她鞋麵上。
    她盯著頭頂漏下的斑駁月光,數著自己的呼吸——第一百次的時候,藤條突然發出刺耳的嘶鳴,整座山都跟著晃了晃。
    叮——簽到成功。
    林疏桐坐起來,掌心多了兩張泛黃的符紙和一個青瓷小瓶。
    符紙上的紋路像活了似的遊走,她湊近聞了聞,有股焚艾草的苦香;瓶身刻著二字,倒出一顆丹丸,在月光下泛著珍珠白的光。
    鎮魂符,封印邪魂;護心丹,保心脈不破。係統懶得多嘴解釋,檢測到目標威脅等級提升,額外補償。
    林疏桐把符紙和藥瓶塞進儲物袋時,後頸的燙意突然消失了。
    她望著斷碑上逐漸褪去的紫斑,突然明白係統為何選這裏——這碑底壓著的,怕就是異界長老用來祭魂的引子。
    回到書齋時,謝沉淵正用劍鞘挑亮燭芯,案上多了張手繪的地圖,用朱砂標著三個紅點。
    小翠趴在他旁邊,正用林疏桐的眉筆在另一個角落畫小旗子:九姐姐你看,張道長說祭壇在歸真門祖祠地下,入口在...在...
    在偏殿第三塊青石板下。謝沉淵抬頭,目光掃過她鼓鼓的儲物袋,可探到什麽?
    林疏桐把鎮魂符和護心丹攤在桌上。
    符紙剛展開,燭火地竄起三寸高,小翠地縮到她身後;謝沉淵的指尖在符上懸了懸,像是想碰又怕驚著什麽,末了隻說:好東西。
    你拿護心丹。林疏桐把藥瓶推給他,那老東西修的是奪魂術,你總愛硬扛,心髒最危險。又把一張鎮魂符塞進小翠手裏,你跟在我後麵,這符貼在腰間,那些孤魂野鬼近不了身。最後一張符她自己收著,疊成小塊塞進發間木簪的空心,和藍蓮擠作一團。
    子時三刻動手。謝沉淵用劍鞘點著地圖上的祖祠,血月升到中天時,是祭魂陣最弱的時候。
    我引開守衛,疏桐用隱身符帶小翠潛進去——
    我也要引守衛!小翠突然舉起手,發梢的絨花跟著晃,我會張道長教的引蝶術,能把他們引到東邊竹林!
    林疏桐揉了揉她的發頂:行,你引東邊,謝聖子引西邊,我和你負責破陣。她瞥了眼窗外,月亮已經爬過屋簷,現在先檢查東西:隱身符帶了嗎?
    儲物袋裏的破邪符夠不夠?
    謝沉淵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鬢發。
    他的指節還帶著練劍的薄繭,擦過她耳尖時有點癢,緊張麽?
    林疏桐拍開他的手,卻在觸到他掌心溫度時,心跳漏了一拍。
    她彎腰撿起之前打翻的桂花糕,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等打完這仗,我要吃三籠桂花糕,十碗酒釀圓子,還要...
    先活著回來再說。謝沉淵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可落在林疏桐耳裏,卻比任何誓言都重。
    他握劍的手沒再緊起來,反而鬆鬆地搭在她肩後,像道無形的屏障。
    夜色漸深,窗紙上的月光變成了青灰色。
    林疏桐摸了摸發間的木簪,藍蓮和鎮魂符在空心處抵著她的頭皮,涼絲絲的,卻讓她莫名安心。
    小翠已經把引蝶粉裝進了錦囊,謝沉淵的劍穗上多了張她塞的破邪符——那是她今早偷偷畫的,雖然歪歪扭扭,倒也勉強能看。
    謝沉淵率先推開了門。
    風卷著幾片枯葉撲進來,吹滅了案上的燭火。
    林疏桐摸出隱身符貼在三人腰間,世界突然陷入一片模糊的灰白。
    她望著謝沉淵的背影,在夜色裏像柄未出鞘的劍,卻又比任何時候都離她更近。
    後山的斷碑在他們身後漸漸模糊,歸真門祖祠的飛簷在遠處若隱若現。
    林疏桐深吸一口氣,青草混著血鏽的味道湧進鼻腔——這是大戰前的味道,也是她第一次,不那麽害怕明天的味道。
    月光被烏雲遮住了大半,隻餘一線銀邊露下來,照在林疏桐發間的木簪上。
    九瓣藍蓮在陰影裏泛著幽光,像顆藏了千年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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