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密室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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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裹著三人往祖祠後山潛行時,林疏桐後頸的汗已經洇濕了衣領。
    隱身符的灰白霧氣裹著他們的身形,她能清晰聽見謝沉淵衣料摩擦的窸窣,還有小翠攥著引蝶粉錦囊時,手指關節發出的輕響——那是她緊張時的老毛病,前世在書齋整理古籍時,總把書頁邊緣捏出小卷角。
    左邊三步有絆魂絲。謝沉淵突然停步,劍尖輕輕挑起一叢灌木。
    月光漏下的銀線裏,幾縷半透明的絲線泛著幽藍,像極了被抽幹血的蛇信子。
    林疏桐的呼吸頓了頓,伸手摸向儲物袋——破邪符還在,疊得整整齊齊壓在最上麵。
    她今早特意用朱砂多描了三道鎮邪紋,係統提示因宿主主動鑽研符籙,獎勵削弱時,她肉疼得直抽氣,可現在倒覺得值了。
    符紙觸到掌心的瞬間,她指尖微麻。
    那是係統出品的懶人破邪符,說是,實際隻要她念頭一動就會自燃。
    林疏桐盯著那縷藍絲,在心裏默默數到三,符紙地竄起橙紅火苗,燒得比她畫的歪扭紋路還快。
    藍絲遇火即融,發出刺啦聲響,像極了前世樓下阿婆煮魚湯時,油星子濺進鍋底的動靜。
    謝沉淵的聲音擦著她耳尖掠過,溫熱的吐息讓她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的手虛虛護在她後腰,隔著隱身符的霧氣,她能感覺到那片熱度像團活物,一下下撞著她的神經。
    林疏桐突然想起今早他替她理鬢發時的觸感,耳尖發燙,趕緊低頭看腳下——腐葉堆裏不知誰掉了半截香灰,在月光下泛著慘白,像極了...像極了原身慘死時,雪地裏凝結的血痂。
    她猛地收住腳步。
    密室的石門就嵌在前方老槐樹下。
    樹皮皸裂處爬滿暗紅苔蘚,湊近了能聞見鐵鏽味——那是長期浸血的味道。
    林疏桐摸出係統獎勵的摸魚探寶訣,指尖剛觸到石縫,就聽見一聲輕響。
    石門裂開條縫時,小翠倒抽了口冷氣,聲音細得像蚊蚋:姐,裏麵...有光。
    確實有光。
    幽藍的磷火在密室四角飄著,照出滿牆的血畫——不是畫,是用活人血寫的咒文。
    林疏桐的目光掃過那些扭曲的符號,後脊泛起涼意。
    最中央的石案上堆著一摞絹帛,最上麵那張寫著祭天策三個大字,墨跡未幹,還沾著暗褐色的血漬。
    疏桐。謝沉淵的聲音壓得極低,劍穗上的破邪符被他攥得發皺,那是...
    是異界的文字。林疏桐喉頭發緊。
    前世她在書齋整理過《九霄錄》原著殘本,記得作者提過,異界修士用記事,每個符號裏都鎖著活人的魂魄。
    她伸手去碰絹帛,指尖剛觸到邊緣,腕間突然一熱——是係統送的鹹魚護腕在發燙。
    這是她最愛的獎勵之一,平時軟趴趴像團棉花,危險時會硬成精鐵。
    林疏桐心下稍安,展開第一頁。
    以血月為引,召幽冥之力,奪天道權柄...她念到奪天道權柄時,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絹帛。
    謝沉淵湊過來,肩窩蹭著她的發頂:他們要掌控天道?
    不止。林疏桐翻到第二頁,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需要...需要原身的本命血。她想起原身慘死時,心口插著的那柄染血匕首——原來不是偶然,是早被算計好的血祭。
    一聲。
    是謝沉淵的劍鞘磕在石案上。
    他的指節泛著青白,眼尾的紅痣像要滴出血來:誰要的?
    異界長老。林疏桐的聲音發顫,他說...原身是天道棄女,怨氣最重,最適合做引。
    密室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是巡夜的!小翠的聲音帶著哭腔,引蝶粉錦囊地掉在地上。
    林疏桐眼疾手快撈起她,謝沉淵的劍已經出鞘三寸,寒光映得磷火都暗了幾分。
    三人躲進石案後的陰影時,林疏桐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甜絲絲的,混著桂花糕的餘韻,和密室裏的血腥氣撞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長老說今夜血月最盛時啟動。一個粗啞的男聲響起,那林九娘的血,得在子時四刻前取到。
    可那小丫頭身邊跟著謝沉淵。另一個聲音帶著冷笑,苦行聖子?
    我倒要看看,他的劍快,還是我們的血咒快。
    林疏桐的指甲掐進掌心。
    謝沉淵的背抵著她的額頭,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繃得像弓弦。
    她想起今早他說先活著回來時的眼神,想起他替她理鬢發時,指節上薄繭的溫度。
    此刻他的呼吸掃過她發頂,輕得像片羽毛,卻讓她莫名安心——原來這就是的感覺,不是她一個人在對抗全世界的惡意。
    腳步聲漸遠時,謝沉淵的劍才緩緩入鞘。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磷火晃了晃,映出他眼底翻湧的暗潮:回住處。
    那這些...林疏桐指了指石案上的絹帛。
    帶著。謝沉淵已經把絹帛卷成筒,塞進她儲物袋,路上說。
    出密室時,月亮已經偏西。
    林疏桐發間的木簪突然發燙,藍蓮紋路在夜色裏泛著微光——那是鎮魂符在提醒她,附近有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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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了摸儲物袋裏的絹帛,又看了眼身側的謝沉淵。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和她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兩柄交疊的劍,又像...像兩棵根須纏繞的樹。
    姐,你手在抖。小翠小聲說。
    林疏桐這才發現自己的指尖在顫。
    她低頭扯了扯謝沉淵的衣袖,他轉頭看她時,眼尾的紅痣還帶著未褪的冷意。
    可當他看見她的表情時,那冷意突然軟了軟,像塊被冰化的冰:怕了?
    林疏桐吸了吸鼻子,等回去,我要吃五籠桂花糕。
    謝沉淵低笑一聲,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鬢發。
    這次他的指節沒再擦過她耳尖,而是輕輕按在她後頸,像在確認什麽——確認她還活著,確認他們還在一起。
    歸真門的屋簷在遠處若隱若現。
    林疏桐望著謝沉淵的背影,突然覺得,或許這次他們能贏。
    不是因為天道,不是因為係統,而是因為...因為他們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
    推開門時,燭火地躥起老高。
    謝沉淵反手關上門,門閂落下的聲響在空屋裏格外清晰。
    林疏桐把儲物袋往桌上一倒,絹帛散了滿地。
    月光從窗紙漏進來,照在祭天策三個血字上,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謝沉淵蹲下身,撿起最上麵那張絹帛。
    他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頭蓄勢待發的獸。
    林疏桐望著他繃緊的下頜線,突然想起原著裏他最後瘋批的模樣——可現在,他的眼底有團更亮的火在燒,不是偏執,是...是不甘,是要為她顛覆整個世界的決心。
    疏桐。他抬頭看她,眼尾的紅痣在燭火裏跳動,我們得先...
    先吃桂花糕。林疏桐從儲物袋裏摸出塊沒被壓碎的桂花糕,塞進他嘴裏,吃飽了才有力氣顛覆天道。
    謝沉淵被甜得眯起眼,卻還是伸手把她拉進懷裏。
    他的心跳聲透過衣襟傳來,一下,兩下,像敲在她心口的鼓點。
    窗外,血月正緩緩爬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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