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暗夜中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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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桐的鞋底碾過一片鬆針時,後頸突然竄起細密的涼意。
    那涼意不似山風,倒像有根冰針順著脊椎往上鑽。
    她腳步微頓,破邪劍在鞘中震出輕鳴——這是自進山以來,劍第二次主動示警。
    抬頭望去,原本交疊的枝葉間漏下的星光,不知何時被一團陰雲遮了個嚴實,連月亮都褪成了模糊的銀斑。
    “停。”謝沉淵的聲音比山風更冷。
    他指尖掐著枚火符,淡金色的光映得眼底泛著銳芒,“空氣裏的陰氣濃度突然變了。”
    林疏桐這才注意到,方才還若有若無的腥甜氣味,此刻竟濃得發苦。
    她吸了吸鼻子,喉間泛起鐵鏽味——是血,大量的血,被埋在潮濕的腐葉下,在暗夜裏發酵了百年的血。
    小翠攥著她的手突然收緊,符紙邊緣刺得掌心生疼:“姐……我、我腿肚子在抖。”小丫頭的聲音帶著哭腔,可另一隻手還死死攥著張驅邪符,符角被汗浸得發皺。
    李明的煤油燈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燈芯爆出個燈花,暖黃的光映出他泛青的臉:“是……是墨流蘇的人。”他喉結滾動,指節捏得發白,“我在鎮公所當差時,見過他們身上的標記——”話音未落,四周的密林中傳來枝葉折斷的脆響。
    七道黑影從樹後掠出,像七柄淬了毒的刀,將四人圍在中間。
    為首的黑衣人摘下麵巾,露出張蒼白的臉——正是林疏桐在青竹鎮見過的,總跟在鎮長身後的師爺墨流蘇。
    他嘴角勾著笑,可那笑沒到眼底,像塊凍硬的肥肉貼在臉上。
    “李明,好樣的。”墨流蘇拍了兩下手,聲音像刮過竹片,“我派你引他們入山,你倒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他身後的黑衣人同時抽出短刃,刀刃在夜色裏泛著幽藍,正是林疏桐在鎮外亂葬崗見過的,染了邪祟怨氣的陰鐵。
    林疏桐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早該想到的——李明能在墨流蘇手下當鎮長,哪能真幹淨?
    可方才看他引怨魂時的血痕,聽他說“天快亮了”時的喘氣,竟真信了他半分。
    此刻再看他發顫的膝蓋,隻覺得諷刺:原來都是戲。
    “我沒有引他們。”李明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林疏桐和黑衣人中間。
    他的褲腳還沾著進山時的血,此刻被風掀起,露出小腿上深淺不一的抓痕,“我是真心要毀了祭壇。你忘了嗎?”他聲音發啞,“十年前那場瘟疫,你我跪在土地廟前求符,我娘就是被邪神的信徒……被他們”——他猛地指向墨流蘇身後的黑衣人,“拖進祭壇當祭品的!”
    墨流蘇的瞳孔驟縮。
    林疏桐愣住了。
    她想起三天前在靜心書齋翻到的《青竹鎮誌》,裏麵確實記著十年前的“怪病”,死了三十七個百姓。
    當時隻當是普通天災,原來竟藏著邪神的影子。
    再看李明,他攥著短刀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哪裏是害怕?
    分明是在拚命壓下顫抖。
    “你以為毀了祭壇就能救你娘?”墨流蘇的笑聲像夜梟,“她早成了邪神的養分!”他抬手一揮,七柄陰鐵刀同時刺來。
    謝沉淵的身影突然擋在林疏桐麵前。
    他指尖結出個青色法印,口中念了半句“青冥”,便有七道風刃破空而出,精準地挑落七柄短刀。
    刀墜地的聲響裏,他側頭對林疏桐說:“帶小翠退到樹後。”聲音平穩得像塊壓艙石。
    林疏桐沒動。
    她反手握住破邪劍的劍柄,劍鞘裏的劍身燙得驚人,燙得她掌心發紅——這是劍在興奮,在渴求斬邪。
    係統今天的簽到獎勵還在袖中:一張自動反彈傷害的躺平盾,和三顆能瞬間恢複靈力的養元丹。
    可此刻她盯著李明背上的血痕,突然覺得這些獎勵都不如手裏的劍踏實。
    “小翠,貼緊我。”她抽出破邪劍,銀白的劍光刺破夜色,照得四周的黑衣人臉上泛起青灰。
    劍鳴聲響徹山林,那些原本逼近的黑衣人竟下意識後退半步——這是邪物對正道法寶的本能恐懼。
    戰鬥瞬間爆發。
    謝沉淵的法術快得像閃電。
    他結印的手影重疊成幻影,每道風刃都精準地削斷黑衣人的經脈;李明舉著從地上撿的短刀,雖然招式生澀,卻每一刀都往對方的命門招呼,像頭被激怒的狼;小翠攥著驅邪符滿場跑,趁黑衣人分神時把符拍在他們後頸——符紙遇邪即燃,燒得幾個黑衣人慘叫著打滾。
    林疏桐的破邪劍更是所向披靡。
    她沒學過什麽精妙劍招,隻是憑著直覺揮劍,可每一劍刺出,劍身都會自動劃出最適合斬邪的軌跡。
    有黑衣人舉刀劈來,她本能地側頭,卻見一道銀光閃過,那刀竟被劍刃生生削成兩截。
    “這劍……”墨流蘇的聲音終於有了裂痕。
    他退到樹後,指尖掐著枚黑玉,“你到底是誰?”
    林疏桐沒空理他。
    她的注意力全在劍上——劍在她手裏輕得像根羽毛,可每一次揮動都帶著沛然正氣,連呼吸間湧入的陰氣都被劍身吸走,轉化成溫溫的靈力,順著經脈往丹田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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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係統獎勵的“鹹魚心訣”在起作用?
    還是說……她突然想起謝沉淵今早遞來的竹瀝水,想起他說“我在”時的眼神,心口突然發燙。
    “小心!”謝沉淵的喝聲驚碎了她的恍惚。
    她轉頭,正看見墨流蘇將黑玉拍在地上。
    地麵裂開道縫隙,濃稠的黑霧從中湧出,瞬間裹住了三個黑衣人。
    被黑霧包裹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最後竟化作三團血霧,融入黑霧裏。
    黑霧凝成隻巨大的鬼手,朝林疏桐抓來。
    林疏桐的後背抵上棵老鬆樹。
    她能感覺到樹皮蹭著衣襟,卻連躲的力氣都沒有——方才揮劍消耗的靈力遠超想象,此刻隻覺得手腳發軟。
    鬼手的陰影籠罩下來,她甚至能聞到腐肉的氣味,混著血的甜腥。
    “躺平盾。”她脫口而出。
    袖中的玉牌突然發燙。
    一道淡金色的光膜在她身周展開,鬼手拍在光膜上,發出悶響,竟被反彈回去,撞碎了半片樹林。
    墨流蘇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今日之恥,我必百倍奉還!”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密林深處。
    謝沉淵想追,卻被林疏桐拉住。
    “別追了。”她指著地上——墨流蘇逃跑的方向,有半截黑玉碎片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祭壇應該就在附近。”
    李明踉蹌著走過來,捂住肋下的傷口。
    血從指縫裏滲出來,滴在腐葉上,像開了朵小紅花:“祭壇……在懸崖下的溶洞裏。我娘……我娘的牌位還在那。”他抬頭,目光灼灼,“我們去毀了它。”
    林疏桐點頭。
    她彎腰撿起塊黑玉碎片,觸手冰涼,像塊浸了千年寒氣的冰。
    碎片上刻著些歪扭的紋路,看著像字,又像某種邪祟的圖騰。
    謝沉淵遞來個小瓷瓶:“止血丹。”他的指尖擦過林疏桐的手背,帶著戰鬥後的薄汗,“李明,你先服下。”
    小翠湊過來看黑玉碎片:“姐,這紋路……有點像我在書齋看到的《玄門密錄》裏寫的邪神契。”她聲音發顫,“毀了祭壇的話,是不是就能……就能讓那些被獻祭的人安息?”
    林疏桐摸了摸她的頭。
    月光重新穿透雲層,照在四人身上。
    她望著密林深處那團幽藍的光——現在更近了,能看清那是從山壁縫隙裏透出來的,像極了傳說中邪神祭壇的引魂燈。
    “走。”她握緊破邪劍,劍鳴再次響起,“去把該做的事做完。”
    山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往密林深處飄去。
    遠處傳來泉水叮咚的聲響,混著若有若無的吟唱——那是邪神信徒的禱詞,還是……某種即將蘇醒的預兆?
    林疏桐踩碎片枯葉,跟著李明往懸崖方向走。
    她能感覺到袖中的黑玉碎片在發燙,像在提醒她什麽。
    謝沉淵走在她左側,衣擺掃過她的手背;小翠走在右側,攥著她的衣角;李明走在最前,腳步雖慢,卻堅定得像座山。
    月光下,四道影子交疊著,往那團幽藍的光裏,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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