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火種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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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城西的“老兵食堂”門口已排起長隊。巴刀魚三人站在街角,看著隊伍裏有老人、有孩子、有背著書包的學生。酸菜湯啃著塊冷饅頭,含糊不清地說:“主廚,咱們真要在這兒開分店?”
    巴刀魚沒說話,從圍裙口袋裏掏出塊焦炭。焦炭裏的火星明明滅滅,映得他的手指忽明忽暗。他想起昨天在“刀魚小灶”,少年切土豆時的樣子——刀起刀落,土豆片切得整整齊齊,像排著隊的小士兵。
    “不是開分店,”他說,“是送火種。”
    娃娃魚蹲在路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裏的星圖上,城西的位置有團星火,亮堂堂的,像顆小太陽。“星軌在變,”她輕聲說,“這裏的‘生氣’很旺。”
    “老兵食堂”的老板是個退伍兵,姓李,臉上帶著道疤,笑起來卻很暖。他看見巴刀魚,連忙擦了擦手,迎上來:“巴師傅!我等你們好久了!”
    巴刀魚點頭,跟著他走進店裏。店裏不大,隻有四張桌子,牆上掛著張泛黃的全家福,桌上擺著搪瓷缸子,裏麵插著幾支野菊花。
    “這是我娘種的,”李老板指著野菊花,“她說,隻要能聞到花香,就不是冷天。”
    酸菜湯坐在長椅上,啃著冷饅頭:“李老板,聽說你這兒有人鬧事?”
    李老板臉上的笑淡了:“是‘美食協會’的人,說要收‘管理費’。我沒給,他們就把我的招牌砸了。”他指著門口,那裏躺著塊碎木板,上麵寫著“老兵食堂”四個字,字跡歪歪扭扭的,卻帶著股倔強。
    巴刀魚蹲下身,撿起塊碎木板。木板的斷口很新,帶著股鬆木的清香。他輕聲說:“招牌可以再做。”
    李老板眼裏泛著淚花:“我知道。我娘以前說,隻要能做飯,就不是垃圾。”
    上午十點,“老兵食堂”的新招牌掛起來了。是巴刀魚用後院的鬆木做的,字是酸菜湯用炭條寫的,歪歪扭扭的,卻帶著股野氣。娃娃魚蹲在門口,指尖蘸著井水,在招牌上畫了個符。符是透明的,可畫完後,招牌上卻泛起層金光,像抹了層蜂蜜。
    店裏坐滿了人。李老板在灶台前忙得團團轉,酸菜湯端著托盤,在桌椅間穿梭。娃娃魚蹲在灶台邊,看著火苗。火苗跳動著,照得她的臉暖烘烘的。
    “李老板!來碗雜醬麵!”
    “李老板!我要份土豆燉牛肉!”
    “李老板!給我來個糖醋排骨!”
    李老板笑著擦汗:“好嘞!馬上就好!”
    巴刀魚坐在角落的桌邊,手裏拿著碗雜醬麵,吃得滿頭大汗。他想起在廢工廠裏,少年們用廢鐵拚灶時說的話:“隻要能燒飯,就不是垃圾。”
    “李老板,”他喊,“這麵比咱家的好吃!”
    李老板笑著說:“巴師傅,你可別哄我。我這麵,是跟我娘學的。她說,隻要能吃上熱麵,就不是苦日子。”
    中午,客人漸漸散了。李老板坐在長椅上,手裏拿著個冷饅頭,啃得哢嚓響。
    “累不累?”酸菜湯問。
    李老板搖頭:“不累。我娘以前說,隻要能做飯,就不是苦日子。”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裏的星圖上,城西的位置那團星火更亮了,像顆小太陽。“星軌在變,”她輕聲說,“這裏的‘生氣’已經連成片了。”
    巴刀魚看著灶膛裏的火苗,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下午,三個穿黑衣的男人走進店裏。為首的男人手裏拿著張紙,臉上帶著冷笑:“誰是老板?”
    李老板站起來:“我是。”
    男人晃了晃手裏的紙:“我是‘美食協會’的,來檢查你們的衛生許可證!”
    李老板皺眉:“衛生許可證?我們有啊。”
    他從抽屜裏拿出張紙,遞給男人。男人接過,看了看,皺眉:“過期了!得罰款!”
    酸菜湯衝過來:“過期了?不可能!我們上個月剛辦的!”
    男人冷笑:“我說過期就過期!趕緊交罰款,不然封了你們的店!”
    巴刀魚盯著他:“你是‘食魘教’的人?”
    男人愣了下:“什麽‘食魘教’?我是‘美食協會’的!”
    巴刀魚從圍裙口袋裏掏出塊焦炭,扔過去:“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嗎?”
    男人躲過,焦炭掉在地上,火星濺到他的腳上。“哎喲!”他叫了聲,“這是啥?”
    “灶底的火,”巴刀魚說,“是廢工廠裏,少年們用廢鐵拚成的灶眼裏燒出來的火。他們說,隻要能燒飯,就不是垃圾。”
    男人盯著他,突然蹲在地上,哭出聲來:“我想起來了……我妹妹昨天走了……我昨天吃了怨氣菇,忘了給她燒飯……”
    另一個穿黑衣的男人也蹲在地上,哭著說:“我想起來了……我昨天罵了我兒子,說他沒用……可他昨天還給我買了糖葫蘆……”
    那些穿黑衣的人全蹲在地上,哭聲一片。李老板站在旁邊,手裏拿著鐵勺,眼裏泛著淚花。
    巴刀魚從圍裙裏掏出塊抹布,遞給為首的男人:“擦擦臉,然後去把你們的怨氣菇全燒了。”
    男人接過抹布,擦了擦臉,然後從懷裏掏出個火折子,走到門外,把剩下的“怨氣菇”全倒在地上,點著了。火苗竄起來,燒得那些蘑菇吱吱作響,冒出股黑煙,可黑煙裏卻飄著點點火星,像群螢火蟲,慢慢飄向天空。
    傍晚,“老兵食堂”的燈亮堂堂的。李老板坐在灶膛前,看著灶膛裏的火苗。火苗跳動著,照得他的臉暖烘烘的。
    酸菜湯躺在長椅上,腳翹在灶台上:“李老板,明天我們就要走了。”
    李老板愣了下:“這麽快?”
    巴刀魚點頭:“城裏還有好多‘黑窟窿’,得去填。”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裏的星圖上,城西的位置那團星火穩穩亮著,像顆釘進黑暗的釘子。“星軌在變,”她輕聲說,“這裏的‘生氣’已經連成片了。”
    李老板看著灶膛裏的火苗,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第二天早上,巴刀魚三人站在“老兵食堂”門口。李老板手裏拿著個搪瓷缸子,裏麵裝著熱騰騰的雜醬麵:“巴師傅,帶著路上吃。”
    巴刀魚接過搪瓷缸子,麵還冒著熱氣,帶著股蔥花的香味。“謝謝,”他說。
    酸菜湯扛著鐵鏟,娃娃魚抱著井水,跟在巴刀魚後麵。三人順著街道往城東走,晨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李老板站在門口,揮著手:“巴師傅!以後常來啊!”
    巴刀魚回頭,看見李老板臉上的刀疤在晨光中閃著光。他輕聲說:“會的。”
    上午十點,三人回到“刀魚小灶”。院子裏,新劈的柴堆得像座小山。鎮灶裏的火苗跳動著,照得灶台亮堂堂的。
    少年坐在長椅上,手裏拿著把菜刀,正在切土豆。刀起刀落,土豆片切得整整齊齊,像排著隊的小士兵。
    “主廚!”他喊,“我今天切得比昨天好!”
    巴刀魚笑著點頭:“好,晚上給你加個雞腿。”
    酸菜湯躺在長椅上,腳翹在灶台上:“主廚,明天去哪兒?”
    巴刀魚沒說話,從圍裙口袋裏掏出塊焦炭。焦炭裏的火星還沒滅透,一粒一粒,像群睡著的螢火蟲。
    “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他說。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裏的星圖上,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星火在跳動。那些星火,連成一片,像張發光的網,罩著整個城市。網中央,“刀魚小灶”的鎮灶發出最亮的光,像顆源星,照亮整個夜空。
    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巴刀魚看著灶膛裏的火苗,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飯菜的香氣。灶膛裏的光,跳動得更旺了。
    傍晚的“刀魚小灶”裏,灶膛的火光跳動,將少年切土豆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揮動翅膀的鳥。酸菜湯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蹾,熱騰騰的雜醬麵還冒著蔥花的香氣。“主廚,”她啃了口饅頭,“城南的‘暖心食堂’今天該開張了吧?”
    巴刀魚正擦著灶台,聞言抬頭。井水星圖上,城南的位置有團星火,穩穩亮著,像顆剛睡醒的星星。“該開了,”他輕聲說,“胖女人的雜醬麵,比咱家的好吃。”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著明日的星圖。水痕蜿蜒,勾連起城南、城西、城郊的光點,像串剛穿好的糖葫蘆。“星軌在變,”她輕聲說,“火種連成片了。”
    夜色漸深,少年在長椅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把菜刀,刀刃上沾著點土豆渣。酸菜湯把件舊棉襖蓋在他身上,轉身看見巴刀魚坐在灶膛前,手裏拿著塊焦炭,輕輕摩挲著。
    “主廚,”她低聲說,“明天去城北孤兒院?”
    巴刀魚沒說話,把焦炭放進灶膛裏。火苗“劈啪”一聲跳起來,濺出幾點火星,落在少年的手背上。少年動了動,嘴裏含糊不清地念著:“娘……我切得比昨天好……”
    娃娃魚蹲在灶台邊,看著火苗。火苗裏浮出些畫麵:有廢工廠裏少年們拚灶的笑聲,有養老院老人給遺像前擺蘿卜湯的哽咽,有貧民窟女人把最後一口粥喂給丈夫的溫柔。她輕聲說:“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願意為你點。”
    巴刀魚看著火苗裏的畫麵,想起父親說過的話:“隻要能燒飯,就不是垃圾。”他輕聲說:“是啊,隻要心裏有火,就能燒出好飯。”
    城南的“暖心食堂”裏,胖女人正給客人端麵。她圍裙上沾著油漬,臉上帶著笑,眼裏卻泛著淚花。“這位大哥,”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燙。”
    客人是個穿工裝的男人,手裏攥著張皺巴巴的鈔票:“老板,多少錢?”
    “五塊錢,”胖女人笑著說,“我男人以前說,隻要能吃上熱麵,就不是苦日子。”
    男人愣了下,從口袋裏掏出塊焦炭——是今天在工地撿的,火星還沒滅透。“老板,”他把焦炭放在桌上,“這是我從工地撿的,能……能放你們灶裏嗎?”
    胖女人接過焦炭,放進灶膛裏。火苗“劈啪”一聲跳起來,照得她的臉暖烘烘的。“能,”她說,“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城西的“老兵食堂”裏,李老板正給客人煮麵。他臉上帶著刀疤,笑起來卻很暖。“這位大姐,”他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燙。”
    客人是個老太太,手裏拿著個搪瓷缸子:“李老板,我……我能不能借點鹽?”
    李老板接過搪瓷缸子,往裏麵撒了把鹽:“拿去用。”
    老太太笑著說:“謝謝。我老婆子以前說,要幫幫走路的人。”
    李老板看著灶膛裏的火苗,想起娘說過的話:“隻要能聞到花香,就不是冷天。”他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城郊的石灶邊,老頭正往灶膛裏添柴。他手裏拿著煙袋,臉上帶著笑。“娘,”他對著灶膛說,“今天的火旺著呢。”
    灶膛裏的火苗跳動著,濺出幾點火星,落在老頭的手背上。老頭動了動,嘴裏含糊不清地念著:“娘……我今天沒吃怨氣菇……”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著城郊的星圖。水痕蜿蜒,勾連起石灶的光點,像顆剛穿好的珠子。“星軌在變,”她輕聲說,“這裏的‘生氣’已經連成片了。”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飯菜的香氣。巴刀魚坐在灶膛前,看著鎮灶裏的火苗。火苗跳動著,照得他的臉暖烘烘的。
    酸菜湯躺在長椅上,腳翹在灶台上:“主廚,明天去哪兒?”
    巴刀魚沒說話,從圍裙口袋裏掏出塊焦炭。焦炭裏的火星還沒滅透,一粒一粒,像群睡著的螢火蟲。
    “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他說。
    娃娃魚蹲在井台邊,指尖蘸著井水畫星圖。井水裏的星圖上,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星火在跳動。那些星火,連成一片,像張發光的網,罩著整個城市。網中央,“刀魚小灶”的鎮灶發出最亮的光,像顆源星,照亮整個夜空。
    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巴刀魚看著灶膛裏的火苗,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飯菜的香氣。灶膛裏的光,跳動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