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章 來人把這獵戶帶走,本將軍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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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大雪紛飛,黑風嶺的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
    “真他娘倒了八輩子血黴!邊軍…邊軍怎麽會摸到這兒來!”
    悍匪頭子背靠著一棵百年古鬆,死死按住腹部不斷滲血的傷口。
    那支箭已被他在逃亡途中咬牙拔出,但劇痛仍陣陣襲來。
    他望著前方那條生路,心中是一陣絞痛。
    “老子辛苦攢下的家底…全折了!”
    他熟門熟路地拐進一條被枯枝積雪掩蓋的隱秘小徑,這條路能避風擋雪,是回山寨最快的捷徑。
    隻要回到山寨,憑借險要地勢和剩餘的人手,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這次下山真是虧大了,早知如此,就該多帶些弟兄,也不至於被那小獵戶逼到如此絕境。
    然而,就在他以為即將脫險之際——
    “咻!”
    一聲熟悉得令他毛骨悚然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再次響起!
    這聲音,簡直如同閻王爺的索命帖!
    悍匪頭子根本來不及看清箭從何來,完全是憑借多年廝殺形成的戰鬥本能,朝著旁邊一棵需兩人合抱的古鬆後猛撲過去!
    “哆!”
    一支羽箭斜斜插進他剛才落腳位置的積雪中,箭尾兀自劇烈震顫。
    悍匪頭子背靠古鬆,喘著粗氣,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追來了。
    他竟不怒反笑,齜牙咧嘴地從腰間摸出個酒葫蘆,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
    悍匪頭子朝著箭矢射來的黑暗處低吼道,“小兄弟…嘿嘿,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連那幫穿鎧甲的都沒攆上老子,倒讓你摸到了老子回山的密道…有你的!”
    三百米外的一處山坡岩石後,寧遠默不作聲,手中長弓再次緩緩拉開,第二支箭已搭上弦。
    他沒有絲毫廢話,目光鎖定那棵上百年的古鬆,箭尖在雪光映照下,閃爍著致命的寒光。
    “咻!”
    第二箭破空而出,直射古鬆!
    “砰!”
    木屑混著雪絮炸開,箭矢深深嵌入樹幹,箭尾高頻率抖動著。
    這一箭嚇得樹後的悍匪頭子心驚肉跳。
    從聲音和距離判斷,寧遠至少在兩百五十步開外,卻有如此準頭,實在可怕。
    他原本打算趁寧遠射箭間隙突圍,現在卻連頭都不敢露了。
    “兄弟,咱們商量商量?”悍匪頭子強壓驚慌,喝道。
    “你放我離開,我保證黑風嶺上下,永不踏足漠河村半步,如何?”
    密林寂靜,唯有風雪呼嘯。
    寧遠並未回答,隻是在遠處再次拉滿了弓。
    “兄弟,這冰天雪地,你就算把我困死在這兒,自己也難逃凍僵的下場!”
    悍匪頭子不甘心,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說真的,我跟你其實沒那麽大仇怨,你兩個女人也都安然無恙,何必以命相搏?”
    這時,寧遠冰冷的聲音穿透風雪傳來。
    “我可能會凍死在這裏,但你一定會失血而死。”
    “看看是你流血的速度快,還是我失溫快”
    “你媽的!”悍匪頭子被戳中痛處,腹部的傷口在嚴寒中不斷滲血,寒風一吹就凝結成冰。
    他咬牙灌了一大口酒,貪婪地呼吸著冰冷空氣,試圖憑借聲音判斷寧遠的具體位置。
    右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弓。
    “咻!”
    第三箭破風而至,狠狠釘在古鬆同一位置,震得樹冠積雪嘩啦啦落下,砸了他一臉。
    這一箭精準得讓他膽寒,徹底擊潰了他反擊的勇氣。
    這個距離,他連看清寧遠都困難,更別說瞄準了。
    “難道老子今日真要栽在這裏?”
    自己曾是邊軍千戶,戰場上斬敵無數,如今竟被一個十九歲的山村獵戶逼得不敢露頭,心中既憤怒又悲涼。
    第四箭再次襲來,悍匪頭子渾身一哆嗦,徹底崩潰,嘶聲大罵。
    “小雜種!有種過來跟爺爺單挑!放冷箭算什麽好漢!”
    密林深處,寧遠的聲音如寒冰劃過夜空,“晚了。”
    “不好!”悍匪頭子突然意識到什麽。
    他猛地醒悟,寧遠前幾箭並非盲目射擊,而是…
    “咻!”
    第五支箭,帶著特製破甲箭簇,以撕裂風雪之勢呼嘯而來!
    這一箭精準無比地射入前幾箭在樹幹上鑿出的深坑,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撕開木質防禦。
    “噗嗤!”
    箭尖穿透古鬆,徑直刺入悍匪頭子的咽喉!
    他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大口吐血,雙手徒勞地抓向穿透脖頸的箭杆。
    視線模糊中,他看到寧遠的身影從風雪中走出,眼神冷冽的可怕。
    “真以為躲在樹後就能安全了?”
    寧遠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原來,他從第一箭就在布局。
    首箭定位,隨後三箭連續擊中同一位置,不斷加深創口、削弱樹幹防禦,直至第五箭完成絕殺。
    悍匪頭子苦笑,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
    他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仿佛看到多年前那個同樣滿懷熱血、卻因出身寒微而前途盡毀的自己。
    最終,他在這風雪之夜氣絕身亡,那身象征權力的黑熊皮,被寧遠默默取下。
    不久後,邊軍的馬蹄聲與呼喊聲由遠及近。
    “將軍,人在這裏!”
    身著銀白甲胄的女將軍疾步而來,穿著厚重的甲胄,體力消耗是極大的。
    可當看到眼前的屍體死法,她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
    “好霸道的箭法,好深的心計!”
    她仔細觀察著樹幹上幾乎重疊的箭孔,內心震撼不已。
    即便她自幼習箭,五十步內也未必有如此精準的控製力。
    “是誰幹的?”她望向幽深的林海雪原,喃喃自語。
    …
    “夫君!”當寧遠的身影出現在家門口時,沈疏影和秦茹立刻撲進他懷裏。
    二女抱的很緊,死命的不鬆手啊。
    “沒事了,別怕。”
    寧遠輕輕擦去她們臉上的淚水,抬頭看向一旁麵色複雜的周窮。
    “解決了?”周窮問道。
    寧遠點了點頭。
    周窮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化為一聲歎息。
    “說實話,以你的膽識和箭術,若投身軍旅,不出三年必能升至千戶。”
    “可惜…”他望向遠方,語氣複雜。
    正當院內氣氛略顯沉重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
    那位銀甲女將軍帶著兩名親兵徑直走入院子,目光銳利如鷹。
    她將悍匪頭子的頭顱丟在地上,嚇得沈疏影和秦茹臉色煞白,急忙躲到寧遠身後。
    寧遠上前一步,擋在女將軍與家人之間,拱手道,“多謝將軍為漠河村除害。”
    女將軍摘下頭盔,一頭青絲隨風飛揚。
    她誘人薄唇微揚,“這土匪,是你殺的吧?”
    寧遠麵不改色,“將軍說笑了,小民一介獵戶,哪有這等本事。此人自然是將軍所誅。”
    “哼,”女將軍冷笑一聲,指向那件黑熊皮。
    “這皮子原本披在那逃兵千戶身上,如今卻在你這裏,作何解釋?”
    寧遠一怔,轉頭看到隨意放在一旁的黑熊皮,一拍腦門。
    “草,百密一疏。”
    見他沉默,女將軍對身後士兵揮手道。
    “來人,帶他回營,有此等大才。”
    她目光如炬,字字清晰:“本將軍,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