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1章 女將軍薛紅衣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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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落山,暮色便籠住了漠河村。
二十多戶人家,十有八九是寡婦和老婦,此刻卻像被一條無形的線牽著,齊齊朝一個方向湧去。
劉寡婦本在屋裏歇著,聽得外頭喧鬧,罵罵咧咧地推門出來......
剛要發作,一眼瞧見寧遠肩上竟扛著一頭百來斤的鹿,驚得她趕緊捂住了嘴。
“哎喲喂!寧遠,你這運氣也忒好了!這麽大一頭鹿,你一家子吃得完嗎?”
劉寡婦的聲音又尖又亮,跟清河衙門冤屈大鼓不相上下。
寧遠笑了笑,“李寡婦,等下來我家,我分你一條鹿腿。”
劉寡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一把抓住旁邊的小娟兒,急急追問。
“小娟兒,寧遠剛說啥?要給我啥?”
小娟兒被眾人瞧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重複,“寧遠哥說,分您一條鹿腿。”
“哎喲我的老天爺!我劉寡婦這輩子還能有這福氣,吃上鹿肉了?”
劉寡婦激動得直拍大腿,啪啪作響,也顧不上疼,趕緊擠開人群,緊緊跟上了寧遠的腳步,生怕這到嘴的肉飛了。
此刻,寧遠家中,沈疏影和秦茹正在灶間忙碌。
沈疏影揭開大鍋上的鬥笠,蒸騰的白汽混著米飯的香氣,撲在她白皙細膩的臉上。
一旁燒火的秦茹笑道,“夫君也該回來了吧,疏影,你來看著火,我把那熊鞭燉上,給夫君補補身子。”
這些日子寧遠龍精虎猛,她們二人雖心中甜蜜,卻也暗暗擔心他的身子吃不消。
昨晚秦茹就盤算著,是該把那玩意兒拿出來了。
正說著,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劉寡婦那特有的大嗓門格外響亮,跟敲鑼似的傳了進來。
“疏影!秦茹!快出來瞧瞧呀!你們家男人可太有出息了!”
二女相視一眼,心下疑惑,連忙擦手快步走出。
隻見院子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見她們出來,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
隻見寧遠將一頭碩大的鹿“砰”地一聲丟在雪地上,扭頭衝著她們爽朗一笑。
“媳婦兒,看看爺們今天弄到了什麽好東西!”
“天爺!”沈疏影驚得捂住小嘴,美眸圓睜。
竟是鹿!黑風嶺多少年都沒見過這稀罕物了,都以為絕跡了,沒想到……
“夫君,我來幫你!”秦茹最先回過神,轉身就去柴房取來鋒利的柴刀和木盆。
寧遠手法利落,割開鹿的咽喉,將殷紅的鹿血接入盆中。
隨後,他熟練地用刀自鹿下巴劃至尾椎,剝皮拆骨,動作行雲流水。
油脂豐腴、紋理漂亮的鹿肉暴露在寒風中,看得周圍早已饑腸轆轆的村民直咽口水,眼睛裏都冒了綠光。
寧遠手起刀落,剁下一條肥碩的前腿,高聲喊道,“劉寡婦!”
“來了來了!”早就等得抓心撓肝的劉寡婦應聲擠出。
她一把接過寧遠丟過來的鹿腿,如獲至寶般緊緊抱在懷裏,警惕地環顧四周,仿佛人人都要跟她搶似的。
“上次你護著小娟兒,這人情我記著,這鹿腿,是你的了、”寧遠說道。
劉寡婦聽著,鼻子一酸,抱著那尚有餘溫、肌肉還在微微跳動的鹿腿,竟有些哽咽。
“寧遠…你真是咱們漠河村的活菩薩!比那老死的趙村長有良心多了!”
說完,再也顧不上其他,扭著大腚,抱著鹿腿急匆匆往家趕,隻想立刻把這美味燉進鍋裏。
其他村民見狀,眼神更像餓狼一樣,眼巴巴地盯著寧遠和剩下的鹿肉。
小娟兒悄悄蹲到寧遠身邊,低聲道,“寧遠哥,這樣…會不會惹來麻煩?”
眾目睽睽,露了富,隻怕以後夜裏都睡不安穩了。
寧遠卻不在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對著眾人大聲道,“今天見者有份!漠河村每家每戶,都來分一塊肉!”
此話一出,二十多戶人家頓時沸騰了,激動地往前湧,生怕動作慢了分不到。
小娟兒見狀,急忙起身張開手臂擋在寧遠麵前,蹙眉喊道:
“寧遠哥心善,念著大家肚子餓,你們可不能搶!都排隊!一個個來,不排隊的可沒份兒!”
村民們立刻老實下來,迅速排成一列長隊,眼巴巴地等著分肉。
沒多久,上百斤的鹿,除了寧遠特意留下的鹿血、兩條肥厚的後腿,其餘部分......包括內髒都分了出去。
不一會兒,漠河村上空炊煙嫋嫋,久違的肉香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竟有了幾分大乾帝國鼎盛時期過年的氛圍。
寧遠則將鹿皮上的油脂刮幹淨,撐開晾好。
“夫君,吃飯了!”沈疏影從柴房探出頭,笑著呼喚。
“來了。”
飯菜已擺上小木桌,白米飯香氣撲鼻,醬油燒的鹿肉令人食指大動。
沈疏影給靦腆的小娟兒夾了一大塊油光閃閃的鹿腿肉,然後好奇看向寧遠。
“夫君,今天怎麽想著把肉都分給大家了?”
寧遠扒了口飯,抬起頭擦擦嘴,“隻有咱一家吃肉,難免招人眼紅嫉妒,不如送個順水人情,買個平安。”
他沒說的是,家中囤糧不少,自己若外出,萬一有歹人上門,糧食事小,若是兩個女人受了傷害,那才追悔莫及。
這年頭,為了一口吃的殺人越貨,在十裏八村可不是什麽新鮮事。
如今讓大家都沾了葷腥,吃了肉,身上有了力氣,若真有外村人來犯,同村人也能更團結些。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如今有了底氣。
自己已經發現了那個獵物眾多的鹽礦之地,往後小心些,不愁沒有收獲。
寧遠心裏盤算著,該準備些工具,明日再上黑風嶺,試試看能否將那鹽礦提純出精鹽。
雖說讀過些書,但前世從未親手試過,還得細細琢磨。
天色完全黑透時,一隊舉著火把的官差敲著鑼從河溝村方向而來,進了漠河村。
寧遠剛在二女服侍下洗了熱水澡,又喝了鹿血,渾身燥熱,正打算與兩位身段豐腴的嬌妻溫存一番,卻聽得院外鑼聲喧天。
他讓二女留在屋內,自己披上襖子走了出去。
村中空地上,官差聚集了全村二十多戶人。
劉寡婦臉色發白,惴惴不安地問,“官爺,這……這是出啥事了?”
上次官差這般敲鑼打鼓地下村,還是來抓壯丁的時候。
村民們低聲議論,莫非又要打仗了?
為首的衙役高聲道,“都聽好了!近日押送的一批罪女中,有個極其危險的要犯逃脫了!”
“此女曾是邊城將領,殺過無數韃子,名喚薛紅衣,武功高強,尋常男子絕非其敵。”
“爾等若發現可疑之人,立即報官!不得隱瞞!”
寧遠聽到“薛紅衣”三字,心中猛地一緊。
他不動聲色,轉身悄然回家去了。
官差們敲鑼打鼓,又往下一個村子去了。
火把的光亮沿著山路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他們方才路過的黑風嶺山腰之上,一道身影悄然獨立,正是薛紅衣。
她手握彎刀,鳳眸含煞,冷冷地注視著官差離去。
直到那點火光徹底消失在漠河村下遊方向,她緊握刀柄的手才略微鬆弛。
再深深看了一眼漠河村寧遠家的位置,那刀鋒粉唇微微揚起,身形一轉進了山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