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玩意兒絕對是個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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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宗欸!算我上輩子欠你的!”
    林閑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破音的顫抖。
    他再沒有絲毫猶豫,也顧不上髒不髒、臭不臭了,猛地彎下腰,雙手抄起地上那個輕飄飄、軟乎乎的小身體,像撈起一袋剛出鍋的燙手山芋,死死抱在懷裏!
    入手冰涼,還帶著垃圾堆特有的複雜氣味。
    小團子被他這粗暴的動作弄得身體一僵,那雙一直盯著他的大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絲疑惑,但依舊沒哭,隻是下意識地用小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小腦袋靠在了他那散發著濃烈酸臭味的胸口。
    林閑:“……”
    這娃的適應能力是不是有點太強了?這都不哭?
    “聽著!”
    林閑抱著懷裏這沉甸甸的“麻煩精”,一邊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弓著腰,貼著垃圾堆和牆壁的陰影,憑著直覺往更深更髒的小巷深處猛躥,一邊壓低了聲音,也不管小團子聽不聽得懂,語速快得像掃射的機關槍,對著懷裏的小腦袋瓜子瘋狂輸出,
    “小祖宗!我不管你認錯人還是腦子摔壞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把嘴閉上!不準哭!不準出聲!聽見沒?咱們要是被後麵那些凶神惡煞的家夥逮住,咱倆都得玩完!你看見剛才牆上那個沒?那就是下場!比那還慘!懂不懂?!”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鼓,幾乎要撞斷肋骨。腳下是滑膩濕濘的地麵,稍不留神就能摔個狗吃屎。
    懷裏的小團子出乎意料地安靜,隻是把毛茸茸的小腦袋更深地埋進他散發著複雜氣味的胸口,兩隻小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破布衣服,抓得他皮膚生疼。
    她好像真的沒哭?林閑心裏剛升起一絲微弱的慶幸,隨即又被巨大的恐慌淹沒。因為身後的腳步聲和叫罵聲,非但沒有遠去,反而越來越清晰了!他們被發現了!
    “那邊有動靜!快!追!”一聲暴喝如同炸雷般在不遠處響起!
    “媽的!陰魂不散!”
    林閑魂都快嚇飛了,腎上腺素飆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他抱著娃,也顧不上看路了,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一頭紮進旁邊一條更窄、更黑、散發著更濃烈尿臊味的岔巷!
    這條巷子簡直是個迷宮,兩邊是歪歪扭扭、幾乎要倒塌的破木板房,頭頂是亂七八糟晾曬的破布爛衫,遮擋了本就昏暗的天光。腳下汙水橫流,各種垃圾雜物堆積,幾乎無處下腳。
    林閑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好幾次差點被絆倒,全靠一股“不想死”的狠勁兒撐著。
    懷裏的娃被他顛得夠嗆,小身體隨著他的跑動一顛一顛的,但依舊死死抓著他,一聲不吭。林閑甚至能感覺到她小小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
    “堅持住!小祖宗!千萬別出聲!千萬別掉鏈子!”
    林閑一邊在心裏瘋狂祈禱,一邊拚命辨認著方向。他得找個地方躲起來!這樣跑下去,體力耗盡就是死路一條!
    就在他感覺自己肺快要炸開,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時候,前方巷口透來一絲不一樣的、帶著點煙火氣的光亮,還有隱約的人聲!
    有活人!有店鋪?!
    林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拚盡最後一點力氣朝著光亮處衝去!
    衝出狹窄的巷口,眼前豁然開朗,是一條稍微像樣點的街道。
    雖然依舊破敗,但至少有了石板路,兩旁零星開著些鋪子。一股混合著劣質油脂、香料和某種穀物烘烤的、算不上好聞但絕對比垃圾堆強百倍的氣味飄了過來。
    林閑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一家鋪子。門口掛著一個簡陋的木牌,上麵畫著一個粗糙的、冒著熱氣的饅頭也可能是包子?)圖案!糧店!
    “天不亡我!”
    林閑差點熱淚盈眶。他抱著娃,像一道裹著惡臭和汙泥的黑色旋風,直撲那家糧店門口!
    他當然不是去買糧,他連半個銅板都沒有!他的目標是糧店旁邊那條稍微幹淨點的、通往後麵院子的狹窄過道!
    更重要的是,糧店門口此刻正停著一輛卸完貨的空板車,旁邊還堆著幾個空麻袋,勉強能當個掩體。
    “就這兒了!”
    林閑一個箭步衝到板車後麵,靠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整個胸腔都在燃燒。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緊張地回望來時的巷口。
    暫時沒有追兵的身影!他們可能被那迷宮般的小巷暫時困住了!
    暫時安全了!
    林閑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了一點點,這才感覺到懷裏的重量和冰涼。他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小團子。
    小家夥不知何時抬起了頭,小臉上糊著的汙泥蹭了他胸口一大片,露出下麵一點點異常白皙的皮膚。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依舊清澈,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點汙垢。小嘴微微張著,似乎在努力呼吸。
    沒有哭鬧,沒有害怕,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安靜,和一絲茫然?
    “呼…呼…”
    林閑喘著粗氣,看著這雙眼睛,再看看自己一身狼狽,一股巨大的疲憊和荒謬感湧了上來。
    這叫什麽事兒啊?他一個剛穿越差點餓死被打死的社畜,莫名其妙撿了個娃,還被當成賊攆了八條街!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喃喃自語,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小團子手腕上那隻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顯眼的金鐲子。
    剛才逃命沒顧上細看,現在離得近了,那鐲子上的詭異花紋似乎更清晰了些,繁複的線條扭曲盤繞,隱隱構成一個難以理解的符號,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在極其緩慢地流動、變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異。
    “媽的,這玩意兒絕對是個禍根!”林閑心裏警鈴大作。
    追兵就是衝著這鐲子或者這娃)來的!帶著它,等於隨身揣了個定位追蹤器!
    他眼珠子飛快地轉動,掃視著周圍。糧店老板是個幹瘦的老頭,正背對著門口,在昏暗的鋪子裏整理著不多的幾袋粗糧,似乎沒注意到外麵板車後的動靜。
    一個大膽的、極其符合“苟道”精髓的計劃瞬間在腦子裏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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