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瑪瑙藥罐藏異紋,西域密使露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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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陽城的春雨總是纏綿,淅淅瀝瀝打在雙蓮醫館的青瓦上,匯成細流順著簷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細碎的聲響。阿秀正坐在窗邊整理藥材賬冊,指尖劃過“於闐國葡萄幹”這一行時,忽然瞥見桌角那個瑪瑙藥罐——正是蘇眉從西域帶回來的玩意兒,通透的紅瑪瑙上,雕刻著纏枝蓮紋,陽光透過雨簾照在上麵,折射出妖異的光斑。
    “這花紋看著有點怪,”蘇眉端著剛熬好的薄荷茶走進來,順著阿秀的目光看向藥罐,“上次在王宮藥圃,於闐國的侍女說這是‘聖蓮紋’,隻有王室能用。可我總覺得……這花瓣的尖兒太鋒利了,不像正經蓮花。”
    阿秀拿起藥罐,對著光仔細端詳。纏枝蓮紋的間隙裏,確實藏著極細微的紋路,不仔細看隻會當是天然的石紋,可放大了看,竟像是無數隻蜷縮的小蟲,密密麻麻攀附在花瓣上。“這不是聖蓮紋,”她指尖劃過那些紋路,觸感冰涼刺骨,“倒像是……墨蓮蠱的蟲卵形狀。”
    “什麽?”蘇眉手裏的茶盞差點脫手,“於闐國也有墨蓮蠱?可公主明明是被我們用蓮心草治好的,當時國王還賞賜了好多瑪瑙呢!”
    正說著,影衛頭領匆匆從外麵進來,蓑衣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賬冊旁積起一小灘水。“姑娘,公子,西域來的密使求見,說是於闐國王有要事相商,還帶了份‘天大的禮’。”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眼神裏帶著警惕,“那密使看著不像善茬,腰間鼓鼓囊囊的,像是藏著兵器。”
    林凡從裏間走出來,剛用布巾擦過濕漉漉的頭發,聽到這話眉頭微蹙:“於闐國剛送走我們,怎麽又派密使來?怕是有事瞞著。”他看向阿秀手裏的瑪瑙藥罐,“把這東西收起來,別露了破綻。”
    阿秀剛將藥罐塞進抽屜,院門外就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漢子跟著影衛走進來,鬥篷的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和下巴上那道蜈蚣狀的疤痕。他身後跟著兩個隨從,抬著個蓋著紅綢的木箱,箱子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響聲,不像是金銀,倒像是……金屬碰撞的脆響。
    “雙蓮堂的神醫果然名不虛傳,”密使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緩緩抬起頭,左眼竟是顆渾濁的綠瑪瑙假眼,轉動時折射出陰冷的光,“在下黑沙,奉我王旨意,特來感謝諸位治好公主的怪病。”
    林凡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始終按在腰間——那裏的輪廓分明是把彎刀的形狀。“密使客氣了,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他示意影衛上茶,“不知國王陛下有何吩咐?”
    黑沙沒有喝茶,反而拍了拍手,隨從立刻掀開紅綢——箱子裏整齊碼放著二十把瑪瑙藥罐,和蘇眉帶回來的那個一模一樣,隻是更大些,罐口的蓮紋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的綠光。“我王說,這些藥罐是西域最好的工匠打造的,每隻都嵌了雪蓮粉,能溫養藥材,算是給雙蓮堂的謝禮。”
    阿秀的指尖微微發顫。二十隻藥罐,每隻的纏枝蓮紋裏都藏著蟲卵狀的紋路,密密麻麻的綠芒在罐口流轉,像是有活物在裏麵蠕動。她強作鎮定地笑道:“國王太客氣了,隻是這瑪瑙太過貴重,雙蓮堂不敢收。”
    “神醫是嫌禮輕?”黑沙的假眼突然轉向阿秀,綠光刺得人眼睛發疼,“還是說……你們發現了什麽?”
    空氣瞬間凝固。蘇眉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銀針,孫婆婆悄悄往灶台後挪了挪——那裏藏著準備好的蓮心草粉。
    林凡突然笑了,拿起其中一隻藥罐:“密使說笑了,這麽珍貴的禮物,我們怎會拒收?隻是於闐國剛經曆疫病,國庫想必不豐,不如……”他話鋒一轉,指尖重重敲在罐底,“我們用這些藥罐換些西域的草藥種子如何?聽說於闐國的沙漠玫瑰能治風痹,我們很需要。”
    黑沙的臉色微變,假眼轉動的速度快了些:“神醫想要種子,好辦。隻是我王還有一事相求——公主的病雖好,卻留下了後遺症,時常半夜驚醒,說看到黑色的蓮花。我王懇請神醫再去一趟於闐國,徹底根治公主的病。”
    “後遺症?”阿秀心頭一緊,想起公主病愈時,手腕上確實有圈淡青色的印記,當時以為是藥疹,現在想來,倒像是蠱蟲潛伏的痕跡,“可我們剛回來,青陽城還有不少病人等著診治……”
    “我王說了,”黑沙打斷她的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隻要神醫肯去,於闐國願每年向雙蓮堂供奉十萬斤雪蓮,還會開放西域商道,讓青陽城的藥材能直達波斯。”他頓了頓,假眼掃過在場的人,“若是不去……”
    “不去又如何?”林凡的聲音冷了下來,手按在桌下的短劍上,“於闐國是想威脅我們?”
    黑沙突然笑了,笑聲像破鑼般刺耳:“神醫誤會了,我王隻是……太擔心公主了。”他站起身,微微欠身,“三日後,我在城外驛站等你們。這些藥罐,就當是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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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帶著隨從轉身就走,鬥篷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腥氣——和死水窪墨蓮的甜膩腥氣一模一樣。
    二
    密使走後,孫婆婆立刻關緊院門,用艾草熏了熏屋子:“那漢子身上的味兒,老婆子聞著就惡心,肯定和墨蓮脫不了幹係!”
    阿秀將一隻瑪瑙藥罐倒扣在桌上,用銀簪刮下罐底的粉末,放在火上灼燒。粉末立刻冒出黑煙,發出滋滋的響聲,還夾雜著細微的爆裂聲,像是蟲卵被燒裂的聲音。“果然有問題,”她臉色凝重,“這藥罐裏摻了墨蓮蠱的蟲卵粉末,長期用來溫養藥材,會讓藥材染上蠱毒,人吃了……”
    “會變成行屍走肉!”蘇眉接過話頭,聲音發顫,“於闐國王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請我們去治病,是想把我們也變成蠱奴!”
    林凡翻看著從於闐國帶回的醫書,突然指著其中一頁:“你們看,這裏記載著‘血蓮教分支曾在於闐國傳教,後被王室鎮壓’。難道於闐國和血蓮教有勾結?墨塵雖然死了,說不定還有餘黨躲在西域!”
    影衛匆匆跑進來,手裏拿著塊從黑沙隨從身上掉下來的布片:“公子,這布片上繡著個圖案,和蓮台寺密室裏的墨蓮紋一模一樣!”
    布片是黑色的絲綢,上麵用金線繡著朵黑色的蓮花,花瓣尖上還滴著金線繡成的血珠——正是血蓮教的標誌!
    “他們果然是血蓮教的餘孽!”阿秀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公主的病根本沒好,所謂的後遺症,是蠱蟲在體內生長的跡象!他們讓我們回去,就是想把我們也變成培育墨蓮蠱的容器!”
    孫婆婆突然想起什麽,從櫃子裏翻出個布包:“上次從於闐國帶回來的葡萄幹,我留了些做種子,剛才聞著有股怪味,你們看看!”
    布包裏的葡萄幹已經發黴,長出了灰白色的菌絲,仔細看,菌絲竟是網狀的,像極了墨蓮的根須。林凡用銀簪挑起一點菌絲,放在火上燒,立刻發出和藥罐粉末一樣的腥氣。
    “連食物裏都下了蠱菌,”林凡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於闐國是想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中蠱。幸好我們回來後沒怎麽吃這些東西。”
    三
    三日後的清晨,雨還沒有停。阿秀、林凡和蘇眉帶著十個精銳影衛,裝作答應密使的要求,往城外驛站走去。每個人的藥囊裏都藏著三樣東西:銀製的解毒符、蓮心草粉和點燃後能驅散蠱蟲的艾草。
    驛站裏靜悄悄的,隻有黑沙一個人坐在桌邊,麵前擺著一壺酒,酒杯裏的酒泛著詭異的綠色。看到他們進來,他假眼的綠光更亮了:“神醫果然守信用。馬車已經備好,我們這就出發?”
    “不急,”林凡坐在他對麵,指尖輕輕敲著桌麵,“在出發前,我想請教密使一個問題——於闐國的聖蓮紋,是不是該刻在藥罐內側?”
    黑沙的動作頓住了,假眼轉動的速度慢了些:“神醫什麽意思?”
    阿秀突然將一隻瑪瑙藥罐摔在地上,罐子碎裂的瞬間,無數黑色的小蟲從裏麵爬出來,在地上快速蠕動,遇到陽光就化作黑煙。“這些蠱蟲,是血蓮教的‘墨蓮子’吧?用瑪瑙的陰氣養著,再借藥材傳到人身上,真是好手段!”
    黑沙臉色大變,猛地掀翻桌子,右手抽出腰間的彎刀,刀身泛著綠光,顯然淬了劇毒:“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影衛們立刻拔出短劍,護住阿秀三人。銀劍與彎刀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濺出的火星落在地上,點燃了影衛提前撒好的蓮心草粉,綠色的火焰瞬間燃起,將黑沙包圍在中間。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黑沙在火焰中狂笑,身體突然開始扭曲,皮膚裂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像極了墨蓮的根須,“我早就和墨蓮聖母融為一體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大,黑袍被撐破,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纏繞的墨蓮藤蔓,藤蔓上還掛著腐爛的肉塊。蘇眉看得胃裏翻江倒海,連忙掏出艾草點燃,濃煙嗆得黑沙連連後退。
    “用雙蓮玉佩!”林凡大喊著將玉佩扔給阿秀。阿秀接住玉佩,綠光暴漲,將整個驛站籠罩其中。墨蓮藤蔓遇到綠光,發出痛苦的嘶鳴,一點點化為膿水。
    黑沙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最終化為一灘黑色的黏液,隻留下那顆綠瑪瑙假眼,在綠光中閃爍著最後的光芒。
    影衛們清理驛站時,在裏間發現了一個密室,裏麵堆滿了和瑪瑙藥罐一樣的容器,還有十幾具被吸幹精血的屍體,胸口都刻著墨蓮紋。
    “這隻是開始,”阿秀撿起那顆假眼,裏麵竟嵌著一張極小的羊皮紙,上麵畫著西域的地圖,標注著十幾個紅點,“血蓮教的餘黨不止在於闐國,他們在西域布了個大網。”
    林凡展開地圖,紅點最密集的地方,是西域最神秘的“焚蓮穀”。“看來我們必須去一趟西域了,”他的眼神凝重,“不徹底鏟除這些餘孽,天下永無寧日。”
    雨還在下,驛站外的馬車靜靜停著,車輪上沾著的黑色黏液,在雨水衝刷下,漸漸顯露出一朵殘缺的墨蓮紋。阿秀握緊雙蓮玉佩,知道這趟西域之行,怕是比南境和青冥山更加凶險。
    而那張地圖的角落,還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朵盛開的蓮花,卻在花心處畫著把滴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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