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請自來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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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家的土坯房裏擠滿了人,煙袋鍋裏的火星在昏暗中明明滅滅,混著粗重的呼吸聲,壓得人胸口發悶。
“我看就該把那半畝地收回來!”王屠戶把煙袋往鞋底上磕了磕,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格外刺耳,“種上土豆,冬天至少能多活幾口人。總比讓那小子守著破花強,當飯吃還是能擋餓?”
“就是這個理!”角落裏有人附和,“小林是外來的,憑啥占著村裏的地?再說了,那花十年了啥用沒有,不是廢物是啥?”
村長坐在最上頭的木凳上,獨眼緊閉著,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膝蓋上的舊傷。
他知道這些話糙理不糙——村東頭的荒坡確實該翻,存糧也確實見底了。
可他更記得十年前小林剛來時的樣子,瘦得像根柴火,眼裏卻亮得很,說那花能救命。
“他那地……是村西頭的荒灘,不算正經耕地。”
村長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當初是我讓他種的,現在要收回來,說不過去。”
“啥說不過去?”王屠戶往前湊了湊,“當初讓他種,是看他可憐。現在全村人快餓死了,還講啥情麵?他要是識相,就該自己把花拔了!”
人群裏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大多是附和王屠戶的。
隻有李伯坐在最角落,一直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抽著煙,煙鍋裏的火光映著他皺緊的眉頭。
最終,村長歎了口氣:“我去跟他說說吧。能勸動最好,勸不動……再說。”
這話傳到小林耳朵裏時,他正在給向日葵修枝。
夕陽把花盤染成橘紅色,那些金黃的花瓣像鑲了層金邊,在風中輕輕搖晃。
“小林啊,”村長蹲在田埂上,看著他手裏的剪刀,“不是叔逼你。你看這年景,村裏的娃都快沒糧吃了。那半畝地……”
“叔,我知道。”小林打斷他,聲音很平靜,“但這花真的移不了。它們的根在土裏盤了十年,一動就死。”
“死了就死了唄!”王屠戶不知啥時候跟了過來,在旁邊插了句嘴,“能換全村人活命,值了!”
小林沒理他,隻是看著村長:“叔,再等些日子行不行?等秋收徹底過了,要是還不行,我自己把花拔了,絕不連累村裏。”
村長還沒說話,王屠戶就炸了:“等?等到來年開春,人都餓死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讓咱們都餓死,你好獨占這村子!”
這話太誅心,小林的臉瞬間漲紅了,攥著剪刀的手微微發抖:“我沒有!”
“沒有?那你拔了花啊!”王屠戶往前逼了一步,“不敢拔就是心裏有鬼!”
兩人正僵持著,李伯拄著拐杖從遠處趕來,褲腿上沾著不少泥,顯然是急著從家裏跑過來的。
“王屠戶,你逼一個後生算啥本事?”李伯把拐杖往地上一頓,震得泥土都濺起來,“要拔花是吧?先把我這把老骨頭埋進地裏!”
王屠戶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李伯,您別護著他了。這可不是您一個人的事,是全村人的事!”
“全村人的事就該搶人家的地?”李伯的聲音陡然拔高,“當年我摔斷腿,是誰把我從黑風穀抬回來的?是你王屠戶嗎?是小林他爹!”
這話一出,全場都靜了。
村裏的老人都知道,小林他爹村裏人不知道小林是穿越的,他隻說自己是逃難來的,爹早沒了)當年是個走南闖北的貨郎,路過石窪村時,正好遇上李伯出事,二話不說就跟著進山救人,自己還被毒蛇咬了一口,養了半個月才好。
“就算他爹有恩,也不能拿全村人的命當回事啊!”王屠戶梗著脖子喊,氣勢卻弱了不少。
“誰說要拿命當回事?”李伯解開腰間的布包,倒出裏麵的東西——是小半袋小米,還有幾塊風幹的肉幹。
“這是我存的糧,夠十來個人吃兩天。王屠戶,你家肉鋪的存貨,拿出來一半,夠不夠?還有你,”他指著村長,“村倉庫裏的陳糧,再勻點出來,撐到下雪沒問題。”
他又看向周圍的村民:“誰家還沒點存糧?都拿出來湊湊,總比搶一個後生的花田強!我就不信,石窪村的人,能餓到要靠搶東西活命!”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了。
王屠戶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其他人也慢慢散了,走的時候,不少人都低著頭,不敢看李伯和小林。
村長歎了口氣,拍了拍李伯的肩膀:“叔,謝謝您。”
李伯擺擺手:“謝啥?都是一個村的。”
他轉頭對小林說,“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動你的花。”
小林看著李伯手裏那小半袋小米,眼眶突然有點熱。
他知道,那是老人省了好幾個月的口糧。
“李伯,我……”
“別說了。”李伯打斷他,拄著拐杖慢慢往回走,“好好照看你的花。等雨來了,說不定就有盼頭了。”
夕陽把老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拐杖點地的“篤篤”聲,像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小林站在花田邊,看著那些在風中搖曳的向日葵,突然覺得,它們不僅是他的希望,也是這個村子的一點念想——哪怕沒人理解,也總得有樣東西,讓人覺得能熬得下去。
夜裏,他給李伯送了些剛烤好的野兔幹。
老人已經睡了,床頭的油燈還亮著,布包裏的小米和肉幹不見了,大概是送去村倉庫了。
小林輕輕帶上門,走回自己的草屋。
窗外,月光灑在向日葵田上,像一層薄薄的霜。
他知道,這事不會就這麽過去,但他不怕了。
就像李伯說的,活著總得有點念想,他的念想,就在這片花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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