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桂卷藏秘承先誌 紋顫驚塵啟新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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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竹製的書案上攤著本泛黃的冊頁,蘇清歡指尖拂過頁邊的折痕——那是師父的《護盟策》,昨夜整理藏書閣時從夾層裏翻出的,紙頁脆得像風幹的桂葉,上麵的字跡卻依舊蒼勁,寫著“四方護盟,桂魂為引,散修歸心,魔影無隙”。發間的木劍吊墜貼著領口,是姐姐十六歲送的拜師禮,暖得像剛曬透的桂絨,卻在指尖碰到底下的“散修名錄”時,泛起一陣細碎的麻——名錄上的名字被紅筆圈了大半,末尾寫著“遭長老誘騙,需尋回”,墨跡暈開的樣子,像當年師父咳在紙上的血。
    “清歡,新弟子的護心符都練熟了。”蘇清辭走進來,手裏捧著疊符紙,淡金色的原始記憶在指尖縈繞,像浸了蜜的陽光,“陸衍帶他們去盟契紋旁試符,說有個小弟子的符竟引動了紋光,比當年你初學的時候還靈。”她俯身看向冊頁,指尖觸到“散修”二字,動作頓了頓,“這是師父當年未完成的計劃?他想聯合散修一起守封印?”
    蘇清歡點頭,將名錄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畫著幅簡筆圖,散修聚集的“落桂坡”被圈在中央,與忘憂派、青嵐穀、寒水寨連成菱形,中心是朵綻放的桂花,正是“四方護盟”的陣圖。她想起長老日誌裏“散修皆凶頑,可誘為傀儡”的記載,想起阿澤說“曾在山下見過戴黑符的散修”,心裏像被桂針輕輕紮著:“師父知道散修不是天生叛逆,是被長老的忘憂丹和傀儡符逼的。他想找機會聯合他們,卻沒來得及……”
    “盟契紋動了!”院外突然傳來陸衍的喊聲,破風劍撞開竹門的脆響緊跟著響起。他背著劍站在門口,黑勁裝的肩頭沾著草屑,劍穗上的“守”字鵝卵石晃得厲害:“紋光在往落桂坡方向飄!還泛著紅光,是預警卻不是敵意,像……像有人在引我們過去!”
    三人往煉魂閣跑,沿途的桂樹紛紛飄下花瓣,落在盟契紋的七彩光上,竟順著光流凝成細小的“指引線”,直指山門方向。廣場上,青嵐穀少穀主正用靈力穩住躁動的紋光,臉白得像紙:“蘇盟主!光裏裹著散修的氣息!還有……還有忘憂丹的殘味,卻沒有惡意,倒像在求救!”
    蘇清歡摸向懷裏的族血石,石頭燙得驚人,與紋光共鳴出淡青光。她想起《護盟策》裏“散修多藏秘術,可補仙門短板”的話,想起師父圈注的“落桂坡老藥農,善辨毒草”,突然攥緊拳頭:“是散修!他們被長老餘孽的殘符控製,在向我們求救!去落桂坡!”
    落桂坡的桂樹林裏早已亂作一團。數十個散修舉著鋤頭柴刀圍成圈,每個人的額頭都貼著道發黑的符紙,正是長老當年用的“控心符”,符紙泛著幽光,將他們的眼神染得空洞。而圈中央,一個穿粗布衫的老藥農被按在地上,手裏還攥著株帶露的“醒神草”,正是能解控心符的靈藥:“別過來!符紙會讓他們殺人!這草能解……咳……”
    “是長老的餘孽!”陸衍揮劍砍向最近的散修額前的符紙,破風劍的寒光斬斷符繩,符紙落地瞬間炸開黑煙,散修晃了晃,眼神恢複清明:“我……我怎麽在這?剛才像被人掐著心,非要來毀落桂坡的桂樹!”
    蘇清辭趕緊用原始記憶撐起屏障,淡金色的光像薄紗罩住失控的散修:“清歡,控心符靠黑霧催動!我的記憶能暫時壓著符力,但散修太多,我撐不了多久!”她的聲音發顫,光罩上已經沾了不少黑煙,淡金光在慢慢變暗。
    蘇清歡抓起老藥農遞來的醒神草,將草汁擠在族血石上——淡青色的光從石頭裏湧出來,與草汁融在一起,像流動的翡翠,順著她的指尖滴在符紙上。“滋”的一聲輕響,符紙冒起白煙,散修額頭的黑印慢慢褪去,眼神裏的空洞被清明取代。
    “你們是忘憂派的人?”一個散修捂著額頭站起來,眼裏滿是警惕,“當年長老就是這麽騙我們的,說幫他毀封印,就給我們‘無憂丹’,結果……”
    “長老的惡行已經被揭穿!”蘇清歡舉起《護盟策》,冊頁在光裏展開,“這是我師父的手書,他當年就想聯合散修守封印,隻是被長老暗害沒能如願。現在我們要建‘四方護盟’,忘憂派、青嵐穀、寒水寨,還有你們散修,共守仙門,再不受人挑撥!”
    老藥農突然咳嗽著爬起來,指著遠處的山洞:“餘孽藏在裏麵!他們手裏有‘聚魂幡’,能引黑霧催符!剛才就是他們用幡控製我們的!”
    山洞裏的黑霧正順著洞口往外冒,一個穿灰袍的人影舉著黑幡站在中央,幡麵上畫著無數傀儡符,黑霧從幡尖鑽出來,像瘋長的毒藤,纏向洞外的散修:“蘇清歡!你以為散修會信你?他們早就被仙門排擠慣了,寧願當傀儡,也不會跟你們結盟!”
    “你錯了!”老藥農突然舉起醒神草,散修們紛紛撿起地上的桂枝,眼裏的警惕變成了憤怒,“我們恨的是長老的騙術,不是真心護人的仙門!當年蘇長老還幫我救過孫兒,這份情我們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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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歡舉劍衝過去,青竹劍的光與族血石的光纏在一起,直刺聚魂幡:“陸衍,幫散修解符!姐姐,用記憶光斷黑霧!今天不僅要毀幡,還要讓散修知道,仙門的守護裏,有他們的位置!”
    陸衍揮劍砍向纏向散修的黑霧,破風劍的寒光斬斷幡繩,聚魂幡晃了晃,卻被灰袍人死死攥住:“我不會輸!長老說散修永遠是棋子,你們永遠成不了盟!”他將幡尖刺向自己的胸口,黑霧瞬間暴漲,竟要與散修的控心符同歸於盡!
    “用桂花露!”婉娘抱著陶罐跑過來,罐裏的桂花露泛著淡金光,是她特意加了古桂樹的汁液熬的,“這露能融黑霧!還能護散修的魂!”她將露液潑向聚魂幡,金光與黑霧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黑霧像被燙到的蛇,紛紛往後縮。
    蘇清歡趁機將醒神草汁抹在劍刃上,青竹劍直刺幡麵——“嘩啦”一聲,聚魂幡碎成無數片,灰袍人被光彈開,摔在地上吐血:“不可能……散修怎麽會跟仙門……”
    “因為我們都想好好活著。”蘇清歡站在他麵前,劍刃指著他的胸口,“仙門不是高高在上的,是能幫散修解符的手,是能分桂花糕的碗,是能一起守家的盟。你不懂這些,永遠贏不了。”
    散修們紛紛圍過來,老藥農捧著醒神草:“蘇盟主,我們願加入護盟!落桂坡的桂樹能釀露,能辨毒,以後仙門的藥草,我們包了!”
    “我們會煉礦!”一個鐵匠模樣的散修舉起錘子,“能給弟子們鑄劍,比青雲宗的普通鐵劍還結實!”
    蘇清歡的眼淚掉下來,砸在《護盟策》上,卻笑著擦了擦。她看著散修們亮起來的眼睛,看著姐姐溫柔的眼神,看著陸衍激動的臉,看著婉娘抱著桂花苗跑過來的身影,突然明白——師父當年的“四方護盟”,從來不是把散修“收編”,是把他們拉進“家”裏,讓他們知道,守護不是仙門的獨事,是每個想護著桂花香、護著安穩日子的人的事。
    回到仙門時,盟契紋的七彩光正順著落桂坡的方向延伸,與散修聚居地的桂樹連成一片,像一道金色的紐帶。新弟子們跑出來,給散修遞上剛蒸的桂花糕,小弟子舉著護心符:“爺爺,我教你畫符!畫了這個,再也沒人能控製你了!”
    蘇清歡將《護盟策》放在雙師祠的供桌中央,與師父的玉佩、陸衍師父的筆記擺在一起。冊頁在紋光裏輕輕晃,上麵的“四方護盟”四個字泛著金光,像被師父的手重新描過。
    夕陽西下時,眾人坐在古桂林下分吃桂花糕。散修們說著山裏的趣事,新弟子們聽著入了迷;陸衍和鐵匠散修討論鑄劍的技巧,火花濺在桂花花瓣上;蘇清辭和老藥農辨認藥草,淡金光落在草葉上,泛著溫潤的光。
    發間的木劍吊墜暖得恰到好處,盟契紋的光在遠處閃著,桂樹的葉子輕輕晃著,像在哼著古老的歌謠。蘇清歡看著天邊的晚霞,在心裏輕聲說:“師父,您的護盟策成了。散修歸心了,四方結盟了,桂花還開著。我們會把這盟守好,把這糕做好,讓每個想守護的人,都能在桂香裏安穩活著,再也沒有算計,沒有隔閡。”
    晚風穿過桂林,帶來更濃的甜香,吹起她的弟子服衣角。盟契紋的光與落桂坡的桂光連在一起,像一條金色的長河,載著四方的心願,流向遠方——那是關於結盟、關於歸心、關於桂花滿天下的新約定,會像桂樹的根,深深紮在土裏,歲歲年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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