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送荷包 都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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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威遠侯府。
    這日,天朗氣清,江明棠伏在案桌前,聚精會神地寫著什麽。
    元寶一邊看著她落筆,一邊說道:“宿主,今天也一樣,裴景衡那邊的好感度沒有絲毫增長。”
    聞言,江明棠輕歎了口氣。
    大半個月前,她給裴景衡寫了封信,托人送進了東宮。
    她的本意,隻是想刷個存在感。
    但可能是京中想巴結太子的人,實在可太多了,她送過去的信,一直沒有回複。
    或許,他根本都沒看到。
    不然也不會都第四封了,還一點動靜也沒有吧。
    是她想岔了,裴景衡身為太子,每天都要處理朝政,哪有空搭理她。
    江明棠難得有些犯愁。
    連人都見不到,怎麽攻略呢?
    難道要就此放棄十個億?
    這個想法一浮現,她都嚇了一跳,馬上罵自己。
    “江明棠,你在想什麽!那可是十個億!你居然不想掙這筆錢了,兩肩膀中間長那個昏腦殼,還不如當痘擠了!”
    罵完,她又勸自己:“不是不攻略,是現在一點回報都沒有,還投資什麽呢,不如抓緊時間看看別的產品。”
    元寶:“……”
    怎麽辦,它好害怕。
    宿主最近,好像有點人格分裂。
    最後,江明棠的“雙重人格”在裴景衡的攻略任務上,達成了一致。
    信,還是要寫的,但這是最後一封了。
    錢,肯定也是要賺的。
    但眼下先不著急。
    她與裴景衡之間最大的聯係,就是在皇位之爭中,威遠侯府被納入了東宮陣營。
    但江時序不回來,這橋梁搭不起來。
    她得先緩緩,再另想辦法,接近裴景衡。
    當然了,這也不耽誤她掙其他人的積分。
    這段時間,江明棠與陸淮川沒見過麵,但每天都能收到他送來的信件。
    跟石沉大海的裴景衡可不一樣,陸淮川會告訴她,他每日的動向。
    包括他讀了什麽書,去了什麽地方,都會寫上,最後會安慰她,無需擔心江時序,要照顧好自己。
    他也不隻是口頭說說而已。
    就這半個月,他送了多少封信,隨信而來的,就有多少件禮物。
    甚至於有一次江明棠打開信封,裏麵放著數張百兩銀票。
    一一細數,竟高達上千兩。
    他在信中說,男女有別,顧及禮法,他不能親自去探望江明棠,免得對她名聲不好。
    但她若是有事,盡請來信。
    “這些銀票,是我積攢下的一部分,貴府近來坎坷頗多,我想來想去,竟不知從何處幫忙,隻能給你這些,略盡綿薄之力,實在愧疚。”
    江明棠讀完那封透著君子風度的信,心下感慨不已。
    錢在哪,感情就在哪,喜歡一個人,就給她打錢。
    陸淮川雖然是幾個目標人物裏,獎金最低的,但他卻是待她最真誠的。
    從始至終,這個人都不曾說過她一句不好,也處處體貼她。
    平心而論,如果她真的隻是侯府嫡女江明棠,那她大概率會嫁給陸淮川。
    因為他最適合做老公。
    但她是來掙錢的,她的心不可能隻落在一個人身上。
    她要給每一個目標人物一個家。
    她的征途,是百億補貼!
    當然了,這不妨礙江明棠認真對待陸淮川的心意。
    她早說過了,她對每一個攻略目標,都一樣喜歡,絕不厚此薄彼。
    今年的雪雖然還沒下下來,但冬月比往年要冷上許多,京中家家戶戶的百姓,都在準備縫製冬衣。
    像威遠侯府這樣的人家,肯定是不用主子自己動手縫製衣物的,都是買現成的。
    江明棠思來想去,決定親手給陸淮川做件冬衣。
    結果死在第一步,她手殘,學不會製衣。
    然後她又想給他做雙鞋子,結果還沒開始納鞋底呢,穿個針線,手被紮了兩回。
    江明棠放棄了。
    算了,女人何必為難自己。
    最後她挑挑揀揀,思來想去,決定做個小荷包,略微表示一下。
    這東西不難做,她選好布料,裁成幾片,自己再納針,很快就做完了。
    而且這個朝代,女子贈男子荷包,也有傾慕對方的意思,她覺得陸淮川會喜歡的。
    做完之後,她把這個荷包還有跟一封信,一並送給了陸淮川。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那封信上,她隻寫了這樣一首詩。
    陸淮川飽讀詩書,接到東西後,不過看了一眼,就讀懂其中暗藏的含義,霎時被攪亂了所有心緒。
    這是首思慕之詩。
    明白她的深意後,他一整個上午,一頁書都沒能讀進去。
    隻呆坐在書案前,仔細撫摸著那個荷包,臉上盡是溫柔的笑,還帶一些羞赧。
    正當他在糾結,這荷包到底該珍藏起來,還是該日日戴在身上的時候,有人來了。
    “大哥,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他嚇了一跳,慌亂地把東西藏好,一抬頭才發現是陸遠舟。
    “沒什麽,你怎麽來了?”
    見他臉上帶著幾絲緋紅,陸遠舟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促狹一笑。
    “大哥,你不會是又在看那種禁書吧?快讓我瞧瞧!”
    從前有一回兄長無意間看了本禁書,就是這個反應。
    “遠舟,真的不是……”
    他的解釋並沒有用,陸遠舟直接動手去拿。
    他們兄弟倆感情親近,從小就這樣打鬧,最後總是陸淮川無奈地笑著,把東西塞到弟弟手裏讓他拿走,或者看個清楚。
    可這回的東西,陸淮川莫名不想讓他看見。
    但陸遠舟習武,對付他一個文弱書生還是很簡單的,很快就搶過了東西。
    “喲,怎麽除了禁書,還有個荷包,我看看。”
    然而他看到那封信上以及上麵的署名時,頓時愣住。
    陸淮川暗歎一聲,也沒再跟他爭了:“是明棠妹妹送來的信跟荷包,不是禁書。”
    陸遠舟臉上準備打趣兄長的笑意,徹底僵硬。
    他識文斷字,知道這首詩是什麽意思。
    而那個荷包上麵,除了繡了幾片青竹葉,還有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他恍然記起,江明棠就是五月海棠盛放時生的。
    所以,這荷包上的兩個物件,一個是兄長,一個是她麽?
    想起那天她說的一家人的話,陸遠舟心中黯然。
    即便他接受不了,可木已成舟。
    若是將來江明棠真的嫁進來了,他會跟父親說,要出關去守邊。
    總不能留在府裏,看著她跟大哥恩愛吧。
    他做不到。
    在陸淮川麵前,陸遠舟隻能僵著笑道:“兄長早說我就不看了。”
    他輕輕把荷包與信,放在了桌案上,再不複來時開朗,匆匆丟下一句我還有事,就要離開。
    陸淮川本來是想同他說些話,可看著弟弟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是咽了下去。
    但這樁事,令他下了決定:他要把這荷包,日日掛在身上。
    此外,他給江明棠回了封信,約她見一麵。
    幾日前陶氏曾找過他,意思是跟孟氏商量過了,想盡快把婚事定下來。
    於孟氏而言,此時把婚事落定再好不過。
    江時序下落不明,侯府前路未知,有個親家,以後也不至於獨木難支。
    但在正式定親前,陸淮川想問一問江明棠的意見。
    他想親口聽她說願意嫁給他。
    陸淮川的信送到江明棠手裏時,東宮竟也有信送了過來。
    江明棠意外得很。
    她先前送了四封信過去,裴景衡都沒動靜。
    現在隔了許久,她不送了,他反而回了?
    也有一種可能,是他才看見她的信。
    畢竟太子殿下是大忙人,不然也不至於現在才回複。
    待江明棠把錦盒打開,隻見裏麵放著兩封信,分別是她第一次,跟最後一次送過去的。
    寫第一封時,她查了好多資料,用盡了華麗辭藻,簡直是把裴景衡誇的天花亂墜,努力引起他的注意。
    最後才問他,有沒有兄長的消息。
    第四封就很簡單了,省去了那些誇誇,就一句話。
    “臣女叩問殿下金安,今日可有我兄長消息?”
    而裴景衡的回複,就寫在兩封信的末尾。
    第一封回複較長:暫時沒有消息,但你不必憂心,總有一日,他會平安歸來。
    第四封回複就一個字:無。
    江明棠迷茫了。
    裴景衡這是什麽意思啊?
    都是沒有消息,他回一封不就行了?
    怎麽還回了兩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