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八億打六億 嚇死她了 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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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遠侯府。
    自從答應江明棠,不會離開侯府後,江時序的生活,以及和明棠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還沒有公開身份的時候。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麽渴望棠棠,時時刻刻都想要跟她在一起。
    以前他一去軍營,就是一整天。
    可現在他午時也會回來,為的就是見棠棠一麵。
    在江時序心底,是沒有安全感的。
    因為他很清楚,棠棠不屬於他。
    他從來都不曾擁有主動權。
    所以他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一次又一次地加深自己的存在感。
    這日,江時序從營中回來,照例是要第一時間去毓靈院找江明棠,結果才到家門口,就看到了靖國公府的馬車。
    雖然外界都在傳,是小郡王,秦家爭相求娶明棠,可隻有威遠侯府的人才知道,當中還有個祁世子。
    想起那天祁晏清的表現,江時序臉色驟沉。
    他快步進門,冷聲道:“以後靖國公府的祁世子來了,不許讓他進門。”
    門房慌忙應下,又聽大公子問道:“祁晏清是不是去找大小姐了?”
    門房:“回大公子,祁世子沒找大小姐,他說是來找您的,正在前院邊賞景邊等著您呢。”
    江時序腳步一頓:“找我?”
    “是。”
    “可有說是什麽事?”
    “這個不曾。”
    江時序皺了皺眉。
    祁晏清找他做什麽?
    難道是想跟陸淮川一樣,來討好他,想通過他,獲得棠棠青睞麽?
    江時序冷笑,那他還真是找錯人了。
    雖然他是答應棠棠,要一輩子守著她,不逼迫她嫁給自己。
    但他可沒答應,放任她嫁給別人。
    江時序一進前院,便看到了坐在院中石桌前的祁晏清。
    他上前,冷冷地看著他:“祁晏清,我上次不是跟你說的夠清楚了麽?絕對不會同意你跟棠棠的婚事,如果你是為了棠棠而來,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祁晏清眸光幽暗。
    棠棠?
    嗬,果然這賊子心思早就藏不住了。
    他之前還以為,這是他們兄妹關係好,所以他才這麽叫她。
    原來是有人存了私心。
    祁晏清嗤了一聲:“江時序,你算什麽東西,我跟江明棠的婚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同意?”
    “哦,我忘了,你不是外人。”他忽而微笑,“你是江明棠的兄長,你是她一輩子的親人。”
    “以後我要是娶了明棠,婚席你還得坐主桌呢。”
    “要是我們有了孩子,還得叫你一聲母舅,是不是,未來妻兄?”
    “祁晏清!”
    江時序瞬間沉了臉:“你想得美,憑你也配娶棠棠?做夢去吧!”
    “到底是誰想得美?”祁晏清也冷了臉,“對明棠有情,江時序,你還要不要臉?”
    他站起身:“怪不得你那麽反對我求娶呢,原來是自己想當妹夫,江明棠知不知道,你有這麽惡心的想法?”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江時序目光如刀,“我跟棠棠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聞言,祁晏清眯了眯眼,瞬間從他的反應中,抓住了重點。
    “我知道了,你對江明棠表明了心意,但她拒絕你了,對不對?”
    捕捉到江時序臉上一閃而過的冷凝,祁晏清更確定了。
    他心下一陣快意,抓住這點猛踩:“怪不得你不離開侯府呢,原來是舍不得,可惜啊,江明棠不在意你,倘若你今天娶妻,明天她就會祝你跟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會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呢。”
    “你說夠了沒有?”
    江時序勃然大怒:“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快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他眼神陰鷙:“還是說,世子想再折一隻胳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祁晏清就想起來,他居然誤認為江時序是未來妻兄,諸多忍讓,白白挨了一頓打。
    長這麽大,他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他一定要報複回去!
    祁晏清將長劍拔出:“我正好想跟江參將比試劍技,還請你不吝賜教!”
    話音才落,他便以淩厲之勢刺了過來,招招都直取命門。
    江時序也是瞬間拔劍反擊。
    隻聽錚然一聲,雙劍猛地交擊,隱約可見火星,兩道身影纏鬥到了一起。
    江時序的劍法,是從威遠侯那學來的,大多是軍中的搏殺技巧,不論是劈還是斬,都以快準狠為基本。
    但祁晏清的劍法,則是軍中技巧雜糅江湖詭招,不但快準狠,還陰險,加上他心中有氣,用盡全力,每一次出劍都格外偏激,令人防不勝防。
    哪怕是他一隻胳膊受了傷,也還能跟江時序打的有來有回,甚至於隱隱占了上風。
    他一定要跟他好好算算這筆賬!
    江時序則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狠毒,也拚命反擊,不知過了多久,對方長劍直衝心口而來,縱然他迅速反應躲開,卻還是被劃破了衣襟,刺中了胳膊。
    傷口倒是不算深,但鮮血直流,有些疼痛,這令江時序眉頭一皺,撤開些許距離。
    但祁晏清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江參將,打這麽一會兒就累了可不行,繼續!”
    自己可是折了胳膊,江時序也得給他折一次才行!
    眼看著祁晏清的劍再次刺了過來,江時序正要反擊,卻眼尖地看到了不遠處廊下的人兒,心思一轉,抬手去防禦,卻不慎被擊落長劍。
    而後祁晏清的劍尖,直接刺中了他的胸前。
    江時序發出一聲悶哼,當即踉蹌著退後幾步,倒坐在地上。
    祁晏清亦是一愣,以江時序的實力,他根本沒想到自己這一劍會刺中。
    正要問他耍什麽花招,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兄長!”
    這個聲音……
    祁晏清心下驟沉,一回頭便看到了江明棠驚懼不已的眼神,朝他們飛奔而來。
    很快,她就到了跟前,顧不上許多,去扶江時序:“你沒事兒吧?你別嚇我!”
    江明棠是真要嚇哭了。
    本來她在毓靈院寫著頌詞呢,元寶突然告訴她,祁晏清跟江時序在府裏見麵了。
    她本來是想來刷一下祁晏清的好感度,沒想到就看到他一劍刺中了江時序。
    她的可增值六個億啊!!!!!
    江時序握住她的手,氣若遊絲:“棠棠,我沒事,對不起,嚇到你了。”
    根本無需演戲,江明棠眼淚直流。
    嗚嗚嗚嗚。
    她的六個億,不要死啊。
    元寶:“宿主,你放心,江時序死不了,那劍刺得不算深,估計養半個月就好了。”
    江明棠頓時鬆了口氣。
    死不了就好。
    她扶著江時序起身,在石凳上坐下,而後看向了祁晏清,眸色如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江明棠很憤怒。
    雖然祁晏清值八個億,但他差點讓她損失了六個億。
    不可原諒!
    祁晏清在看到江明棠時,就已經反應過來,江時序的劍為什麽會突然落地了。
    他是故意的。
    但眼下他顧不上跟江時序算賬,看著江明棠冰冷的神色,他下意識上前:“江明棠,你聽我解釋,他是……”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明棠已經惡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祁晏清白淨的臉上,頓時出現五道指痕。
    這還是祁晏清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被人打臉,整個人都蒙了,臉上火辣辣的疼,腦子裏也一片空白。
    等回過神來,他怒不可遏:“江明棠!”
    然而這沒有絲毫威懾力,甚至於江明棠二次抬手,想再給他一巴掌。
    祁晏清眼疾手快,攔住了。
    緊緊握住她手腕,他心中怒火衝天,卻還是盡力忍耐著。
    要換成別人,早被他大卸八塊了。
    可眼下他甚至不斷告訴自己,她不過是被蒙蔽了,挨一巴掌不算什麽,小事一樁。
    而後才解釋道:“江時序他是故意的,以他的身手,怎麽可能攔不下這一招?你不要被他騙了!”
    江明棠眼神裏充滿了冰冷與恨意:“祁晏清,你拆了我兩次婚事還不夠,如今還要傷我兄長,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都說了,他是故意的,你怎麽就是聽不明白呢?”
    “不論我哥哥是不是故意的,你刺傷他,這是事實!”江明棠咬牙,“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
    “家人?你把他當家人,可他對你心思齷齪!”祁晏清也冷了臉,“江明棠,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江時序就是頭狼,你再不跟他保持距離,遲早有一天被吃幹抹淨!”
    “那又如何?”
    江明棠忍無可忍,用力甩開他的手:“這關你什麽事?”
    她嘲諷地看著他:“祁晏清,你不會以為你求娶過我,就可以插手我的家事了吧?你別做夢了,你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早說過了,我不喜歡你,甚至於從今天起,我討厭你!”
    “江明棠,”祁晏清盯著她,“你說話非要這麽傷人嗎?”
    “那世子可就搞錯了,我說話遠不及你傷人。”她冷笑,“雖然世子連自己說的話都不認,但我卻是認的,我今生便是去出家做尼姑,也絕不會嫁給你。”
    “你自大,孤傲,狂妄,根本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還是個卑劣小人,工於心計,除了這張臉,跟靖國公府世子的身份,你什麽也不是。”
    “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
    祁晏清聽著她這一句句誅心之語,卻沒辦法發怒,隻能忍著:“我……”
    “你什麽也不必說,我也不想聽。”
    江明棠退後兩步:“從今天起,我就當沒認識過你,以後世子跟我之間,就是陌生人,我們江家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以後也請你不要再來了。”
    “流螢,織雨,送客!”
    祁晏清幾欲窒息,怒火與傷心在他的心中交織不斷,第一反應卻還是去拽她的衣袖:“江明棠,你別這麽對我……”
    還沒拽住,就被她像什麽髒東西一樣甩開:“滾!”
    他呆在原地,呼吸都凝滯了。
    這是他從小到大以來,頭一回這麽無措,慌張。
    他想道歉,想挽回,可是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也不會聽。
    而另一邊,被江明棠扶著的江時序心中舒暢不已,一想到棠棠為了他,跟祁晏清決裂,他連傷口都不疼了。
    比起祁晏清,棠棠還是更在乎他的。
    江明棠把他扶回院子,很快大夫來給他清理傷口,上了藥。
    這傷其實不深,但江時序想讓她心疼自己,於是裝作疼痛難耐,正要說讓棠棠安慰安慰他。
    卻不料,她在他身前落座,開口第一句卻是:“裝夠了嗎?”
    江時序一怔。
    她一字一頓:“你從前出去辦差,哪一次受傷不比現在嚴重?你都能活蹦亂跳的回來,怎麽這回就倒地不起了?”
    江明棠微微前傾,伸出手去,用力按在他傷口上,聽到他的抽氣聲,才冷聲道:“江時序,看我擔心,你很享受是不是?”
    她的怒火,不止是衝著祁晏清的,還有江時序。
    誰害她資產受損,誰就是她的敵人。
    哪怕是受損的資產本身,也不行!
    這還是江時序第一次看到江明棠這副模樣,無情,冷漠,憤怒,還帶著惡意,就像是冰下封存的烈火,稍微裂縫,就會將靠近的東西全部化為灰燼。
    他忽然意識到,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她。
    這個想法令他靈魂戰栗,感受著傷處的疼痛,他卻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心虛,反而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棠棠,你擔心我。”
    江明棠試圖甩開他的手,卻掙脫不了,臉色染上一層薄怒:“放開!”
    他卻不放,還順勢起身,離她更近,像是把她擁在懷裏:“我錯了。”
    “江參將怎麽會有錯?”她嘲諷道,“應該是我錯了,要不是我出現,江參將怎麽會受傷呢,所以一切都怪我。”
    聽著她這疏離的話語,他卻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見她離得近,一衝動,趁機在她唇邊偷香一口,惹得江明棠大怒,輕扇了他一巴掌。
    “江時序!你有完沒完?!”
    就算現在身份揭開,他不是她兄長了,也不能這麽得寸進尺吧?
    被打了,江時序卻唇角帶笑,強抓住她的手親吻一下,而後道:“你擔心我。”
    她在意他就好。
    江明棠冷哼一聲,甩開他:“我可不擔心,一個連自己都不在意的人,哪兒輪得到別人去擔心?”
    她撤開距離:“江參將受了傷,還是臥床休息,少走動為好,近日不必來毓靈院了。”
    “棠棠,我……”
    “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江明棠便甩袖離開。
    江時序苦笑,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受了傷還惹惱棠棠。
    接下來,他沒有好日子過咯。
    但他卻甘之如飴,越陷越深。
    原以為江明棠說要跟他劃清界限,從此做陌生人,不過是一時氣話,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威遠侯府就把從前祁晏清送去的東西,全部退了回來。
    那為首的小廝還說:“我家大小姐說了,她曾送過世子一副棋子,讓小的也給帶回去。”
    祁晏清頓時又氣又慌。
    江明棠這個小氣鬼,怎麽送了東西,還要拿回去的?
    不行。
    他不同意。
    他要去找她。
    不管是道歉還是求饒,他總得見她一麵。
    結果誰曾想,他到了威遠侯府,表明身份後,門房一臉為難地告訴他:
    “祁世子,您請回吧,大小姐跟大公子,昨兒個都下了命令,不許您進門,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這句話像是兜頭一盆冰水,讓祁晏清遍體生寒。
    他不得不折返家中,仔細思索著該怎麽挽回,卻沒有任何法子。
    連人都見不到,談何道歉?
    怕是江時序現在,心裏美死了吧?
    意識到這點後,祁晏清眸色冷冷。
    枉他熟讀兵法,竟然敗在一個小小的苦肉計上了。
    現在好了,江明棠徹底不理他了。
    他該怎麽辦?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小廝來報:“世子爺,正門口有個青年大夫,帶著童子來求見,他說是您的朋友,叫遲鶴酒。”
    “不見,讓他們滾。”
    “是。”
    小廝正要回拒,卻又被祁晏清叫住。
    “等等,”祁晏清皺了皺眉:“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