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奧術工坊與暗處的獠牙
字數:3849 加入書籤
克倫威爾的妥協,如同在密不透風的鐵幕上撕開了一道裂縫。林燁終於獲得了相對寬鬆的行動空間和有限的資源調配權。他立刻將西區那片荒蕪之地,改造成了屬於他的“奧術工坊”。
亞倫和羅姆被調回,兩人劫後餘生,對林燁更是死心塌地。林燁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將幾塊經過初步處理的銀星礦碎屑交給他們,讓他們感受其中蘊含的溫和能量。
“這就是我們未來的根基。”林燁指著那片看似貧瘠的岩壁,語氣篤定。
在克倫威爾“盡快量產符石”的命令下,格羅夫雖然不情願,還是撥給了林燁一些基本的工具:幾把更精良的礦鎬,一些打磨石料的粗糲砂輪,甚至還有一小桶用於照明的、氣味刺鼻的劣質燈油。對於習慣了徒手和粗劣工具的礦奴而言,這已是難得的“豪華裝備”。
林燁將人手分為兩組。一組由羅姆帶領,繼續負責銀星礦的開采。這一次,有了更稱手的工具和林燁不斷優化的“紋理弱點擊破法”,開采效率提升了不少。另一組則由亞倫負責,挑選了幾個手腳麻利、口風嚴實的礦奴,負責將開采出來的原礦進行初步的篩選和粗加工,剔除大部分無用的基岩,得到純度更高的銀星礦石塊。
而林燁自己,則占據了那間原本屬於他的石屋,將其真正改造為實驗室和製作間。他利用那桶燈油,製作了幾個簡單的油燈,使得室內光線明亮了許多。他用砂輪和自製的骨質刻刀(用某種堅硬獸骨磨製),開始嚐試對銀星礦石進行物理層麵的初步塑形,將其打磨成更易於銘刻符文的標準化薄片或小塊。
然而,【基礎庇護符石】的成功,並沒有讓林燁滿足。那僅僅是古老符文最基礎的應用之一。在他的感知和推演中,那枚符文所蘊含的“紋”與“理”博大精深,絕不止於“庇護”。
他開始嚐試進行變體研究。
他回想著符文創造者意念碎片中流露出的,對能量“純淨”與“秩序”的極致追求。既然能“庇護”,是否能“淨化”?能否製造出一種效果更強、能主動清除體內魔能侵蝕的符石?
他選擇了一塊品質上乘的銀星礦薄片,凝神靜氣,精神力再次高度集中。但這一次,他銘刻的“意圖”不再是單純的“穩定”與“隔絕”,而是更側重於“梳理”、“驅散”與“還原”。他引導著精神力,在礦片內部構建出更加複雜、偏向於能量主動幹預的“紋理”結構。
過程比製作庇護符石更加艱難,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更大。失敗了幾次之後,當又一塊礦片在他手中散發出比庇護符石更加明亮、帶著一種清新氣息的白光時,他知道,成功了!
【微效淨化符石】!
他立刻找來一個被魔能侵蝕折磨得痛苦不堪、但尚未完全垮掉的礦奴(是之前暗中接受過他治療,值得信任的人之一),讓他將符石握在手中。
效果立竿見影!礦奴臉上痛苦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解,雖然無法根除侵蝕,但那種如同附骨之疽的刺痛和惡心感明顯減輕,萎靡的精神也振奮了不少。
“神跡……林燁大人,這是神跡啊!”那礦奴激動得熱淚盈眶,就要跪下磕頭。
林燁扶住了他,心中也充滿了成就感。這證明了他的思路是正確的,奧術器具的功能可以基於對符文“理”的不同理解和應用進行定向開發!
緊接著,他又萌生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攻擊性符石。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自保的力量,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庇護和淨化能贏得人心,但鋒利的獠牙,才能震懾宵小。
他回憶著引爆能量陷阱時的感受,回憶著符文之力中蘊含的“震蕩”與“引導”特性。他將精神力的“意圖”調整為“壓縮”、“釋放”與“定向衝擊”。這一次的銘刻過程充滿了凶險,好幾次能量結構差點在礦片內部失控崩解,若非銀星礦本身極強的穩定性,恐怕早已爆炸。
最終,當一塊棱角分明、內部流淌著不穩定銀光的符石在他手中成型時,連林燁自己都感到一陣心悸。他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股暴躁的能量,一旦被精神力引動,就會瞬間爆發,產生不小的衝擊力。
【劣質衝擊符石】。他如此命名。威力可能不如監工的鞭子,但勝在出其不意,且無需自身消耗太多力量。
他將這三類符石分別命名為“守”、“淨”、“攻”,並製定了嚴格的使用和保管條例。目前,隻有他最核心的幾個人,才知道“攻”型符石的存在。
有了這些成果,林燁開始有計劃地“上供”。他定期向克倫威爾交付一定數量的【基礎庇護符石】,並“遺憾”地表示,目前成功率不高,且隻有他一人能夠製作。這既滿足了克倫威爾的貪欲,吊著他的胃口,也避免了自己被過度壓榨,同時隱藏了真正的技術實力和銀星礦的潛在價值。
克倫威爾拿到符石,親自找礦奴測試後,確認效果真實不虛,更是心花怒放。他已經開始幻想著將這批“神奇物品”進獻給伯爵後,會得到何等豐厚的賞賜。因此,他對林燁的“困難”表示了“理解”,甚至偶爾還會催促格羅夫盡量滿足林燁的一些“合理”要求。
林燁的威望,在礦奴中與日俱增。那些佩戴了庇護符石的礦奴,切實感受到了身體負擔的減輕,對林燁感恩戴德。而那些尚未得到的,也更加賣力地工作,期盼著能進入林燁的視線,獲得這種“恩賜”。一種以林燁為核心的新秩序,在西區乃至更廣的範圍內,悄然建立起來。
然而,黑暗中的窺視從未停止。
被貶為苦役的哈羅德,如同一條受傷的毒蛇,蜷縮在陰影裏,用怨毒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切。他看到林燁不僅沒死,反而越發風光,看到克倫威爾對其愈發倚重,心中的妒恨如同野火般燃燒。
他不敢直接對抗風頭正勁的林燁,但他找到了另一個潛在的盟友——同樣對林燁充滿忌憚的監工格羅夫。
“格羅夫大人,您就甘心嗎?”哈羅德在一個無人角落,攔住了心事重重的格羅夫,低聲道,“那林燁,一個低賤的礦奴,如今爬到了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他那些鬼畫符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什麽邪術?一旦讓他成了氣候,這礦場哪裏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格羅夫臉色陰沉,沒有反駁。他確實感受到了威脅,林燁的崛起,嚴重挑戰了他作為老牌監工的權威和利益。
“而且,”哈羅德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我懷疑,他在西區找到的,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石頭!您不覺得奇怪嗎?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能做出這種神奇的符石?我聽說……他經常一個人待在西區深處,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說不定,他找到了真正的寶藏,卻用這些破爛符石糊弄克倫威爾大人和我們!”
格羅夫的心猛地一跳。寶藏?這個可能性像毒蟲一樣鑽進他的心裏。如果林燁真的私藏了寶藏……
“你想怎麽做?”格羅夫沙啞著嗓子問道。
哈羅德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我們需要證據!隻要找到他私藏寶藏的證據,或者證明他在修煉邪術,到時候,就算克倫威爾大人也保不住他!”
兩隻暗中伸出的手,為了各自的目的,在這一刻,悄然握在了一起。一張針對林燁的陰謀之網,開始緩緩編織。
而此刻,完全沉浸在奧術研究和新裝備試製中的林燁,尚不知曉,來自暗處的獠牙,已經再次對準了他的後背。
他正拿著最新製作出來的一枚【微效淨化符石】,思考著如何將其效果進一步提升,甚至……與腦海中的符文形成某種共鳴,探索更深層次的奧秘。
風暴,總是在看似平靜的海麵下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