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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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低笑了一下,眼尾那點克製的鋒芒被她這一靠徹底收起。
    指尖扣住她的後頸,他俯身回吻她。
    不是酒後的冒失,也不是場麵上的輕觸,是一寸一寸、耐心又篤定地把她從理智裏剝出來。
    唇齒相及的那一刻,她背後的氣球輕輕撞到櫃角,發出一聲很輕的“嗒”,仿若為此刻落了一個印。
    她的手指無處安放,最後還是扣住了他的襯衫側縫。
    布料被她攥得起了細褶,他毫無所覺似的,隻在她退開的一瞬,追著又落下一記更深的吻,低低啞啞地喚她的名字:“顧朝暄。”
    她被他吻到有些喘,眼尾染著一點潮意。
    他才肯放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交疊:“不客氣,顧小姐。”
    他喊“顧小姐”的時候,語氣裏帶著一點笑,摻著明顯的珍惜,把她捧到掌心又怕震落。
    她心口一動,仰頭看他,眼睫在燈下投出一小片影子。
    “先許願?”他問。
    她“嗯”了一聲。
    兩個人手牽手來到了茶幾前,顧朝暄拿起火柴,手指還帶著他唇畔的餘溫,點亮一根又一根。
    客廳很靜,隻有火焰細細劈啪的聲音。
    她合掌,閉眼。
    願望沒說出口,隻落在胸腔裏。
    燭火被她一口吹滅,煙絲繞著光漂起。
    正要切蛋糕,他卻先把銀刀奪過去,動作利落:“今天我來。”
    白色奶油被刀鋒切開,他把最中間那塊推進她手裏:“第一塊,壽星的。”
    她接過,剛低頭,他已經俯身在她唇角偷走了一點奶油。
    隨之他站直,神情一本正經:“檢查質量。”
    她失笑,伸手想推他,他順勢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指節上一寸一寸描摹。
    她沒抽開,隻偏頭躲過他下一次的靠近,落了句:“不許鬧我。”
    “好,”他很快收手,像聽令一般,“今天聽你的。”
    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除了讓你走。”
    她抬眼看他:“我又沒說要走。”
    他聞言“嗯”了一聲,眼神明顯鬆了半分。
    兩個人就著一杯香檳把小蛋糕吃完,他收拾掉蠟燭,拿紙巾認真擦淨她指尖沾上的奶油。
    她倦意上來,靠在沙發背上,眼神慢慢軟下來。
    他半蹲在她麵前,替她脫了腳背上的細帶高跟,指尖從她踝骨擦過。
    她收了收腳,他抬眼與她對視:“困嗎?”
    “有一點。”
    他看著她那句“有一點”說得軟綿綿的,唇角彎了一下。
    下一刻,腰身一沉,他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顧朝暄驚了一下,下意識去扶他的肩。
    臥室的門被他一腳輕推開。
    燈沒全亮,隻有床頭那盞暖燈散著柔光。
    他輕輕將她放到床沿,轉身去拿毛巾。
    顧朝暄一身白,抹胸裙的線條幹淨利落,燈光落在她肩頸處,勾出一段淺淺的陰影。
    她低頭理著裙擺,胸前那枚他送的項鏈在微光裏閃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眸色微暗,又偏開視線,啞聲說:“我先去洗個澡。”
    她說了一聲好。
    浴室門合上時,水聲落下。
    秦湛予站在花灑下,順著發梢和頸側一路滑落。
    那股子酒氣早被涼意逼散,可他心口卻一陣陣地燙。
    他出來,顧朝暄進去。
    ……
    顧朝暄的頭發還帶著洗後殘餘的清香,散在枕邊,呼吸平緩。
    秦湛予做夢了,海在夢裏藍得不真實。
    風順著甲板跑,如同一麵看不見的旗。
    白色的船身在光裏呼吸,天光一層層落下來。
    她從艙門走出,裙擺被風舉起,似一朵將要飛走的雲。
    眼神明亮、驕矜。
    “秦湛予,”她笑,唇角輕輕挑起,“你再怎麽優秀,也永遠比不上——”
    他沒讓她把話說完,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按進懷裏,背後是護欄的陰影與呼嘯的風。
    他吻她,她先笑,隨即被他逼得認真,指尖收緊,抓住他後頸。
    甲板的光影搖晃,他抱著她退入陰翳。
    在那片被風圍起來的小小角落裏,他們在甲板上……
    從急促到穩妥,從節製到失控,節奏一次次被撿起,又一次次被海風打亂。
    他把她按在自己與護欄之間,低聲喊她的名字;她仰頭回望,帶笑,又在下一刻失聲。
    護欄的影在海風裏起伏,甲板隨波微顫。天色與海色交織成無邊的深藍,浪聲漫過所有聲音,最後隻剩下一片安靜。
    他猛地醒來。
    空氣沉著,胸口悶得發燙。
    他坐起,額上有細細的汗。
    整個人被壓抑的熱包裹著,他撐了幾秒,起身下床。
    冰箱門被他拉開,一束冷白光照亮他半邊臉。
    他拿起一瓶冰礦泉水,擰開蓋子,仰頭灌下去。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胸腔,卻沒能平息體內那陣莫名的躁意。
    他靠在廚房的牆邊,輕輕歎了一聲。
    擰回瓶蓋,秦湛予站在冰箱前沉了幾秒,轉身回到臥室。
    他剛側躺下,還沒完全貼上枕頭,便覺指尖被一隻暖手扣住。
    她的聲音在暗處輕輕落下:“怎麽了?”
    “沒事。”他把她的手反握住,語氣盡量放緩,“睡吧。”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
    忽然,肩頭一暖。
    她湊近,帶著洗後尚存的清香,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唇。
    “秦湛予。”她低聲喚他,“我可以。”
    他睫毛微顫,下意識去看她的眼。昏光裏,她的目光澄淨篤定,沒有退。
    她又說了一遍,字字緩慢:“我願意的。”
    他沒有再思考,唇聲驟近,急切而纏綿。
    指尖落到衣襟,他邊吻邊去解扣子。
    那件他新置辦的睡衣扣得細密,他急得不耐。
    她被他吻得發軟,還是低低提醒了一句:“別扯壞……”
    他笑了一下:“壞了我賠。”
    指尖一滑,布料發出輕微的撕聲。
    下一刻,掌心落在她的背上,順著弧線撫下,力道虔誠。
    顧朝暄肩頭輕輕一顫,本能地往他懷裏更近了一些。
    唇間的吻被他由淺入深地碾開,呼吸在兩人之間糾纏,曖昧的熱度一點點把理智燒得支離破碎。
    她指尖無處安放,隻能扣住他肩胛。
    薄被被他利落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