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雲芷過得就像在鋼絲上走，表麵看著沒啥動靜，心裏卻緊張得不行。
    她幾乎不出門，大部分時間都窩在自己的小屋裏，要麽修煉，要麽去傳功堂翻翻最基礎的五行法術玉簡。她就像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外門弟子，按部就班，低調得很。
    可背地裏，她卻在瘋狂地消化前世的記憶，把那些高深的見解一點點融入到當前煉氣期的修行裏。她的根基，在前世兩百年的經驗和那一絲混沌源氣的滋養下，被打磨得比同輩弟子堅實得多。
    她房間裏還多了一個小“室友”——靈寵團子。
    這小家夥自從破殼後，除了吃就是睡，醒著的時候少得可憐。它好像特別喜歡靈氣，雲芷那點靈石，一大半都喂了它。不過，這小家夥也不是白吃，雲芷發現，團子睡著的時候，周身會散發出一種極其溫和純淨的氣息。在這種氣息籠罩下修煉，她感覺自己的靈力和神識都變得更加凝練，甚至連對功法的感悟都清晰了幾分。
    “你這個小吃貨，倒是個寶貝。”雲芷戳了戳團子軟乎乎的肚皮，小家夥在睡夢中不滿地“啾”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有了團子的輔助，加上自身的努力，雲芷的修為在穩步提升。雖然表麵上她還保持著煉氣四層的樣子她故意壓製了突破速度），但實際戰力已經和以前完全不是一個水平了。
    可這日子還沒安穩幾天，麻煩就又找上門了。
    這天，雲芷剛從傳功堂出來，就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打頭的不是柳青青，而是一個長得挺帥，但一臉傲氣的內門男弟子，名叫陳風。他是煉氣七層的修為，還是柳青青的追求者之一。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外門弟子，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你就是雲芷？”陳風上下打量著雲芷，眼神裏滿是輕蔑，“聽說你最近挺能跳啊？連青青師妹都敢頂撞？”
    雲芷心裏歎了口氣，知道麻煩又來了。柳青青自己不出麵，倒是很會利用這些蠢貨。
    “陳師兄有何指教？”雲芷語氣平淡。
    “指教？”陳風冷笑一聲，“我來教教你，什麽叫尊卑有序！一個外門廢物，也配讓青青師妹不開心？跪下，給青青師妹磕頭認錯，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這話說得極其霸道無理，周圍路過的弟子都停下腳步，遠遠看著，不敢靠近。內門弟子欺負外門弟子，在靈溪宗是常有的事，隻要不出人命，宗門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雲芷眼神冷了下來。磕頭認錯？真是笑話！
    “陳師兄，我與柳師妹之間隻是正常交談，並無頂撞。這認錯，從何說起？”雲芷不卑不亢。
    “還敢嘴硬！”陳風臉色一沉，煉氣七層的氣勢猛地壓向雲芷，“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並指如劍，一道淩厲的火係劍氣直奔雲芷肩膀而來！這一下要是打實了，雲芷起碼要躺上一個月，肯定錯過即將到來的外門小比！
    雲芷瞳孔一縮，體內靈力瞬間運轉，正準備施展身法避開，同時思考著怎麽反擊才能既不暴露太多實力，又能給這家夥一個教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更快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雲芷身前，袍袖一揮，一股柔和卻堅韌的水係靈力蕩開，輕易化解了陳風的火係劍氣。
    “陳風，宗門之內，對同門下此重手，過分了吧？”
    一個溫和又帶著點威嚴的聲音響起。
    雲芷抬頭，看到的是一個身著內門弟子服飾、麵容俊朗、氣質沉穩的青年。她認得此人，名叫林昊，在內門弟子中風評不錯，為人正直，天賦也高，據說很得幾位長老賞識。
    “林昊？你少多管閑事！”陳風見到來人，臉色更加難看。
    林昊擋在雲芷身前，神色平靜：“路見不平而已。陳師弟，你若對同門有意見，大可上鬥法台解決，在此偷襲，非君子所為。”
    “你！”陳風被噎得說不出話。他自知不是林昊的對手，而且林昊背後似乎還有長老支持，他不敢輕易得罪。
    “哼！我們走！”陳風狠狠瞪了雲芷一眼，撂下句狠話，“雲芷，你給我等著！外門小比上，有你好看！”說完，帶著幾個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圍觀弟子見沒打起來，也紛紛散去，但看向雲芷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複雜。這雲芷，什麽時候連內門的林昊師兄都出麵維護她了？
    “雲師妹，你沒事吧？”林昊轉過身，看向雲芷，目光清澈，帶著關切。
    “多謝林師兄出手相助。”雲芷真誠地道謝。她能“聽”到，林昊此刻的心聲並無雜念，確實是出於仗義執言。
    【這雲芷師妹，看起來怯怯的，但眼神卻很清明堅定，不像是傳言中那麽不堪。陳風那些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舉手之勞。”林昊笑了笑，“陳風是柳師妹的……追隨者，行事難免偏激。師妹日後還需多加小心。距離外門小比還有段時間，師妹專心準備便是，若他們再敢無故尋釁，你可來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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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說得坦蕩，並無他圖，隻是純粹的同門之誼。
    雲芷心中微暖，在這冷漠的宗門裏，能遇到一個心存善念的人，實屬不易。“多謝師兄，雲芷記下了。”
    林昊點了點頭，又鼓勵了她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林昊離去的背影，雲芷目光閃動。林昊的出現，或許是一個變數。但她也清楚，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陳風的威脅，柳青青的嫉恨，都像懸在頭頂的利劍。
    外門小比，她必須贏得漂亮！不僅要贏，還要贏得讓那些想動她的人有所顧忌！
    她回到小屋，看著籃子裏還在呼呼大睡的團子，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時間一天天過去，外門小比的日子越來越近，氣氛也越發緊張。
    雲芷依舊是那副低調修煉的樣子，但她能感覺到，暗地裏關注她的人越來越多。柳青青那邊似乎也暫時偃旗息鼓，想必是在為小比做準備，想要在正式的場合，一舉將她擊垮。
    這天夜裏，雲芷正在修煉，突然，睡在籃子裏的團子猛地驚醒，發出一聲急促而尖銳的“啾！”聲，渾身的淡金色絨毛都炸了起來，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警惕地盯著窗外。
    幾乎是同時，雲芷也感覺到一股極其隱蔽的、帶著惡意的靈力波動，如同毒蛇般悄無聲息地穿透了她布下的簡陋預警禁製，朝著她襲來！
    是神識攻擊！而且手法相當陰毒隱秘，若非團子預警和她自身神識遠超同階，根本發現不了！
    雲芷心中警鈴大作！來不及多想，她立刻抱元守一，將全部神識收縮防禦！
    “嗡！”
    一股陰冷的力量撞在她的神識防禦上，讓她腦中微微一暈，但好在防禦及時，並未受創。
    那偷襲的力量一擊不中，立刻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芷臉色冰冷地走到窗邊，外麵夜色深沉，寂靜無聲，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但她知道不是！有人不想讓她參加外門小比，或者，是想在她參賽前重創她的神魂！
    會是誰？柳青青？還是清虛子暗中指使？
    【怕怕……壞東西……】團子跳上她的肩膀，用小腦袋蹭著她的臉頰，傳遞過來一道模糊卻帶著安撫意味的意念。
    雲芷摸了摸團子柔軟的絨毛，心中的寒意稍減。“謝謝你，團子。”這次多虧了這小家夥。
    這次偷襲，讓她更加警惕。對手的手段，比她想象的還要卑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重新加固了屋子的禁製，雖然效果有限，但總比沒有好。她盤膝坐下，沒有繼續修煉，而是開始仔細回憶剛才那道神識攻擊的軌跡和特性，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一夜無話。
    第二天，雲芷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自己的日常。但她暗中更加小心，時刻提防著可能的暗算。
    外門小比，終於來臨。
    這一天，外門廣場比季度考核時還要熱鬧。不僅所有外門弟子到場，還有許多內門弟子前來觀戰，甚至連一些平時難得一見的長老，也都出現在了高台之上。
    因為這次小比，關係到進入一個即將開啟的、名為“雲霧秘境”的初級試煉之地的名額！秘境中雖然危險，但也伴隨著機緣，是所有低階弟子渴望的機會。
    雲芷站在人群中，能清晰地感受到高台之上，一道溫和卻帶著無形壓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清虛子！他果然來了！
    而在清虛子身旁，柳青青穿著一身嶄新的、流光溢彩的法衣，容顏精致，氣質出眾，如同鶴立雞群，吸引著全場大部分的目光。她感受到雲芷的視線，微微側頭，投來一個帶著淡淡憐憫和勢在必得的眼神。
    【廢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師尊已經答應我，會在關鍵時刻……哼，看你還能得意幾時！】惡毒的意念毫不掩飾。
    雲芷移開目光，心中冷笑。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主持小比的，依舊是那位麵容古板的律法長老。他目光掃過台下眾多弟子，尤其在雲芷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宣布規則。
    “外門小比，規則與季度考核實戰類似，抽簽對決，勝者晉級！最終前十名，可獲得進入‘雲霧秘境’的資格！前三名，另有額外獎勵！現在，抽簽開始！”
    弟子們依次上前抽取號簽，氣氛凝重而充滿火藥味。
    雲芷抽到了“乙七”簽。
    比賽很快開始。一座座擂台上，靈力碰撞的光芒不斷閃耀，呼喝聲、法術爆鳴聲此起彼伏。
    雲芷在乙號擂台，她的第一個對手，是一名煉氣五層中期的弟子。有了之前擊敗孫倩的經驗，這次沒人再敢小看她。
    比賽開始，雲芷依舊是以那詭異莫測的身法周旋，尋找對手的破綻。她刻意控製著節奏，沒有像對孫倩那樣快速結束戰鬥，而是打得“有來有回”，看起來贏得很“艱難”，最後才“險勝”一招。
    她不想過早暴露全部實力，成為眾矢之的。
    即便如此，她連續擊敗煉氣五層對手的表現，還是讓很多人收起了輕視之心。這個雲芷，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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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青在另一個擂台，她的比賽則幹脆利落得多。憑借煉氣六層的修為和精妙的劍法，她幾乎都是三五招內就解決對手，引得台下陣陣喝彩。她每次獲勝，都會有意無意地看向雲芷這邊，帶著挑釁。
    比賽一輪輪進行，不斷有人被淘汰。
    雲芷憑借著精妙的戰鬥意識和身法，以及讀心術對對手意圖的預判，一次次有驚無險地晉級。她將自己的實力控製在“煉氣四層巔峰，但身法詭異、戰鬥意識超群”的層麵上，既展現了價值，又不至於太過駭人聽聞。
    高台上，清虛子看著雲芷的比賽，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此女的身法，越發純熟了。對戰鬥時機的把握，簡直不像個十幾歲的少女……那枚死卵，難道真的讓她脫胎換骨？還是說……她背後另有高人指點？】
    律法長老則一直沉默地看著，偶爾在看到雲芷某些精妙絕倫的閃避或反擊時，眼中會掠過一絲讚賞。
    終於，經過數輪激烈的角逐，雲芷和柳青青，毫無意外地，雙雙闖入了最後的十強決戰圈！
    而最終的抽簽結果出來時，全場嘩然！
    下一場，乙號擂台，雲芷，對陣，柳青青！
    冤家路窄！
    宿命般的對決，竟然在外門小比的十強戰上，提前上演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乙號擂台，連其他擂台的比賽都暫時失去了吸引力。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突然崛起的“廢柴”雲芷，到底能不能挑戰外門第一天才柳青青的地位？
    柳青青翩然落在擂台上，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她看著緩緩走上擂台的雲芷，臉上帶著矜持而自信的笑容，聲音通過靈力傳遍全場：
    “雲師姐，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對上了。還請師姐……手下留情。”
    她這話說得漂亮，姿態也擺得足。
    但雲芷的讀心術，卻聽到了她內心最真實的聲音：
    【廢物，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我要在所有人麵前，撕下你的偽裝！把你狠狠地踩在腳下！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才！】
    雲芷站在柳青青對麵，依舊是那身樸素的弟子服，神色平靜，甚至沒有看柳青青，而是先看了一眼高台上麵無表情的清虛子，然後才將目光轉向柳青青。
    她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了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動作簡單，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氣勢。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大戰，一觸即發！
    柳青青眼神一寒，不再廢話，玉手一翻，一柄通體碧綠、宛如秋水般的長劍出現在手中——上品靈劍，碧水劍！
    “雲師姐，小心了！”
    她嬌叱一聲，體內煉氣六層的靈力全麵爆發，碧水劍劃出一道絢麗的弧光，帶著淩厲無匹的劍氣，如同銀河倒瀉，直取雲芷！
    這一劍，比之前對付任何對手時，都要快，都要狠！
    她要一招定勝負！她要讓雲芷連施展那詭異身法的機會都沒有！
    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劍，雲芷瞳孔微縮。她能感覺到，這一劍蘊含的力量，遠超之前的孫倩和陳風！
    不能硬接！
    她腳下步伐急變，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後飄退，同時雙手快速結印，體內靈力湧動，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又一道薄薄的水盾——最基礎的凝水訣！
    “嗤嗤嗤——！”
    碧綠色的劍氣摧枯拉朽般撕裂了層層水盾，速度幾乎不減，依舊朝著雲芷斬來！
    眼看劍氣就要及體！
    雲芷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似乎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她沒有再退，反而腳尖猛地一點地麵，身形不退反進，如同撲火的飛蛾，迎著那淩厲的劍氣衝了過去！
    同時，她一直收斂的氣息，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不再是煉氣四層！而是……煉氣五層！而且靈力之精純凝練，遠超普通的煉氣五層！
    “什麽？她突破了？！”
    “煉氣五層！她隱藏了實力！”
    台下驚呼聲四起！
    高台上的清虛子，眼中猛地爆射出一道精光！律法長老也坐直了身體！
    柳青青更是臉色一變，她沒想到雲芷竟然也突破了！而且靈力如此精純！
    就在她心神微震的刹那，雲芷已經險之又險地貼著劍氣邊緣掠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就算你突破到煉氣五層，也一樣是廢物！”柳青青厲喝一聲，手腕翻轉，碧水劍回削，劍光如匹練，卷向雲芷腰腹！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迅疾的變招，幾乎封死了雲芷所有閃避的空間！
    所有人都以為雲芷要糟了！
    然而，雲芷仿佛早已預料到柳青青的變招。在她劍勢將變未變之際，雲芷的讀心術已經捕捉到了她的意圖！
    【回劍！橫削！看她往哪躲！】
    就是現在！
    雲芷沒有試圖完全躲開這一劍，那樣會失去近身的機會。她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一側，同時左手並指如劍，凝聚著全身大部分的靈力和那絲混沌源氣，看準柳青青持劍手腕的某個穴位，後發先至，閃電般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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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傷換命！或者說，以輕傷換取勝機！
    “噗！”
    指尖精準地點在穴位上！
    “啊！”柳青青隻覺得手腕一麻，一股尖銳的刺痛傳來，靈力運轉瞬間中斷，碧水劍上的光芒驟然黯淡，那淩厲的回削之勢也隨之一滯！
    雖然隻是短短一瞬的停滯，但對於雲芷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抬起，五指微張，指尖跳躍著五朵顏色各異、卻同樣凝練無比的小小火苗——基礎五行法術，控火訣的極致運用，五行火彈！
    這不是什麽高深法術，但在雲芷手中，五行相生，威力倍增！而且發射的時機，妙到毫巔！
    “去！”
    五朵火苗如同擁有生命般，劃出五道刁鑽的弧線，繞過柳青青倉促間抬起格擋的左臂，直取其麵門、胸口、小腹等數處要害！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柳青青右手麻痹，舊力已去，新力未生，根本來不及完全防禦！
    她隻能驚恐地看著那五朵致命的火苗在眼前急速放大！
    “住手！”
    高台之上，清虛子猛地站起身，一聲蘊含靈力的怒喝如同驚雷般炸響，同時一股龐大無比的神識威壓，如同山嶽般朝著雲芷碾壓而來！
    他竟然不顧比試規則，直接插手幹預！
    雲芷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撞在神識上，眼前一黑，喉頭一甜，差點暈厥過去，那五朵火苗也因神識受擾，失去了準頭，擦著柳青青的身體飛過，將她華麗的法衣燒焦了幾處，顯得狼狽不堪，卻並未造成實質重創。
    “噗——”雲芷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但嘴角還是溢出了一絲鮮血。她單膝跪地，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直射高台上的清虛子！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清虛子長老，竟然……公然破壞比試規則，對參賽弟子出手？！
    柳青青驚魂未定，臉色煞白，看著單膝跪地、嘴角溢血的雲芷，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後怕，隨即湧上濃濃的怨毒和……得意。
    【哼！廢物！就算你有點本事又怎麽樣？在師尊麵前，你依然什麽都不是！】
    律法長老也皺緊了眉頭，看向清虛子，沉聲道：“清虛師兄，你這是何意？小輩比試，你我都為裁判，豈能親自下場？”
    清虛子麵色陰沉，他剛才也是情急之下出手，此刻被律法長老質問，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自己是怕寶貝徒弟受傷吧？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重新坐下，淡淡道：“一時失察，見二人比拚凶險，恐有性命之虞，故而出手製止。既然勝負已分，此戰，柳青青勝。”
    他竟直接宣布了柳青青獲勝！
    “什麽？！”
    “這……這怎麽能算柳師姐勝？”
    “明明是雲芷差點就贏了！”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許多弟子都替雲芷感到不公！
    雲芷緩緩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看著高台上道貌岸然的清虛子，看著台下得意洋洋的柳青青，心中沒有憤怒，隻有一片冰涼的諷刺。
    果然，在絕對的權力麵前，所謂的規則，不過是個笑話。
    她沒有爭辯，也沒有憤怒地指責，隻是用一種平靜得可怕的目光，看著清虛子，緩緩開口，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清虛長老，今日之事，雲芷……領教了。”
    她沒有稱呼“師尊”，而是“清虛長老”！
    這話裏的意味，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清虛子眼神一寒，殺機一閃而逝。
    雲芷不再看他，轉身，一步步走下擂台。她的背影挺直，帶著一種決絕的孤傲。
    雖然輸了比賽，受了傷，還被不公對待，但這一刻，沒人覺得她是失敗者。
    許多弟子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敬佩。
    林昊在人群中，看著雲芷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律法長老看著清虛子，又看看雲芷的背影，最終化為一聲無聲的歎息。
    柳青青站在台上，享受著“勝利”，但看著雲芷那平靜離去的身影，看著她引起的同情和敬佩，心裏卻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憋悶得難受。
    她知道，她和雲芷之間，已經徹底撕破臉。而雲芷臨走時那句“領教了”和那聲“清虛長老”，更像是一根刺，紮進了她和師尊的心裏。
    雲芷沒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直接去了宗門的療傷殿。
    她需要盡快恢複傷勢。清虛子今日的舉動，徹底打破了那層虛偽的師徒情分。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加艱難。
    盤膝坐在療傷殿安排的靜室裏，雲芷服下丹藥，開始運轉功法療傷。神識的震蕩比肉體的傷勢更麻煩。
    然而，就在她內視己身，檢查傷勢時，卻驚訝地發現，那絲一直沉寂在體內的混沌源氣，此刻正緩緩流淌，所過之處，受損的經脈和震蕩的神識，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滋養、修複！
    這混沌源氣，還有療傷的功效？
    而且，她還感覺到，自己煉氣五層的瓶頸，在經過剛才那場全力以赴、甚至引動混沌源氣的戰鬥後，竟然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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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禍兮福之所倚？
    雲芷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清虛子，柳青青，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壓我嗎？
    不，這隻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她閉上雙眼，全力引導著混沌源氣，修複傷勢，衝擊瓶頸。
    而此刻，在主峰清虛子的洞府內。
    柳青青正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師尊，都是徒兒沒用，讓您為難了……”
    清虛子看著柳青青，眼神複雜，有溺愛，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他擺了擺手：“起來吧，不怪你。是為師小看了那丫頭。”
    他沉吟片刻，眼中寒光閃爍：“此女心性堅韌，隱忍狠辣，且身懷隱秘，留之必成大患！雲霧秘境……將是她最後的葬身之地！”
    柳青青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狠毒：“師尊，您的意思是？”
    清虛子冷冷一笑：“秘境之中，生死由命……屆時，會有人‘幫助’她，永遠留在裏麵的。”
    雲芷在靜室中，猛地睜開雙眼，一股比之前強橫了不少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煉氣五層，中期！
    她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和更加凝練的神識，目光穿透靜室的牆壁，望向主峰的方向。
    雲霧秘境麽……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裏，或許不是她的葬身之地，而是她……真正騰飛的起點！
    清虛子，柳青青，我們秘境裏，再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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