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殺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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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理廢靈根的法子,從來就不溫和。
別人清晨吞一顆養元丹,她得先灌一口烈酒,再拿銀刀把掌心劃開一寸——讓血把淤積的雜靈根“衝”一遍;
別人打坐吐納,她把自己埋進殘陽峰滾燙的赤火砂,讓火毒把六係靈力像打鐵一樣反複鍛燒;
別人受傷吃靈藥,她直接嚼碎最廉價的血竭草,和著泥沙一起咽下去——苦得舌頭發麻,卻能把逆脈裏亂竄的灰線壓回去一寸。
疼嗎?疼。
她拿袖口胡亂擦汗,汗裏摻血,血裏帶灰,灰裏混著火毒,顏色詭異得像壞掉的胭脂。
可疼完,她就能挺直腰板,提著缺口的斷劍,去把昨天那些嘲笑聲一一還回去。
——欺負她的人,往往隻記得她靈根廢,卻忘了她最擅長“調理”兩件事:
一是自己的命,
二是別人的臉。
·· 場景一 ··
外門膳堂,新弟子端著熱湯故意撞她,湯汁濺了她一身。
“哎呀,廢靈根走路不長眼,燙壞了可別賴我。”
她低頭看了看被燙紅的手背,沒吭聲。
第二天清晨,那新弟子發現自己的湯碗裏浮著一層極淡的灰線——逆脈靈氣凝成的小針,入口即化。
半炷香後,他蹲在茅房,腸子像被火鉗翻攪,整整三日直不起腰。
後來,他逢人就提醒:別惹上官婉兒,她調理靈根剩下的灰渣,都留著給人“調理腸胃”。
·· 場景二 ··
傳功堂考核,同組師兄偷偷給她腳下使絆,害她從台階滾落,膝蓋磕得血肉模糊。
她隻是拍拍灰,當晚把傷口裏的淤血全數逼進一道“逆脈符”。
三日後,那位師兄在演武場當眾失控——自己苦練的火靈力被灰線逆灌,經脈倒行,燒得他須眉皆焦。
眾目睽睽之下,她拄著斷劍,一瘸一拐地從他身邊走過:
“師兄,我調理了膝蓋,你調理了火氣,各取所需。”
·· 場景三 ··
內門大比前夕,長老堂故意把她名字排在奪冠熱門——裴行舟的對陣表上。
明擺著要她送死。
她什麽也沒說,隻把自己關在柴房七日。
七日後,她左腕逆命紋灰光大盛,六靈根竟被她親手拆得隻剩金、灰兩係——像兩把磨到極致的薄刃。
擂台上,裴行舟一劍霜寒十九州,她回敬的卻是一縷灰線,細若發絲,卻逆卷霜雪,逼得對方連退十八步。
長老麵色鐵青,她卻笑得雲淡風輕:
“弟子不過調理了一下靈根,順便調理了賽程,讓諸位見笑。”
·· 調理之法 ··
她把所有嘲笑、陰謀、暗算都當成藥材——
一味味地熬,一滴滴地煉,
熬得骨血成灰,煉得逆脈成鋼。
最後剩下的渣滓,她也不扔,
捏成最鋒利的暗器,
誰再敢欺負她,她就請誰“嚐一口”。
於是全宗門都知道:
上官婉兒靈根廢,脾氣更廢——
廢到一點就炸,
炸完還能笑眯眯地問你:
“味道如何?我親手調理的。”
調理得多了,她幹脆在殘陽峰後山開了一方“廢爐”。
說是爐,其實就是半口破鼎、三堆焦磚,再加一條從峰頂引下來的雷痕水溝。
每日卯時,她把昨晚割下的掌心血、火毒砂、逆脈碎絲一並投進去,
拿自己當柴,拿雷痕當火,拿六靈根當藥引,
咕嘟咕嘟熬成一碗漆黑如墨的“廢根湯”。
湯成,先不倒出來,
她先脫了外衫,赤足踩進鼎裏,讓滾燙的藥汁沒過腳踝。
皮膚瞬間起泡、焦黑、再結痂,
痂殼又被新生的肉芽頂破,
如此反複三次,直到鼎裏的顏色從墨黑變成深灰。
這一鼎湯,才是她真正的“調理”。
旁人調理靈根,求的是“順”;
她調理靈根,求的是“逆到極致再順”——
先把六係雜靈根逼到同歸於盡的邊緣,
再借雷痕水溝裏的極陰之氣,把碎裂的根須重新縫成一股。
每一輪,都會有一根靈根徹底“死”去,
木靈根被燒得隻剩一縷青煙,
水靈根被蒸成白霧,
土靈根直接碎成塵沙……
而她就把這些“死根”收進一隻灰布袋,
袋口繡著一行小字:
“別人不要的,我留著要命。”
·· 廢根湯的用途 ··
1. 漱口
每日清晨,她含一口廢根湯,鼓腮十息吐出,
齒縫裏殘留的灰線能把隔夜嘲諷燒成焦糊味。
2. 抹劍
斷劍浸湯一炷香,劍鋒會結出一層極薄的灰膜,
看似鏽跡斑斑,實則專破護體罡氣。
她給這口劍改了個名:
“廢吻”。
凡被它吻過的傷口,靈力逆轉三日不止。
3. 點眼
最狠的一招。
她用湯裏蒸出的霧氣熏自己的右眼,
熏得眼白布滿灰絲,
一眼望去,能看出別人經脈裏最脆弱的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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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時,她隻盯一眼,對手便覺丹田漏風,
仿佛所有修為都被那目光撕開一個小口,
嘩啦啦往外泄。
·· 調理的副作用 ··
死掉的靈根不會憑空消失,
它們會變成“逆痕”爬滿她的身體。
如今她左臂內側,木靈根的逆痕是一截枯藤;
右腿外側,水靈根的逆痕是一灘波紋;
最可怖的是背脊,
那條灰黑絕脈的逆痕像一張裂開的蛛網,
從頸後一直延伸到腰窩,
每逢雷雨便滲出細細血珠,
血珠落地,草木瞬間枯死。
褚半邊曾拿酒澆她的背,罵道:
“你這不是調理,是拿自己煉蠱!”
她趴在石桌上,疼得直抽氣,卻還在笑:
“蠱就蠱吧,能讓欺負我的人閉嘴,
我這一身逆痕,就算沒白長。”
·· 調裏的意外之喜 ··
第七輪廢爐湯熬完,
她發現自己的“死根布袋”裏,
木靈根的灰燼竟發出極淡的芽點;
水靈根的霧氣凝成了一粒滾圓的露珠;
土靈根的塵沙聚成拇指大的陶偶,
五官酷似她自己。
褚半邊用獨臂撚起陶偶,沉默半晌,
忽然仰頭灌下一口烈酒:
“丫頭,你調理來調理去,
把廢根都調理成‘靈胎’了。”
她愣了愣,隨即笑得比雷痕水溝裏的閃電還亮:
“那就讓它們繼續長,
等哪天六靈根全死而複生——
我就有六條命,
換著花樣,
慢慢陪那些人玩。”
因為她沒有別的路。
靈根測試那天的光柱太刺眼——六道顏色俱全,卻都被最末那條灰線啃得黯淡無光。執事長老一句“雜而相衝,修行無望”,就把她打下了深淵。
功法閣裏,所有玉簡在她手裏都變成死物:
《青木訣》剛進經脈,木靈力就被灰線撕碎;
《赤炎功》剛點起火苗,火靈力就被逆脈倒灌澆滅;
《厚土篇》的土靈力甚至還沒來得及凝聚,就被其餘五係撕成塵埃。
她試過像正常弟子一樣打坐、吐納、磕靈丹。
結果丹田裏像養了六頭互相咬噬的瘋狗,
每運轉一次,經脈就多一道裂縫,疼得她整夜蜷在柴房角落,咬破嘴唇也不敢哭出聲。
宗門的醫修隻扔給她一瓶最廉價的鎮痛散:
“雜靈根就這樣,越練越廢,省點力氣吧。”
於是,擺在她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承認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一輩子活在嘲笑裏;
要麽把這條被宣判死刑的靈根一寸寸拆開、敲碎、重鑄,
哪怕每次“調理”都等於把自己推進鬼門關,
也比一輩子跪著強。
所以她才用赤火砂燒、用雷痕水煮、用掌心血喂,
把六係雜根逼到同歸於盡的邊緣,再硬生生拉回一線。
每一次疼到暈厥,她都清醒地知道:
這不是修煉,這是求生。
——不求長生,不求飛升,
隻求下一次別人指著她鼻子罵“廢柴”時,
她能挺直腰杆,讓那群人先低頭。
所以她把每一次“調理”都當成最後一搏——
疼得昏過去前,她會在心裏默念一句同樣的話:
“要麽我廢掉這條靈根,要麽這條靈根廢掉我,沒有第三種結局。”
柴房牆上的血痂越疊越厚,像一張不斷翻頁的日曆。
· 第一次調理
她隻撐了二十息,木靈根被燒成青煙,灰線趁虛而入,把她的左手經脈絞得血肉模糊。醒來時,她發現自己連筷子都拿不穩,卻笑得像撿到寶:
“原來木靈根最弱,下一個就輪到它。”
· 第三次調理
火毒鑽進心脈,心跳停了三下,褚半邊把她從鬼門關拖回來,破口大罵:“你再這麽玩,老子直接給你挖墳!”
她咳著血,卻把那截燒焦的經脈塞進灰布袋:“留著,下次炸爐用。”
· 第七次調理
她把自己埋進赤火砂裏整整一夜,砂麵結出一層血殼。天亮時,殼碎,她從裏麵爬出來,背脊上的逆痕像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那天起,她能感覺到——
那條灰線不再是啃噬她的野獸,而是被她馴服的刀。
……
調理到後來,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修煉”還是“在拆命”。
每一次把靈根逼到崩潰邊緣,再把它拉回,都像把命從刀鋒上滾一遍。
可她停不下來。
因為一旦停下,她就還是那個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廢柴;
一旦停下,那些嘲笑聲就會重新淹沒她;
一旦停下,她就再也站不起來。
所以她隻能繼續——
繼續用赤火砂燒,用雷痕水煮,用掌心血喂,
繼續把六係雜根一根根拆碎,再一根根重鑄,
繼續在每一次疼到暈厥的邊緣,死死抓住那一線生機。
因為她知道,
隻有把自己逼到絕境,
才能從絕境裏,
殺出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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