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帝陛下的殺手白月光回來了(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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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妤的指尖掐進掌心。
    她看著領舞女子被拖走時絕望的眼神,喉間發緊。
    上官妤根本沒算到,這特製的綢帶,會被傅晏凜發現。
    更沒有算到,他竟然直接親自用手,去試這綢緞的鋒利程度!
    她本想讓這西域舞姬“失手”,劃傷薑梔意的手臂。
    再借混亂之中,預先安排的“衝撞”,讓她狠狠摔倒。
    誰知這舞姬,一時急功近利,竟直接用了綢帶最鋒利的部分,掃向她的小腹。
    工部尚書很快趕來,捧著綢帶反複查驗。
    他臉色凝重,嚴肅回稟。
    “陛下,這綢帶是以西域特有的冰蠶絲混合金線織成,邊緣用硝石,反複鞣製過。”
    “尋常觸碰無礙,但在高速揮動後,堪比匕首!”
    “此工藝……隻有西域王室工坊能做,且需耗費三年之功。”
    一字一句,敲擊在傅晏凜的心底。
    “西域王室?”
    他看向禮官。
    “此次獻舞的西域使團,是誰接待的?”
    禮官顫聲道。
    “回陛下,是……皇後娘娘,親自過目的名單。”
    “說是……彰顯我朝氣度。”
    傅晏凜的目光,落在上官妤的身上。
    她的鳳袍下擺,還沾著地上蔓延開來的血跡。
    “皇後親自過目?”
    他緩緩走向前。
    每一步,都像踩在上官妤的心上。
    “那領舞女子,你見過?”
    “臣妾……隻是看了名冊,並未親見。”
    上官妤的聲音發飄,鬢邊的步搖,正不住地顫抖。
    “許是使團私下換了人……”
    “換了人?”
    傅晏凜忽然提高聲音。
    此時,內侍捧著一個錦盒上前。
    “陛下,這是那舞姬的包裹中,搜出來的物品。”
    傅晏凜打開,裏麵是一張,舞姬與上官妤來往的書信。
    書信右下角,寫著極小的落款——“妤”。
    龍顏驟變。
    聲音裏裹著冰碴。
    “上官妤,你解釋一下——”
    “為何搜查舞姬住處時,會在她的行囊裏,搜出這個?”
    為何呢?
    當然是因為糯米酥的暗箱操作。
    這封書信,已經被舞姬用火燒掉了。
    隻不過,糯米酥又完美複刻了一份。
    “這……這不是臣妾的!”
    上官妤徹底慌了。
    “這是栽贓,有人栽贓臣妾!”
    “栽贓?”
    傅晏凜舉起書信,讓宴席上的所有人,都看得真切。
    “這書信裏的字體,可是少見的瘦金體,靈動快捷,筆跡勁瘦。”
    “你向來以此為傲,整座皇宮除了你,還有誰寫得出來?”
    “你說,誰的栽贓,能有如此手段?”
    全場嘩然。
    宸貴妃竟然早已懷有龍嗣。
    皇後竟然蛇蠍心腸,串通西域使臣,謀害皇嗣!
    眾人看向上官妤的眼神,都帶上了譴責。
    傅晏凜的腦海中,滿是薑梔意慘白的模樣。
    他的目光,沉沉掃過那灘尚未幹涸的血跡。
    喉結滾動了一下,終是一字一句地宣布。
    “皇後上官氏,德行有虧,心腸歹毒,構陷貴妃,謀害皇嗣,罪無可赦。”
    “即日起,廢黜後位,賜毒酒,不得入皇陵!”
    如雷貫耳。
    上官妤掙紮的動作停止。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雙目圓睜。
    “傅晏凜!”
    “本宮是上官將軍的女兒,兵權還在本宮父親的手上。”
    “你廢黜本宮,就不怕他攜上官軍,掃蕩皇城嗎!”
    來吧。
    皇城禁軍,南方軍隊。
    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若說以前,他還畏手畏腳。
    現在,他就算從皇位上被拽下來,也要拚上一拚!
    侍衛們上前,粗魯地將上官妤拖拽起來。
    她的鳳袍,被扯得不成樣子,珠翠亦散落一地。
    曾經的母儀天下,此刻,隻剩狼狽不堪。
    ————
    瑤光殿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來氣。
    殿內光線昏沉,彌漫著濃重的湯藥味。
    宮人們紛紛垂著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見傅晏凜邁步進來,慌忙跪了一地。
    沒人敢抬頭,看他此刻的神情。
    傅晏凜放輕腳步,走到床邊。
    錦帳被輕輕掀開一角,露出薑梔意蒼白如紙的臉色。
    她還沒醒。
    往日裏總是帶著淡淡疏離的眉眼,此刻深深地蹙起來。
    傅晏凜的視線,落在薑梔意的腹部。
    不久前,那裏還孕育著,他期待已久的孩子。
    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孩子。
    甚至,沒來得及,聽TA在腹中踢騰的動靜。
    也沒來得及,為TA準備好繈褓,還有長命鎖。
    這個他盼了許久的孩子,就這麽沒了。
    傅晏凜想伸出手,撫平她緊皺的額頭。
    可是他的手太涼,會驚擾了她。
    “陛下……”
    守在床邊的霜降聲音哽咽。
    “娘娘方才醒過一次,沒說話,就是一直流淚,現在又昏睡過去了。”
    “太醫說,娘娘是傷心過度,鬱結於心,需要好好靜養。”
    流淚……卻沒說話。
    傅晏凜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心的痛意,都化作眼底的猩紅。
    阿意向來清冷自持,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可這一次,她流了那麽多眼淚。
    又何嚐不是痛到極點?
    傅晏凜緩緩在床邊坐下。
    終於敢輕輕握住,她放在錦被外的手。
    她的手更涼,指尖泛著淡淡的青白色,沒有絲毫溫度。
    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可那點暖意,卻怎麽也焐不熱,她冰涼的指尖。
    “阿意……”
    傅晏凜低低地喚她,聲音沙啞得厲害。
    “是我不好……沒能護好你,沒能護好我們的孩子……”
    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滿腔脆弱,暴露無遺。
    傅晏凜低頭,看著她蒼白的麵容,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熱。
    “朕已經讓人去尋了一塊上好的暖玉,想刻成平安鎖給他。”
    “可這平安鎖,來得太遲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
    那些在心裏盤桓了無數次的念頭,此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滾落出來。
    砸在冰冷的空氣裏,碎成了齏粉。
    他的聲音哽咽,喉結劇烈滾動。
    “阿意,等你醒來,你打朕罵朕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最怕的。
    不是她的指責,不是她的怨恨。
    而是,她的沉默。
    他知道,她有她的使命要完成。
    可這個孩子,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
    是他以為,能讓她真正留下來的理由。
    他甚至幻想過,等孩子長大了。
    她或許,會看在孩子的份上。
    對他多幾分留戀,多幾分真心。